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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游(十)

    听到自己胡子掉了,江与风脸上的笑容一僵,立马抬手摸了摸自个儿下巴,但由于动作幅度过大,非但胡子没保住,反倒摸了一手黑。

    见自己已经暴露,他干脆也不再遮掩,当即撕掉半边还挂在腮边的假胡子,对离得最近的鲁镖头道:“不介意的话,能否先让我洗个脸?”

    江与风此时的脸,黑得可谓是十分五彩斑斓,却使得本就清亮的眼和一口大白牙更加显眼。

    不过鲁镖头不愧是走南闯北,见识过大风大浪的,突然目睹江与风这般模样,也只惊讶了一瞬,随即便冷静下来,双眼紧紧盯了江与风一会儿,便安排人带他去洗漱。

    趁着江与风宛如搓抹布一样揉搓自己脸的功夫,青斓蹲在桌上和聚雪闲聊,“真没劲,那些人怎么那么不经打。”

    聚雪有些困惑得看着青斓,明明刚才摇旗呐喊得最欢的就是她,怎么这会儿又说无趣了?难道这就是前两日她说的口是心非?

    当时江与风看着街边的糖葫芦眼睛都直了,可惜囊中羞涩,一边直愣愣盯着人家的糖葫芦咽口水,一边又自言自语说人家糖葫芦肯定不好吃,一看就酸得很。

    青姐姐当时就笑话江与风说他口是心非。

    聚雪那时还不太确定这个词的意思,现在倒是全明白了。

    不管青斓是不是真的口是心非,聚雪确实觉得刚才的一番比试很没意思,对手太弱,她都没出场就结束了。

    以前在山上,江与风可是天天都有打不完的架。

    首先就是隔壁山头江与风师伯的徒弟们,总是有事没事过来挑衅。

    光动嘴吧,说不过嘴巴毒的大师兄,被阴阳怪气一通后,还要想好一会儿才能明白是被骂了。

    气到动手吧,又打不过四肢发达的江与风,时常被追得满山头乱窜,还要继续接受大师兄的冷嘲热讽,一整个身心受创,却依然乐此不疲,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又因为江与风气人而不自知的性子,总是惹得师傅和大师兄时不时就想打他一顿,不大的院子里整天鸡飞狗跳,以至于聚雪每天也过得十分精彩。

    现在下山了,反而无聊起来。虽说她现在还是个连化人形都做不到的小小剑灵,飘在空中就像朵小雪花似的,比青斓的幼鸟形态还小上不少,根本没有骨头,可就是觉得浑身上下都痒痒的,按捺不住想痛痛快快打上一场。

    就江与风去洗漱的这一会儿功夫,之前比试的地方又聚集了不少人。

    有些是比完还没走的,他们倒要看看把自己打趴下的究竟是个什么人。

    此时他们身上没一处地方是不痛的,大家龇牙咧嘴,表情扭曲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想法:有机会定要给那家伙套个最好的麻袋揍一顿,出了这口恶气。

    还有一些是听说了今天来个十分厉害的人物,想来见识一番,来了之后又听说那人还乔装打扮过,就更想一探究竟了。

    “你说他不会其实是女扮男装吧?”

    此话一出,原本还吵吵嚷嚷的比试场,刹时安静一瞬。

    “得了吧,我看你是话本看多了,都魔怔了,女扮男装,”说话这人摇摇头,十分肯定道,“就他那身手,你刚没见他一只手就把人举起来扔飞出去了吗?真要是女子,怕不得是母夜叉在世。”

    听到这话,方才飞出去脸着地的几位,脸色更难看了。

    “难道是其他镖局有意过来砸场子的?”

    “我觉得不是,其他镖局要有这么厉害的人物,还用得着来砸麒麟镖局的场子?”

    “……”

    人群议论纷纷,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测满天飞,而在这些人中,却有一人自始至终沉默着。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胡乱猜测,他却想着刚才那人离去的背影十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正想着,人群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抬眼望过去,震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不是昨天他赶走的那个毛头小子嘛,他竟然这么厉害?!守卫默默地往人群后躲了躲,试图遮住自己壮硕的身躯,这少年人武艺这么高,也不知道心眼小不小。

    其他人的惊讶也不比守卫少多少,鲁镖头瞪大了铜铃一般的眼睛,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洗掉脸上伪装的江与风,与之前蓬头垢面的糙汉大相径庭,金相玉质,郎朗如日月入怀,眼睛一弯,嘴角一翘,便是那春日踏花归来的翩翩少年郎,完全想象不出方才以一当十的彪悍模样。

    江与风一点不知道自己给在场的人造成了多大的震动,主动上前与鲁镖头搭话,抱拳道:“您就是麒麟镖局的鲁镖头吧,幸会幸会。”

    “幸会幸会,这位壮……少侠。”鲁镖头面露纠结,就这少年的模样,“壮士”两个字实在叫不出口。

    江与风听到少侠两个字眼睛却是一亮,不过嘴上还是客气道:“鲁镖头不必客气,在下江与风,叫我名字便可。

    鲁镖头见他是个干脆爽快的人,也不再纠结,想到他高超的武艺,心中石头落地,当即哈哈大笑两声,揽过江与风的肩膀,“江小兄弟说的是,咱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今晚咱们好好庆祝一番!”

