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

    陆鸣初懒懒的扫了他一眼:“这么羡慕,你干趣申请转班得了。”

    周兴听了对方的建议,还真一脸凝重的考虑起这个问题,但他很快就否决了这个建议。

    其实他和陆鸣初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死党,是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个班的情分,当然这并不是缘分使然,而是周兴一直一直申请转班的缘故。不过他这样做着实引来了不少同学的误会,以至于他们常常被别人用暧昧的目光打量。

    但他们两清白得很。

    因为这都是周兴父母刻意安排得结果,因为周家夫妇二人也是看着陆鸣初长大的,觉得他是一个根正苗红的五好学生,让他们的儿子和他一起玩一起学习绝对不会出错的,至于周兴的抗议,都被无效驳回了。

    想到这儿,他仰天长叹,语气万般惆怅:“转是转不了了,除非你也跟着转。”

    陆鸣初挑眉;“妄想蝴蝶效应?”

    周兴循循善诱:“君子都有成人之美,怎么样,你成全不?”

    “谁跟你说我是君子?”

    “……”

    得,他认栽,他就知道陆鸣初这厮表面上一副与世无争的谦谦君子,实则憋着一肚子坏水,一天天的,正愁没地儿撒呢?

    美妙的铃声准时响起,放学安全广播在江城一中里回荡着,朝气蓬勃的学生们谈笑风生的往学校大门涌去,从上空望去,蓝白相间的浪潮一波又一波,鲜红的旗帜随风飘扬,飞鸟横空驻足。

    周兴双手插在裤兜:“今天还打球放松放松?”

    陆鸣初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昨晚云知亦坐在饭桌前打饱嗝的场景,那呆呆的模样让他不自觉扬起嘴角:“今天不打,回迟了的话,怕小猫把我的晚饭偷吃了。”

    “得了吧,你家又不缺钱,还能少了你那一顿两顿的。”周兴顿了顿,忽然惊讶道:“你家什么时候养猫了,我怎么不知道?”

    “比喻而已,不用当真。”

    “?”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陆鸣初了,神神秘秘的。

    难道是把他家元宝比喻成猫了?

    沈江澜看着云知亦左顾右盼的模样,没忍住下手拍了一下她软乎乎的脑袋,但力道不重:“找什么呢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今天每次经过那个b班时,你总是偷偷摸摸的往里瞧,里面是有什么宝贝,还是有什么宝藏呢?还是能被你瞧出一个洞来?”

    云知亦抱住自己的脑袋,不满的瞧了他一眼,据理力争道:“我才没有偷偷摸摸的瞧,我是光明正大的看!”

    “所以呢,到底在瞧什么?不会是被某个帅哥把魂儿给勾去了吧?”

    她愣了一下,仿佛被说中心事般垂眸掩饰眼中的情绪,反驳道:“反正才不关你的事。”

    他嗤笑一声:“我是你哥,不关我事关谁的事?”

    “关、关……”

    “嗯?”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

    云知亦没再说话,打开小轿车的后门匆匆上了车,陆禾笙已经在车上等他们了,沈江澜自觉坐上了副驾。

    陆禾笙瞧着眼前兄妹二人的气氛不对,开始找起了话题:“云姐姐,为什么你姓云,但沈哥哥姓沈呀?”

    “是这样的,我跟爸爸姓,他和妈妈姓。”

    云知亦与沈江澜是重组家庭,她的亲生母亲在她一岁时就生病去世了,直到她十岁时,云隽才再找了沈韵,沈韵是单亲妈妈,沈江澜就是她的儿子,云隽与沈韵结婚后,他们四人便住在了一起,他们家除了一开始磨合期时有些生疏,从那之后,就基本算是家和万事兴了。

    但在沈韵嫁过来前,云知亦还专门看了很多有关继母和继女的电视剧,里面的狗血争夺、陷害、谋害剧情让她感到一阵恶寒,她本来都写了满满一本笔记,关于如何抵制恶毒继母的,但沈韵嫁过来后,她是一条也没用上。

    主要是沈韵对她太好了,渴望母爱的她实在抗拒不了那温柔乡,不到一个星期,她的尖刺就被顺成柔软的毛发了。

    后来那本关于抵制恶毒继母的笔记被沈江澜发现了,虽然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但他抓着那本笔记嘲笑她的时候可不少,那时中二时期的她倒是没什么感觉,但年纪越大越发觉得丢脸。

    “原来如此。”陆禾笙了然:“对了,你还没有见过我哥吧,待会儿好好认识一下。”

    云知亦弱弱举手:“其实我、见过了。”

    沈江澜和陆禾笙:“嗯?”

    云知亦很诚实的跟他们说了昨晚的囧事,这件事她是不想憋在心里,怕憋出心病,分享出来会让她心里好受些吧。

    沈江澜笑得最大声,其实云知亦的饭量他了解,就凑合吧,一般一碗大米饭就能满足,只是偶尔吃得比较多,是在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所以她人也算纤瘦,但不是那种没有肉的类型,有点儿肉嘟嘟的,但骨架小,所以人也显得相对娇小。

    没想到昨晚竟然做出了把人家晚饭干了这事。

    他趁机调笑她:“我早就说过了吧,云小猪实锤了。”

    “……”

    今天晚饭的时候,昨晚缺席的云知亦和陆鸣初都到了,陆父和陆母都举杯欢迎他们兄妹二人,客套了一番后大家该吃吃该喝喝。

    云知亦拿起玻璃杯抿了一口果汁,甜甜的果香味便在口腔肆溢开来,陆鸣初昨天吃面时有点儿狼吞虎咽的,但依然保持着饭桌礼仪的涵养,应该是被饿到了,今天就少了那股冲动劲儿,反而显得矜贵优雅。

