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含着泪恍惚地望着相柳，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在梦境还是现实。沾满鲜血的手从心口移开，颤抖着想要触碰他，却又害怕似的停顿在半空。

    相柳虚弱地撑起身子，他握住小夭冰冷的手，将它们贴在胸口，苦笑道：“现在觉得我是活着的了吗？”掌心下传来微弱但规律的心跳，如鼓点，如火星，小夭瞬间眼泪止不住地奔涌而出，她一下子扑到了相柳怀里，放声大哭：“你没死。你还活着！”

    她哭得那么悲伤那么无助，以至于他的眼眶也微微发红。相柳温柔地轻抚着小夭的后背，却紧抿唇角，压抑着内心汹涌的情绪。

    他醒来第一眼看到小夭生扯心脏的画面时，浑身的血液在那一刻都凝固了起来。他有烛龙给他的龙珠，即使没有了心脏，龙珠也能够保他一命。只是他觉得既然她这么难以割舍与涂山璟的感情，那他愿意成全他们。

    当初是他亲手将她推向他，让她爱上他，他应该为今天的局面承受后果。他想借这次换心彻底脱离小夭的世界，从此成为默默守护她的角色。可是他费劲心机谋划好了一切，却唯独没有算到她会为了他殉情……

    她怎么敢不经过他允许就死！强烈的怒意在胸中翻滚，还夹杂着一丝难以遏制的恐惧，两者同时向他涌动而来，相柳脸色青白，浑身发抖发冷，他情不自禁收紧了环抱小夭的双臂。

    怀中哭的一塌糊涂的人儿可怜又可恨。他闭上眼，咬牙切齿半天，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低叹：“一如既往的蠢。”

    “是我不好，我现在就给涂山璟写和离书，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小夭仰着头痴痴地望着相柳，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情绪中，久久无法回神。苍白如纸的小脸上写满了脆弱和患得患失，她几近乞求道。

    相柳猛地将她扣进怀中，唇角想要上扬，眼眶却湿润起来，他将脸埋在她单薄的肩窝，深深地呼吸，半晌闷闷地笑了起来：“真是傻到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声音却苦涩沾染着潮湿的泪意。

    被相柳怜惜的抱在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气息还有笑意，小夭觉得胸膛里枯冷死寂的心再度跳动起来，泛着隐隐的甜蜜与欢喜。

    可随即剖心之痛也无法抑制地泛滥起来，豆粒大小的汗珠细细密密冒出，她浑身瘫软地靠在相柳胸膛，半阖着眼：“相柳，我的心口好疼，疼得要死了。”

    “剜心时怎么就不知道疼了？”相柳将她身子扶好，抬手运起灵力包绕住小夭的心口，没好气道。

    “嘿嘿。”小夭只是傻笑。一股暖流涌入心口，疼痛大大减轻，小夭感到自己的伤口在一点点愈合、修复。

    “你胸膛里现在跳动的是我的心脏，以后再不好好珍惜，我就直接吃了你，省得它被糟蹋。”防止小夭再干傻事，相柳故意装成生气凶狠的模样恐吓她。

    小夭笑了，虚弱地锤了他一下：“你若再不醒，我就捏爆你的心脏，这辈子咱俩谁也别醒了。”“省的无休止地纠缠，你不是也烦了么。”

    相柳捉住她的手，认真凝视着她的眼眸：“我收回我的话，我想和你纠缠，只跟你纠缠。”

    明明是无赖般的话，心脏却愉悦地跳动起来，小夭唇角抑制不住地翘起，她眼尾扬起笑意，却故意转过脸别扭道：“你总是威胁我恐吓我，我疯了才想跟你纠缠。”

    相柳感应到了她的愉悦，微笑着看了她一眼：“真的吗？”

    “当然。”

    “可为什么你的心现在却是美滋滋的？”

    “……”小夭对上相柳促狭的眼眸，半天反应过来：“你你你…能感应到？”她脸颊泛红，结结巴巴道。

    “龙珠把心脏一分为二，现在咱俩共用一颗心，我当然能感觉到。”相柳指指她的心口。她胸膛中跳动的、火热的心和他的一样，两个人的心保持着同样的频率在跳动。

    甜滋滋的喜悦和幸福涌上心头，小夭又羞又心里咕嘟咕嘟冒泡泡，心脏像鼓点一样愈发加速跳动起来，仿佛要跳出胸腔。

    “别跳了，我刚苏醒身体有点受不了。”相柳扶额，一脸无奈。“你管我！”小夭羞臊地瞪他一眼：“不知道非礼勿听吗！”

    “好好好，我的错！”相柳举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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