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兵

    这下轮到周兴懵逼了,‘舔狗’和‘天狗’这两个词的读音乍一听简直一模一样,原来只是一个乌龙事件,现在的小道消息越来越不靠谱了,为了博取关注真是什么都能胡编乱造,他以后得注意甄别一下。

    不过他回过神,瞧着陆鸣初要离开的架势,想起还有正事,他一把拽住了对方:“对了,这周周末咱们学校打算和三中举行篮球联赛,老张问你要不要参加,参加的话,你自个去找他报名,你去不?”

    老张是他们学校的体育老师,主要负责b班的教学,同时担任体育教学的组长,一些关于体育竞技的事情都是他在负责,他在教学上的作风是出了名的雷厉风行,但平时为人是亲和的,得空时会和陆鸣初和周兴他们一起打球,他们之间也算熟络。

    陆鸣初拍开对方的手,他半蹲下把篮球捡起来,心不在焉的放在手里掂了掂:“不去。”

    “干嘛不去?我看你之前联赛不都挺积极的,而且咱们队缺了你就相当于损失了一位得力干将呀,到时咱们学校要嬴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差不多得了,联赛又不是非我不可,打球打得好的遍地都是,你们要是有心拉一个靠谱的,最后的成绩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这不是因为咱们知己知彼嘛,打配合肯定比陌生的更得心应手。”周兴顿了顿,然后用探究的眼神打量陆鸣初,浓粗的眉毛一挑:“我总感觉你有猫腻,周末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安排,所以才弃咱们兄弟几个不顾的?”

    陆鸣初笑了笑,坦然道:“确实有事。”

    周兴眼前一亮,他不由得想起了云知亦,她不是借住在陆鸣初家里嘛,难道是因为她?所以他立刻一脸八卦的追问道:“什么事?”

    “元宝绝育,你要去吗?”

    “……”

    其实周兴一直觉得陆鸣初这人挺神奇的,明明人看着挺正经的,又是难得一遇的出挑大帅哥,远看像神袛,唯一的缺点就是多张了一张嘴,如果走近了聊天,气氛总是能被他搞得既幽默又尴尬。

    “我还以为你早就带它去了,怎么拖到了这周周末?”

    “上次老爷子和我奶奶过来了一趟,他们和元宝一下子就看对了眼,欢喜得不得了,走的时候把它接去乡下住了一段时间,这周周末才让我去接回来。”

    周兴撇了撇嘴巴,忍不住道:“我总觉得它并不希望回来。”

    陆鸣初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角。

    其实他一开始也没有给元宝绝育的想法,但是他们家的左邻右舍都养了狗,有公也有母,而且和元宝是一个品种的,元宝大概是按耐不住寂寞的心,总是跑去招惹人家的小母狗,这招惹可不是一般的谈情说爱,说是一夜风流也不为过,把人家小母狗都搞怀孕了,还不止一次,所以元宝就遭到了左邻右舍的谴责,光是找陆鸣初说理的就有两个,让他把元宝锁好,别让它出去鬼混。

    所以陆鸣初把元宝锁过几天,但它整只狗都变得郁郁寡欢的,也不怎么吃东西。

    后来他决定不再限制它的自由,那就只能牺牲它的蛋.蛋了。

    就像有得必有失,有些事情注定不能两全。

    *

    宽敞的窗台被拉开,外面高大的香樟树攀附在窗外,几只麻雀在树枝上来回飞跃,好像在嬉戏,又像是在晨练,晨光通过玻璃照在床前,阴翳和光明并行。

    书桌前有纤瘦人影。

    一天过去了,云知亦看着因为没被领取而被退回来的转账陷入了沉思。

    前天还说要和她AA,但直到现在他也没领取,难道忘记了吗?她想发个消息问他,但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要不下次请回来得了。

    陆鸣初的微信头像是一只狗,一只柴犬,黄色的毛发遍布全身,油亮油亮的,正咧开嘴巴露出几颗尖锐的牙齿对着镜头笑,一双澄澈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形状,看得出来它很开心,就是那几颗獠牙看着有点儿瘆人。

    云知亦猜测是网图,至少她在陆家住了几天,也没见过这只柴犬。

    她点开他的微信头像,看到了他发的唯一一条朋友圈,时间是前几天,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只被扫荡一空的碗,连汤都没剩下,只是碗壁上还有一点儿残羹,她觉得这好像那天晚上煮的面条。

    他没有写微信标签。

    但她看别人谈恋爱一般都会时不时发朋友圈秀恩爱,但陆鸣初貌似没有这个习惯,至少她试图从他的标签和朋友圈找到一点儿蛛丝马迹,却徒劳无功,不过想来也是,这种小众恋爱好像也不适合拿出来晒。

    云知亦撩了一把垂落在眼前的黑发,桌子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蹦出了一条微信消息。