    明亮的灯光披在他身上,他动作不缓不慢的举杯拿筷。长而黑的眉毛微微垂落,眼眸也跟着低垂,薄唇一张一合,神色认真,他两边的袖子被挽到手肘处,露出俊秀有力的小臂,隐约还能瞅见上面的青筋。

    陆鸣初吃饭时能感到有人在偷看他。

    其实他在学校饭堂吃午饭时,也能感觉到周围有意无意向他投过来的目光,有的是因为他的校草头衔,有的则是因为他与周兴让人看不透的关系,还有他本身就优越的外在条件……但无论是哪种,都一律被他归结为两类:男凝or女凝。

    但现在这道目光,啧,不好说,他莫名的想归为小猫的凝视。

    作为一名合格的高三狗,需要做的最多的便是刷题,复习,刷题,复习……依此类推,无限循环,直到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所以吃了晚饭后,陆鸣初三人便自觉地回到房间做作业,看题目讲解。

    洗漱后的云知亦便坐在书桌前开始奋笔疾书,直到她习惯性的拿起玻璃杯,打算再喝一口咖啡时,才发现杯底已经空了。

    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抬头看了一眼墙面上‘哒哒’摆动的挂钟,已经半夜十二点了。

    自从上了高中,云知亦便养成了每晚做题到深夜的习惯,再加上她从小就阅览各种书籍的优势,成为一名学霸倒像是顺其自然,但对于身体不好的她来说,这其实更像是飞娥扑火,别人都说她轻而易举的就拿到了年级前几,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付出才有收获,而很多时候,付出与收获是不成正比的,有人因此放弃,也有人孜孜不倦,而她属于后者,她握笔的食指不仅起了茧子还时常破皮。

    而这也是她踩点起床的缘故。

    昨天是例外,睡过头的例外。

    她伸手揉了揉额头,把书本收拾了一下,再把明天要带去学校的东西塞进书包,然后关掉台灯,最后拿起玻璃杯走下楼,打算给自己倒一杯白开水解解渴。

    下楼后,她发现陆鸣初也刚好站在饮水机旁边。

    他穿着休闲白T恤,黑色运动裤,长长的系带并未系上而是自然垂落,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只马克杯,正在微微弯腰接水,哗啦啦的水声在静谧的客厅幽幽回荡,荡人心神。

    陆鸣初端着水喝了一口,侧身时瞧见她握着玻璃杯站在楼梯口,微微挑眉:“今天也没吃饱吗?”

    “……”

    云知亦一下子就听懂了,他是在打趣她昨天把他晚饭独吞的事情,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攻击她了,这件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翻篇呢?

    她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口气:“渴了,下来接点儿水喝。”然后她走到饮水机旁也接了一杯水。

    “新班级怎么样?还适应吗?”

    “a班的同学都很亲切,不难相处,就是……”

    陆鸣初微微侧目瞅她,深邃的眼睛就像一滩幽幽的泉水,看似波光荡漾实则深不见底,他马上问她:“就是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同学说方言,我听不懂。”

    他点了点头,神色了然:“确实是这样,江城一中是市重点高中,所以各地的学生它都会招收,这些年招来的转学生也不少,据去年的学校人口统计,光是转学生就占了百分之二十,也算是兼容并蓄了,一个大杂烩吧,说什么话的都有,不过他们跟你说话时,你可以提醒他们使用普通话,因为他们大多是习惯使然,一时忘记了。”

    云知亦轻轻咬着玻璃杯口,抿了一口白开水,温温热热的,她舒服的眯了眯眼睛,其实她今天也是这么做的。

    “你明天还是自己骑车去学校吗?”

    “这个看心情,也看天气。”

    如果下雨的话,他肯定不会自己骑车去学校,这是有前车之鉴的,他之前就冒雨骑过一次自行车去学校,但他把湿衣服换下后,在教室坐了两节课就突然头脑发热,发烧生病了。不过这并不是他身体弱的缘故,而是那时候年纪小,是容易感冒发烧的年纪。

    年少轻狂的少年不畏风雨,冒雨骑行冲刺,最后果然病倒了。

    当真是因果论了。

    ……

    他们两个同样作为卷到半夜的人儿,只字不提做作业熬到深夜的狼狈模样。

    云之亦看着他把马克杯里的水喝完,然后端着杯子迈向厨房,她抢先一步挡在他面前。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顿住了,他闻到一阵沐浴露的馨香,淡淡的,一点儿也不粘腻,也不让人讨厌。

    “嗯?”

    是一声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少年清润慵懒的音色显得异常勾人。

    云知亦指了指他手中的马克杯:“你上去休息吧,我帮你洗。”

    面对陆鸣初质疑的目光,云知亦为了让自己显得特别靠谱,她撸起睡衣袖子,做了一个沸羊羊的标准健美动作。

    他的目光在她白皙细腻的手臂肌肤上定格了一瞬,笑了,他突然觉得手痒痒,很想捏一捏她微微嘟起来的脸颊,但到底忍住了。

    他趁她不注意,直接夺过她手中的玻璃杯,直接绕过她,毫不犹豫的走向厨房,笑道:“还是我帮你洗吧,早点儿休息。”

    云知亦站在原地懊恼的抓了一把头发,她是不是有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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