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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那日从战场上回来,宁炽脱下的笨重的盔甲,面色铁青,眉头紧紧皱着,始终握着拳头。

    他从裴凌君三言两语中,勾勒出裴婠与裴凌君之间的不堪和情意绵绵。

    嫉恨让他的双眸充血,拳头狠狠地砸向石墙上,血痕印在石墙上,同时也印在他心中。

    他不似从前那般坦然自若,满眼的仇恨和嫉妒,把曾经灿阳少年吞噬得一干二净。

    “绾绾……”

    但他也不似外人看来那般坚强,在阴暗的角落,痛苦地看着那身盔甲,哭喃着爱人的名字。

    门外有人敲响了房门,他才收起自己的眼泪,恢复成往日哪个不苟言笑冷冷清清的宁炽。

    “你有事?”宁炽开门见到张潇颜端来一碗汤来问候,神色冷漠得让人心寒。

    张潇颜向来傲气,以他这份态度,还以为是她舔着脸要嫁给他。

    “爹爹让我给你送汤。”张潇颜冷哼一声,不管不顾地把汤递给他,却发现他的手竟然受伤,疑惑在心间散开,但她才不愿意去想。

    二人气氛实在冷淡陌生。

    傍晚,张启育来到宁炽院落谈起军政要务,末尾本要离开,突然想到自己的妹妹,边停驻在门口,开口道:“我知宁兄是因为爹,才不得已娶了妹妹。”

    宁炽咬紧牙齿,一言不发。

    张启育好心劝:“为了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根本不值得。”

    言语间,满是对宁炽妻的鄙夷和不屑,完全无法理解宁炽竟然还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

    张启育不同于父亲裕王爷武将的形象,文弱书生却有尖嘴利齿,他拍了拍宁炽的肩膀,却见他向后退一步。

    “这是我的私事,你不必多管。”

    张启育微微一愣,只觉得此人性情大变,不苟言笑,戾气十足。

    “既然裴凌君受旧朝派遣,他必定带着美妾爱人,你难道……”

    “闭嘴!”

    张启育惊讶地望着宁炽充血的双眸,知道此事是他的雷区,不便开口。

    宁炽压着怒火,冷声道:“我知你的用意,我不会手下留情,必要裴凌君万劫不复,断送旧朝前路。”

    字字嗜血,恨不得撕碎敌人的血肉。

    张启育点点头,清秀的面容含着淡淡笑意,语气温和道:“那我不打扰你休息。”

    ……

    已是深夜,外面吹起冷风,伺候的丫鬟点燃一盏盏灯,劝道:“小姐早些休息。”

    裴婠神色疲惫不堪,淡淡地望着远处无尽漆黑。

    战况必定惨烈,才让她多日见不到裴凌君身影,可她心中始终挂念着宁炽。

    脑海中闪烁着无数次劝说他回头是岸的画面,可他终将是把朝廷旧人斩杀于脚下,当着她的面,砍下太子的头颅,字字诛心质问她……

    深夜,裴婠睡下时,又从梦中惊醒,没来得及擦拭额头上的冷汗,竟看见帘后一道影子。

    太过熟悉那人,一眼便知道是裴凌君。

    裴婠艰难开口道:“为何深夜前来?”

    裴凌君刚刚沐浴,洗净身上腥血,从帘子后方走来,幽深的眸子泛着春光,“不曾想过我?”

    裴婠一愣,想要推开他。

    裴凌君也不恼怒,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楚裴婠红润的面容,喃喃道:“最近的膳食不是我亲自煮,但伺候的人倒是尽心尽力,瞧着你面色越发红润,只是心力不足……”

    幽暗的烛火让他半张脸有光,半张脸黑暗。

    他眼下青黑,却并不憔悴,面上反倒有着灿笑。

    清凉的指尖摩擦着裴婠红润的唇瓣。

    裴凌君见她不耐烦想要扭过头,嗓子越发痒,喉结微微滚动。

    “绾绾,你比以前放肆多了,以前那般怕我,呆愣坐在床上,根本不敢动啊……”

