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2)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手里已经有了一条人命了……谢莹儿呆滞的被家丁拖去柴房里。

    深夜里的柴房是那么的阴冷,冷到谢莹儿缩成一团。

    柴房的纸窗突然映上一道人影。

    “谁?!”谢莹儿被吓到,她害怕是夏棠冤魂不散,过来报复她。

    “是我……”是替换夏棠过来伺候她的小姑娘,谢莹儿还没来得及惊喜,小姑娘的下一句话令她僵在原地。

    “我是来奉三夫人之命给您带话。”

    “什……”

    “夏棠死亡也好,让你假怀孕也好,都是我干的,你太蠢了,没有城府和心眼,注定在这里活不下去。”

    “你……你是三夫人的人!”谢莹儿想起当初她之所以敢假怀孕,是这个小姑娘在她身边引诱她。

    谢莹儿想通了所有,先借机处理掉她身边比较亲近的夏棠,换上自己的人,引诱她假怀孕之后,再利用别的证据证明她假怀孕,顺便造假是她杀害夏棠。

    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她一步步,走进陷阱里。

    谢莹儿被气的怒火中烧,她突然感觉腹部一痛,裙摆被血所浸染,地上出现血水。

    “啊!!!啊!!!”她在柴房里惨叫起来,“血!血啊啊啊啊啊!!”

    纸窗上的身影早已消失,谢莹儿在柴房的惨叫没有任何人去理会。

    一眨眼半年就这么过去,谢莹儿天天在柴房里暗无天日的过着,自从她在柴房里出大血,半死不活后,她已经跟半疯的人没什么区别。

    柴房外的大院依旧是那么的热闹,偶尔会有下人会想起她,丢些吃食给她。

    谢莹儿每每这时,都会像条饿狗一样扑食,疯狂往嘴里塞东西,而下人都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以此为乐。

    一天,谢莹儿突然听见柴房外面响起了鞭炮声,她知道那位大老爷又迎娶了一位新娘。

    她靠在门边,听着那鞭炮声,幻想着自己还是当天被迎娶的新娘,有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漂亮的衣服,温暖舒适的大床……

    “呵呵呵……”她神经质的笑起来,她爬到门口,透过门缝去看外面一片喜庆的景色。

    “呃啊啊啊啊啊!我!我!!”我才是大老爷的新娘,大老爷您怎么可以忘记我!!她看见大老爷满面笑容的举握着新娘的手。

    她嫉妒的狂拍柴房的木门,乒乓作响。新娘好像听到了她那边的动静,有些害怕,而大老爷只是轻飘飘的安抚。

    “只是某个患了疯病的下人罢了,别怕,习惯就好。”

    谢莹儿听到这句话,感觉血液直冲大脑,她怒吼着,更加用力的拍门。

    “呃呃呃啊啊啊啊啊!!!”你怎么可以这么看我,你怎么可以!!!

    但她再怎么疯狂的拍门,大喊大叫,都没有人去理会她。

    直到拍到门上满是她手上的血,拍到她无力再拍下去。

    谢莹儿拖着半死不活的自己躺回了草垛里,嘴里“嗬嗬嗬”的呼吸着,像破了洞的木箱被灌风,又像锯子在一来一回的锯木头。

    “咔嗒”。

    木门突然发出了声响,一缕月光从门缝里透出,洒在地面上。

    门开了?谢莹儿直起腰,不可置信的爬了过去,轻轻的拨开门边,一片红色的景象落在了她眼里。

    “呵呵呵……”她不知道是谁打开了门,但她无所谓,她想要报复,她想要报复这个大院里的所有人。

    她边走边爬着去到自己落了灰的房间,找回了自己出嫁时的嫁衣,还有一把父母送的细长剪刀。

    她将已经被血浸透大半的衣裳脱下,穿上嫁衣,拿着从柴房里找到的绳子,打算绑住他们,然后用剪刀一个一个剪烂他们。

    白天喜气洋洋的大院在夜里十分安静,谢莹儿扶墙走路时,听见了大院外热闹的吆喝声。

    她停下了脚步,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见见那个小女孩,那个梦想成为大商人的小女孩。

    她趁着四下无人,依靠以前野孩子的经验翻出墙外,走向了大院外的世界。

    可当她走到小女孩常摆摊的地方时,却发现小女孩的摊位已经被其他人占位了。

    她抓住了一个路人,恶狠狠的问他怎么回事,路人被她的神情和打扮吓坏了,颤颤巍巍的回答她的问题。

    “我……我只是听说,那个摊主的女儿被一个老爷给看上了,她父母同意了这档婚事。不过那个小女孩想反抗,最……最后被打晕送过去了……”

    谢莹儿怔怔地松开了抓着路人衣服的手,那个路人如避恶鬼一般赶紧跑开。

    又被送走了……送去嫁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周边的人都被谢莹儿尖锐的笑声吓到散开。

    谢莹儿想明白了,谢莹儿想清楚了,无论再怎么挣扎反抗,无论再怎么瑰丽的梦想,她们终将逃不过如此殊途同归的命运。

    她站在镇子的井边,绳子一圈又一圈的高挂在井旁的歪脖子树上。

    她不知道该恨谁,入府时,她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女孩,出府了,她仍然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女孩。

    但她再也没有当初的天真烂漫了,最后走到了这一步,走到了这里。

    或许,应该恨大老爷吧?因为一切的悲剧的源头都是他。

    那就恨他吧,恨他娶她却无视她!!恨他娶她却抛弃她!!!

