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对不起。”

    泰瑞和丽莎听到我这么说都没什么反应。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凯特则还没回来,寝室的气氛微妙到难以形容。

    我紧张地攥紧手,拼命压制住低头看地板的欲望。“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我导致学院扣分的。我要向你们道歉。”

    “为什么刚才不在休息室道歉?你又不是只该对我们两个说对不起。”泰瑞和上手中的课本,从床上下来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红色的短发让我想起了火烈鸟。

    “我是想在休息室说的。但是我下不去决心,我...我害怕在他们所有人面前说话。”以前在孤儿院尚且能不在乎那群人的看法,可现在就不同了,他们是我的新同学,是未对我抱有一丝恶意的人。就算不做朋友将来也要一起上课,若是让他们讨厌我也不会好过。

    “泰瑞,理解一下吧。我们和她第一次见面就都能看出来她不擅长和别人交流,更别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错误了。”丽莎抚摸着自己有真雏菊的帽子,她浅绿色的眸子平静无波。

    “那也不行。既然诚心道歉就该对所有人道歉。不过如果你能把这五十分替拉文克劳拿回来我们所有人都不会在乎。”

    “我已经和邓布利多教授报告了这件事了。他答应我会去调查,等发现证据等把人抓到后就把分加回来。”

    “那要是没抓到呢?”她语气松动了不少。

    “那我也会用其他的方式弥补我的错误。抱歉。”

    “好啦。泰瑞也不是真的想为难你。你说的要是真的也不能怪你。可五十分不是小数目,没人能把五十分看得风轻云淡。”

    “唉,我知道怪你也不是个事。就算怪你分也已经扣了。总不能骂你几句就能回来。我们也会想办法给拉文克劳加分的。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拉文克劳。”

    “我们是同学,现在也有一个共同的合作目标。我们不会在其他同学面前为你说话,不过我们不会怪你,前提是你要保证不能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丽莎对我伸出手。

    “她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泰瑞也伸出手。“我也觉得我们该一起,而不是发挥无用的怨恨。”

    我进入寝室之前设想过无数可能。她们直接无视我,对我冷嘲热讽,甚至把我丢进黑湖我都想过了。这种结局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这么轻易就被原谅了?我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吗?今天进休息室的时候要么对我没反应要么不给我好脸色。

    我犹豫了一下,分别握了握她们的手。那么完美解决?心中的大石块碎的稀烂,我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她们相视一笑。

    “那就加油啦。”泰瑞说。

    “你还记得当时的细节吗?比如那个巫师有什么特征?他的魔杖是什么样子的?有没有透露是什么学院的?”

    “他的魔杖我没细看。至于特征,他的一只眼睛戴着单片眼镜,还有一只奇特的表,长得很高。说话很奇怪,莫名其妙地让我解答谜语。看起来挺年轻的。”我很感激她愿意直接相信我。

    “这有点难办。就算我能弄到前几届毕业生的照片也不能确保他在里面,不过你如果记得清楚的话我可以帮你试试看。”

    “我想试试。”我确信如果能让我再见他一面的话我可以立刻认出他。绝不会出错。

    “那就交给丽莎吧,我们也就只能帮你这点了。”泰瑞倒在了床上打了个滚。

    “别太害怕,他们很快就会原谅你的。”丽莎伸手试图安慰我。

    我下意识地躲开,意识到这样做不对的时候她也尴尬地收回了手。想对我再说点什么又没有说,转身不知道到床那边找什么了。

    完了,她想安慰我我又搞砸了。我很难排斥善意,可长久以来养成的本能又让我主动拒绝别人的靠近,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我都注定和别人隔了一层壁,让我只能待在自己的空间否则就会做错各种事。

    还有可能伤害别人。

    泰瑞看到我的反应也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翻了个身和找东西的丽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

