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羽没走，还点了碟小点心，一边吃一边查名单上的人。
小黑客的技能非常好用。
这些人对于网络世界的恐怖还没有那么清晰的认知，因此对于个人资料的保护并不到位，查起来很轻松。
里头有些人是和秦维有权色交易的，有些则是认为这个项目有搞头，所以干脆参与一下，她把名单给分出来之后，把清白的投资人整理出来发给裴佩。
裴羽：这些人你认识吗？
裴佩：不是一个圈子的，不熟，但可以托人攒局。
裴羽：好，晚上我想和他们吃个饭。
裴佩：公司的项目？
裴羽：嗯。
裴佩：行。
写手：“这厮不搞事的时候确实好用，就是心忒狠了。”
影后：“要是对敌人狠，倒也不失为一把好用的刀。”
裴羽很赞同：“毕竟是裴家人花了不少钱培养的，不收回成本实在可惜。”
写手：“你已经有资本家的风采了。”
裴羽声音软软的：“主要是还没造成很糟糕的结果，也不好让裴家人难办啦。”
裴羽吃掉了剩下的点心，给沈星至发了短信，说要先走一步。
沈星至回复：还有一些时间，要不要去骑马？
裴羽：好。
写手：“你们明明可以在脑内对话，却还要花两毛钱发短信。”
裴羽：“你们看电影去吧。”
裴羽本来以为会有很多人，没想到就她和沈星至，马场风大，其实还有点冷，裴羽去换了一身衣服，做好防护措施，看周围也没什么人，干脆说：“不如你直接来替班，我就不用学了。”
沈星至笑吟吟说：“还是要你自己学一下更好。”
他牵了一只小马驹来，和她说：“这只芬兰马比较温顺，适合新手。”
马的皮毛为白色，养护的很好，毛发光滑，马蹄踩在细雪上留下一串脚印，在日光下那双眼睛显得炯炯有神又透着一股温顺。
在沈星至的帮助下，裴羽上了马，视野一下子拔高，她第一次低头看沈星至，这个角度还挺有意思的，身下的小马似乎有点躁动，正在踱步。
裴羽：“……要不我还是下去吧？”
沈星至温声说：“别怕，我先牵着马走几步你适应一下。”
裴羽：“有点不稳。”
沈星至一愣：“你不喜欢这种感觉？”
裴羽点头：“有点。”
这和站在楼上往楼下看不同，楼是稳的，还有扶手，但是马是动物，会动，就有种悬空、不稳定的危险感。
乡下孩子都很会爬树，胆子老大了。
小时候裴羽也就看别人爬，自己绝对不会去尝试这种危险行动，她对于“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样的概念，仿佛是刻入了本能里。
倒也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没必要给自己增加危险性。
沈星至走到她身边伸手扶住她的手臂说：“慢慢下来，别怕。”
裴羽下了马，让他去骑马看看。
沈星至穿着一身黑色的马服，制服比常服更紧身一些，勾勒出他那颀长的身材，看的出来他的肌肉很强壮，平时穿西装也能看出几分，而现在就很明显，只是他的脸和气质，总是会让人忽视掉他这健壮、高挑身材给人带来的压迫感。
他的动作很干净，翻身上马，一甩缰绳，那匹高大的骏马随之飞驰远去，他身上的肌肉一紧绷，看着就更有力了。
“哇哦。”写手突然出现，“这身衣服可真色情。”
影后：“不错不错，不如去汗蒸，这样看着更明显。”
远处狂奔的马飞驰的脚步减缓。
脑子里浮现沈星至有点无奈的声音：“你们好像忘记了我也在。”
两人：“……”
吃过晚饭，裴羽前去赴约，饭局上她喝了点酒，大概表达了一下她的想法——看秦维不爽，这个电影她投定了，他们可以自己选要不要继续投资，总之秦维必须要被踢出局。
众人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总之表面上齐齐附和她、吹捧她。
有裴家这个后台就是很好用，至少走出门遇到的全都是好人，放眼望去全都是笑脸。
除了裴佩那些忠心的好朋友们。
这么一看，他们倒是也有点愚蠢的可爱。
裴羽知道，裴佩最近有了事做，人也活络了起来，又捡起了过去的友谊，特地找那些单蠢的朋友们吃饭，试图拉他们一起入局。