    裴凌君笑意越深,嘴角上翘,明明几夜不曾安睡……

    他冰凉的手握着裴婠软绵温热的手,让其放在自己的脸上,有一点扎手的胡子没有剃掉,像是爱人之间的抚摸。

    可惜裴婠的表情实在不愿意,想要缩回来,却又被她加强力度控制。

    “我想睡了。”

    “你每日安睡时辰那么多,不差这点。”裴凌君微微皱眉,她那手掌滚烫柔软的触感抚摸着他的脸蛋,让他有了更多兴致,轻声询问,“这些时日实在忙碌,不肯犒劳一下?”

    裴婠脸色发白,咬着发白的下唇,一言不发。

    裴凌君面色阴沉,甩开了裴婠的手,生着闷气道:“听说绾绾今日愁绪万千,让我猜猜……”

    “没有。”裴婠摇头否认,生怕那人发怒,怯懦又无奈地看着他坐在一旁,“我没有。”

    裴凌君冷冷嘲讽道:“不过是关心你那前夫在战场上会不会人头落地罢了。”

    裴婠原本还想着装装,免得吵架动怒,却听见他说“前夫”二字,气闷胸口,咬着牙望向那不仁不义的伪君子。

    “什么前夫?”裴婠垂眸,咬着牙问道。

    裴凌君起身走到她面前,冷笑道:“对,不算前夫,毕竟他可没休你……”

    裴婠仰头恶狠狠地盯着他,“你想说什么?”

    屋内烛火不多,他疾步走进黑暗,翻箱倒柜的声音让裴婠很害怕,抓紧棉被,咬牙切齿地望着那无尽的黑暗。

    很快,他拿着一盏灯,一支笔,一张纸走到裴婠面前,强硬要求道:“那你来写。”

    裴婠瞪大眼睛,“什么?”

    “你来写休书。”裴凌君冷声说道,面上再无刚才柔情暧昧的笑意,阴沉恶狠狠地盯着裴婠红润的面颊。

    “这世上哪有女人写休书的?”裴婠震惊问道。

    “不曾规定女人不能写休书。”裴凌君很快把桌子搬到裴婠床榻前,急切又冰冷地再次要求裴婠写,“就算有,在我裴凌君面前也不算。”

    “我不写!”裴婠见他态度如此强硬,害怕又固执地拒绝。

    裴凌君讥讽大笑,“不写?你莫不是还在幻想夫妻二人破镜重圆的好日子?”

    裴婠温热的手冒出一层层冷汗,惊恐地看着床榻前的纸笔墨,“写了也没用……”

    她怯懦小声地拒绝和反抗,让裴凌君胸口生出更多的怒火,恨意滔天,难以平息。

    裴凌君压着怒火,声音沙哑,冰凉的手抚摸着裴婠的柔顺的黑发,轻笑着道:“有用,两军会晤时,我会亲自给他看看,一条被休弃可怜的贱狗。”

    裴婠惊诧地看着他,他满眼的恶意和嫉恨。

    惊恐让裴婠忍不住后缩,却被裴凌君强硬地拽着后颈的衣领。

    “绾绾,你是一点不掩饰对他的喜欢?当着我的面……”

    “我没有……”

    “明明那条贱狗先放弃你的!”裴凌君恶狠狠地凑到裴婠耳畔,“若不是要把你送到他们夫妻二人床榻前,你才肯罢休。”

    裴婠瞪大眼睛,微扭头看着他嫉恨发红的眼睛,猛然想到宁炽已经与郡主成亲,兜兜转转二人就这么被拆散,滚烫的眼泪落在被褥上。

    裴凌君恼怒嫌恶地看着她滑落的眼泪,冷笑道:“说不定他正……”

    裴婠被如此刺激,只想着推开他,又不知如何反驳,只默默擦拭眼泪,却被他强迫写那份休书。

    “若是有不会的字,我定当耐心好好教你。”裴凌君轻蔑一笑,墨汁弄在纸上,从背后困住裴婠。

    裴婠始终不肯下笔,惹怒裴凌君不会有好果子吃。

    他阴森森的眸子泛着冷光,恨不得把裴婠撕碎才罢休,冰凉的手指轻轻掐着裴婠的脖子,“这么想他,那为何又能安然与我同床共枕?”

