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吴邪，你的谜不需要变得更多了。”

    “等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

    两人停住脚步等吴邪继续说。

    “长白山，你们两个为什么要进那个青铜门？”吴邪定了定神问他们，“那道门里面到底有什么？”

    青铜门里有什么？赵虞想着那里面的东西，不知该如何说。

    而张起灵很平静地告诉吴邪:“我看到了终极，一切万物的终极。”

    “终极？”吴邪皱起眉头，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我们是站在你这边的。”张起灵最后说了一句话，拉着赵虞离开了。

    瞧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吴邪颓然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是问了，他们也回答了，可怎么心里的疑惑更多了？

    回到之休息的地方，赵虞给火堆加了点木头，“陈文锦说的‘它’你知道是什么吗？”

    张起灵摇摇头，听赵虞这语气，她知道？

    “我不太确定，但有个大概方向。”赵虞回答。

    她直觉陈文锦说的“它”应该与那些年时不时跑来找她茬的人有关系，前些年张海楼也提到过一点讯息，赵虞也一直想知道那些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张海客他们在查，也只能靠他们去查了。

    赵虞除了尽量保住张起灵不受影响外，没有别的法子。

    “危险？”

    “不，我想那个‘它’也不敢做太大行为，它应该是有别的目的，所以绝对不会让你……你们有任何事。”赵虞看着张起灵说，“你放心，如果这群人里真混了那些人进来，我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影响到我们。”

    张起灵点点头，“好。”

    接下来的时间车队一直行驶在无人区里，四周一直不变的景色让所有人都提不起劲。就连话多到不行的黑瞎子都变沉默了。

    又走了两天后，戈壁滩突然起风，随着车辆渐渐深入，风也慢慢变大。

    “风沙变大了。”

    “停车！”

    周围越来越黑，能见度也越来越低，前面后面的车都看不见。若再在这样的情况下开下去，他们不是被风沙掩埋就是开到沟里去。

    张起灵叫停了司机，让所有人戴好风镜、背上装备立刻下车。

    “这什么鬼情况，怎么突然就刮这么大的风？”黑瞎子抹掉自己脸上的黄沙道。

    这种情况在无人区其实很正常，一会儿艳阳高照晒得人晕头转向，一会儿又开始狂风大作刮得黄沙漫天飞舞。

    没有经验也没做好充足准备的人来这里，就会因为恐惧这天气而到处走，最后迷失方向把命留下。

    “吴邪的车在我们前面还是后面？”赵虞问黑瞎子，刚才是他在开车，应该记得吴邪坐的车在哪儿。

    “应该是在后面。”

    黑瞎子不敢确定，毕竟风沙来得太快，很快就看不见前后的车了。

    “信号弹！”德扎——就是车里另外一个藏族司机——指着东边对他们说:“我们赶紧往那边去和其他人汇合，这里马上要被风沙掩盖了！”

    “走吧！别在这儿等了，我们得赶紧和其他人汇合，这会儿风沙不大，要是待会儿风大了我们都得完蛋！”黑瞎子劝着张起灵和赵虞，“说不定那个信号枪就是吴邪他们打的呢！”

    他说的有道理，赵虞靠着车打量着周围，现在风沙还没达到寸步难行的程度，他们必须在这个时候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躲避这场风沙，不然只有死。

    “走，先过去看看。”她对张起灵说，在这等也不是个办法，吴邪也不会坐以待毙，说不定那枚信号弹真是他发的。

    张起灵便拉着赵虞往东走，黑瞎子殿后，德扎走最前面。

    四个人顶着风沙走了一截，那风越吹越大，他们不得不拿着包顶在脸前面，免得被石头砸到头。

    运气不错，张起灵几人很快遇到了另外的人，正是阿宁和定主卓玛他们。还有乌老四和另外几个人，但是没有看到吴邪，看来那小子还没过来。

    阿宁说风沙会刮很久，他们不能一直在这里，必须要去找个据点，把所有人都集合起来。

    扎西看这附近地势表示肯定有凹陷处，只要能找到一个凹陷，那大家都可以在里面休息等待大风停下。

    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于是一群人在阿宁手里的指北针带领下，排成队开始往西边走去。

    为给剩下的人指引方向，队伍走出去一段距离后又发射了一枚信号弹。

    风沙越来越大，定主卓玛的体力渐渐不支，扎西和德扎一左一右地将老太太扶住，免得她倒下被沙子迷了口鼻。

    迎着风走了不知道多久，赵虞的视线忽然瞥见前面不远的沙丘有点奇怪。

    她抹掉风镜上的黄沙，定睛望去。确实奇怪，那里像是断下去。

    “前面有河道！”赵虞避着风沙大声对其他人喊。

    有河道就代表附近可能有凹陷，他们可以躲在里面等风小，前提这底下不是流沙。

    黑瞎子捂着口鼻道:“我去看看。”

    “别一个人行动！”阿宁叫住他，现在不比平日，若是他一个人脱离队伍出了什么情况，可能剩下的人都不知道。

    张起灵开口:“我跟他去。”

