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氛围已经笼罩着整条街，天光还未落幕，街灯就陆续亮起来，人群里几乎全是成双成对的情侣，网红店门口已经排起长队。夏烨烨一瘸一拐走进宠物医院，自从上次救了小猫，一直都是收到医院的视频，还没亲自来看过。
那个所谓的年会附加奖励的兑现日就是今天，最近发生的各种事情都太突然，夏烨烨想来想去，临到头给白鸣笙发了消息取消了晚上的“与白总共进平安夜晚餐”的奖励兑换。
她需要时间，梳理这一切。
怕白鸣笙去医院找她，她特意偷偷溜到宠物医院，但进门时看见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她，拿着手机围着小猫拍照，似乎想从360度把小猫的情况拍个明白。
夏烨烨想起最近收到的小猫医治记录，她一直以为是护士帮忙记录的。看着那个毒舌又高傲的白鸣笙弓着身子安静地拍着视频，夏烨烨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准备拍下这一幕，按下快门的瞬间，白鸣笙正好转头。
白鸣笙有些错愕的脸庞以及探头探脑的小猫脑袋定格到照片上。
夏烨烨收好手机，若无其事地说：上班时间摸鱼，我要去公司群举报你。”
白鸣笙看了看她的脚，快步走过去扶住她，“你是不是又忘了，员工守则是让员工遵守的。”
“……”
夏烨烨没回话，盯着已经生龙活虎的小家伙，喜欢极了。刚想伸手摸它时，小家伙竟然张嘴凶起来。白鸣笙见状，抬手安抚它，小家伙看到白鸣笙伸手，主动蹭上去，甚至撒娇般地哼哼几声。
看见白鸣笙和小家伙一副亲昵的样子，夏烨烨偏头嘀咕着：“哼，心机猫。”
白鸣笙浅浅勾了勾嘴角，右手还在轻轻安抚着小家伙，意味深长地问道：“你是在吃它的醋？还是在吃我的醋？”
“当然是……”话到嘴边夏烨烨才意识到，这根本是个陷阱问题，无论怎么回答，都显得自己很在意白鸣笙一样，她话锋一转，“有什么好吃醋的，既然有人照顾它我就放心了。”
说着夏烨烨转身准备出门。
“等等。”白鸣笙轻轻握住夏烨烨。
“干嘛？”夏烨烨想甩开白鸣笙的手，反而让白鸣笙加了几分力道。
白鸣笙单手将小家伙递给护士，交代了几句后，牵着夏烨烨走出宠物医院大门。
天光完全被山峦吞没，霓虹初上，两人站在医院门口。男人身材挺拔，阴影也遮不住他的气场与锋芒，而女人虽然只是简单的棕色大衣，成熟中又略带一点赌气的青涩，令来往的人群忍不住往这边看。
“打算在这里当迎宾模特？”白鸣笙问道。
夏烨烨没好气地回：“不是你让我等的吗？”
“脚好些了？”
“嗯。”夏烨烨看着远处，低声回着。
白鸣笙握着她，慢慢地带她朝停车的地方走去，“吃饭了吗？”
夏烨烨抬头望着他，“你没收到我消息？附加奖励我不要了。”
“确定吗？不能兑现金的。”
“确定。而且我，我有约了。”
白鸣笙面上不动声色，脚下的步伐明显有半秒的顿挫：“和谁？”
“要你管！”夏烨烨说着再次抽手，而这次轻松地从白鸣笙手中抽出。夏烨烨本来没想着能挣脱白鸣笙握紧的手，而眼下这空落落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白鸣笙没再看她，行云流水地开了车锁和副驾驶的门，“约的地点在哪？送你过去。”
夏烨烨胸中一阵酸涩，别扭的情绪作祟，她重重地关了副驾驶的门，随口胡诌了一个地点。
车内一阵沉默，夏烨烨突然开口，“你就不多问问？”
“我是喜欢你，但我不想给你压力。”白鸣笙握住方向盘的手隐隐有了青筋，他面无表情地继续说，“你的微信很早就看了，原本想看了小家伙就去找你。没想到你为了躲我，都溜到宠物医院了。”
