异端

    一抹耀眼的金色在远处闪烁,我与它之间隔着一道幽深的黑暗对望,看似近在咫尺实则遥不可及。

    见我不过去那抹金色的光耐不住了,猛烈地晃动一下变成了一颗迷你太阳般的球,在原地晃来晃去,过了几秒又生出两颗小圆球做手,摇晃着让我过去。

    我静静地看着它,不知为何没有说话的欲望,以冷漠的观众的姿态观赏着它的动作。

    我讨厌阳光,而它太耀眼了,接近阳光,就算能过去我也没有过去的想法。我甚至更喜欢这一道黑暗。深沉,幽静,不会被灼伤,冰凉,不近人情。

    就这样吧,别过来。我不喜欢你。我后退一步,鞋底在地板上划出一道白痕又迅速消失。

    小太阳似乎没意识到我不喜欢它,着急地火苗都要窜过来了。

    它是个急性子,我看着他外层耀眼的火红的颜色想。也对,我怎么也无法把火焰或者是太阳同冷静联系在一起。它们生来热烈,与我的本性相悖。看来我为自己讨厌太阳找到了个高级的理由。

    小太阳似乎执着与来到我身边,飘到了黑暗的边缘,在我的注视下往前一飘到黑暗的领域瞬间熄灭。

    可惜?怜悯?都没有,我对此冷眼旁观。甚至庆幸这陌生的地方又重归黑暗。

    然后一簇火苗在我面前重燃,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重燃到比之前大十几倍的程度,铺天盖地的火光点亮了黑暗的空间,如同烟花一样绽放着,然后它拥抱了我。

    炙热的火焰吞噬了我,我惊恐地伸出一只手想逃离又被无数金色的细丝拉回,彻底跌入无边的火焰中。

    噼啪作响的声音和吉他的声音一同灌入我的耳朵。我不得不捂住耳朵蜷缩起来,高温在我身上蔓延,要把我整个人烧掉。

    我想,我的墓碑上将会写“欧莉文.克拉克1991年死于过多热量。”这是个不好笑的笑话。

    我理想中的死法应该是老死,摔断脖子,或者死于触电,而不是火。太热了。

    实在是太热了,我一脚踹开我的被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让人安心的黑暗。

    什么东西在放在我的额头上了?哦,是我的手,我看了眼被我挪到眼前因为病态的白而十分好辨识的手后又把它甩了回去。真是睡懵了。

    我又做梦了。我总是爱做一些奇怪的梦,关键是每个都那么真实。比如梦见斯内普问我能不能帮他联系芭蕾班,哈利.波特成为新的黑魔王把所有巫师变成袜子送给邓布利多教授,泰瑞一棒球棍把霍格沃兹砸塌了。

    一个比一个离谱。第一个可能是我听见米迦尔说斯内普坏话的时候不小心想象了一下导致的吧。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想的,斯内普穿着芭蕾舞裙的形象又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试图用枕头把自己闷死。

    还没等这个计划视线我床前早已站着多时的黑影就阻止了这个计划,还让我出了一身冷汗有效地降温了。也许我该跟她说谢谢。很模糊的轮廓,依稀可见是个人形。当然,是人形不见得是好事。

    我拼命眨眨眼,那个黑影仍然没有消失。是个人的轮廓,一动不动地站在我的床前,她的眼睛可能在死死盯着我,想到这我不禁哆嗦了一下。恐怖电影的经典开头,而我就是炮灰。毕竟谁家主角开局不到三分钟就撞鬼一点准备都没有的?那么主角是谁?泰瑞?那应该叫《泰瑞.布特手撕猛鬼》了。

