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暗处,温霓被男人强大的气场包裹住,热烫的唇齿压着她厮磨,脖颈后的那只大掌顺着抚到她洇红的侧脸,随后微微用力,托着她仰头被迫应承他愈发深重的吻。
舌.尖被他极富技巧的勾缠,浓烈的酒香似乎要过渡到她身体每处,引起持久的战栗。
温霓抖着长睫,心在这种窒闷潮湿的气氛下一寸寸缩紧。
从最开始震愕到如今的懵然不知所措,温霓没法思考他们是怎么从那一点浅尝辄止的吻演变成如今模样。
被他大掌熨烫过的脸颊似乎要灼烧起来,他冷白腕骨上那圈禅珠时不时在耳侧软肉上磨砂,温霓无意识跟着他的动作往前蹭,却在猛一瞬间,被男人敏锐地抓到,他微微撤开。
暧昧的水渍勾出一点银丝,温霓胸口快速起伏,也想趁机往后拉出距离,但还没等她反应,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到她后腰的大掌又募地收紧。
下秒,柔软的身子直直撞进那方硬,甚至比刚刚还贴得近,温霓仓皇抬眼,瞬间便落入一双秾稠至黑的眸子。
光影转化间,温霓似乎看到他笑了下,随即他再次俯身靠过来。
染着欲念的磁哑嗓音响起:“帮我取眼镜。”
温霓下意识看过去,高挺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在刚刚的吻间依旧规整。
默了两秒,她听话的抬手用指尖勾了去。
金边镜框被轻攥在掌心的那刻,温霓才倏而惊觉自己干了什么。
“傅...”
剩下的话尽数被男人再次勾缠的吻吞掉。
这次他吻的很温柔,一点一点磨着她,温霓显些撑不住,索性他搁在后腰上的大掌托住她往下掉的身子。
四周犹如掉入一个真空世界,鼻息间被他气息强势浸满,侵占她每一个感官,温霓耳边只有自己如擂鼓的心跳。
酥麻、酸软,无法触及到欲念的边缘,似乎怎么都不够。
温霓放弃抵抗,慢慢阖上双眼。
“咚!”
猛地一道近在咫尺的声音唤回温霓即将沉沦的思绪,她睁开眼的瞬间,手里攥着的眼睛“啪嗒”一身掉在地上。
“让你小点儿声,你能不能行了?!”
“我这不是没看清嘛。”
是言澈熟悉的声线。
光影分割线处,赫然站着的几道身影。
是周崇贺他们,温霓脸红的彻底,她小小扯了下傅司聿袖边,下刻男人便把她往怀里带,高大的身影隔档住她大半个身子。
“回了。”
嗓音还带着未消散的哑意,但他神色淡然,恍然不觉刚刚的事有何令人尴尬。
周崇贺带头笑了声,抬起手里的半支烟,点了点:“行。”
他旁边的季宥礼目光在温霓身上转了一圈,沉声道:“阿聿,你喝了不少酒,没事?”
傅司聿拥着温霓往前,只在身后落下一句:“没醉。”
温霓像小崽子一样被他裹在大掌下,一进电梯,温霓就连忙从他体温下远离。
怀里蓦然一空,傅司聿顺着她动作看过来,倏而在触及到女人酡红的双颊和被研磨过的双唇时,深沉的眼眸无声息暗了两度,他勾唇笑了下:“傅太太,这么害羞,会让我误会。”
温霓无意识舔了舔唇角,后故作淡定的回望过去:“误会什么?”
傅司聿单手插兜,没了眼镜遮挡的桃花眼撩起勾人的弧度:“误会你也很享受。”
“叮~”
电梯铃发出刺耳的一声,温霓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怎么这么淡定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她轻蹙了下眉,又不由自主顺着他的话想了下去,本来以为接吻是深爱之人情到深处的自然行为,但到了他们这里,似乎更像酒精下的情乱意迷。
不可否认,他吻技是挺好的。
温霓跟上他步子,小声控诉道:“明明就是你趁着醉酒占我便宜。”
傅司聿在她前面一步距离,听到这句他突兀停了下来。
意料之外,温霓来不及收回脚步,轻轻撞上他后背。
下秒,她听到车门被拉开的声音,随后傅司聿回身,大掌顺着她刚刚被撞的地方揉了下,嗓音却压低隐隐透着股严肃:“虽然喝了不少,但没醉。”
说完,他抬眉:“如果你要说我占了你便宜。”
“我认。”
他收回手的同时,勾了抹发丝在指尖:“老婆可以随时占回来。”
温霓:“......”
