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二

    今牛若狭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拿着白色的新毛巾擦头发,水珠顺着头发滴在地上,长发就是不好打理。

    女生的洗发用品多到奇怪,他只想随便拿了一瓶洗发水用,还被介绍了各种护发的产品。

    真的太奇怪了。

    会有女生留宿一个陌生男人在家里,还提供浴室给对方吗?

    这样很危险吧。

    头发上抹了一堆奇怪的东西,搞的他现在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清淡的香味,古怪中带着沉默,他一句话也不想说。

    新原真理翻箱倒柜的找吹风机,行李一股脑邮寄过来的时候做好分类好了。再继续这么折腾下去又都是灰尘了。

    吹风机被大哥塞在盒子里,压在一条薄被的下面。

    套在透明角质包装袋里面的薄被透着淡淡的绿色。似乎,可以不用给接头人找被子盖了。

    她把吹风机递给今牛若狭,对方则是轻声问她:“你不吹吗?”

    新原真理的脖子上挂着毛巾,头发还在滴水。

    “我不喜欢吹头发。”她道。

    今牛若狭也不喜欢在这种事上跟人推诿个没完,顺着线找到插头的地方,按在了沙发旁边的插座上。

    手指推动开关。

    “刺啦——”

    “呼。”

    吹风机冒出一股淡淡的烟味,刚才某个瞬间似乎在手中看到了电光,几乎是转头的瞬间,新原真理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着一根木棍蓄势待发的向他挥来——

    今牛若狭:“!”

    几乎是一个松手的瞬间,吹风机落在地上,以迅捷著称的白豹先生紧紧握住了新原真理拿着细长木棍的手腕,阻止了她的挥杆。

    “你要……干什么。”

    他一方面惊讶于对方的突然出手,另一方面惊讶于对方能够如此迅速的找到武器。

    新原真理被握住手腕,见接头人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我看到有电光,我还以为你触电了。”

    即便是触电了,我也不觉得你一棍子下去我还能活。

    虽然是心声,但是通过眼神他已经表达出来了。

    新原家,一地的破烂。

    不过还是为了保险起见,新原真理切断了了插座上面的电源,才把电路烧坏的吹风机收了起来。

    吹风机-1

    新原真理面上不显,内心中默默哭泣。

    对此今牛若狭心中竟然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那跟木棍被搭在茶几旁边,刚才怪人少女雷霆一般挥起木棍的气势,还有这家伙口中的‘暗影帮’,横滨的不良吗。

    大概是新兴的组织吧。

    他竟然也会被外表欺骗,认为对方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女孩。

    他还在担心对方就这么把他放进来是不是安全意识太薄弱了,现在想来,真的有点好笑。

    今牛若狭下意识的抽出烟来点燃,他右脚抬起搭在左脚的膝盖上,感受着尼古丁侵入肺腑的缠绵。

    烟抽到一半,电视的声音在意识中也变的模糊不清,耳边唯余轰隆隆的雨声,持续不断的侵蚀着大脑。

    他这才冷不丁的想起来,好像房子的主人并不允许他在这抽烟。

    而烟已经快抽完了,也没见怪人少女来阻止他。

    茶几上并没有烟灰缸那种东西,烟被浸在喝掉一半的蓝色水瓶里熄灭。

    今牛若狭站起身,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去找新原真理,卧室开着灯,门是大开着的,衣柜的门也是开着的,里面的衣服挂着一堆,可怜的衣柜都要撑开,顺着视线看过去,怪人少女抱着个坏掉的吹风机头塞在衣柜里安安静静的。

    ……

    “喂。”

    他伸手,再快要靠近新原真理的肩膀的时候忽然停住。

    手停在半空,伸也不是,收回去也很怪。

    他……要碰到这家伙吗?

    他收回了手。

    “新原真理。”

    “到床上去睡觉。”

    话音落下,他愣了一下。

    “啧。”

    他在这提醒个什么劲儿啊,反正现在也是夏天,在地上睡一宿也不会死的吧。

    不会死的……吧。

    “新原真理!”

    新原真理的心脏猛的一跳,忽然把头从衣服里拔出来,茫然的看着眼前,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披着长发的男人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她的头发却还是湿漉漉的,他弯腰捡起因为刚才她忽然睡着掉在地上的毛巾,抖了抖之后递给了她。

    “……把头发擦干再睡吧。”

    她愣住。

    她缓缓伸手接过毛巾,处于一个仰望对方的姿势,与他那双平淡的眼睛对视。

    “白豹先生……”

    “是很温柔的人呢。”

    她忽然微笑着,如此感慨。

    今牛若狭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某一瞬间心脏的错乱,随即而来便是狠狠唾弃自己。

    对未成年下手,他可不会放过自己。

    雨声是很好的助眠音效,他躺在沙发上,头发包裹着脸颊,是淡淡的茶的香味。

    睡不着。

    新原真理栽倒在床上,完全把什么头发和毛巾都抛诸脑后,头一歪就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也完全没有了从衣柜后醒来的任何记忆。

    神清气爽!