不得不说裴佩还是很会挑选朋友，那些人介于聪明和蠢之间，聪明在于他们接受了资本的熏陶，对着一套很懂。
蠢在于他们帮亲不帮理还要大声宣扬，而且完全无条件站自己的好友，比如说裴佩。
于是他们成为裴佩的工具人也不奇怪。
裴羽买单之后提前走人，回去问了裴佩新经纪人的事，得到了新经纪人的电话之后，让经纪人去联系电视台那边，说了她要上春晚的事。
经纪人：“这都没几天了，人家都要提前排练，恐怕很难，明年不行吗？”
裴羽：“很难不代表不行，我只看结果。”
挂了电话，脑子里的众魂们吵吵着要吃夜宵，她脱了外套递给管家，进屋的时候顺带切了人。
她们的干饭权由游戏决定，系统会给她们弄虚拟牌局，谁赢了谁吃饭。
除了吃饭时间之外，她们全都缩在独立空间里打麻将、打牌、打游戏，倒是也不会无聊，偶尔冒泡，透过裴羽的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
“咦……”裴·小黑客·羽进屋看到客厅坐着的男人，惊讶了一下，然后才过去打了声招呼，“哥哥。”
她声音低低的，轻的像是羽毛，低着头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
裴宴见状微微拧眉：“遇到困难了？”
裴羽摇摇头：“饿。”
裴宴看向紧随而来的管家：“让厨房那边做点夜宵，小羽，你有什么想吃的？”
裴羽：“卤面，要海鲜的。”
末世姐对于海鲜格外钟爱，每每她值班，必然吃海鲜，各式各样的做法，给大家伙馋坏了，以至于现在她们点单基本上都会往海鲜方面靠拢。
这个季节蟹也鲜美的很，最近裴羽吃了不少的蟹。
作为坚韧的虐文女主，经得住掏肾、掏肺、掏眼角膜，却抵挡不住蟹的寒气，都快给吃的宫寒了。
不过小黑客这孩子软萌萌的，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反倒是让人不好意思拒绝她。
裴羽还是收回了让她别吃蟹的想法，去了独立空间找写手她们，她这人从来没有什么娱乐，现在有了机会也不太感兴趣，因此一般就在旁边看看，会玩，但不爱玩。
沈星至倒是说了声：“小黑客，别吃太多蟹，可以吃龙虾之类的。”
小黑客：“啊？”
沈星至：“你没感觉身体不舒服吗？”
小黑客：“唔……没有诶。不过吃蟹不好的话，我就不吃啦。”
沈星至：“……”
有种欺负小孩的感觉。
惭愧.jpg
小黑客摸去厨房，对厨师说：“不要做蟹，我要吃龙虾。”
厨师：“好勒。”
这声音中气十足，让小黑客惊了惊，她下意识想戴上帽子，手背过肩膀扒拉了两下愣是没扒拉到帽子，默默后退几步离开厨房。
裴佩找的经纪人很能干，第二天就给裴羽打了电话，说了上春晚的事，倒也不是钱不钱的事，就是电视台那边明年有个综艺节目准备拉投资。
裴羽：“要多少？”
经纪人：“五百万。”
裴羽：“够吗？一千万吧。”
经纪人：“牛x。”
要是钱花光了，卖点之前收到的礼物就又有钱了。感谢土豪们，送的礼物都很昂贵。
于是裴羽上春晚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她只能把学习课改为晚上，白天要去排练。
她抱的歌舞节目，还要找伴舞。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经纪人当天就给她找了个舞团。
裴佩那边也没闲着，她是个卷王。
一旦有事做，那根本闲不下来，把自己打包送进了圈内一个娱乐公司实习，不要工资的那种。
秦维也在努力，他被裴羽的态度深深刺激，那份不容置喙的从容，尽管表情温和却高高在上的傲慢，都让他不可避免地会想起刚入行时，面对那些手握权力者们的无力。
他不得不去运作原有的关系，试图孤立裴羽，他送了一波波的礼物，组了一场场饭局。
可他们说：
“拜托，她是裴家的人。”
“你是不是得罪她了？我劝你还是找个机会好好赔礼好。”
“这事我就不参与了，投资的事以后再说吧。”