    赵虞是不会和他分开的，所以最后是她和张起灵先一步过去看情况。黑瞎子留下照看其他人。

    剩下人背对风沙围成一圈，将定主卓玛圈在中间。

    出去找路的两人很快就回来了，赵虞的感觉没有出错，果然在前面有个凹陷可以让人进去躲躲。虽然地方不大，但已经很不错了。

    众人连忙打起精神往那个方向走去。

    这个凹陷里没有风，定主卓玛一家人被安排在最里面，阿宁将无烟炉点燃取暖。

    大风卷着黄沙从头顶飞过，这里虽然没有风，但还是有沙落下。

    “我们需要出去找其他人。”阿宁对赵虞说，“二位可以帮忙吗？”

    “找吴邪。”张起灵侧头看向赵虞道。

    “让我喝点水……”赵虞靠着张起灵的肩膀说，从下车走到现在，她渴得不行。

    张起灵点点头。

    黑瞎子凑过来对他们说:“我也去。”

    这当然好，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助力。但他们四个都出去的话，这里剩下的人怎么办？

    几人商量后决定让阿宁先留下负责照应，赵虞他们三个个负责出去找人，等后面找回来的人多以后阿宁再出去。

    安排好以后张起灵三个拿着指北针，裹好自己就出发了。

    在这种天气找人实在困难，靠着指北针他们三个来回两趟也没能把吴邪找到。

    知道张起灵有点着急，赵虞安慰他可能吴邪他们是找到别的避风区，在那儿躲风沙。他们再找找就行。

    第三趟出去时黑瞎子带上一个新的信号枪，说等会儿可以发出去告诉吴邪他们的方向。

    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毫无方向地找人实在太困难，若吴邪他们能依靠着信号弹的方向来集合，也是能省点事。

    这趟找人花费不少时间，信号枪也打了，但张起灵他们三个半天没能见到一个人的影子。

    “吴邪脑子聪明，说不定是真带着人躲在什么地方了。”赵虞眯着眼睛看着周围道。

    “再找找。”张起灵回答。

    黑瞎子不小心吃了一嘴沙子，呸呸呸地在一边吐，“最多再等10分钟！10分钟后还是没线索我们就必须回去了！”

    “那边有个人！”赵虞忽然看到左前方有个影子出现在风沙里，那人步履阑珊，看起来随时要倒下去。

    张起灵抬脚往那方向走去，其他两人也赶紧跟上。

    随着他们和那人的距离拉近，赵虞惊讶地说:“是吴邪。”

    眼见着吴邪摇摇欲坠，张起灵和黑瞎子跑过去把人架起来，而这两人猝不及防被体力不支的吴邪拽得一起往地上栽。

    幸好他们两个反应快，及时稳住了身子才没倒下去。

    “吴邪，没事吧？”赵虞也赶来帮忙把吴邪拉了起来。

    吴邪已经撑不住了，对赵虞的询问只能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如果他们再来迟点，他恐怕真就要倒下了。

    这时吴邪想起之前看到的巨大轮廓，他抬头想跟张起灵他们说却发现那个方向竟然什么也没有！

    黑瞎子和张起灵把吴邪拉着往河道那边快速跑去，赵虞跟在后面。找到了最需要找到的人，他们回去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吴邪本想自己走，但一左一右两个人的力气大速度快，根本不给他脱离控制的机会，这让吴邪像个大型货物一样被两人半拖半拉地在移动。

    他回头看了眼后面的赵虞，发现她的速度也很快，只落后半步。这下吴邪也不想再自己走了，要真自己走，他绝对跟不上这三个人的脚步。

    把吴邪带进坑底后，赵虞从阿宁那拿了水壶过来给张起灵喝。吴邪累得不行，一边靠着土坡看着这底下的情况，一边接过不知道谁递给他的水大口喝着。

    既然吴邪也找到了，休整好以后张起灵他们出去找人的队伍又多了一个阿宁。

    黑瞎子和阿宁一组，张起灵和赵虞一组。各拿一个指北针往两个方向扎进风沙里去找剩下的人。

    又来回几趟带了几个人回来后，风沙在慢慢变小，张起灵等四人的体力也撑不住了，在坑底各自找个位置坐下休息。

    从车里出来时赵虞带了一点干粮，她偷偷从包里拿出来塞到张起灵嘴里。吃的太少了，这里人多，叫别人看见了可不是好事。

    后来德扎带了两个人冒着危险去附近的车里找了很多吃食回来，这才让其他人也草草填下肚子。

    天色渐晚，坑底众人陆陆续续地睡过去。就算困得不行，赵虞还是把张起灵衣服上的黄沙拍掉后，蜷进他怀里闭上眼睛。

    这一幕叫不远处的吴邪刚好看见，他很无语地翻个白眼，侧过身子不去看那两个腻歪的家伙。

    也不知睡了多久，赵虞被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吵醒，她皱着眉头往张起灵那边又贴近几分，一点儿也不想睁开眼睛。

    张起灵无奈地拍拍她的后背，“醒醒。”

    “你就不能当我还没醒吗？”赵虞抱怨着还是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