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了宫门

    反正之后她是怎样睡过去的她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宫远徵的床上,敢肯定的是她和宫远徵只是单纯地盖着棉被纯共枕。

    此时此刻只有袁草一人躺在床上,宫远徵早早就起了床,不知道到哪去了,她想十有八九是去角宫了。

    想起来昨晚除了那个吻,之后发生了什么好像失去了意识一般,一点印象都没,啊对了,脑子烧地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宫远徵说了一句“留下来陪我”,然后彻底跟脑子断联了……

    袁草越想脸越烧,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晃了晃脑袋不去想那些,还没走到门口,房门就突然从外边被人拉开,宫远徵端着盘子,上面一碗热粥,像是怕她吃不饱似的,还带了两个水煮蛋。

    “醒了。”宫远徵端着盘子走到桌前放下,“过来把粥喝了。”

    袁草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人生中第一次这么紧张,她小步挪到方桌的另一头,端起热粥拿勺小口喝了起来,小眼神瞄向宫远徵,只见他拿过一颗水煮蛋将壳剥开,垂着眸关切道:“今日下雨,天凉,多穿些衣服。”

    “嗯。”

    袁草才注意到宫远徵束起了头发,束成小丸子被些许头发覆盖一眼看去以为是短短的马尾,还有些头发扎成几股细细的辫子,垂在胸脯两侧,抹额和小银饰必不可少,蓝白相间的无袖长袍,衣领和衣襟之处镶着雪白绒毛,本来十七八岁的年纪,现在看上去像是只有十四五岁。

    “这是越长越嫩了。”袁草心中评价道。

    就在这时,一颗被剥的干干净净的鸡蛋递到她眼前,她赶紧喝水似的把粥一饮而尽,接过鸡蛋:“谢谢少爷。”

    “……”这一番操作看得宫远徵一愣,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叩叩桌面,“不配粥吃你不会噎着?”

    “……”袁草呆呆地看着他,继而干笑两声,“没事,有口水。”

    宫远徵抽了抽嘴角,虽然一时有种真不想认识她的嫌弃,但还是口嫌体正地倒上一碗茶,放到她的面前。

    袁草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道:“少爷今天这身衣服真好看,审美棒棒哒。”

    说着,她还竖起了大拇指。

    宫远徵端茶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扫了下她的手势和扬起的微笑,抿了口茶后说道:“几天前穿过。”

    “……”袁草略一思索,再次竖起大拇指,咧嘴一笑,“少爷的束起头发真好看,发型棒棒哒。”

    宫远徵撇了下嘴:“前几天就束起来了。”

    此话一出,袁草保持着姿势当场石化——不是,怎么最近马屁总是拍到马蹄子上?

    许是她的表情过于喜感,宫远徵憋不住笑了几声。

    袁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赶紧转移话题:“少爷,云为衫带着宫门云图离开回了无锋,他们搞突袭咋办?”

    “等。”宫远徵道,“五日之后便是宫子羽的继位大典,长老一众决定在那天让宫子羽重新选婚,想必那天会很热闹。”

    “……啊?”袁草疑惑,“宫子羽又要结婚了?”

    宫远徵瞥了她一眼:“他又没成过婚。”

    袁草后知后觉:云为衫和上官浅都还没被娶回宫门哦。

    “宫子羽都选两次婚了,少爷一次都没选过,甚至还要再等两年,寂寞啊寂寞,空虚啊空虚。”

    她全然没去注意宫远徵刷的一下拉下了脸,满头黑线地横了她一眼。

    这几日宫门比以往要更加守备森严,谨慎缜密,好似就认为五日之后的继位大典上无锋会趁机攻入宫门。袁草隐隐觉得错过了什么事,但让她说到底错过了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反正思来想去她也想不出些啥。

    五日之后,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而袁草很荣幸地获得了“盯紧上官浅”这一老调重弹的任务。

    宫远徵则守着他哥在角宫。

    袁草看向一步一步走上石阶的新娘,以宫子羽对云为衫那痴恋的程度,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重选新娘,堪称宫子羽一直以来做过最奇葩的事。

    宫子羽走到一新娘面前,掀开红盖头,那表情和眼神是看到熟人时的震惊。

    让袁草震惊地还在后头,那新娘的手倏然从另一只袖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剑刺向宫子羽,转眼间的功夫,云为衫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我擦?这是什么情况?

