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第二天惜青照常去上班。

    白溟到的比她更早,他收拾好了工位上的东西,抬头问她:“惜青姐昨天的相亲怎么样?”

    他职位跟惜青同等级,但是因为他读书的时候连跨几级,实际比她年龄还小两岁,她纠正了几次叫法效果并不好,也懒得再说。

    白溟灰白色的瞳仁盯着她。

    “不怎么样。”惜青不愿意去想裴行对她那些恶意满满的话,昨天她招呼没打就离开了。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白溟说。

    他走到她的身边:“昨天有几个公司来洽谈了新项目,我把进度给你讲一下。”

    他现在他的身边,一遍翻页一边讲,胳膊不小心打到她的脑袋,她痛得嘶了一声。

    “抱歉。”他连忙放下文件,一边道歉,一边用掌心揉她的额头。

    他的手掌温度太低了,像冰块一样放在她的脑袋上。惜青抬眼看他,白溟整个人都很白,就连头发、眉毛、眼睫都是灰白色的,她曾经问过他在哪里染的这么自然,他只是说这是天生的。

    “还痛不痛?”白溟弯下腰来,对着她轻轻吹了几口气,“吹一吹会不会好点?”

    “没多大事。”惜青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示意他继续说。

    他把剩下的事全都讲完,又坐回到了她的对面,两个人的工位挨得很近,惜青低头工作,丝毫没注意到他的目光。

    白溟看了她一会,垂眸思索着什么。

    惜青的手机一直在响,是裴复给她发的消息。

    昨天她不告而别之后,他就一直在找她,意识到她走了,又问她到家了没。

    后来发现她没有回复,他又可怜巴巴地问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么她不说话。

    惜青想回复,又不知道回复什么。

    但本质上他哥哥做的事他本人无关,于是她回答:“我觉得我们两个不太合适。”

    对面消沉了一会,又开始问:“哪里不合适?”

    “我觉得我们超级合适。”

    惜青笑了,她回复:“生活理念上吧,你们家的家风可能比较古板。”

    “……是不是我哥找你说什么了?”

    “算是吧。”

    “你不要理他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裴复的语气有些着急,“他很反对我们种族和普通人类谈恋爱,他觉得要么找同样的妖类,要么单身一辈子。”

    “他其实并不讨厌你,他只是觉得人类和我们本质上不一样。”

    也许他就是讨厌她呢?惜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已经撂下一句:“我要去找我哥谈谈。”

    惜青放下手机,白溟走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她看了一眼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和他一起去食堂。

    她坐在白溟身边,白溟默不作声地吃着饭,一点声音也没有,要不是知道他在对面坐着,惜青都要怀疑他究竟有没有嚼东西了。

    “你有没有感觉今天凉飕飕的?”惜青擦了擦自己的手臂,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股凉风,让她有点发寒。

    白溟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没感觉。”

    惜青感觉自己越来越冷,回办公室之后立刻披上了外套,才感觉好了点。

    身体回暖了,意识也跟着模糊起来,她用手撑着脑袋,不断地打瞌睡。

    “现在还是午休时间,可以睡一会。”白溟劝他。

    她眯着眼睛看他,依旧精神满满好员工的样子:“你不困吗?”

    “不困,你睡吧。”他看着她。

    困意袭来,惜青干脆趴在桌上,睡了一觉。

    目视着她睡着了,白溟感觉舌根一阵发疼,跑到卫生间对着镜子一瞧,舌根上的转阳符果真隐隐发红,甚至渗出了血珠。

    他顺手接了一口水,漱了一下口,嘴里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转阳符会保证他以人类□□的外表生存且不会被人间的阳气冲散,但是也会限制他的能力。一旦他强行突破限制,就会受到反制。

    但反过来说,他的行为生效了,才会受到伤害。

    白溟心情很好,哼着歌回到了工位。

    惜青做梦了,并且是一个很古怪的梦。

    她在一片墓地里,头顶上乌云密布,脚下的泥土松软潮湿,旁边的森林阴森黑暗,偶尔传来咕咕的鸟类叫声。

    不同于平时做梦的沉浸感,她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就是在梦中,她一脚踢开身边石头,却又被弹了回来。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一道轻快的男声传来:“你要去哪呢?”

    惜青回头,看到了和和白溟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他的装扮十分奇怪,他穿着暗色的礼服,脸色与头发更加的白,青灰色的瞳孔散发着阴气。

    惜青想要拔腿就跑,但发现她的脚被缠住,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和白溟一样的脸以一种不正常地速度贴过来,与她的鼻尖近在咫尺。

    他伸出手捏住她的脸,惜青看到了他细长的手指与手背上暗青色的血管,他的皮肤冰凉濡湿,像是一根浸了水的枯树枝。

    “别害怕。”他轻声说。

    惜青僵硬着,一动也不敢动。

    他好像很满意她这样,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侧头看着她的侧脸,目光专注:“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补胎西环。”惜青被捏着嘴。

    “这样吗,好可惜啊。”他的语气有些遗憾。

    “你看我我今天穿得好看吗?”他的手环在她的脖子上,张开嘴含住了她的耳垂,用舌尖舔了一下,而后惩罚性地咬了咬。

    他身上穿着的礼服,与她身上的是一套,暗红色的裙摆交叠在一起,在这个墓地中显得十分诡异。

    耳垂一阵刺痛,她的身体颤抖起来,想要去推开他。

    他看着她的动作,皱着眉,有些严肃:“你为什么总这么排斥我,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不是说好了要嫁给我吗?”

    他在说什么胡话?惜青瞪着眼睛看着他。

    他不喜欢她这样的眼神,在她的眼睛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而后说:“我们要走完这道程序。”

    不等她说什么,他直接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跨过重重墓碑,他用布条缠住她的眼睛,将她反身压在身下。

    身后的物体冰凉有棱角,她伸手一摸,摸到了了硬质的木材,是棺木。

    楠木的气息包裹住她,青色的布条蒙住她的眼睛,朦胧间,她看到有鬼火在她的视线中,男人的身影忽明忽暗。

    他弯下腰来,隔着布条舔她的眼窝,他的一切□□都是冰凉的,惜青感觉到自己的眼睫被他浸湿了。

    他伸出手,捏着她的腰,啄吻她的唇:“你准备好了吗?”

    她准备好什么?她的脑子十分混乱。

    他撩开她的衣袖。

    “准备好与我圆房了吗?”

    ——

    惜青醒过来的时候,出了一身汗。

    办公室的空调没开,但她却感觉自己被冻醒了,出了一身的冷汗,摸上去黏腻怪异。

    “你做噩梦了,惜青姐。”白溟苍白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灰色的眼睛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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