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天边……

    泽亚闭了闭眼,克制自己的心绪。

    他抱着小姑娘,拉开了录影室的门。正东瞧见泽亚便下意识迈步向前,望见泽亚怀里的小姑娘,他一愣,欲言又止。泽亚看了他一眼,正东便清了清嗓子表示:原本四点要来SET与泽亚洽谈合作的Mr.Robort临时有事,他的助理来电致歉,会尽快与他们另约时间。泽亚颔首以应,然后示意正东去整理一份SET安保系统的简明资料,资料明日交给他。

    泽亚要往办公室去。珊妮望了眼正东离去的背影,又瞧瞧泽亚怀中的小女孩,默然也跟着往总经理办公室去。

    “我们商量一下,好么?”泽亚偏首望了望怀中的小姑娘,语气很柔和,“待会,如果你见到了‘妈妈’,你可以先不喊她么?可以请你这位小淑女先不出声,等……‘爸爸’请你出声时,你再出声,可以么?”

    小姑娘望了望四周的布置,陌生的“SET”,而眼前的“爸爸”也有点奇怪……她点了点头,将泽亚搂得更紧。她将脸埋向了泽亚的肩。

    泽亚察觉了小姑娘的不安,他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到了办公室,小姑娘不愿离开泽亚的怀抱,但她看了两眼泽亚的臂弯,又主动松开了原本环着泽亚的手,她坐到了沙发上,膝盖并膝盖,脚并着脚。泽亚看着那个体贴的小姑娘独自垂着脑袋,他就走到她身畔坐下,他握住了她的一只小手。小姑娘抬起脸,冲他笑了笑。泽亚笑着回视。

    然后,泽亚摸出了手机,拨天边的号码。可是他一连拨了两个号,并非忙音,都是无人接听。天边在做什么呢?他牵扯住自己的神思。他继续调出通讯录,视线落在“钟晓刚”的条目,稍顿,他拨号。他仍打了两个电话,并非忙音,而是无人接听。随即,他将电话拨去音乐制作中心。终于接通了。

    “我是徐泽亚。我需要请钟总监和《漫步云端》的新声音,立即来一趟总经理办公室。”

    “徐……总经理!”Peggy惊呼一声,一把捂住听筒。她冲阿堂飞快眨眼——她才和他八卦过“二十七岁一表人才的徐总经理突然多了个七岁的女儿”耶,怎么总经理的电话就由她接了?

    “嗯,是我。麻烦你帮我叫来钟总监和新声音,好吗?”

    “呃……但总监带着天边去见负责形体训练的老师了耶……欸,总监、天边!他们回来了!总经理等一下!”Peggy望见推门而入的晓刚,眼睛一亮,她兴奋地扬扬话筒,“总监、天边,总经理要见你们,他要你们立即去他办公室噢!”

    跟着晓刚进屋的天边闻言有些紧张地拽住了自己斜挎包的带子——昨日钟晓刚就说要带她这个“新声音”见总经理,然而他没等总经理到办公室又拽着她离开了,她当时就觉得直接离开不太好,但她拗不过“钟总监”,随后不久就是钟总监接到通知,即、SET要针对她办一个“歌评会”……这位总经理对她肯定没什么好印象吧。待会去见对方不知道又会有什么麻烦……

    天边胡思乱想。晓刚则自Peggy手中一把夺过话筒,口气十分不耐:“什么事不能电话里直接说,总经理?新声音的训练任务很重!我们赶时间!”显然他在发作“歌评会”的事。

    “你昨日不就要带新声音来见我么?”泽亚的声音很平静。

    “……你等着!”晓刚狠狠掼上话筒,拽着天边大步离去。

    被留下的音乐制作中心的打工仔们面面相觑……总监这暴脾气!

    晓刚一把推开总经理办公室门的时候,珊妮正好在给“父女”两只递水。

    天边望见:一袭黑衬衫打了格子领带的男人,微微仰首,很温柔地冲优雅美丽的女人道谢。

    天边刹时紧紧攥着斜挎包的带子,这间办公室是不是通风有问题啊?不然她为什么觉得胸口闷闷的,呼吸有点困难?她盯着那个男人——徐、泽、亚!中午在天台,他突然接了个电话,然后连句再见都来不及和她说,“丢”下装三明治的纸袋,他转身就往楼下跑。出了什么事?他要去做什么?一个下午,他没有给她打电话解释一声,也没有给她发一条说明离去缘由的短信。他中午才说过,他喜欢……做她的好朋友!天边觉得更加气闷,他说他喜欢做她的好朋友!!

    天边心绪难宁。

    晓刚望见办公室内还有珊妮,一声冷笑:“又要针对《漫步云端》搞什么?我已经应下歌评会。你们别得寸进尺!”

    “如何完美呈现《漫步云端》这张音乐专辑,是你的领域。然而参与‘漫步云端’计划的,不止钟总监一个人,所有参与人的认同感,是一张完美专辑成功的最大因素。《漫步云端》的音乐,最后是要让世界、去听见的,对么?——所以,SET需要举行这个歌评会。感谢钟总监应下并在尽心尽力帮助新声音为参与歌评会做准备。”

    “至于今日,请钟总监和新声音过来,并非针对《漫步云端》,而是今日下午有自称曼青歌迷的男人挟持了这位小姑娘。歹徒腰缠炸药。歹徒要见曼青,歹徒声称要从钟总监的‘魔掌’下解救曼青。”

    “……曼青她?!”向来行事恣意的晓刚也被这种事的离谱程度给震到了,他望向泽亚又下意识看向素来与曼青交好的珊妮,随即他摸出手机就想给曼青打个电话又顿住了动作。他盯着手机屏幕。

    “曼青没事。疯狂歌迷一事的具体细节以及影响,请徐理事与钟总监详谈,好么?新声音请留一下,这位被歹徒挟持过的小姑娘,说她与你相识。”

    晓刚迅速在天边与小姑娘间来回扫了眼,然后恶狠狠伸指戳上天边额头,他扔了句“处理完事情就赶紧回音乐室练曲!”便因着曼青的事往办公室外头去。晓刚用电话敲着腿:他到底要不要去曼青那走一趟啊?

    珊妮起身前无奈地瞥眼泽亚,她本挂念“徐家血脉”才停驻办公室的,她满心疑惑一个未解呢,就栽了徐泽亚这一着……她离开办公室前,坐在沙发上的小姑娘冲她挥了挥小手。珊妮帮徐泽亚他们把门给带上了。

    “天边……”

    “怎么不叫我‘新声音’了?徐、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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