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插曲

    是她吗?但是,为什么呢?

    这个人我再熟悉不过了——欧阳雪,也是我当年的战友,当时,她和我跟箫凌枫都在同一个小队里。我是工兵,箫凌枫是侦察兵,她是炊事员,还有一个炮兵、一个拆弹兵以及两位战士,这就是我们小队的所有人员。上午的时候我们各忙各的,中午的时候就回到营地里一起吃饭,由于我们工兵比较忙,有的时候中午无法赶回来,她总是不辞辛劳地千里迢迢来给我送午餐吃。

    当时也不知道哪些家伙吃饱了撑的,到处跟她是只属于我的炊事员。嗨,估计那个家伙一辈子也忘不掉被我拿着榔头追着打了2个小时的感觉!

    “嗨,好久不见。”只见她左手拿着手机,耳朵上戴着耳机,摘下右耳的耳机对我挥了挥手说。显然是刚才一直在听音乐,这会儿才结束。她的头发后扎着一个马尾辫,看上去挺有文艺青年的风范,身体最外层很随意的披着一件紫色的外套,眼睛水汪汪的很耐看,嘴边自看见我一直挂着笑容。

    和她一对比,我就显得很老气了(不光是指穿着,也指我现在的精神状况),但是她看见我这身打扮也没说什么,这反倒使得我不好意思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了。我原本为这次见面是准备过词说的,却一瞬间忘得一干二净,只好礼貌性地挥了挥手对她说:“好久不见。”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居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在原地傻站着,欧阳雪看见我这番模样,不由得被逗笑了,说:“快走吧,再不走高铁都要发车了。”我这才恍然大悟,提着行李箱走向入车口,但是她跑得太快了,我只能在后面大步流星地走。

    直到上高铁的时候,我才发现她没有带行李箱,就问了一句:“你不带什么东西吗?”她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答道:“我已经在刚才进车站的时候就把行李给寄存了,到时候只需要到上海的高铁站去拿就可以了。”她走了两步到了我跟前,仰视着我的眼睛:“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好吧,我承认了,我的确不知道有这种事的存在,也根本没兴趣去了解过。我如实地回答:

    “不知道。”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快速地进了车厢,我也拉着行李走了进去。

    我按照高铁票上所说的座位号,摸索着来到了这个D5的靠窗座位,稍稍地踮起脚尖,将行李箱放在座位上方的行李存放处(对你们来说很容易,我做这个动作看起来很滑稽),惹得一群小屁孩哄堂大笑。我不管他们,将行李箱安置好之后,便自顾自地坐在那个位置上。欧阳雪坐在我旁边的D4位置上,依旧看着手机,我开始时尝试过和她聊上两句,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于是就我们两人陷入了一种彼此无言的尴尬局面。

    “各位亲爱的乘客,欢迎乘坐和谐号动车组列车……”随着广播传来了一阵女生的柔和声音,列车也缓缓地驶出了站台,去往了下一个目的地。因为昨天晚上我没有睡好,所以发车后没有过多久就打起了哈欠,然后眼皮就开始逐渐颤抖,随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对于这样的场景,我早已经习惯了:战友们的一个个血肉模糊的脸庞映入我的眼帘,我想要做什么,却根本无能为力,因为我也倒在地上,只有一只腿的知觉(大家懂得都懂)身后敌人所发出的笑声就像鬣狗的笑声一样,那是那样的刺耳和恐怖。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了,甚至可以说,我已经记不住第一次我这个梦是什么时候了。但是,每每遇到这个场景,总是会让我害怕或是气愤地无法自已,那种站立不起来的无力感,也是一次又一次的让我难受。

    我知道,这种梦我无法自己弄醒自己,现在我只能祈求外界有什么大动静或者是有人能够把我弄醒,但转念一想,这两种情况都不太可能,一种绝望感袭上了我的心头。

    但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身体周围有什么强烈的动作,令我的身体猛烈的晃了晃,我顿时惊醒了过来。醒来后的第一眼,我就看见周围的人惊慌不已,其中有的人甚至大声嚷嚷着自己要跳下列车。我连忙拍了拍身旁的欧阳雪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关上了手机,不紧不慢地摘下了耳机,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其实说起来应该也没什么,根据我对这方面的认识,一般发生了这种情况大概是列车发生了故障,才使得车身开始剧烈摇晃。还好,这个驾驶员经验很丰富,车停了下来,不过按照这情形,一时半会儿修不好的。”

