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天空就开始降雨。
水珠打在胖子身上,他愣了下,“下雨了?居然下雨了?”
“找地方扎营,这雨要下很久。”赵虞看着渐渐变黑的天空道。
胖子背着吴邪,潘子背着阿宁,赵虞和张起灵在前面找路,在雨水淹没道路前他们终于发现一个山洞。赵虞进去检查确定空间足够,胖子和潘子才把背上背的两个人带进来安置在睡袋里。
给两个昏迷的人喂了点水,潘子检查着吴邪的体温,确定他没有发烧才松口气。赵虞找来一些东西在洞里燃起火堆取暖,接下来他们只要等着吴邪和阿宁醒来就行。
吴邪和阿宁两个缺水太久,也不能一次让他们喝太多水,胖子与潘子两个就隔一会儿喂一点,同时叫着他们的名字,试图让这两人早些睁开眼睛。
体质比吴邪好的阿宁先一步醒来,这个女人十分警惕,刚睁开眼时还想和潘子动手,要不是胖子从后面抓住她的手阻止,潘子怕是和阿宁已经打几个来回了。
“你这是要恩将仇报啊!”胖子道。
看着胖子又瞧见篝火边的张起灵和赵虞,阿宁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救了。
“你们看到了我的记号。”阿宁语气肯定道。
“那是当然!”胖子从兜里取出铜钱对她晃了晃,接着他又紧张道,“这可是你自己拆下来的,别告诉我你还要拿回去。”
阿宁捧着水壶扯扯嘴角,“归你了。”
虽然已经醒来,但阿宁还没完全恢复,吃了点东西便又睡了过去。
胖子乐呵呵地玩着铜钱,这可是当十铜钱啊!还是七枚!这趟夹喇嘛真是来得太值了!
昏迷中的吴邪感觉自己干燥的喉咙里突然有什么东西滑过,是水。他下意识地去吞噎,感受水从嘴唇进去然后流进胃里。这时候吴邪觉得有点不对,他不是在魔鬼城里还没出去吗?怎么会有水?
挣扎着让自己动起来,吴邪终于睁开眼睛,这会儿他脑子还有些糊,看着凑在自己面前的一张脸条件反射就一巴掌推了上去。
胖子被吴邪这一巴掌打得有点懵,但很快他就叫起来:“吴邪你这个没良心的,胖爷我辛辛苦苦找到你还把你背到这来!你居然还打我?”
吴邪眨眼睛望着胖子,他还是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胖子会在这?
把胖子挤开,潘子扶着吴邪让他坐起来:“小三爷,你感觉怎么样?”
“我看他是恢复了,这一巴掌差点把胖爷我从洞里扇出去。”胖子在旁边嘀咕,他的脸可是实打实得挨了一巴掌呢。
——潘子?胖子?这是哪儿?
脑子里还是很混乱的吴邪看着被火光照亮的山洞,左边的睡袋里躺着阿宁,此时对方还紧闭着双眼没有动静。不远处的篝火边是赵虞和张起灵,赵虞在小声跟张起灵说什么,后者专心盯着面前的小锅,锅里咕噜噜地声音表示里面在煮什么。
“你们怎么在这?这是哪儿?”吴邪揉着脑袋问潘子,“我死了?”
“呸呸呸!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胖子赶紧将吴邪不好的话阻止掉,“要不是胖爷我眼尖,你这会儿都招苍蝇了。”
吴邪看到他手里拿着当十铜钱,不用问就知道是阿宁的记号起作用了,阿宁拆下铜钱时吴邪想的是,这应该是世界上最昂贵的记号,可惜它指引的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随即潘子便向吴邪讲他们在这里出现的原因以及如何找到他的过程。胖子也展现了下自己的才智绝人,发现魔鬼城走不出去的秘密。
“醒了就过来吃东西。”赵虞从锅里盛一碗煮好的汤食,对吴邪说。
吴邪沉默一下才开口:“你觉得我现在有力气走过来吗?”
赵虞的视线落到胖子身上,胖子立刻懂了,起身过来把碗端过去递给吴邪。
吴邪接过碗又问胖子道:“你的意思是魔鬼城走不出去是因为有人用碎石头摆了个障眼法?”
胖子点点头,他认为魔鬼城当年应该是个战场,而做这个障眼法的西王母应该是个术数高手。
左边睡袋里的阿宁反驳他:“不对,西王母就是奇门遁甲的创造者,当年黄帝得到的天授神书,就是西王母给他的,论起奇门遁甲,她是祖宗。”
听到这,赵虞嗤笑一声。别说她,若是这两个当事人听了都会惊讶,这些传言到底怎么演变出来的?不过现在距离当初也有这么长的时间了,他们会觉得事情是如此倒也正常。
“说的不对吗?”吴邪奇怪地看向赵虞,她突然笑什么?