    谢莹儿握住绳子放在自己的下巴下,嘶哑着声音唱着四夫人教她的戏腔:“夫君~为何弃我而去~~”

    最后吊死在井上。

    张沂箐最后冒着冷汗惊醒,吊死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谢莹儿……”她捂着脑袋,哑着声音喃喃自语般喊出这个名字。

    谢莹儿那无处发泄的怨恨与无力,她都明白,她知道为什么一切都会步入殊途同归的命运。

    在封建制度下,谢莹儿面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法进行任何的反抗。农民与地主之间的边界是如此的泾渭分明。

    以至于让她再也无法向梦想前进一步。

    张沂箐看了那么多的恐怖电影,玩了那么多的恐怖游戏,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中式恐怖的核心。

    封建制度压迫人的自由意志和剥夺人的自由意志。

    谢莹儿所处的社会,张眼闭眼,都是满满“吃人”二字。

    新娘的无力反抗,规矩森严的大院,勾心斗角的女人们。

    就像养蛊一样,她们被可悲的大院锁住,互相撕咬,有的人撑不住就会死去,有的人活下来却跟死了的一样。

    精美的皮面之下,都是一个个将行就木的麻木的灵魂。

    “你还好吗?”一个长发的女人穿着白大褂站在张沂箐的对面。

    “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了,以后还是少点受伤吧,你对毒性的抗性有点差。”

    张沂箐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惊讶的看着身穿大白褂的女人。

    这是她在高专第一次看见黑眼圈这么浓的人,果然学医容易让人憔悴。

    “您好,请问你是……”

    “家入硝子,高专的医生,以后有什么伤,来找我治疗就行,我一般都会在医务室。”

    “谢谢……硝子前辈。”

    “不用这么客气,我也只能做做这个而已。”

    然后两个人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境地。

    好尴尬!!张沂箐忍不住蜷缩起手指头,该说什么好啊?

    “硝子前辈!我们来了!!”三人组的降临让张沂箐忍不住含泪望去。

    啊!你们终于来了!

    “沂箐已经醒了?感觉还好吧?没想到你对诅咒毒性的抗性那么差啊……”钉崎野蔷薇忍不住吐槽。

    “我这是第一次因为诅咒流血嘛……之前都没有流过血……”张沂箐有点不服气的嘟囔。

    要知道,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可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热爱恐怖游戏和恐怖电影的女大学生而已,哪里来的诅咒?!

    更别提现在要成为一个咒术师,要祓除咒灵这种危险的东西,这个职业一看就知道随时丢命。

    “好吧,不过年龄这么大才觉醒术式的人,真的很少见。”

    不,真的,一点的不少见,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

    “话说沂箐同学是我们四个里面年龄最大的吧……”

    不,是你们老师让一个大学生强制退回高中生,我已经高中毕业了!!

    “不过沂箐同学的术式确实看着很新奇,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像人的咒灵。”

    谢谢你的安慰,伏黑同学,但那些都是“鬼”,不是咒灵……好吧,就算解释了他们也下意识当成咒灵。

    张沂箐无言以对,只能打着哈哈:“哈哈哈,是啊是啊……”

    他们还没有聊上几句,旁边的的硝子前辈已经在赶人了。

    “如果没有别的情况,我还要去研究点东西,你们就不方便呆在这里了。”

    然后四个人就被推出医务室外面了。

    “硝子前辈还真忙呢,”虎杖悠仁双手插兜感慨道。

    那可不,学医的人总是会忙成狗。

    张沂箐心里暗暗腹诽。

    钉崎野蔷薇突然靠近她,有些神神秘秘的说道:“沂箐,我跟伏黑调查过现场了,你面对的咒灵不是三级咒灵,是二级。”

    虎杖悠仁也把头靠过来:“是啊是啊,所以沂箐同学你当时其实是十分危险的!”

    伏黑惠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三个人在医务室门口凑着脑袋说话:“喂,我们就不能去其他地方说吗?”

    然后三个人就跑去操场那边坐着聊起天来。

    “……通过以上证据,我们都觉得沂箐你是被咒术界高层稍微针对了一下。”钉崎野蔷薇说出了这个事实。

    “诶?!不是吧?我有什么好让他们针对的?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啊!”张沂箐无法理解。

    伏黑惠有些严肃:“什么原因我们也被办法知道,但是五条老师有一句话是说对的。”

    “咒术界高层不喜欢新咒术师。”四个人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不是吧,不是吧,我做个高危工作都要被顶头上司往死里搞吗?现在退出咒术界还来得及吗?张沂箐真的很想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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