    他向来诡辩,裴婠何时敢安然与他睡下,噩梦连连,皆是因他而起。

    如今竟然逼着她休夫,裴婠觉得他荒唐到无可救药。

    她护着肚子,也许是哭得惨烈,脸蛋通红,额头汗水粘着头发,她慌乱伸手想要推开身后的裴凌君。

    裴凌君却沉沉道:“他若是心里有绾绾,怎么肯与他人成亲?”

    怒火暂时被压制,他又假扮起好人,“好心”劝慰裴婠,“我只是不想让绾绾成为他人口中的笑话……”

    “我嘴笨,但不傻。”裴婠扶着桌角,红着眼眶往后看去,一只手无力地推他,“如今局面,皆是因为你这个恶人!”

    裴凌君本就是个没良心的魔鬼,便是被人谴责,也毫无愧疚,反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可若不是我,你就是罪臣之妻,会被杀头,我明明是绾绾的救命恩人,现在绾绾要以身相许……”

    裴婠瞪大眼睛,不知如何反驳,唇瓣微微颤抖,他那冰凉的手游刃有余地滑入衣口中。

    “这世上,你还能找到谁对你这般好?”裴凌君得意洋洋地质问,轻吻又舔舐着爱人的耳廓,“便是宁炽,也做不到我这种地步。”

    “你摸摸看,不心疼一下我?”裴凌君又蛊惑沙哑地问。

    裴婠红了脸,眼泪和汗水融合,缩回自己的手。

    “别,求你了。”裴婠只恨自己无能,只能在他身下求饶,眼泪模糊了视线,只看见那人喉结又一次滚动,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墨汁落在她手腕上,裴凌君不再逼迫,反倒得意笑,“不写也罢,迟早会有的,他对你也没多上心。”

    滚烫的手掌抚摸着裴婠湿热的额头,轻声安慰道:“待绾绾伤心,便知道谁是真心人了。”

    挣扎多次无果,裴婠只能默默忍受,见他也不再逼迫自己写下休书,便恳求道:“你轻一些,肚子……”

    裴凌君知道她的想法,轻蔑一笑,忍不住舔掉她脸上苦咸的泪痕,“好……”

    ……

    翌日清晨,裴凌君春风得意。

    清晨的曙光从木窗洒进屋内,他穿戴好衣物,对昨夜之事记忆犹新,清冷的眼眉染上笑,道:“近日战事扭转,想必你那前夫昨夜并未睡好……”

    裴婠背对着他,咬紧牙关。

    “绾绾,怎么不说话?”裴凌君故意笑着问道。

    他乌发垂至腰间,清冷如雪,腰间佩白玉,灿阳落在他白如玉的脸上。

    丫鬟进屋送水,低头并未看到那春风得意的裴大人戏谑模样,战战兢兢进去伺候,待他离开之后,才松口气。

    只见到那小姐身上满是痕迹,让丫鬟掩不住震惊。

    ……

    也许这裴凌君的确是反叛军的死穴,他一来,局面又一次反转,愁得裕王爷睡不着。

    叛军军营死气沉沉,眼见着落入逆风。

    裕王爷念叨着裴凌君的名字,眉头紧锁,想了良久,又反复看了细作送来的密件。

    有爱,就有弱点。

    裕王爷把目光放在宁炽身上,突然笑了笑,沉重的气氛被打破。

    “我倒是记得裴凌君是个不近女色的君子,未曾想到为了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名誉尽毁的丧家犬,不足为惧!”

    众人目光齐聚裕王爷。

    “英雄难过美人关,也不知裴凌君这名满天下的麒麟之才能过否。”裕王爷粗糙 的手指敲打木桌,心生妙计。

    “还请宁将军不吝,帮帮忙。”

    宁炽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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