    哥哥:【你的笔记在书桌上,待会儿你自己去拿。】

    昨天最后一节课沈江澜有事请假了,但不巧的是数学老师又讲了重点,她每次上课都会请学生回答上节课的内容,所以他就借了云知亦的笔记,打算今天还给她。

    萝卜坑:【?你去哪了?】

    哥哥:【学校要和三中打篮球联赛,老张说有几个‘逃兵’,所以凑不够人数,他说觉得我打得不错,让我去援助一下。】

    她回忆了一下,记起沈江澜在高二时确实频繁的出去打球,也参加过不少联赛,每次都喊她去现场给他加油,但她实际上只去支持过一次,但那次沈江澜那队输了,而且是四比一的惨烈成绩,所以那次认知让她一直觉得沈江澜打球不咋滴。

    虽然后来沈江澜一直跟她解释,是因为队友太拉跨才这样的,但她一直没听进去。

    萝卜坑:【哦,希望这次的队友不拉跨。】

    完了,她思索片刻,给他发了一个很鬼畜的加油表情包。

    哥哥:【……】

    被勾起不堪回忆的沈江澜在更衣室撇了撇嘴角,他总觉得那个表情包有点讽刺,所以他给云知亦发了好几个无语的表情包,他倒是想在她面前一雪前耻,但她对篮球没啥兴趣,那次还是他费了一大把口舌才撬动她的,本想让她看看他英明神武的辉煌时刻,找回作为哥哥的虚荣感,但结局却不尽如人意。

    她放下手机,打开房门打算去沈江澜的房间拿笔记。

    她笈着软绵绵的拖鞋走在二楼的走廊,但楼下忽然有声音care到她:“我今天约了赵巧巧一起去碧泉湖写生唉,要不你叫知亦姐和你一起好了,她好像在楼上。”

    是陆禾笙的声音,云知亦好奇的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楼下的对话。

    偌大的客厅,一只透明鱼缸里,几条通体金红的鲤鱼游荡着,不停的吐着粉色泡泡,漾起的水波在光线的投射下斑驳阑珊,陆鸣初靠坐在沙发上,他一只手搭在沙发背,整个人显得很随意又坦荡,陆禾笙则是趴着,她的手中抓着遥控器,正在调电视台。

    面对陆禾笙的拒绝,他直接摊牌了:“老爷子说想见你。”

    陆禾笙面无表情的把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扔,直接坐了起来,她严肃的摇了摇头:“他哪是想见我,他分明是想向我炫耀他比我多么的优秀。”

    老爷子陆遂虽说是教书的,但据说他从小就有画画天赋,就当兴趣爱好培养了,所以在这方面有过不少作品,有相当一部分作品是青年时期留下的,而陆禾笙现在也是在学画画,陆遂是一个好胜心强的人,她不可避免的就被陆遂拿来和他做比较,这一比较显示,陆禾笙在各方面都略显逊色些。

    从那之后,陆遂就总拿这个说事,说什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陆禾笙身上一点儿也没显现出来。

    虽然陆遂的天赋可能有遗传给她,且他的作品对她也是有一定启发作用的,但是谁喜欢总被拿来比较啊,而且陆遂比较就比较吧,还非要拉着她来个现场show time,这谁顶得住?

    反正陆禾笙顶不住。

    陆鸣初抿了抿嘴角,最后语气淡淡道:“你要学会接受事实。”接受她比老爷子稍逊色的事实。

    “……”

    她瞬间死鱼脸,立刻抓起旁边的抱枕狠狠的扔向他,毫不客气道:“滚。”

    陆鸣初下意识伸手稳稳接住了抱枕,然后把它搁在了清劲的手臂下,因着压力,抱枕稍微下陷,米色的枕套把手臂颜色衬得愈发白。

    他也是知道他们两人的‘纠葛’的,但他倒是理解老爷子,老爷子年纪大了,也退休了好几年,他的娱乐活动很少,因为他既不喝酒也不抽烟,除了和奶奶唠嗑就剩画画这个大头了,这也是他和陆禾笙仅存的共同话题,毕竟年纪代沟摆在那儿,好不容易逮到的共同话题,便使劲挖掘。

    但她年纪尚浅,还不能理解这深层次的东西。

    陆禾笙看见陆鸣初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她直接跳下了沙发,转身往楼梯口走,但脚步却顿住了,电光火石间,她瞬间乖巧的笑了起来:“知亦姐。”

    ……

    对方的变脸速度让云知亦微微愣神,她忽然想起之前看过的一出京剧,主角们粉墨登场,一举一动勾魂摄魄,在悠长深韵的戏腔里不断边换妆造,既神秘又艳煞所有人。

    陆禾笙走上前亲昵的挽住云知亦纤细的手臂,俏皮的问道:“你想呼吸更新鲜的空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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