*
深夜裎湖,温霓独自裹在温暖的被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月光透过窗沿攀来一抹暖光,在温霓粉嫩的脸颊上蕴出勾人的意味。
她从柜子上拿起手机,和姜枝缈说起了今晚的事。
她自然还是倾向于傅司聿喝了不少酒,而当时她凑上去的姿态就像是饿狼突然看到自投罗网的小兔,被欺负和啃咬是必然,没被他拆骨下肚都算她运气好。
果然姜枝缈在听到她的描述后,又提醒她上次的话述:“对吧!!我就说大灰狼真忍不住会吃掉小狐狸,你还不信!”
温霓捏着被角,细声反驳:“哪儿有被吃掉?只是吻,而已。”
姜枝缈敷着面膜,口齿不清:“亲都亲了,离吃掉还远吗?”
说完她又冷冷补充:“看来我还真没小瞧他。”
温霓蹙眉,疑声:“什么?”
姜枝缈放开外放,端坐在椅背上,一字一句替她分析:“你说你跟他同床共枕这么久了,他都没碰你一下,说明什么?”
思绪扯动了下,温霓认真算了算,其实他们也没同床共枕多久。
“说明他对我并不感兴趣啊。”
温霓小脸一沉,“感觉他跟传说中一点都不一样,像个从不沾风月的佛子。”
就算今晚那个吻,他有短暂沉迷,但后来,也很快清醒过来。似乎对他而言不重要,以至于一回来就去了书房,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什么佛子,你清醒点!”姜枝缈义正言辞,“他明明更像阅人无数后的淡然。”
温霓小脸瓮在被子里,没出声。
“你这样的,他不可能没兴趣,”她停顿下,“所以,我更倾向于他在钓你。”
“嗯?”温霓不明所以。
姜枝缈:“欲擒故纵啊,让你欲罢不能,而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俯视者,等他完全掌握着你的喜怒哀乐时,他才会露出他本来面目。”
越听温霓越无语,索性打断她:“你在演剧本呢?”
姜枝缈嬉嘻哈哈,笑了两声,后才一脸八卦问她:“说实话,他吻技怎么样?”
温霓缩着脖子点了点头:“嗯。”
“嗯,就是很好的意思了?”姜枝缈揪住刚才不放,“所以,我刚刚的猜测有很大可能性,吻技不都是练出来的。”
“不是说男人天生会吻?”温霓闷闷反驳。
电话另一头顿了几秒,后传来姜枝缈幽幽的打探:“你有点不对劲。”
温霓毫无知觉:“什么啊?”
姜枝缈:“你不要告诉我,你被他今晚这个吻打动了?”
屋内很静,但温霓依旧能听到胸腔一声声沉稳的跳动,她捂着睡裙,直接掐断了电话。
光影穿过树荫,在漆黑的夜里洒下一点晕影,别墅只书房还亮着微弱的暗光。
傅司聿半躺在松软的皮质沙发上,修长的指尖按在眉间,长睫在眼睑处翳出浓重的深影。
滞重的心跳在几乎静谧的空间里缓缓沉沉敲在他边,带着那道旧伤也跟着隐隐作痛。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亟待冲破,却又被压制着找不到出口。
他鼻息间发出深深的喟叹声,强迫自己从那股生理冲动中回过神来。
下刻,手机铃声响了。
他俯身捞起手机,看清了屏幕上的显示:“季宥礼。”
没迟疑划开接听键。
男人声线砸在耳边,扯回他不甚清明的思绪:“阿聿,你真没事?”
“没事。”
季宥礼沉默两秒,想到刚刚看到的一幕,还是没忍住问了句:“你和她到底怎么回事?”
傅司聿沉声:“就你看到的。”
季宥礼被噎了下,继续:“阿聿,调查的结果可能跟她有不少牵连,你越和她牵扯不清,到时候怕你难做。”
欣长的身影站到窗边,傅司聿轻轻慢慢解释:“我和她有过往,但她不可能是二叔那边的人,宥礼,我对她不至于连这点自信都没有。”
两头陷入沉默,隔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傅司聿问:“蒋擎那边怎样?”
“自从你离开沈家后,蒋擎就被派在沈衍川身边照顾他,他们两叔侄关系一直不错,这次沈衍川出国,也是他在其中作梗。”
“对孟柔书的调查也出来了,她在榆桐镇做过你三年的邻居,她父母离异,从小只有妈妈在身边。而她和蒋擎...”
季宥礼顿了顿。
“准确来说,她母亲和蒋擎有那一层关系。”
这句话说的够直接了,蒋擎作为沈家上门女婿,一直都没受过正脸色,而他妻子沈君琼又是说一不二的强势角色,他在沈家的生活可想而知。
出轨算不上多震惊。
但他出现在榆桐镇,正好又和孟柔书母亲藕丝不断,便有大问题。
“嗯,”傅司聿喉结微动,今夜躁动莫名,他漫不经心听着,长指翻动着桌面上的烟头,话头转了个弯:“那温霓,当年去榆桐镇的事查的怎么样?”