野鸡凭着血脉攀上梧桐枝，她不需要努力、不需要费心钻营，就轻而易举地打败他多年筹谋，他在圈内本已经可以呼风唤雨，可在那庞大的资本面前，她甚至不需要付出什么，只是一个态度，就会让墙头草们摇摆，并抛弃他。
踏着一个个新人的血泪攀爬而上的高峰，如此轻易的溃败。
无需运动，他就消瘦了好几斤，脸庞更为消瘦、锋利，有了几分刚出道时的风采，眼神和身材却越发的幽暗，到底是不复当初。
更糟糕的是，他公司旗下艺人的黑料频频被爆，工作也被抢了不少，违约金更是赔到死。
娱乐圈大地震。
热搜一天天一换，各种明星的黑料正在轮番上演，网友们吃瓜吃到撑，甚至想吐。
那些被抢的工作，全都落在了沛墨娱乐公司的艺人手中。
这家公司是沈家的，沈家和裴家走的很近。
显而易见，裴羽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和沈家达成了合作，这下子他手中的人脉更是安静如鸡，别说是和他一起孤立裴羽，连和他通话都不愿意多说两句。
该死。
裴羽真是该死！！
树倒猢狲散，他背后的资本也隐隐有了放弃他的态度，他看着不断爆出的黑料，眼睛血红，手臂青筋暴起。
大不了一起死。
他手里可是掌握着不少好东西，那些人以为自己可以轻易脱身吗？
就在他想着要怎么威胁那些“老板”时，有人联系了他，是曾经劝他最好去和裴羽道歉的人。
“小秦啊。”男人的声音透着一股长辈对后辈的温和，“最近你也挺不好过的吧？”
秦维声音有点冷：“你不知道吗？”
“哈哈，别这么激动，大家都是朋友，你现在这个情况吧，确实不好办，但也不是不能办。”
秦维一愣：“你有什么办法？”
“组个新局嘛。”男人说，“错过了这段时间，之后大家可就各回各家过年去了，等到了年后你怕不是会更难过。”
秦维：“组局？就你和我？这局有什么意思？”
他深呼吸两口，慢慢冷静下来，意识到对方会突然热情，必然是有更有权势的人知道了他们的局，并且有意加入。
如果这次的局那人能满意，他不仅能度过这一关，事业也能更上一层楼。
秦维的语气软了许多，透着一股疲惫：“陈哥，您就别藏着掖着了，我这边可快火烧眉毛了。”
陈哥笑呵呵说：“有个人对你感兴趣……到时候你也来一起玩，再多找几个鲜嫩的雏儿，小秦啊，那可不是普通人，要是能搭上线，只要你不杀人放火被人抓到，怎么都出不了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秦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小秦你自己好好想想，一个小时后就给我回答哈，那位没什么耐心，可等不了你太久，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嘟嘟嘟——”
提示音逐渐和他的心跳、呼吸融为一体，又消融在放空的思维里，大脑仿佛陷入醉酒的状态，周遭的一切都开始远去，又近在眼前，声音变得模糊。
他也曾拒绝过、反抗过，可就算反抗又怎样？
他们顶多是进监狱蹲几年，出来又是香车、美人环绕，可他不仅失去了清白，还会砍断往上攀爬的道路，甚至还会让自己的家人蒙羞。
于是他投入这炼狱，并且成为帮凶。
第一次确实有点不好意思，但很快的，但他看着那怀有傲骨的年轻人如他一样痛苦，而他可以决定其他人的人生时，他体会到了莫名的快感，并为此上瘾。
只要所有人都变得和他一样，那他就不孤独。
于是他一次次的诱骗、下药、威胁，一根根傲骨被他折断，一双双清澈的眼眸在他眼前失去光彩，一个个有才华的年轻人成为他的傀儡，为他带来金钱、名利、人脉。
他乐不思蜀，逐渐忘记自己的过去。
而现在，一切回到了原点，哪怕苦心钻营多年，还是一朝成空。
TMD！
干就干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秦维下定了决心，反正也不会少块肉，坏点也就几小时的事，好点也就几分钟的事，可换来的利益非常可观。
他给陈总发了短信：
[陈哥，可以，28号怎么样？]
[我们公司这事儿？]
陈总：我问问。
过了五分钟。
陈总：行。
陈总：等着吧。