“你哪儿来那么多问题,吃完没事就去睡觉。”赵虞就没打算告诉他那些。
吴邪不开心地回过头,这个赵虞跟张起灵真是一样,什么都不说整天装神秘比谁都厉害。不说算了,总有一天他会把所有隐瞒的事都找出来。
不理赵虞,吴邪继续和潘子说话,他们聊了些魔鬼城的事,又谈到之后的打算。
既然找到吴邪和阿宁,自然是要回到营地和其他人集合。吴三省的队伍也还在外面,定主卓玛给的路线也要着古河床再走两天才到当年和陈文锦分别的路口。
“可这么多年过去,根本分不出哪里是古河道,我们怎么找路?”
“这个你就别担心了。”胖子对吴邪说,“现在外边儿在下雨呢。”
这可是戈壁,全年降水量极低的地方,却在这时候下雨?吴邪有些不信,从睡袋里爬出来走到洞口去看。外面果然在下雨。
“你看看,刚才叫他过来吃饭他说没力气,这会儿就有力气爬到洞口去看雨。”赵虞马上跟张起灵告状,她觉得吴邪就是故意的!
吴邪回头辩解:“刚才没吃饭当然没有力气。”
“吴邪同志你让我很难过,我们就差把这魔鬼城每一寸土地都摸索一遍了才找到你。你却连个谢谢都不跟我们说……唉,我好失望啊~”赵虞做出难过的表情对着吴邪摇头。
她这装模作样让吴邪可气了,“我哪儿有不感谢了!你别胡说八道!”
“我怎么就感觉不到呢?胖子,你有感觉到了吗?”赵虞把话题抛给胖子。
胖子瞬间懂她的意思,连忙跟着感叹:“是啊是啊!胖爷我都累瘦了!”
“胖子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啊!”吴邪不敢相信地看着胖子,他不帮自己就算了,还去帮赵虞?
这场景张起灵似曾相识,每次赵虞和张海楼见面就是这样,动不动就拌嘴,只不过张海楼和赵虞是不相上下,而吴邪明显比不过赵虞,赵虞完全是在逗他。
不过经验告诉张起灵,这时候就赵虞玩去吧,别插手,不然他会变成那个不得不评理的人。
所以张起灵端着碗吃自己的,完全不理会那边你一句我一句有来有回的三个。
最终还是吴邪因为体力不支败下阵来,他嘴里嘟囔着什么回睡袋里躺下。
大家都吃饱喝足,安排好守夜的事其他人也就去睡觉了。
又在山洞里等了两天,待吴邪和阿宁都痊愈后一行人才出发回营地。
营地里的人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把吴邪和阿宁找到带回来了,除了黑瞎子其他人都很激动。队医赶紧把两人带过去检查身体。
黑瞎子走过去把手搭在张起灵肩膀上,“哟,你瞧瞧你这样子,看来是费了不少功夫才把这小子找到啊?”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把他的手扒开,黑瞎子也不在意他的行为,转头就去骚扰赵虞。
“你们这一走就是快一星期,跟黑夜我讲讲呗?”
坐在篝火边的赵虞瞥他一眼:“讲什么?”
黑瞎子表示当然是他们这几天的经历,路上有没有遇着什么之类的。
很可惜,这几天赵虞他们就是找路找人,魔鬼城里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尸蟞王是一个没遇到过,别的也一样。
听赵虞那么说,黑瞎子有些失望,但很快他就把话题引到重点上去了:“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行动?”
“吴三省呢?”
“我联系过,他那边情况复杂,暂时没法过来。”
“雨快停了,明天必须出发。”赵虞抬头看着天空回答。
如果不能在这几天去到塔木陀,后面找起来会困难很多。
“不等他们?”
“没那么多时间等他。”
赵虞往帐篷走去,这几天一直没换衣服她实在有些难受。黑瞎子见她离开,在原地停了会儿也走了。
关于之后的赵虞也去和张起灵谈过,张起灵同意她明天出发的打算,只是他们没有车,想要去塔木陀会非常困难。
这点赵虞表示不用担心,她准备找阿宁要一辆车,阿宁肯定也会跟着一起,这是正常的,毕竟是她带着人在前面开道。
唯一需要考虑的是吴邪。
吴邪肯定是要跟着去的,吴邪要去胖子也会去——不过具体还是要把他们找过来谈谈。
回营地后的当天傍晚,赵虞把吴邪、胖子、阿宁、潘子以及黑瞎子都找过来,把她的打算跟他们说了一下。
就像赵虞预计的那样,尽管潘子劝吴邪和黑瞎子一起留下等吴三省,但吴邪拒绝这个提议,执意要跟他们一起先行出发。
商量后黑瞎子留下等吴三省,剩下的人一起出发先去塔木陀。
不过这就出现一个问题,原先赵虞的计划里没有潘子,所以他们只需要开一辆车就行。现在潘子也要去,车子恐怕坐不下。
最后决定胖子开车,潘子坐副驾驶,剩下的四个人在后座挤挤——没办法,开两辆车实在不现实。
第二天上午,清点好装备装车后,张起灵一行六人就开车顺着水位逐渐见涨的河床去寻找塔木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