“她去的时候是正上初中的年纪,你那时还在榆桐镇读高中。”
所以时间现来看,你们可能遇到过。
可傅司聿没有半点印象。
指尖念上烟头细致研磨,他轻描淡写:“查一下她亲生母亲。”
季宥礼紧了下眉,最终也没敢反驳,应了下来。
“听林越说,你耳后的伤近来总是作痛?”
他们关系复杂,季宥礼是傅司聿从榆桐镇到港城遇到的第一个朋友,他们都曾生活在黑暗里舔着伤口前进,互相了解。
傅司聿耳后的伤他是知道的。
十七岁的他们还在港城最破旧的楼宇里生活,季宥礼以为他们便是同类。
直到二十岁那年,一辆辆豪车把旧楼小巷堵的水泄不通,那晚他们相约一起打球回来,程亮轿车里的男人喊住了傅司聿。
后来,傅司聿便不见了。
连带着傅阿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学里,他办了休学。
手机里也没留下只言片语。
就这样消失了整整一年,季宥礼再见他,是在大学毕业那年,消失了很久的人又突然出现在了学校,高大的身影站在梧桐树下,显得单薄又孤寂。
他自然是既高兴又恨他。
可男生满眼伤痕的模样又让他生生止了口。
从耳后到背脊没一处是好的。
住院、手术,又躺了大半年,这人才开始恢复,那时傅阿姨坐着港城华家的私家车来了医院,看不到他两眼,又满眼不舍的离去。
季宥礼陪着他把病养到差不多。
他右耳损伤,但可喜的是没有变聋,是弱听,比正常人差点,但这都是不幸中的万幸。
两人继续约球,聚会,像是又回到了十七岁到二十岁那三年。
除了他靠着母亲,成了港城首富华家的养子。
而对当年的事,他噤若寒口。
后来,他才知道,他不是晦涩不讲,而是完全丢掉了那一年的记忆。
他记得彻夜长谈的那晚,他脸上表情暗讽:“连我怎么受伤,都完全没了记忆,是不是挺可笑的?”
季宥礼没回应,只朝他砰了杯。
再后来,他开始暗中帮他调查起当年的事。
“伤比起以前,还好。”傅司聿习以为常,就算今晚在暗夜角落,他兴奋难抑的情绪让旧伤复发,他面上也没多大情绪。
季宥礼暗叹了声,正想关心关心几句。
便听到傅司聿突来的告诫:“先别说话。”
高大的身影回转,就在他冷厉的眼风扫过去的瞬间,便听到了就站在自己身后半步距离的女人控诉的声音:“傅司聿。”
他轻拢着话筒,还没反应,那道裹着单薄睡裙的身子就压了过来。
“你这里亮着灯,我睡不着。”
温霓其实不是故意来打扰他的,就是在翻来覆去睡不着时,想着他独自在书房到底干什么。
好奇心驱使她推开了门。
男人那声:“伤比起以前,还好”落入耳里。
她募地就想到他耳后的那道伤,她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都的走得这么近了他还是没察觉。
所以,那道伤其实还会痛的。
她喝醉酒那晚,他却回他,“没事。”
男人很快挂了电话,长指顺着替她整理了衣襟,藏在暗夜下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她:“老婆想我陪你睡?”
他话很直接。
温霓默了默,也不再扭捏,低低“嗯”了声。
“但是,我刚刚都听到了。”温霓仰着小脸回望过去。
傅司聿敛神,问:“听到什么了?”
温霓:“你说你伤口还会痛。”
没想到是这个,傅司聿顿了两秒,勾唇扯出笑来。
温霓不管他的继续推拉,伸长手臂就把他拉到昏暗灯下的沙发上坐下。
男人很顺从,直到温攀着他手臂凑过来。
她侧脸认真,端详着他耳后的伤痕一错不错,像是医术高明的女医生。
傅司聿倏而一笑:“行了,傅太太。”
“陪你睡觉。”
耳垂却募地被柔软的指尖捻住,她说:“别动。”
恍一听,还有点吼人的架势。
她单薄的裙摆几乎压上他大腿,屋内灯光有些暗,她心无旁骛,认真观察伤口有无开裂。
自然也毫无察觉自己已经蹭到他怀里的动作,衣料间细微的摩擦声,隔着柔软压下来的热度,耳后依旧毫无保留任她触碰,每一丝一缕都在挑战着他的耐性。
直到某刻,她腿弯不知蹭到哪处,动作也随之一停。
男人暗哑的声线幽幽响起:“傅太太,你确定你还要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