秦维无法安心，内心激荡不止，负面情绪滋生，他焦躁的一遍遍刷新社交网，看着各个平台的热搜动态。
那些一个个爆出的黑料停了，好在都不是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明星恋爱什么的，其实也很好洗白。
左右不是犯法，私下性格不好、没礼貌，对于狂热粉丝来说也不是大事。
那些已经被爆的黑料并没有消失，只是渐渐被其他的热搜压下。
已经播出有一周多的《尘埃》后劲很足，终于在这一天爆发，一个个热词往上爬。
#裴羽演技#
#裴羽活下去#
#赵月清裴羽#
#《尘埃》#
……
随便一个点进去，都是对于这个电影的赞美之词。
“#裴羽演技# 之前看综艺剪辑就知道小羽毛演技好，真的去电影院了才知道，我低估她了！”
“#裴羽#开拍之前还有人说综艺就那么点时间，电影2个小时小羽毛撑不住，结果呢！脸疼不疼？”
“#裴羽# 终于！终于上热搜了，尘埃值得，小羽毛值得！”
“#裴羽# 我知道大家很着急，但是别拉踩啊，赵月清是前辈，本身就是有奖项在手的演员，咱们小羽毛还是新人呢，能接得住戏，而且还很前辈不分上下就很厉害了，超过什么的大家都不要再说了，得罪人啊。”
“小羽毛怕得罪人吗？小羽毛可是姓裴！我不管，小羽毛就是最吊的！（出事了小羽毛自己背哈）”
电影的片段更是火热，一堆人表示“看哭了”“好感动”“女性友谊！”等。
随着这个电影的数据爆发，那些明星八卦黑料也逐渐淡了下去，并且在网友没有察觉的时候一点点被删掉。
秦维的心情并没有好太多，被抢走的资源还是被抢走了。
助理推门而入，和他报告了一下关于合作的事，一些品牌方决定观察一下，沛墨退出了竞争。
秦维这才松了口气，剩下的就是物色新人物，收拾残局。
至于那些违约金，那是艺人自己要去想办法解决的事，他可以牵线，这次是用不上了，一个雏儿都没有。
“妈的。”他又忍不住骂了声，心下到底是宽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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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秦维的男同大佬，来自于裴佩的介绍。
这毕竟是个言情小说，所以原著剧情里出场的人物全都是异性恋，能和裴家、沈家抗衡，同时还是个男同的大佬，真要从原著里找，就是翻出天也翻不出一个。
留裴佩一条狗命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她对上流圈子的人很熟悉，一问一个准。
让裴佩来帮忙牵线，她肯定也能做到全身而退，完全不暴露自己。
裴佩做得很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她还是那么阴阳怪气，做完这件事还不忘来一句：
“你可真闲，大过年的和一个小明星较劲。”
“我在拯救世界。”
裴羽一句话，让被写到书名里的恶毒女配对她无语。
此举收获了反派沈先生一声轻笑，带着几分轻快和暧昧，止于写手一句：
“少爷已经十年没有笑过了。”
沈星至：“……”
影后：“错啦！应该是——少爷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
沈星至：“：）。”
总之，那位大佬打来电话让裴羽收手的时候，她们得以确定秦维接受他自己成为权色交易里的商品。
在这原著剧情里是没有的，原著剧情里他在一次次残害他人之中获得了优越感，重新建立起自尊之后，就成了购买方，后来被顾总盯上，也只是被打断腿送监狱，并没有的人格上收到侮辱。
现在他不仅要卖，还是卖给男大佬，对于一个既自卑又变态，自尊心格外虚浮的人来说，那无异于双重打击。
第二天裴羽特地跑到秦维公司附近，放出系统，让系统去看看这次能不能吞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