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瑶和应渊走在天街上，谁也没开口说话。

    远处星海的云翳已经散去，露出点点亮晶晶的光芒。凌瑶抬头望了望天空，虽然自己的恶心也确实没有刚才严重了，但她忽然感觉到有些难过。

    应渊看了看凌瑶，见她神情黯淡又望着天空，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施法，将凌瑶拦腰一起飞上了屋檐。

    “你干什么啊，应渊君？”凌瑶忽然看着自己脚下的地面越来越远，吓了一跳。

    “今夜星光正好，上来看星星。”应渊和凌瑶落稳后，松开凌瑶的应渊直接坐了下来。

    凌瑶怨怼着看了一眼应渊，忽然发现周围的景象有些熟悉，“这不是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应渊笑而不语。

    “你还别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感觉你这个神仙可真奇怪。”凌瑶也撩起裙摆随意地坐了下来，只不过和第一次相比，她直接挨着应渊坐着，随意地伸展起腿，晃了起自己的脚尖来。

    “为何？”应渊施法变出了两瓶玉白色的酒瓶，将一瓶递给凌瑶问道。

    “哪有神仙大晚上不睡觉，专挑没星星的时候出来赏景喝酒？”凌瑶看向应渊君，伸手接过应渊递来的酒。

    “谁说本君是在赏景了，本君是在拍瓦片。”随即，应渊施法，将远处屋顶的瓦片翻了个个儿。

    “可以啊应渊君。怪不得上一次有瓦片从我身后落下来，还差点砸到我。”凌瑶一副了然的神情打量着应渊。

    “会吗？”应渊一挑眉。

    “必须会啊，我是谁。”凌瑶随即拍施法，不甘示弱地看向应渊。二人对视一笑，开始边喝酒边拍瓦片。

    “我赢了！喝酒喝酒！”凌瑶看着应渊，用胳膊肘戳了他一笑，笑道。

    应渊随即一笑，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

    施法间，凌瑶输了，她也拿起瓶子喝了一口。清爽而略微带点香甜，虽有一丝丝辛辣但不至于冲鼻子，让她胃里也舒服不少。

    二人就这样一来一回的玩了起来。

    “若是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你不是什么青离帝君，我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异世之星，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过下去。”凌瑶喝了几口，喃喃地说道。

    应渊见凌瑶突然伤感了起来，又提到了自己的身世，也神色不似刚才那样轻松，他转头看向凌瑶，坦诚地说道：

    “其实我一直没有查到你的身世，只知道你是帝尊在创世之战战场上救回来的，后去了北溟仙君那。但你周身仙力生来就很醇厚，听帝尊说，你还有上古神力。”

    凌瑶点了点头，晃了晃手中的酒瓶，见已经喝完了，只好放在了一边，看向远处说道：“是啊，你们最多只能知道这些。其实我是肉体凡胎，根本不知道你们所谓的什么仙法修习，也不知道这九重天。”

    “你信吗？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凌瑶转过头，看见应渊呆愣住，继续解释道：

    “所以我是异世之星。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帝尊告诉我这是天道。但我真的很讨厌这个词。就是它让我离开了我原本生活的地方，夺走了我的记忆。”

    应渊紧盯着她，看见她神色一点点落寞下来，心里很不是滋味，继续听她说道：“其实我真的很想家。可能你们神仙生来就是仙胎，或是仙灵之后，对于家没有什么概念。但我是个凡人，我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情感。可我再也没有家了。”

    说着说着，凌瑶就小声哭了起来，应渊眼里闪过心疼，他没有想到，凌瑶的身世竟是这样。

    他从背后伸出手，缓缓拍打着凌瑶的背，安慰道：“你不是没有家，若你想，衍虚天宫就是你的家。”

    凌瑶听闻抬眼，看见应渊的神情认真，不似像是说假话，心下真的很感动。

    应渊你真的很好，但你若是知道我的心思，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应渊喝下最后一口酒，带着略微伤感的语气，回忆道：“你还记得我头上得图腾吗？”

    “记得。我认识，那是修罗族的图腾。但我想，那可能是有一段你难过的回忆，所以我也没敢问。”凌瑶擦了擦眼泪，看向应渊道。

    “我是上古恶灵之首修罗族和仙界仙子所生。当年母亲被父亲蛊惑，在生下我之后才知道原来被子利用了。于是母亲选择了以身殉道，和父亲同归于尽。”

    凌瑶见应渊眼圈微红，于是伸出手右捂住他的嘴，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她阻止道：“既然那是段不好的回忆，你快别想也别说了。”

    比遗忘更难过的，莫过于记得吧。遗忘会让人把痛苦和快乐一并抹除，但永远记得那些痛苦，会是多么悲伤。

    应渊伸出手，轻轻握着凌瑶的手，拿下来继续说道：“帝尊当年念我太年幼，不忍心杀我，于是抹去了我额上的黑纹，亲自抚养教化我。”

    凌瑶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自责地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起我的身世，这样又让你难过了。都怪我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