    袁草合上讶异的嘴巴,扭头扫了眼四周,他娘的上官浅又跑哪去了?她张望四周,余光瞥见红色的布后闪过一抹白,她立即冲那方向追了上去。

    上官浅一手提着尖利的短剑,一手拿着宫门云图前往月宫后门,去取出云重莲,她自然知道袁草此时正追在后头,没一会儿便能追上,果不其然袁草飞身拦路,抽出腰间长刀截在她面前。

    没等袁草先发制人,上官浅惯用她的演技,用无辜的眼神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率先开口道:“我没有要伤人,取完东西我便走。”

    袁草承认有时候她的这招非常有用,毕竟亲自领略过这女人的演技,喂药那次当上官浅惨兮兮而不屈地反驳说自己是孤山派遗孤时,说恨无锋时,她还真有一瞬间的晃神,是不是太咄咄逼人太笃定了……

    还生出勉为其难把她带会娘家的念头,真是醉了

    袁草再也不吃她那一套:“我现在清楚地认知到你真是一个热爱演戏钟爱说谎的女人。”

    软的不行那只能来硬的,上官浅自知打不过袁草,但在这片竹林里的无锋可不止她一个。

    “寒鸦柒,这里交给你!”

    话音未落,身后风声异响,有东西突进,来不及回头,袁草错开半步举刀往身前一挡,一短剑擦着刀锋而过,耳边响起刀刃相撞的尖锐的摩擦声,来人是个寸头男子。

    上官浅趁机离去,袁草欲追,那名唤寒鸦柒的男子再次持着短刺上前,不愧是刺客出生,每招每式都带着阴险狠毒之势,直取命门,袁草腾空跃起,凌空翻了个跟头避过那刺来的短剑,稳稳落在寒鸦柒身后,一个转眼一刀横切头颅,寒鸦柒慌忙往后一仰,只觉凉意擦着头皮一闪而过,那长到再次回旋而来,寒鸦柒心中一惊,快速滑出一尺之外,随即脚蓦地一动,离弦之箭般举着短剑刺向袁草,那短剑细而薄,锋利无比,仅仅是擦过皮肤就会留下一道不浅的血痕。

    袁草死死扣住刀柄,待短剑袭到眼前之时,目光一凛,一抖手腕,将短剑一分为二,寒鸦柒猝然睁大双眼,眼前刀光一闪,长刀在她掌心转了两圈,继而一刀斩至他的胸膛,皮开肉绽,袁草迅速归刀入鞘,将内力凝聚于掌心,一掌打在他的胸口,寒鸦柒顿时被掌力打出几尺远,鲜血止不住涌上喉咙喷涌而出。

    一个刺客死了就死了,袁草仅是看了眼尸体就没再停留,向上官浅跑开的方向追去。

    追到不知道哪里,便听见不远处那片竹林传来金石打斗之声,袁草循声飞速赶去,她自认为金繁定能打过上官浅,可等她赶到时看到的则是上官浅一剑刺入金繁的心口,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为的就是金繁死死攥住的锦盒。

    正当上官浅要彻底送金繁去黄泉路时,宫紫商赶来将她撞开,拿起炮弹就朝她轰去,上官浅翻滚躲过,宫紫商则被她掷来的石子击中跪地。

    袁草眉头一拧,总觉得宫门今天早死不少人。

    她扫了眼奄奄一息的金繁,毅然决然地抽刀飞奔向要逃离的上官浅,电光石火间,拔地而起来到上官浅的上空,上官浅似有所感,猝然转身抬头望向上端,瞳孔猛缩,只见袁草轻叱一声,举刀当头劈下,上官浅赶忙举起短剑相抵,刀剑不过一瞬相撞,上官浅便承受不住这压迫后退了七八步,用短剑撑地,才勉强稳住步伐。