    想得太偏了。

    本着遇到解决不了的事优先考虑魔咒解决的原则我缓慢地伸出手去摸我的魔杖。结果我摸到了一片空气,忘了,魔杖在我的床头柜上。以后该思考一下抱着魔杖睡觉怎么样了。

    我死死盯着那个黑影,收起手又往右边摸去,心中盘算着她突然扑上来我能纯靠武力取胜的可能性。

    为零。我不爱运动,空手战斗力不如一只老鼠。

    她仍旧没有反应。所以说现在是什么情况,等着一击必杀?为什么别的轮不到我坏事倒很喜欢来。

    窗帘被微风吹起,透进来一束光,即使只有短暂的几秒我还是看清楚了人影的脸,右手也拿到了我的魔杖。

    丽莎?怎么会是她?我一头雾水地问:“丽莎?你怎么了?”看不出来她还很喜欢恶作剧,可我们的关系也没有熟到可以开这种程度的玩笑。

    听见我叫她的名字她总算有了点反应,微微歪了歪脑袋,随着时间推移我能勉强看清她的衣服了,她的衣服上有一滩液体,不知道是什么。

    莫非是血?我吓了一跳,立刻爬起来将魔杖对准她。别开玩笑,这里是霍格沃兹的寝室不是某死过人的麻瓜学校的寝室,等等,霍格沃兹好像也死过人?

    “丽莎?”我手抖如同帕金森。

    她身形一顿,转过身往门口跑。我几乎是下意识地飞过去一个禁锢咒,然而打偏了,放在门旁边的玻璃罐子应声而碎,声响把泰瑞和睡眠质量超好的凯特都吵醒了。

    丽莎已经消失在门口,留下黑洞洞的门。

    “怎么了?”泰瑞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打了个哈欠。听见另一个人的声音让我安心不少。

    “我的罐子碎了...”凯特懵懵地说。这个微胖性格温和的女孩无论什么时候睡醒看起来仍然和没睡够一样。睡得最多看起来最困。

    “对不起。但听我说,丽莎跑出去了。她很奇怪,刚才站在我床前一直不说话。可能出了什么问题。”

    “什么?”泰瑞喊道,瞬间清醒了。“她最近状态是不对可也不至于半夜...发疯吧?”

    “也有可能是梦游。”凯特把睡帽摘下来扔到一边,穿上拖鞋走了几步,回头看我们。“你们不去找她吗?”

    “对!要快点去找她!说不定有什么危险!”泰瑞直接滚下了床铺,再爬起来三步冲到门口。

    她们都去了留我一个待在寝室里会很尴尬的,我不想管这事但表面不能太漠不关心。

    我跟着她们跑到休息室。这个点了休息室早已没了人,壁炉的火也小了很多,因为刚才的梦的原因我害怕地挪着离开壁炉。椭圆形窗户外的星空格外闪烁明亮,胜过火光。

    休息室的门也被撞开了。看来她已经跑出去了。

    “停,你们这时候出去被发现会扣分的。”我叫住准备出去的泰瑞,凯特则在离门几步的地方停住。

    “我知道。可是万一她真的是在梦游,你们知道的梦游的人事没有意识的碰到危险怎么办?她有可能掉下楼梯摔死或者闯进千万不能进的地方,霍格沃兹可不是绝对安全的!”泰瑞焦急地说。“扣分有人命重要吗?我要找到她然后把她带过来。只要我们足够小心一定不会被人发现的。”

    “放心,我会跟你去找她的。我以前经常玩躲避球,对于躲避费尔奇或者其他老师有把握。”凯特说。

    “好吧。”她说的很对,霍格沃兹并不绝对安全,或者说作为一个学校它有很多危险的东西,甚至可以让人随时丢了命。让丽莎面对危险也不是我想看到的。可扣分是按人算的,少去一个人万一被发现还能少扣点分。

    我不打算去,给拉文克劳扣分的后果我很清楚。让她们两个去找丽莎也足够了。本来我们也不算是什么朋友,何必冒这个风险?

    “欧莉文?你不去吗?”凯特似乎不能理解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的表示。

    “抱歉。”我摇摇头,对着站在门口身后是一片黑暗的泰瑞说。我想该拒绝的时候还是要拒绝比较好。

    “没关系。我们走吧。”泰瑞的语气可不像是没关系的样子,她的眼睛瞥了一下我就拉着凯特走了。

    我对此没什么感觉,把休息室的门关上后就回了寝室。可空荡荡的寝室实在太渗人,我睡不着只能坐在床上攥着魔杖发呆。

    窗户没关,凉爽的风带着一股鱼腥味吹了进来。我看向窗外的星空,今天的星星比往常还要亮,可我不认为它预示着什么命运。

    丽莎的床上打翻了一瓶水刚才的液体估计就是水吧,下次还是不要把什么事都往恐怖的地步去想了。看着她凌乱的床铺和被碰倒的书本,我略微动摇了,刚才是不是应该陪着她们出去?她们以后不会因为这件事讨厌我吧?等等,就算她们讨厌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还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窗台那边传出的指甲剐蹭木板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回头一看以前遇见的那只黑猫扒着窗台爬了进来,一边用爪子挠窗台一边舔自己的爪子,湛蓝色的眼睛旁边多了一道狰狞的伤疤,看起来满是匪气。它眯着眼睛看我,像是在打量敌人。

