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之宫

    此时台上歌舞已毕,拂霜收起琵琶,淡笑着行了个礼。

    不知道哪里窜出来了个富家公子,一身紫衣绸缎,富贵极了。

    只见他拿着酒杯,继而色迷迷地上下打量着柳月说道:“哎呀,姑娘跳的真是太好了!”

    “要是柳月姑娘,能陪我一宿的话……”说着,便想要凑近柳月。

    柳月礼貌地低头垂目退开一步,说道:“公子,请自重!”

    富家公子却毫不退让,大声说道:“我出一千金,我出一千金!”

    随即在台上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志在必得。

    凌瑶身后的一个舞坊的姑娘愤恨地说道:“我们是舞女,又不是秦楼楚馆里的烟花女子!他这样做也太过了!?!”

    另一个舞坊的姑娘接话道:“这肖弃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柳月姑娘今儿个运气真背,居然被他给盯上了!”

    凌瑶闻言,觉得大有猫腻,立刻起身凑过去问道:“此话怎讲?”

    那个姑娘说道:“这肖弃呀明面上是此地富绅,实际却是出了名的采花大盗,最爱用迷香迷烟这等下作手段,身上命债无数。肖家与当地官府沆瀣一气,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凌瑶听完后继续坐下,挑眉看了一眼唐周,小声说道:“这线索这不就来了?”

    就在此时,舞坊的教习姑姑带着奴仆端上酒水,上台后对着肖弃行礼,不卑不亢地说道:“多谢肖公子盛情。只是肖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尽欢坊只是舞坊,并非秦楼楚馆。”

    “姑娘们卖艺谋生,肖公子若想夜宿,尽欢坊怕是不能满足。”

    肖弃面露尴尬。

    随即教习姑姑看向柳月,温和说道:“柳月,来,敬肖公子一杯。”随后,身后的奴仆上前,给柳月递上了酒杯。

    肖弃哈哈哈哈大笑着说道:“慢着,这可是一千金的酒,哪能随随便便就这么敬了?至少得互喂个交杯吧?”

    拂霜不好推脱,只好将手伸过去,就在此时,那肖弃悄然一拂袖,一道粉末撒入酒杯,随后眼中满是得逞的快意。

    唐周眼神一凛,凌瑶也注意到了肖弃不怀好意地表情。凌瑶冷哼一声说道:“这个登徒子也太过分了。”

    凌瑶刚想暗中施法,可就在此时,一只鹦鹉向舞台飞去,用爪子打落了柳月的酒杯,酒水泼了一地。

    肖弃见好事被破,暴躁地说道:“哪儿来的臭鸟!”

    肖弃循着鹦鹉望去,只见一男子面容英俊、神色轻松地漫步走向台上,伸出胳膊上鹦鹉落在上面。

    男子一笑,说道:“鹦鹉见着这轻歌曼舞尚会察言观色、噤声不语,有人却没皮没脸地搅了这雅致还不自知。这人哪,倒不如鸟知情识趣。”

    随后,男子对鹦鹉说道:“小家伙,你说对不对?”

    鹦鹉扑闪着翅膀,学舌道:“坏东西,坏东西!”

    凌瑶听到之后,忍不住地笑了起来,随即看了唐周一眼。

    只见柳月满面感激地行礼道:“多谢柳公子。公子今日不在台下看舞,柳月跳得都没趣了。”

    肖弃看着眼前的男子,满面怒色地骂道:“你是什么人?我出钱买美人一杯酒,与你何干?没银子来这装模作样,小心我把你打的叫爷爷!再拔了你鹦鹉的鸟毛后提回去炖汤吃!”

    肖弃说着就扑了上去,男子甩手让鹦鹉飞走后一个转身灵巧躲过,肖弃扑空,直接摔了个个狗吃屎。

    台下的宾客都被逗着笑了出来。

    男子淡淡说道:“你柳大爷今日便替你祖宗教教你,该如何对待美人。”随即,男子走到柳月面前,说道:“柳月姑娘,我也愿出一千金。不知你是否愿意与我共饮。”

    柳月温柔一笑,抱着琵琶说道:“柳公子哪怕身无分文,柳月自然也是愿意的。”

    被称为柳公子的男子听罢一笑,对着柳月伸出了左手。柳月羞涩地将手搭在他的手心,随即和他一起翩然离去。

    肖弃见状,指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大骂道:“好啊,你这个贱人!这尽欢坊简直是个黑店!你给我等着!”

    凌瑶凑过身去,思索着对唐周说道:“这位柳公子身手极为灵巧,这舞坊倒真是卧虎藏龙。要不这样,你去盘问肖弃,我去探探这柳公子的虚实,如何?”

    唐周却立刻拒绝道:“不行,此人功法了得,你跟我一起去盘问肖弃。”

    小巷内,肖弃被凌瑶一把推到墙角,随即唐周拿出佩剑,架在了肖弃的脖子上。

    肖弃惊慌失措地道:“你、你们要干什么?”

    凌瑶嫌弃地冷哼一声,正要准备动手搜身,却被唐周抢先一步,在肖弃的衣服里搜出了一个药瓶,只见上面镶嵌着价值连城的宝石。

    凌瑶见状从唐周手中拿过,凑到鼻子前细细闻着,而后对唐周摇了摇头。

    肖弃神色慌张地说道:“我已经许久没用过这些了,你们别报错了仇!”

    唐周眉头紧皱,警告道:“少来这套。”

    肖弃急忙求饶道:“冤有头债有主,我对天发誓,我从不对男的下药啊。”

    凌瑶一脸厌恶,踹了肖弃一脚后将双手环在胸前说道:“专欺侮弱女子,也不晓得羞耻么?”