    上官浅抬眼看向袁草,丝毫没有犹豫,掏了一把地上的石子甩向袁草,趁着袁草舞刀挡开飞去的石子,头也不回地逃走。

    那一把石子带沙卷叶,一时糊住了袁草的视线,替上官浅拖延了时间,等恢复视野,上官浅不知跑到哪去,她愤愤地咬了咬牙,不带一丝踌躇地追了上去,今天她定要将上官浅抓住。

    这片竹林她从未来过,上官浅手拿宫门云图,自知哪条路能逃走,哪处方便藏身,她想追也难找,想到这里袁草渐渐停下了步伐,望向来时的路,早知道就叫宫远徵给自己绘制张宫门云图了。

    就在她一时出神之际,一枚暗器飞速冲她袭来,饶是她反应再怎么迅速,因为出神一时大意被那暗器划伤手臂。

    用手指头想想也知道谁这么可恶,她看了眼手臂上的伤痕,耳朵轻轻一动,有人踩着枯叶缓缓走了过来,她抬眼看去,来人正是上官浅。

    “以你的内力来说,普通的毒奈何不了你。”上官提着短剑来到她身前,“可这是宫远徵调制的剧毒,毒性强烈,饶是你内力再强能撑个一时半会儿,但不服用解药,不出一日你必暴毙而亡。”

    “妈的……”袁草破口大骂,“毒死我就毒死我,我也算是为了宫门英勇献躯了,你们无锋来了多少个人啊,除了你估计都死光了吧,来干嘛呢?无锋是个晦气之地来宫门寻死了是吧?呸,宫门还嫌你们晦气,死宫门里招苍蝇还不如你们自己找棵树撞死得了!”

    上官浅被她骂的毫无还口之力,当然此刻就算她受伤了,自己也毫无还手成功的胜算,撑死五五开。

    那毒性是真的强烈,带有猛烈的侵略性,本来一开始身体还没什么异样,慢慢地从脚一路向上攀登,逐步开始麻痹,也许这还只是个开头。

    袁草现在骂爹骂娘的情绪暴涨,甚至还想骂几句宫远徵,怎么就给上官浅这女人偷到剧毒了?

    上官浅脸色阴沉,手起刀落劈晕袁草,无锋她不能回,宫门不能待,她将袁草抗到肩上一步一步离开宫门,心道自己该找个安全的容身之所。

    她自然不会让袁草死,带走袁草,为的就是靠袁草之力杀了屠她满门的点竹,无锋的最高首领。

    如果再加上无量流火在手,那灭除无锋和点竹可谓是轻而易举,她回头看了眼这待了许久的宫门,毫无留恋地走进暗道,那一刻想得不是宫尚角,而是自己还要回来取走无量流火一趟,这是个风险的事,可能有去无回,但为了报仇,她必须拿到无量流火。

    时隔多年,宫远徵终于和宫尚角连手手刃了杀死泠夫人和朗弟弟的杀手,宫尚角重伤,他一只手的手筋被挑断,他觉得这点伤这不算什么,幸好,幸好自己培养出了几株出云重莲……

    晚上,他们聚集在执刃殿。

    宫门元气大伤,好在无锋派来的杀手都没有活着离开宫门,除了上官浅……

    宫远徵时不时望向执刃殿的大门,脑海中忍不住幻想出袁草踏进大门的样子,是完好无伤,还是身带狼狈……但过了许久,迟迟不见袁草。

    宫尚角察觉到了身旁宫远徵的心思,开口询问:“在想袁草吗?”

    宫远徵点了下头,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十指死死摩挲膝盖,试图缓解这不安的情绪。

    宫尚角道:“我会派人仔细搜寻前山和后山。”

    正当这时,宫紫商走上前来,她在一旁盯着宫远徵看了许久,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我看见了袁草。”宫紫商说,“上官浅刺伤金繁想要逃走,袁草追了上去,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便不知道了。”

    宫尚角听罢,安抚着拍了下宫远徵的肩膀:“上官浅不敌袁草,但不排除意外,若是明日侍卫搜寻不到袁草,那她们便是已经离开了宫门。”

    “……”宫远徵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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