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一点一点的往里走去，吴邪只能看着张起灵和赵虞越来越接近青铜门。

    也许是发现了他们躲在石头后，张起灵往吴邪这个方向看过来，他嘴角微扬，吴邪看到他对自己说了两个字:再见。

    接着张起灵便进入了青铜门，令吴邪邪感到奇怪的是，赵虞却没有进去而是停在门前。

    队伍的最后一排也没入青铜门，那扇巨大的门瞬间合为一个整体，就像从未打开过一样。

    吴邪和胖子呆呆地看着青铜门还有站在门前没有动的赵虞。

    正当胖子起身要过去和她说话的时候，赵虞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在还未散去的雾气中消失了。

    就这一眼让吴邪愣在原地，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觉还是什么情况，在赵虞望向他们的时候他看见她的眼睛是红色的。

    “什么情况，人呢！”胖子跑过去捡起手电筒往周围照去，但并没有发现赵虞的身影。

    要不是刚才他和吴邪都看到赵虞没有进门，他都要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压下心底的疑惑，吴邪也过去找人，可赵虞消失得太快太突然，他甚至没看清她到底往哪边去了。

    “赵虞！”吴邪在青铜门前大喊一声。

    没有人回应，他听到的只是自己喊声的回音。

    他们两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找那个消失不见的赵虞了，怪鸟的叫声随着雾气的散去又响起来。

    胖子赶紧拉了吴邪一把，两人追着潘子他们逃走的方向跑去。

    当最后一点手电筒光都消失在黑暗中时，一个人从青铜锁链上跳了下来。这人正是吴邪他们刚才在找的赵虞。

    赵虞不是不想回应，她是故意为之。

    这里并不是个好地方，待久了对吴邪他们没有好处，离开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至于她，她要在这扇青铜门前等着它再次打开，等着张起灵从门里出来。

    “唉，也不知道木头这次进去要多久才出来，吃的都不够……”

    赵虞翻了翻包，实在不行就只能打人面鸟来吃了，可水怎么办？不吃东西还行，不喝水真的会崩溃。

    早知道就和张起灵一起进去了。

    望着面前紧闭的青铜门，赵虞深深叹了一口气。

    人在黑暗里对时间的感知会变弱，赵虞也不例外。在这个地方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待了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一个星期——总之她面前的大门一直没有动静。

    中途赵虞去过之前那条黝黑通道的尽头取水，那水潭的水不知道是否干净，可她也没办法，这已经是最近的水源了。回到青铜门前，赵虞点燃了火堆将水烧开。

    人面鸟的肉很柴，一点味道都没有。赵虞本来不想吃，可包里剩的东西她得给张起灵留着，总不能让他出来后跟着一起啃人面鸟吧？

    左右不过饱腹，赵虞硬着头皮吃了。

    在等张起灵这段时间里赵虞一直没好好睡过，只是微微打个盹没多久又醒了。张起灵不在身边，她实在无法安心入睡。

    又不知过了多久，赵虞走神在想以前的事，突然就发现青铜门打开了一道缝，她以为是自己等得太久产生幻觉了，没想到就看见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

    是张起灵。

    坐在原地望着那个人影慢慢靠近自己，赵虞没有动。

    张起灵走到赵虞面前，“等很久了？”

    确实很久了，但好像也没多久。

    赵虞微笑道:“只要能等到你，多久都没关系。”

    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见赵虞的脸色不太好，张起灵便没有提出马上离开这里，而是在她旁边坐下，让她靠着自己睡一觉，等睡醒了他们再离开也不迟。

    “包里有吃的，还有水，你记得吃点。”赵虞把脚边的包包递给张起灵，她不知道张起灵在门里有没有好好吃饭，但这些食物本来就是留给张起灵的。

    “好，睡吧。”张起灵应道。

    赵虞确实很缺睡眠，既然张起灵这样决定了，那就睡吧！她往张起灵贴近了些，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把人往自己带了点，张起灵瞧着赵虞确实睡着了才放松。周围没有任何动静，不管是蚰蜒还是人面鸟都没出现，不远处地上有一些骨头，张起灵能看出来是人面鸟的鸟骨，上面还沾着一些碎肉——他觉着那应该是赵虞把人面鸟抓来吃了后留下的垃圾。

    面前的火堆已经熄灭很久了，赵虞不需要烤火也能维持体温，所以火堆应该是她拿来将鸟肉烤熟或者将水加热用。

    张起灵知道赵虞胃口一直很好，但周围的痕迹表明在他进青铜门以后，赵虞就没怎么吃东西，包里的食物也没动过，她恐怕担心他出来后没东西吃，所以才留着吧。

    真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啊。

    张起灵看着赵虞的睡颜，暗暗叹了口气。

    有张起灵在，赵虞睡得很香。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张起灵腿上，张起灵望着前面在发呆。