    我更窘迫了,她们不理我还是理我对我来说都不是好事。

    再留下去还是很尴尬,无形的压力让我头皮发紧。可到公共休息室也不是好的选择,出去更是别想了,我刚答应她们不能再给拉文克劳扣分,下一秒就因为犯了宵禁扣分算是彻底被讨厌了。

    这间我最喜欢最喜欢的房间竟然成了牢笼把我牢牢得锁着进退两难。

    我默默地爬上了床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满目的黑暗成了唯一能让我安心的东西。她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随后我也不再听到声音。

    阴暗又潮湿的地方,还在滴答着水。有什么人在行走,脚踩在落叶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然后脚步声变成两个人,再是三个。水滴滴在了我的脸上,抬头看去又是通往魔药课教室的大洞。

    水滴声和脚步声都不见了,只剩坩埚里魔药沸腾的声音。

    有人在说话。

    “不对...”

    “....闭嘴。”

    “快点,没时间....”

    最近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大多都没头没尾,真实到又像是正在发生的事情一样。半梦半醒间还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在我的床上发现了霍格沃兹信友俱乐部的传单和一支漂亮的羽毛笔,是鲜艳的红色。

    丽莎和泰瑞都没有说话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凯特则又不见了踪影。

    我心中一阵复杂。丽莎能理解我,她知道我需要什么。我高兴又不高兴,我讨厌被人看透又不喜欢不被人理解,实在是太矛盾了。

    我该去给她准备回礼,不能无缘无故收人礼物。不然总觉得我亏欠了她。

    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我把那张传单折成小块塞进口袋里。

    剩下的几天也算过得顺利。其他学生没有再说我什么但也没有表现出友好。那晚之后我和泰瑞丽莎的关系也没有什么变化。还是普通的同学。

    我逐渐熟悉了城堡的楼梯一个人上课再也不会迷路了。还去上次那幅爱哭的画像前研究了她到底能哭多久。

    画像看我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哭看了整整三个小时也忍不住了。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我。

    “我叫莱丝丽,很少见到你这么奇怪的人。记好我的名字。”她掏出粉色手帕细致地擦着脸。

    结果这件事让皮皮鬼知道了给我编了一首添油加醋的歌到处唱。现在整个学校都知道我把画像弄哭了并边看她哭边嘲笑她整整六个小时。

    这下好了,其他学院的学生看我都会用异样的眼光了。就连差点没头都尼克也问我我做了什么。

    我们除了魔药课、魔咒课、飞行课都是要和格兰芬多一起上。没什么区别,我接着尽力缩小我的存在感,等到教授问问题的时候再举手回答。经过我的努力我成功弥补了五分,还差四十五分。

    刚开始的几节课几乎所有人都在暗地里讨论哈利.波特,那个很多书和报纸都提过的大难不死的男孩。我也忍不住偷偷观察了一下,就一下。

    至于一面之交的米迦尔,迪安和西莫我也没有去打招呼。他们可能是没发现我或者把我直接给忘了,也就没了交集。

    真正可以说奇怪的事情是我竟然收到了一封信,我人生中的第二封信。

    我已经习惯了猫头鹰飞进来送信的声响。因为没人会给我写信,玛莎不知道我在哪里上学我就没理,接着低头专心致志地吃东西。

    一声刺耳的尖叫差点刺穿我的耳膜。“哇!”

    曼蒂.布洛贺抱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罐子,当我看清楚里面装着什么的时候差点吐出来。那是十几只小虫子,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密密麻麻地凑在一起,画面的冲击力足以冲破玻璃。

    “我妈妈真的给我寄过来了。我想要养这个很久了。”

    泰瑞脸色一变显然也不喜欢虫子。“曼蒂,你最好把它们收起来。”

    我别过头不再去看,我的猫头鹰布洛戴薇第一次分进了这里并把一封信扔到我头上。若不是我接得及时它就直接和炖菜酱汁亲密接触了。

    “泰瑞,看看这是什么?最新版的《草药杂谈》,我花了好大功夫才搞到的。全彩版哦。”

    “真的!我好久之前就想买了一直买不到你也太厉害了!”