白鸣笙侧着脸，夏烨烨看不见他的神情，自然也看不见他眸子里的失落，“我说过，你可以慢慢想，也有权不回应我。”
谈话间，车已经停在夏烨烨说的地点，学校旁的一家小吃店。
白鸣笙看着店面门口张贴的旺铺出租，眉眼间的失落散开，淡淡调侃道：“看来约你的人没有做市场调研。”
夏烨烨很久没回学校，哪知道这家铺子已经关店转租，胡诌的谎言就这么被戳穿，夏烨烨耳根子滚烫。她也不想再解释什么，索性破罐子破摔。
“骗你的。”
“嗯，现在知道了。”
白鸣笙话里带着笑意，发动了引擎，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行驶。
“去哪？”
“饿了。如果不想兑换附加奖励，就当是陪小俞哥哥吃饭吧。”
很少见白鸣笙这样说话，甚至带了些请求的意味，眼下还搬出小俞哥哥来当借口，夏烨烨也不再拒绝。况且白鸣笙刚才在车里的那番话，让她也轻松了些。
白鸣笙知道夏烨烨躲他的原因，无非是担心如果无法回应他的心情，又理所应当地消耗他的喜欢，对他是一种不公平，所以他才会再次强调那番话。
他们不知道，原来各自都已站在双方的立场想了很多。
榆林大楼的顶层餐厅。
白鸣笙早早就和经理说过平安夜预留包间，所以即使晚了些，也不需要再预定，况且是自家产业，就算晚了也不至于需要等位。
“上次陆律师带我们来过。”夏烨烨说到陆凌文，仍是只有感激，“那时候，陆律师说了很多你的事情，聊得很开心，就喝多了。”
说完夏烨烨就后悔了，就是那天她酒后断片，连自己强吻了白鸣笙都不知道。
她瞄了眼白鸣笙，对方似乎没什么反应，她刻意转移话题：“那天陆律师还给我看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说完夏烨烨神秘兮兮地笑起来。
白鸣笙抬眼看她，问道：“什么东西？”
夏烨烨拿出手机，翻到陆凌文的聊天窗口，找到那张照片，递到白鸣笙面前。虽然只是晃眼一看，白鸣笙还是认出来是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夏烨烨举起手机放在白鸣笙面前，似乎在对着照片看现在的白鸣笙，看着看着她就皱起眉头。
白鸣笙问道：“怎么了？”
“想象不出来照片上的小男孩是怎么长成现在这样的。”
“现在是什么样？”
夏烨烨收了手机，叹了口气：“好像从第一次见你起，你就和现在一样，总是皱着眉头，眼里也总是冷冷的，苦大仇深的样子。所以陆律师给我看这张照片时，我根本和小俞哥哥联系不起来。”
白鸣笙没有回答，一时间包间里陷入沉默。
夏烨烨不清楚当年白鸣笙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在她的记忆中只知道有个无家可归的少年在某个盛夏雨夜突然闯入他们一家的生活，又突然消失。所以也不知道刚才的话，也戳中了白鸣笙一直不愿回忆的往事。
半晌。
白鸣笙开口：“搬去C市前拍的，陆凌文闹着要留纪念，那时候才八岁。”
“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从小在C市长大。”
“当时我爸想去C市发展，算是拓展业务吧，就举家搬迁了，一住就是七年。”白鸣笙并没打算隐瞒什么。
他每晚都在思考夏彦和陆之亦的话，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或许会掀起天翻地覆的海啸。所以，在夏烨烨回应他之前，他必须毫无保留，让她自己做决定，而不是某一天，令她陷入莫名其妙的漩涡之中。
但无论风暴多大，无论她回应与否，他必定会在旋涡中护住她。
