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故人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冷脸怪。”红鸾啧了一声,看着那帮吓得屁滚尿流的渔民摆了摆手。

    她下巴抬了抬,在他们二人身后的手下立刻上前去将他们捆起来,这捆绳也叫禁绳,无论什么妖魔鬼怪神仙大能,只要沾上,越挣扎捆得越紧。

    但是用来困凡人,未免也太过于小题大做了,出于谨慎考虑,他们也不容怠慢尊上的命令。

    尽管警报钟声响起,红鸾听着这此起彼伏的钟声,笑得更盛了。手下人牵着他们走在前边,像牵着自己的坐骑。

    待到他们来到寨子门前,众位慕家寨人拿起刀斧,凶狠地看着他们。

    “你是何人?敢擅闯我慕家寨,还不快将我寨中人给放了!”站在笛长老身旁的一名男子喊道。

    他面上满是愤懑,横眉倒竖。人长得一身腱子肉,五大三粗的,在长老身旁叫嚣着。

    “喂,你有点眼力见好吗?我抓了人还能放了?啧啧啧,果然没长脑子。”红鸾双手环胸,一脸不屑。

    她双手扇着风,不停地跟厉青抱怨着天太热了,这里蚊虫又多,咬得她长了好几个包。

    那男子见她诋毁自己,一点也不将他放在眼里。他顿时觉得挂不住面子,咬紧牙,恶狠狠地看着她。

    “哼,我们慕家寨,不是想来就能来,想走便能走的。笛长老,这妖女前来闹事,我们定不能放过他们!”那男子冷哼一声,在笛长老耳边说道。

    他此话一出,红鸾也放下了手臂,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口中的笛长老。厉青也眼神一凛,冰冷的目光朝那笛长老投射去。

    他们默契地相视,下一秒红鸾的鞭子就向他们扫去,掀起一阵狂风,卷起地上几片落叶。

    厉青也一掌向笛长老劈去,硬生生震碎了慕家寨的牌匾。

    笛长老虽然年老,但一招一式地迎上,身体灵活得不像个老朽。

    其余慕家寨人也不甘示弱,直接拿着刀斧向身后的魔教弟子砍去。他们借助巧劲,躲过了魔教弟子的黑色法球,当他们的斧子,炊具伤到魔教弟子时,反倒是血流不止。

    在他们过招之间,笛长老有点力不从心,嘴角溢出血来,宽大的衣领处,盖不住地显现了白泽的图案。

    厉青眯了眯眼,红鸾也感觉到有挑战性地挑了挑眉。

    她勾起唇角,同身旁的厉青说了句:“我的评价是,有点东西,但不多。”

    ......

    林诗意帮了薛忆然后,便去看看阮氏。还是老样子,腿下被咬过之后仍旧腐朽。

    林诗意抿了抿唇,阮氏看似保住了性命,她的腿却如枯木千疮百孔,

    腐朽的折磨让她难以苏醒。

    林诗意只好将目光投向了司尘境,司尘境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后退一步,给他让了一个空旷的位置。

    司尘境目光移向薛忆然,缓缓道:“你吊住了她的性命,她方有一线生机。她的腿我保不了,我并非能活死人,肉白骨。”

    话音一落,薛忆然的心里像是被投进了寒冰里,眼神再也抵不住他的目光,扭过了头,怕流露出的情绪,会被他人捕捉。

    “但是我有办法能让她的腿不腐朽,这些蛆虫也不会再生,不至于让她痛苦折磨。”司尘境说道。

    薛忆然眼中像是点了一盏灯,燃起了亮光。手心不由地出了汗,他不知道夫人什么时候会醒,但是只要她能安然无恙,只要她能少受点苦,他什么都愿意做。

    “谢谢。”他看着司尘境,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司尘境看了身后的林诗意一眼,而后又看了眼薛忆然,说道:“希望你们能先回避一下,因为事关医术的隐秘。”

    林诗意古怪地扫了他一眼,什么隐秘,还需要回避?但是在他的催促下,林诗意和薛忆然就站在门外等着。

    司尘境见门都关上了之后,眼神微微暗沉了一瞬,而后扫了一眼阮氏的腿部,手指间汇聚了起了法力,丝丝黑气从他的指尖处流出,像一股股丝线,逐渐缠绕在阮氏的腿部。

    在那一股股黑气钻进她腿骨坑坑洼洼的伤口处,那一条条蛆虫,如同遇见天敌般四处逃窜,最终动了几下,便死去了。

    随之,死去蛆虫的身体,发出红色、淡黄的火焰,它们自焚了起来,最最终阮氏的腿骨头干干净净,消亡了的蛆虫没有再生。

    司尘境收起了灵力,往门外瞥了一眼。而后喊道:“可以了,进来吧。”

    薛忆然先林诗意一步,推门而入。三步并做两步地来到床前,看着阮氏的腿部,红了眼眶,伸出手,手却微微在颤抖,最终没敢碰上去。

    他面对着司尘境,恭敬地九十度拱手鞠躬,声音也因情绪激动而微微一颤:“我替我夫人,谢过司大夫。”