    “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鲁大哥。”江与风说完悄悄咽了咽口水,嘿嘿,他终于又有饱饭吃啦~

    晚上的餐食相当丰盛,加上镖局的人个顶个的食量大,江与风混在里面一点也不突兀,反倒是他的酒量相当叫人侧目。

    别人敬酒,江与风来者不拒,端起碗吨吨吨,一大碗酒瞬间便见了底。见他如此爽快,众人都以为他的酒量和功夫一样让人不容小觑,更高兴了,敬酒的愈发多了起来。

    可谁知他几碗酒刚下肚没多久,白皙的脸上便透了红,透亮的眼睛泛着水润,嘴里絮絮叨叨开始念道:“好酒好酒,我没醉,再来再来……”

    鲁镖头费力按住坚称自己没喝醉的醉鬼,好不容易连拉带拽把人送回房间,累得汗都下来了,真是醉鬼不可怕,就怕醉鬼力气大。

    自从来了镖局,每天到点吃饭,空闲时再跟镖局的兄弟们切磋一下武艺,江与风的日子过得十分快活,当然,那些单方面被江与风又切又磋的兄弟们快不快活就不得而知了。

    好在没过几天,江与风第一趟押镖任务就来了。

    近日郁翎山那边山匪横行,商旅行人莫不避而远之,好些镖局也都选择绕道而行,可江与风押的这趟镖偏偏避无可避。

    霖城首富常家独子常庆,自幼便与逸城首富薛家的千金薛灵儿订下婚约,就在前不久薛灵儿刚办了及笄礼,两家人便商议起两人的婚事。

    常家和薛家相交多年,早已亲如一家,婚事商定异常顺利,只有一事让人颇为烦心,便是那娶亲的黄道吉日。

    常家专门请了大师为两人选定良辰吉日,日子自然是极好的,就是有些匆忙。

    下月初五,距今只剩不足一月的时间了,可若是错过,便要再等上一年半载。

    两人年纪都不大,再等上些时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常庆的祖母年事已高,又因着去年冬日病了一场,身体早已大不如前,如今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自家孙儿早日娶亲生子。

    常家人孝顺,便同薛家好生商量,想将婚期定在下个月。

    薛家虽然觉得时间仓促,但体量常家一片孝心,便也答应下来。

    常家的聘礼诚意十足,因亲事是自小定下的,结亲用的东西这些年来也一直慢慢备着,这会儿要用了,倒也刚好。

    只是他们要想去逸城下聘,最近的路需得从郁翎山下经过。可如今时间有限,若想迎亲时避开凶险绕远路,那送聘礼便不能再耽误时间。

    常家咬咬牙,最后决定重金聘请镖局将聘礼从最近的路送到薛家去。

    都说钱帛动人心,可这次即使常家出的银钱再丰厚,许多镖局心痒之后还是不敢接,最后还是因为常家亲友与麒麟镖局的鲁镖头交情甚笃,再三拜托之后,鲁镖头才答应的。

    这趟镖很多人盯着,若是出了岔子,麒麟镖局轻则元气大伤,重则关门大吉。

    鲁镖头侧头看身边的江与风,此时他骑在马上,左顾右盼,目之所及什么都觉新鲜有趣,时不时还和鸟斗嘴,像极了出门玩耍的公子哥。

    鲁镖头实在不明白和一只鹦鹉有什么好吵的,要不是这几天见识过他花式揍人的英姿,自己的胳膊还隐隐作痛,实在很难放心让这么个少年郎押镖。

    越靠近郁翎山,众人便越发紧张起来。

    那日将江与风关在门外的守卫也在此次押镖的队伍里,他大哥就是在这被山匪重伤的,此番他瞒着他哥跟来,就是想要报仇。

    可正因为从他哥那听说过郁翎山的山匪是何等的凶残,他比一般人更紧张,此时握刀的手都止不住地轻微颤抖着。

    江与风一路上倒是十分优哉游哉,一边骑着马,一边逗小鸟儿玩,看它气得跳脚就觉得十分有趣。

    不过这小鸟儿是不是太聪明了一点?普通的鹦鹉都这么通人性的吗?他望着怒气冲冲飞过来抓自己头发的小鸟儿,难得心细了一回。

    可很快这心思就被打断,耳朵一动,他似乎听到附近细微的动静。

    鲁镖头一直留意着江与风,此时见他突然一脸严肃,立刻紧张起来,默默行至他身边,一边留心着周围,一边低声问道:“有情况?”

    江与风没有第一时间答话,反而看了青斓一眼。

    青斓的爪子本来都已经伸到江与风头上了,差一点就能抓乱他的头发,给他来个乱七八糟狗窝十八式。

    此时接收到他的眼神,爪子一顿,五彩的翅膀轻轻一扇,像被月光沁润过的琉璃,华光一闪,一飞冲天。

    她在高空盘旋,轻易便发现了藏在大树上的几人,当即便冲了过去。

    江与风想阻止都来不及,眼见着小鸟儿朝一棵树冲过去。随着几声惨叫传来,趴在树上的几人宛如熟透了的果实般,纷纷滚落下树来。

    江与风听到那几声惨叫便忍不住头皮发麻,被浓密发丝覆盖的发际隐隐有凉飕飕之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顶,暗自告诫自己,小鸟儿发起火来怪吓人的,下次逗它的时候可要小心着点。

    树上几人一不留神,差点被青斓啄瞎了眼,惊惧之下纷纷掉下了树。掉下树后还不算完,一个个顺着山势,骨碌骨碌滚了下来,滚着滚着,一直滚到镖局众人面前才缓缓停下。

    镖局众人个个走南闯北多年,愣是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都呆住了。

    山匪这边倒是反应更快,最先稳住身形的山匪率先晃晃悠悠站起身,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狗窝似的,夹杂着树叶和碎石的头发,举起武器大声喊道:“打打打……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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