“十四年前，我家遭遇了一场大火，我妈为了救我葬生火海，”白鸣笙说到此处顿了顿，“起火前我见到了一个可疑人，除了夏叔叔没人信我，连我爸也不信，最终警方以用火事故结案了。”
夏烨烨那时候还小，每天的兴趣只有跳舞、看电视，哪怕当年这事在社会新闻频道报道了整整一周，她也没注意过，更不会把那个暴雨夜收留的小俞哥哥和火灾事件联系起来。
她自知开启了一个令人难过的话题：“抱歉，我不知道……”
白鸣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眼里薄雾氤氲，他声音有些沙沙的：“没事，本来也想告诉你。”
“嗯？为什么？”
“怕你还在生气。”
夏烨烨显然有些惊讶：“我生什么气？”
“气我不告而别。”白鸣笙沉着声，“那时因为我爸不信我，我们闹得很僵，后来他说只要我出国，他一定会找人继续查这件事。他没有给我留任何犹豫和反悔的时间，几乎是让人架着我去的机场。”
“后来到了英国我才知道，他是骗我的。”白鸣笙再次端起酒杯，饮了一口，骨节分明的手青筋突起，夏烨烨知道他在生气。
“那时候我也只有十五岁，他切断了我和国内的一切联系，没什么反抗余地，我没有不告而别。”
夏烨烨认真地望着他，就像看到了十四年前的雨夜，那个小狗般的眼神，落寞又令人心疼，他一层一层剥开自己锋芒的外壳，将那颗脆弱的、封闭的心捧给夏烨烨看。
夏烨烨小心翼翼地接受这份真诚，回道：“知道你不见的时候，没有人生气，只是很担心，那天雨很大，我爸怕你出事，召集了队里的人找了一天一夜。我和我妈说，你喜欢在我舞蹈室旁的书店看书，明知书店早关门了，我妈还是带我去找你。”
“后来，你爸打了电话给我爸，我们才知道你已经走了。”
白鸣笙半起身，伸手摸了摸夏烨烨的头：“谢谢你，真的没有生我的气。”
夏烨烨被他揉得心烦意乱，伸手打掉他的手：“之前就说过了，没有生气。”
“我怕，所以想多确认几次。”
夏烨烨突然灵光一闪，说道：“要不这样吧？真想道歉的话，答应我一件事。”
夏烨烨把刚才的照片打开，把手机放在白鸣笙的脸侧，伸手对着照片在白鸣笙脸上捏来捏去，先是皱眉叹气，几分钟过去后，终于满意地笑起来。
“别动，保持这个表情。”夏烨烨打开相机，“嗯，很好，不错，保持。”
白鸣笙有些疑惑，“这样就够了吗？”
夏烨烨对着手机设置和白鸣笙的聊天背景图，“嗯，够了，这样我每次和你聊天看到的都是笑脸，不然看你发的消息，总觉得你肯定在手机那头是凶巴巴的。”
“我很凶吗？”
“你还真是……”后半句“没有自知之明”夏烨烨没说出口。
“是什么？”
“好领导。”夏烨烨兀地像是想到什么，问道，“领导，我可能还是得辞职了。”
白鸣笙满是惊疑地看她：“还是决定出国？”
“不不不，是因为李姐给我报了一些表演班，等过完元旦实习就差不多结束了，正好开始上表演班。”夏烨烨有点为难，看起来那个表演班不是她的本意。
白鸣笙又倒了一杯酒，这是今晚的第三杯。
“你们公司决定正式签你了？”白鸣笙看过SEED和橙光的合约，虽说是名义上是旗下艺人，但合同条款简直像一份兼职工作。大概是这次和海月合作，人气暴涨，让橙光看到了夏烨烨的吸金能力，“你想好了吗？娱乐圈比cos圈复杂很多。”
夏烨烨低着头，叉着盘里的五分熟牛排，有些心不在焉，“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每一次扮演其他角色的时候，我是从心底感到开心。有时候，好像只有披着一层外壳，我才能真正地表达平常不敢说的话。这一次扮演小狐妖，虽然只是短短几分钟的舞蹈演绎，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变成了她，体验了她的一生。”
白鸣笙看着她眼中流动的波光，除了真挚的热爱，没有任何杂质。