    司尘境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不知从哪摸索出一瓶药,倒出来一粒黄色药丸,给阮氏塞进口中。

    “给她喂了药,过几天后自会苏醒,赤鱬牙齿处有毒,所以才至城主夫人昏迷至此。”

    薛忆然连连点头,拱手,又道了几声谢。

    林诗意笑着微扶起他的手背,忽然,薛忆然像是碰到了一块寒冰,寒冰随着他的手,僵住了身子。而后他猛地仰起头,看向了林诗意。他眉头紧皱,眼中不仅流露出惊讶,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她,好似一潭幽深的湖水,将人都吸到里边。林诗意愣愣地看着他,手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搞蒙了。

    司尘境往林诗意身前站了站,眉头皱起,挡住了他□□的目光。

    “你......你......你是......”薛忆然他指着林诗意,突然结巴了起来,胸膛正随着气息剧烈地起伏着。

    林诗意不明所以,用手指了指自己,茫然地看着他又看看司尘境。

    林诗意从未见过薛忆然如此失态,就算当时他为自己的夫人遭遇而悲伤,被城中百姓砸得头破血流,被赤鱬洪水折磨得一次次循环,他都被磨炼得铁石心肠,好像没什么能撼动他半点情绪。

    他霎时眼眶通红,蓄满了泪水,最终掩面而泣。

    “你怎么了?”司尘境看着他奇怪的举动,问道。

    林诗意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见薛忆然突然流着泪,而后他又哭又笑,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

    笑中带泪,像是苦尽甘来的欣喜,又似寒冰消融,春风拂过的欣慰。

    薛忆然直勾勾地看着林诗意,上前了两步。司尘境挡在他面前,冷眼道:“你干什么?”

    薛忆然没理司尘境,只是透过他的间隙,抬眸望向了林诗意。这个目光带着几代人的守候,他终于等到了那个人,那个能卸下他们薛家重担的人。

    他的压力仿佛在林诗意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如烟花般悄然释放。他露出如婴儿般纯真的微笑,越过司尘境的目光,深深地看了林诗意一眼。

    “来,跟我来。”他上前想拉着林诗意的手臂,忽然被司尘境的黑骨扇一挡,他的手臂宛若遭受千斤顶般,沉重得不能抬起。

    薛忆然对上了他的目光,司尘境面上没有表情,但他能感受到一股低气压正向他袭来。

    薛忆然也讪笑,收回了手,自顾自地往屏风右侧的书架走去。林诗意在司尘境身后不明他们的目光之间的电光火石,也忙跟上前去。

    薛忆然将书架上正中间的书翻开,里边是空白的书页,他付上手印,进而屏风骤然下陷,伴随着咔咔声,屏风底的场景逐渐露出水面。

    这是个直通地底的阶梯,林诗意看着这地道,这芳菲居果真别有洞天,这屏风的摆放很平常,任谁都无法想到这底下是空心的,毕竟当时去寻人时,愣是找不出薛忆然的所在。

    薛忆然走在前头,司尘境二人跟在他身后。原本地道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但随着薛忆然一步步迈下阶梯,通道两旁的烛火自然地亮起。

    左右两侧的烛火,往下一看,就像个下坠的红灯笼串。地道狭窄而矮小,仅能容纳一人通过。

    待到他们往下走了半柱香,来到一个小圆台前,这里空旷了一些。在圆台前是一扇五六米高的黑漆铜门,上边雕刻了一些祥瑞神兽。

    黑漆铜门并没有属于铜的光泽,而是灰扑扑的,一看上去便有些年头了。

    薛忆然径直走到门前,将左边的门环敲了三下,右边的门环敲了五下。紧接着,这扇大门缓缓地从内侧打开了。

    先从门缝投射而出的是一束束刺眼的光芒,三人都抬手,用衣袖挡了一下。

    薛忆然余光瞟了他身后的两人,长袖一挥,林诗意二人眼睛上便蒙上了一层透明的白纱,他自己也是如此。

    待到大门完全敞开,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高耸如山的玄铁塔。塔基为四角,棱角处皆镀上了金边。塔身由下至上,由粗变窄,都刻满了蟒纹,如同一条条符咒般,缠绕着整座塔。

    而在塔的上边,便是悬停的陨珠。

    林诗意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的山壁上一坑一洼,在坑洼处都放入了大块的灵石。它们弥漫着丝丝灵气,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如果没有薛忆然给他们所戴的这层纱,他们的眼睛是一刻也受不了这直接的照射,这也让他们看得这巨大的地洞的全貌。

    “这里怎么这么多灵石?”林诗意指了指,问道。

    “为了给玄铁塔添灵力,此塔的镇的是陨珠,需要的灵力损耗是极大的。”薛忆然解释道。

    说完后,他手一指塔尖顶端处的陨珠,看向了林诗意,“你想要的陨珠,我现在就给你。”

    林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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