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我们的关系一、点、都、不、好！”神代咬牙切齿。

    神代的家主理解了她强烈的拒绝。但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因为她和五条悟的婚约并非是一时兴起。

    从她呈现出那样超凡的才能的时候，咒术界的高层就将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他们丈量着她的成长，评估着她的潜力，高高在上的俯视她，像是买家在屠宰场里审判着猪仔的未来的命运。

    那是神代莹第一次这样直白的领略到咒术界高层的冰冷无情。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毛对于她的评价表示着肯定。

    不应该呀，没道理啊。

    神代莹说，“咒术界这么大，脑子好使、实力强的又不是没有，怎么就让这么一群脑残上了位？”

    她想了想，“能不能把他们干掉，然后推几个我们觉得合适的人上去，我觉得校长就挺好。”

    会拿熊猫贿赂她的男人怎么会是坏人呢。

    她其实也知道这是没道理的，是只能爽快一时的冲动。

    因为草率地干掉烂橘子的后果，是会有新的一批烂橘子爬上去。咒术界的那些高层从根本就是烂的。

    但他们同时又有着其他无可替代的地方。

    纯粹的杀死，反而会让目前维持着的稳定秩序崩塌。

    最保守又稳妥的办法是教育，让接受新思想的咒术师们逐步替换到合适的岗位上去。

    神代对于这样不会殃及到自身的改革的态度是配合。

    纵观东夏的古代历史，改革都是一场流血流泪的战争。想要走到更好的道路上，就必然要剔除烂肉，可不是谁都能下狠心的手起刀落，也不是所有的伤口去掉腐烂的部分，就能自然而然的愈合。

    而那个操刀的人，往往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咒术界如今面临的就是同样的窘境。

    神代莹偶尔会嘲笑五条悟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理想主义者，不过革命是正义而伟大的事业，我绝不会嘲笑你……噗。这是很得罪人的事儿知道吗？所以你不要得罪我，说不定有一天你还得靠我来给你收尸。”

    这么多年以来，神代莹称的上是性格恶劣，作恶多端。但她仍然是五条悟的朋友。因为在涉及学生这方面，她总会答应对方的要求。否则她是吃了空了，放着夏威夷的小帅哥不泡，跑回来给一群小屁孩儿上课。

    当然，她在学校里能活蹦乱跳，不被咒术师们打死的最重要的理由，是她“不濒死不会治疗”的“请君勿死”治疗能力。

    谁会得罪这么强有力的治疗啊。

    虽然被她治疗起来很痛苦，虽然她真的会日常给大家带来精神冲击。但是因为是治疗，所以只能劝自己把苦果往内心吞下去。

    毕竟谁会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神代莹本人倒是从来不在治疗上卡任何的对象，即使对方前一天刚刚扎了她的小人骂他是世界上最无耻的人，她也最多再加一把电锯进治疗室。

    但在与白毛同行的过程里，她却从不承认自己是五条悟的同党。对她来说，这最多只是朋友之间基本的相互帮助。

    从过往就能简单的判断，她虽然热衷于迫害别人，却讨厌麻烦。

    ——前提是这麻烦不是落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婚约的消息甫一扩散，当时的白毛第一时间奔赴了现场对她发表了嘲笑，仿佛他并不是结婚的另一位主人公。

    “可恶，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吗？你难道就想和我结婚吗！”

    神代莹掀桌，“第二天早上醒过来一睁眼就是你的场景，会让我觉得是世界末日啊。”

    她不想从此和所有的黄油say goodbye。

    救救她救救她救救她。

    “事到如今只能让提出要求的人改变自己的想法了吧。”

    五条说，“虽然不方便露出人命，但稍微使用一点过激的手段应该也没关系吧？”

    莹转头看他：“你说得对。”

    这位被定做目标的高层姓甚名谁暂且不提，毕竟提出这个婚约意见的并不仅仅只是这一个人，但他是莹在一堆人里，精细的筛选过实力、家世等条件过后的最好捏的软柿子。

    一步到位如果有难度的话，她也不介意循序渐进。

    莹是真的很认真的想用自己的办法让对方收回婚约的冲动决定。

    于是她用了跟踪的老办法。

    莹在甩掉教学者出任务的那段时间里实在接触过太多太多的咒术师，那些三教九流、能力参差不齐的“地球online NPC”们的能力，却很适合用在眼前的场景。

    她隐匿着自己的踪迹，像着世上的每一个寻常而普通的人那样，窥探着目标的行程。

    几天后她开始了行动。

    ——虽然以上的过程说的这么正经，好像她是什么暗中侦察的007，但实际上她的手段是一如既往的简单而迫害。

    比如说循序渐进的最开始的时候，但凡这位高层沐浴，她就会顺走对方的衣服。

    是包括衣柜的存货以及准备穿的衣物的那种顺，她甚至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顺走了对方的贴身衣物。甚至连一开始带进泳池里的那条浴巾，她都会偷走。

    务必保证这位任务对象空荡荡的进池子，空荡荡的出门。

    直接逼的对方有了穿着完整的衣服洗澡再穿着完整的衣服吹干的坏习惯。

    对此莹让家主替她送去了几箱感冒药，以表她的温柔贴心。

    接着她开始潜入对方的房间。

    窃取来的能力让她就像房间里的某颗尘埃一样毫不引人注目。

    她蹲在对方的床头，看着对方明明给其他人带来了那么多烦恼，却仍旧茂密的头发，默默的伸出了怀里的剪刀。

    于是第二天一早，这位被盯上了的倒霉蛋就发现，自己的发型变成了潮流的地中海。

    这位每年都会花费大量的时间金钱在养护头发上的中老年高层愤怒的给神代家主发来了消息，质问这一切是不是神带莹干的。

    “我不知道，我也管不了她。”家主很光棍的说，“她对家族荣誉没有任何的肯定，神代家现在也不剩下她的直系亲人了，情感如今也很难能够束缚她，我们现在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如果你想要知道最近的怪事儿是怎么回事，我建议你直接问她。她从不会否认自己的恶劣。”

    ——然后神代莹否认了这一点。

    “虽然你们真的对我很过分，虽然强扭的瓜一点都不甜，但我这么善良美好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让别人为难的事呢？”

    她笑，“我可是个大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