    “我们可以一起看。前提是你不能一边看一边吃东西。”

    我捏着信封发愣,布洛戴薇停在我的肩膀啄了啄我的头发就飞走了。

    我人生中的第一封信改变了我的人生,让我免于枯燥乏味注定碌碌庸庸的人生,这导致我对信有种强烈的寄托。那封入学信和清单我到现在还留着。

    那么这封信会不会给我第二个奇迹呢?好吧,不太可能,奇迹又不是批发的。信封上没有署名,那么是谁会给我写信呢?

    我先贴近鼻子闻了闻,没有异味。随后拆开信件。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只有奇怪的四个单词。

    deer avoid dealt snake

    甚至连标点符号都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四个单词怎么看都连不起来。

    恶作剧?

    “鹿...发牌...”我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干脆就当个恶作剧折起来扔进口袋里。和那张信友俱乐部的纸一起。

    我还有更值得头痛的事情去想。星期六我还要去关禁闭,接受惩罚是应该的。但我愿意承认我不该错信别人,不愿意承认我在撒谎。我没有撒谎而斯内普根本不听我的解释,邓布利多教授都能明白我不可能一个人砸穿天花板又直接修好储藏间的天花板。

    我是不甘心的。可奇怪的是那间储藏室也变成了一道假门和厚实的墙壁。邓布利多教授愿意相信我我当时都很难相信我自己了。

    他那么忙,还看见了案发地点都不存在了,我很难相信他还会接着去调查。干脆就放弃了对这件事的期待,只得更努力地学习以期待下次又能回答对问题。

    希望那个叫赫敏的女孩给我点机会。

    等到思绪被拉回的时候我发觉手上有些痒,低头一看曼蒂玻璃罐子里的虫子跑出来一只现在就在我的手上。

    我与它那两颗小黑眼睛对视。

    “.....”我的血都冷了,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头顶,我的身体无比僵硬动都不能动。被施了定身咒也就这样了吧。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它,看着它用带着小刺的足勾住我的手背,额头的触角在有规律地摆动。我不知道希望它继续别的还是立刻飞走。

    没有人注意到我,包括曼蒂,她正一脸兴奋地把脸贴在玻璃罐上看她心爱的虫子。

    丽莎和泰瑞一起讨论着一本书的故事情节。凯特又睡着了。

    我在心里喊了无数遍救命,嘴上却像上了锁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那的血已经凝固了吧。

    用尽全力保持冷静后我屏住呼吸,从袍子里抽出魔杖。动作缓慢到用这个速度走路一分钟勉强可以走一米。

    冷静,冷静,想想你学的咒语。它象征性地动了一下就又停住了。

    这时候思维倒断了线,原本记得清清楚楚的咒语全不见了踪影。时间太久到我拿着魔杖的手都止不住地颤抖。

    拜托了,随便念一个吧。

    我一挥魔杖。“Stupefy!”

    咒语不偏不倚刚好打中,直接把它击飞到墙上,它弹了一下腿,不再动了。我送了一口气,没想到之前在学校图书馆里看到的咒语竟然真的能被我用出来。

    我再试了一下对桌子上的被子施咒,这次它一点反应都没有。果然,它超出基础咒语的范围我怎么可能随意使用,刚才那下可能就只是走了运吧。

    好消息是总算有人注意到我了,坏消息是周围的人都在看我,曼蒂则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你,你。”

    “抱歉,它爬到我手上了...所以。”我对她摆摆手。

    “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我可以抓回来的。这些小家伙很难孵化的,五百多只才出了十几只,我还要研究它们呢。现在好了,又少了一只。”

    “呃...对不起,我实在太害怕了。”

    丽莎和泰瑞一点没有要为我说话的意思。也就是代表我这样做真的不对?

    “行吧。没关系。”能听出来她并不很想接受我的道歉,跑过去蹲下用纸巾把虫子的碎片拾起来了。

    泰瑞看了我一眼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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