    “你是怎么爬上来的?”我看着它比以前瘦了很多突起来的脊背说。它现在伤痕累累的跟个破袋子一样,怎么从地下爬到这上面来的?不合理啊。

    它自然不会回答我。自顾自地舔着爪子。

    我想凑过去把它赶走,却被它堪称凄厉的一声猫叫吓住。

    它总算舔完了,舒展了一下本就不优美的身段,灵巧地跳到我的床头柜上,讨好地瞄了一声,然后叼住了我的项链。

    “.....放下。”我把魔杖对准它威胁道。又觉得还要贿赂一下补充道:“我给你弄吃的。”

    黑猫根本不理我,挑衅般地甩了甩尾巴就直接往门口跑了。

    人,或者说巫师在一些方面真的不能和动物比,它快到我来不及用魔咒只能用尽全力跟着它跑。

    这只猫真够有恶趣味的,我觉得它如果是人的话一定是埃弗里那种人,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跑让我刚好能追上又追不到,只能看着项链的闪光给自己希望。

    它偷别的我也就不追了,它偷跟了我这么久也是我第一次走运(第二次是收到霍格沃兹的入学信)捡到的东西怎么可以不在乎。

    “站住!”我不确定它是不是能听懂。就算它能听懂也不会听我的话的。没有哪一个小偷会在跑路的时候因为主人的一句话停下的。这算常识。

    “我第一次见猫也有贪财的,你可真是太神奇了!”我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等等,如果我真的滚下去是不是滚的速度比它跑得快就可以追上它了?

    不知道从哪来的实践精神让我立刻故意踏空抱着头从十几阶楼梯上滚下去,好在铺着地毯的楼梯滚起来也不疼。是不是因为之前有人滚下去所以才铺地毯的?

    就像之前有学生把魔杖当筷子用所以霍格沃兹有了不让用魔杖吃饭的校规。

    黑猫没想到我能想到这么奇葩的方式。事实上等我缓过来的时候也在想是谁给我的勇气。

    总之,当我坐起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提住了它的尾巴。它的尾巴掉了很多毛摸起来手感不好,不如布洛黛薇。

    黑猫被我悬在半空中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叫声,我知道这是猫在进攻前的标志,至于它的尾巴已经没什么毛可以让它炸了。

    我犹豫着伸手去拿它嘴里的项链,魔杖被我落在寝室里没带下来。我动作尽量放地很慢以便它如果攻击好及时闪开。

    楼上突然传来了清脆的碎裂声,随后是沉闷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我们都静默几秒,竖着耳朵听楼上的动静。

    “啊啊啊啊啊!”几个女孩混合起来的尖叫声传到我耳边无比清晰。又发生了什么?

    无论发生了什么显然对方不想放过我的耳朵,又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呼救声。这场面壮大到让我几乎忘记我手里还有只猫。

    黑猫找到几乎用锋利的爪子抓了我一下,叼着项链往休息室跑。我来不及想别的甩了下被抓伤的手立刻追了上去。

    尖叫声越来越大,刺耳到让人心烦意乱,我几乎是带着怒气喊道:“有没有人!”我想这尖叫声半个霍格沃兹都能听见。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因为没注意到脚下的小丑玩偶被绊倒在休息室外黑漆漆的走廊里了。

    黑猫如同黑色的闪电一样消失在拐角。我怎么也追不上了。

    不过比起这个一种莫名的恐慌突然占据了我的心脏。我勉强站起来,捡起地上的那个奇丑无比的小丑玩偶,回头看向炉火已然熄灭和传来脚步声的休息室。

    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了?我这时才真正地思考已经停止的尖叫声。背后顿时冒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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