    一大早上起来,新原真理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去买早饭,雨声已经停止了,开门之后是带着潮湿冷气的新鲜空气,通过呼吸器官整个人都顺畅清明了。道路上积了雨水,鞋子上溅上了些许泥水。

    她在超市买了盒装的牛奶和面包片拿回去加热,回去的时候接头人还蒙着头窝在沙发里,没有一点要起来的意思。

    她把牛奶倒进杯子里放进微波炉加热,一大早上起来去买东西又觉得有点累了,于是她顺手拿起来了昨天放在茶几上的那半瓶水,稍微抬起瓶身倒进嘴里。

    “咳,咳咳咳咳。”

    一嘴的烟灰味呛的她连连咳嗽,下意识拿手掌用力擦拭嘴唇,嘴唇被擦的红了,半截熄灭的烟被泡的稀碎掉在地板上,水瓶里的水也撒出来了不少,她把水瓶放在桌面上,没管地上的水渍,跑去洗手间刷牙漱口。

    牙膏是薄荷味的,在嘴里的感觉很辛辣,那也刷不透一嘴的烟灰味,新原真理的心已经死了。

    说不上来是愤怒还是尴尬还是荒谬。

    结果客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吓的她立即冲出卫生间的门去看,嘴里的牙刷也因为惊讶而掉在了地上。

    早上起来被声音弄醒的今牛若狭困倦的睁开眼睛,视线还是模糊的,他找着洗手间的方向闭着眼睛往前走,还以为是在自己家里。

    结果没料到地上有水渍,脚底一滑狠狠摔在了地上。

    很痛啊。

    他倒在地上,左手按着右手的手臂,并没有叫喊出声,只是紧皱的眉头和隐忍的表情看得出来他的难受。

    “你没事吧。”

    “没事。”他的语气稍微沉重,一点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今牛若狭艰难的睁开眼睛,脑子里面是刚才摔倒被吓的无比的清明。

    睁开眼睛,眼前的怪人少女嘴里含着一嘴的泡沫眼神关切的看着他。

    “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幅滑稽的样子令他忍不住大笑出声,因为笑引起的胸腔震动更是连带着他的手臂更痛了。

    今牛若狭唯一完好的左手抬起捂着脸,在地上蜷缩着无声的嘲笑。

    真是令人火大。

    虽然摔倒了,但是缓一缓手臂也就没那么疼了,今牛若狭去洗了脚,回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这个瓶子,昨天晚上是空的吗?

    一个不好的猜测在心中愈演愈烈,他甚至为此感到歉疚,感到恐惧。

    新原家的厨房是半公开的,他转头就可以看到新原真理拿着菜刀手起刀落。

    厨房中传来令人牙酸的剁东西声。

    面包片……要这么切吗。

    要这么切的,恐怕是他的项上人头吧。

    他喉结滚动。

    那个盒子还孤零零的放在桌面上。

    等新原真理切好面包片夹着生菜和煎蛋做成简易的三明治端着出厨房要放到餐桌的时候,她的客人以及桌面上的盒子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可能是她剁菜板的声音太大,没听到开门声。

    是吗,逃走了啊。

    希望他能在黑猫小姐面前多说好话,不然……她也要他好好尝尝烟灰泡水的滋味。

    新原真理一个人吃了两份三明治,心满意足的坐到沙发上,刚坐下,还没到换个姿势,手心就按到了一个凸起的物品。

    “谁的……手机?”

    应该是谁的。

    反正不是她的。

    恰巧此时,手机微微震动,屏幕也亮了起来,打电话的人备注叫做武臣。

    新原真理看着手机的屏幕,反正她都要打给白豹先生认识的人把他手机还回去,毕竟她现在也根本找不到他了。

    于是她就接通了这通电话。

    “莫西莫西。”

    昨天晚上聚会喝酒,今天早上早起的明司武臣想给好兄弟阿若打个电话,无非是炫耀一下他昨天把真一郎喝倒的丰功伟绩,也是想问他今天什么时候见面。

    出乎意料的是,电话中传来的温柔少女的甜美声音,显然不是他的好兄弟阿若。

    惊的明司武臣的电话没拿住,掉在了地上。

    电话掉地上的声音很大,他那几个喝醉之后睡的雷打不动的兄弟也没有被吵醒。

    新原真理没有得到回应,她很奇怪。

    “莫西莫西,是打给今牛若狭的吗?”

    “有人吗?”她反复确认。

    结果还是没有得到回声。

    听到阿若的名字被温柔少女的声音轻轻的唤出,明司武臣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等等,阿若昨天晚上不来其实是去找女人了吗?

    这一认知叫他心中惊悚了起来。

    阿若也长大了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这个孤独的早上,只有明司武臣一个人孤独的思考着人生,思考着他好兄弟突如其来的恋情,心中五味杂陈,好想把真一郎叫醒看看他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会是一脸什么样的表情。

    阿若,深藏不露。

    明司武臣思考了很久,真一郎才起来,抬手搭着他的肩膀,问他。

    “武臣,你的手机掉地上了。”

    他答非所问。

    “是吗,阿若昨天晚上原来是去找女人了啊。”

    声音空灵又沉重,好像他乘着船在海上飘远了。

    真一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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