    “我睡多久了？”赵虞问他。

    张起灵没有表，他也不知道，所以摇摇头。

    “好吧，你吃东西没？”赵虞又问，得到肯定回答她还是检查了包，确定里面的食物的确减少了才信了张起灵的话，“你这次进去有……想起什么吗？”

    “嗯，一部分。”张起灵站起身子说，“我有个地方要去。”

    “哪里？”

    “青海。”

    只听这地名赵虞脸色就变了，青海，她比谁都清楚张起灵在那里经历了什么。那年张启山把张起灵骗到那边去关起来，日日夜夜地拿他的血做实验，尽管张启山后来的人生如她所言般凄凉，但仍不能解了她的厌恶与恨。

    赵虞是一个记仇的，张启山做过的事，九门做过的事，她都不会忘记。

    可张起灵看着她的眼神那么平静，她说不出拒绝的话。赵虞答应过张起灵要陪他去找他的记忆。

    “我们先回家好吗？”赵虞轻声道。

    她不会食言，只是她心底总归是有些抗拒。

    张起灵摸摸赵虞的头，他感觉到赵虞在回避，但没关系，他相信赵虞会理解。

    “好，回家。”

    回到杭州后赵虞放下包裹就冲进浴室里泡澡，也是到家后她才意识到他们去长白山多少天了。

    足足泡了一个小时赵虞才觉得自己舒服了，洗干净泡沫后换上干净衣服出去，这才轮到张起灵去。

    原先想着能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去青海的事，却不想他们才回来几天就有人找上门来。

    看着门外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赵虞想把他一脚踹开。但想到他给自己带了老五的东西来，她又忍下了这冲动。

    “说吧，你又来干什么？”

    黑眼镜嘻嘻一笑，“我说赵大小姐，咱们也是老熟人了，就不能让我进去坐坐？”

    “有事说事，没事赶紧滚，别打扰老娘过清闲日子。”对着黑眼镜这吊儿郎当的家伙，赵虞实在是没法好好说话。当年在沙漠救这家伙简直是个错误的决定。

    “别着急呀，我可是知道你们才从长白山回来，也知道你们在里面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黑眼镜根本不在乎赵虞烦他的态度，“要不是黑爷我接了解家的活，我就和四爷一块儿去长白山了……哟，哑巴张，你也在啊？”

    正说着话，张起灵也从屋里到门口来了。他是来看赵虞在跟谁说话，没想到那个人是黑眼镜。

    张起灵皱眉看着黑眼镜。

    “干嘛呢你那什么表情啊哑巴张，我们两个怎么说也一起干了那么久的活，好歹黑爷我也是圈儿里响当当的人物，你看见我应该笑一笑才对。”

    赵虞忍无可忍怒道:“死瞎子，你要是没事儿干就出去算命！去按摩！别来烦我！”

    黑眼镜见赵虞来真的，赶紧按住门。他总觉得这场景之前也发生过，他不就插诨打科一下？赵虞怎么老这样？

    “等等等等，我真有事——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关门赶人？”

    “说！”赵虞烦得不行。好不容易和张起灵单独待在一起不出门，才过几天安生日子里就被人搅和了，她能不烦吗？

    “我有个大活。”黑眼镜笑嘻嘻道，“是找你们下西沙的那个人的活，不过这次不是下海也不是上雪山，而是去一个偏远地区。”

    “什么地方？”

    “那个外国人没说是哪儿，但他让我带了东西给你们看。”黑眼镜从包里掏出个盒子在赵虞和张起灵眼前晃了晃，“他说只要我们确定去，他会出钱出人，所有行动听我们安排——也就是说，让我们三个带队。”

    这就很奇怪了，裘德考那家伙可是个不比九门的人好到哪儿去的家伙，为什么会突然做这样的决定？

    赵虞瞥了眼默不作声的张起灵后对黑眼镜说:“你可真是什么人的活都接。”

    指关节在门框上敲了敲，黑眼镜说:“我还没答应他，你别乱给我扣帽子，这东西可是你们的熟人寄到裘德考公司去的，里面装的可不得了——你看了就知道了。”

    赵虞伸手从黑眼镜手里拿过盒子打开，里面装的是一卷录像带，这东西现在已经是稀罕玩意了，谁会寄它到裘德考公司去？

    黑眼镜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赵虞，那是一张快递单的照片，上面写着收件人和寄件人。收件人是裘德考的公司名字，这无可厚非，毕竟东西就是他们拿来的，但寄件人却让赵虞有些惊讶。

    寄件人一栏明白地写着两个字: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