    说罢,她迅速地站了起来,也许是考愿到我的感受,所以故意作出有点困难的样子,伸了伸懒腰,把双手插进了口袋里:“跟我出去走走呗。”她不管我答没答应,转过身只顾离开了。我也来不及想那么多,赶紧跟了上去。

    外面果然有相应的人,把车厢门打开了,并且可以看到,车里的服务人员正在疏散着乘客,我们便借机跑了出去(当然没跑远,等车好了之后咱肯定还要回来的),她拉着我到了铁轨附近的一处风景较好的地方,散起了步。

    我们两个就沿着铁轨并排走着,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我哪能放过,就趁机拉起了话:“听说..你上大学了,你……过得……还好吗?”她想了想,回答道:“勉勉强强还算凑合吧。”我又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会来?”她似乎刻意回避着似的,很简单的回答:“是箫凌枫让我来的。”呵,不是因为那家伙,还能是因为谁(真是敷衍)。

    我刚想继续追问下去,她却反过来问起了我的处境:“你不是也上大学了吗,在那过得好不好?”我这个人最讨厌拐弯抹角,更不喜欢欺骗别人,于是实话实说:“很不好,甚至可以说糟透了,所有的同学、老师都认为我是神经病,有意无意地孤立我。那鬼地方,若不是为了学位,我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说着我就将我头上戴的那顶老式帽子往下拉了拉。

    她也知道现在继续聊这个话题,结果只会让我崩溃,便不再说了。我想着再找个话题,但因为毕竟几年没见了都好,我对她现在不了解,并再次陷入了尴尬。

    她这个时候却好像看见了什么好东西一样,把她的手机递给了我,向斜前方跑去,我顺着她跑的方向望去居然是一片油菜花田。我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油菜花田,显得有点惊讶,没有发现她早在那里摆好了造型,冲我说了两声,我这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双手横着拿起她的手机打开相机,对她习惯性地说:“三、二、一。”“咔嚓——”一声,在她的相册里边多了一张她在油菜花田里的照片,她立马小跑了过来,向我询问:“怎么样,怎么样?”我便把手机递给她看,她接过一看,顿时激动地几乎是大呼小叫了起来:“你真的太棒了。”甚至激动地抱了一下我,虽然说我现在也老大不小了,但是我还是受不了这种刺激,把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慢慢推开她。

    她也十分配合的放了手,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张逸凡,你现在真的变化好大,记得我们在打仗的时候,你可活泼了。”我回答说:“战后焦虑症的缘故,再加上那把该死的□□夺走了我一只腿,才使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你当时为什么退役了?”我正想着和她解释清除,却只听见列车那边传来了一阵喊声:“那边那两位,别谈情说爱了,你们要是再这样子我们就把你们留在这里了。”我知道那个人是在催我们赶紧上车,但是我无法接受那个词,不过,大庭广众之下,我也不好干什么,只是和欧阳雪赶紧回了列车。

    再次上车之后,又不知过了多久,列车的喇叭中又传出了那一声柔和的女声“各位亲爱的乘客,列车已到达上海西站,该下车的乘客请立即下车。”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取下了我的行李箱,欧阳雪她动作比较快,先下了车,我便在后面慢慢追着。

    等她取到了行李之后,我们两个一起离开了车站,一出车站,一种香喷喷的气味传到了我的鼻子里,我顺着香味望去,那是一家卖着一种名为“蟹壳黄”的小吃的店子,欧阳雪看到了我的动作,解释说:“怎么,你想吃蟹壳黄?这可是上海的一大特色。”我只是快速地摇了摇头。

    这其实也是一种暗示——我已经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了,真期待这会是什么任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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