    唐周接过话道:“你既然专精下药之术,这种药你可曾见过?”说着,唐周从袖中拿出一包药渣,递在肖弃眼前。肖弃乖乖地凑上前闻了闻,随即却表现出为难而欲言又止的样子,凌瑶气不过,又踢了肖弃一脚。

    肖弃吃痛地捂住了腿,连忙说道:“我说我说——不是我有意隐瞒你们,只是会使此种迷药的,江湖上唯有一家......我着实不敢招惹啊。”

    唐周冷声道:“谁?”

    肖弃慌忙地说道:“神霄宫。这蒙汗药是神霄宫所制的销魂散。”

    凌瑶闻言,眼神凌厉地说道:“莫说胡话骗我,我行走江湖也有些时间了,这神霄宫我怎么从未听闻过?”

    唐周皱眉,把剑又朝肖弃伸进了一份,肖弃慌忙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江湖中的确有一神秘组织、名唤神霄宫。神霄宫极为低调隐秘,少为人知,无人知晓宫殿在哪、宫主是谁,其门下所有子弟皆神出鬼没、难见影踪......”

    凌瑶看了唐周一眼,担忧地说道:“没想到我们竟然会被他们盯上。”

    肖弃接着说道:“神霄宫喜用梅花为饰,宫人身上皆有三瓣梅刺青,轻易不予示人。我研究过神霄宫常用的药方,许多药材出自朱翠山,想必这神霄宫就在朱翠山周边。”

    肖弃想了想,补充着说道:“而且我在尽欢坊的后院中,就曾嗅到过浓烈的狭叶蒲根的气味......”

    凌瑶和唐周对视一眼,唐周收起手中剑,凌瑶上去又是一脚,恶狠狠地说道:“滚!如若我再在江湖中见你行下药采花之举,必会取你性命!”

    肖弃忙不迭地应声说道:“是!是!我滚!我滚!”随即慌忙逃离。

    唐周看着肖弃离去的背影,说道:“我们今夜便在此住下,入夜后一探尽欢坊后院,便知肖弃所言真假。”

    凌瑶赞同地点头。

    入夜,尽欢坊的药材房里,凌瑶和唐周分别轻手轻脚地四处查看着,只见各种药丸、干药材分门别类地整齐摆放,且种类齐全。

    凌瑶奇怪地说道:“一个舞坊,竟然内有药房,而且草药如此齐全......确实不太正常。”

    此时唐周打开一个木制盒子,只见里面放着很多狭叶蒲根。唐周伸手,拿出里面的一个狭叶蒲根,向凌瑶抬手示意。

    唐周与凌瑶对视一眼。

    就在此时,一个人推开了药房的门,凌瑶定睛一看,正是白日的那位柳公子。柳公子看到唐周与凌瑶,面露疑惑道:“你们来药房干什么,生病了?”

    凌瑶和唐周并未答话,此时柳公子注意到了唐周手里的狭叶蒲根,说道:“狭叶蒲根?”

    唐周看向柳公子,试探道:“你识得此物?”

    柳公子一笑,轻松地说道:“狭叶蒲根是朱翠山特有的食材,口感清脆、最能下暑气。镇上人都常做来下酒,也算当地特色。”

    凌瑶听罢,带笑套话道:“这蒲根既是食材,怎会和药材放在一块?而且,我是第一次见舞坊里还有个药房的。”

    柳公子不以为意,笑着道:“两位果然是江湖中人,疑心真是不浅。这姑娘们平日习舞,有个摔伤碰坏是难免的。再说了,万一客人有下药灌酒之类的恶习,有药材备着也好应对。单以狭叶蒲根入药,可治痰多胸闷。”

    唐周察觉他话语中有话,立刻道:“你说的是单以蒲根入药,意思是你知道如若他用,也有别的用法?”

    柳公子一愣,随即神色严肃地看着二人,谨慎地问道:“你们可是遭遇了神霄宫的人?”

    凌瑶和唐周对视一眼,柳公子说道:“狭叶蒲根只有两种入药方式,若不为化痰舒心,便只有迷魂之用一一此方唯有神霄宫可制。”

    凌瑶一笑,说道:“那关于神霄宫,柳公子还知道些什么?”

    柳公子略微思索,说道:“此宫行事隐秘,在下因久住尽欢坊、偶有听闻。据说神霄宫宫主一直在苦寻一件法器,名唤理尘。但在下又听说,这理尘是天界神器,如不知用法,拿到了也不过是一普通拂尘。难道唐公子你......”

    柳公子看向唐周,凌瑶打断道:“我们与神霄宫乃私人恩怨,不便多谈,柳兄见谅。”

    柳公子听闻,理解地说道:“江湖是非多,柳某亦不愿沾染。不过相逢是缘,提醒两位一句。”

    柳公子淡淡一笑,认真地说道:“若我猜得不错,你们一进朱翠镇定已被神霄宫盯上了。你们不必费心寻找线索,我猜那位宫主既要用此物,早晚会来找你们的。你们可要做好准备啊。”

    随即柳公子一笑,转身离去。

    凌瑶此时走到唐周和跟前,二人怀疑地看着他离去。唐周将手环在胸前,说道:“此人是敌是友,当真捉摸不透。”

    凌瑶若有所思,对着唐周说道:“此地鱼龙混杂、待客广泛,或会知道神霄宫更多的消息,不如在这住上几日。哪怕神霄宫真会找上门来,我们也有应对之策、不至于失了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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