“如果喜欢的话，就试试。我可以找一家更成熟的经纪公司，不用担心橙光的合约问题。我来解决。”
“别别别，李姐对我挺好的，之前一些商演甲方非要带我去会所，每次都是李姐冒着得罪人的风险，帮我挡掉了。要是换了经纪公司，说不定巴不得推我去甲方的酒桌上。我不喜欢那样的场合。”
白鸣笙闻此皱起眉头，“这种事情多吗？”
夏烨烨点点头。
“以后遇到这种事，打电话给我。”
夏烨烨知道白鸣笙的意思，现如今在G市提到白氏集团，谁都会给三分薄面。夏烨烨很感谢白鸣笙愿意把自己的名头借给她用，但是她并不是这样的人。
“嗯，谢谢你。不过，很多时候其实我都能自己解决，如果总是依赖你们，我就没办法变得更强大了呀。”
夏烨烨举起酒杯，轻轻碰了碰白鸣笙的杯子，脸上的笑意就像十四年前一样，一点一点在白鸣笙心中晕染开。
白鸣笙回国那年，去过一趟C市。
原本想好好解释当年突然离开的原因，但凭着记忆走到那个盛夏短暂小住的小区附近，发现那一片已经全部拆迁了。
去了趟夏彦当年工作的地方，说是已经调去市局了。
那时白鸣笙已经拥有足够的能力独自调查大火案件，所以他便决定不再打扰夏彦一家。当他看到夏烨烨的资料，发现夏烨烨就是夏彦的女儿时，他是开心的，好像当年的那束光又照进来了。只是，他不知道夏烨烨是否还记得他，所以一直没有戳破过两人的关系，只是在她遇到麻烦时，悄悄地帮她处理好。
夏烨烨见白鸣笙有些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在想什么呢？”
白鸣笙难得地笑起来：“《狐妖传》的主演还没定下来，你有兴趣吗？”
夏烨烨眼里亮起来：“当然有！不过我听说这次试镜人很多，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应该很难选上。”
刚说完，夏烨烨猛地凑近白鸣笙，“你，你不准插手选角试镜！我不想以后被人说闲话。”
白鸣笙笑意淡下去，原来在夏烨烨心里自己是这么公私不分的形象吗？
“是对你自己没自信，还是对我没自信？放心吧，我从不干预选角。”说完后，又补了一句，“但在我的视角看来，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夏烨烨很开心，这是她第一次和别人说起自己的未来规划，对方没有因为她不是科班出身而质疑她，反而鼓励她，况且这人还是白鸣笙，已经足够了。
“笑什么？”
“之前一直觉得遇见你之后，倒霉事不断，今天好像触底反弹了。”
用晚餐白鸣笙本想送夏烨烨回医院，结果夏烨烨支支吾吾地说自己已经办了出院手续。本来这个脚伤也不需要一直在医院养着，她不想白吃白喝住VIP病房那么久。
白鸣笙不同意她回学校住，宿舍的住宿情况难免上上下下，对恢复没有帮助。最终白鸣笙把夏烨烨送到之前堆放cos用具的小公寓里。
公寓内。
夏烨烨清洗了杯子，给白鸣笙倒了一杯矿泉水。
白鸣笙白皙的手接过水杯，问：“自己买的这个房子？”
夏烨烨坐在白鸣笙旁边，偏头看他，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是买的？”
“上次送你回来找不到楼栋，问路时楼下保安说的是业主，不是租客。”
夏烨烨暗自腹诽，白鸣笙观察还挺仔细。
“今年才买的，二手，还着按揭呢。”夏烨烨拿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先不要告诉我爸妈，首付是我这四年跑商演攒下来的，要是他们知道，肯定数落我不好好学习。本来是想拿来当创业的启动资金，后来服化道没地方放，李姐让我干脆买个小公寓，这个地段以后也能升值。只有50平左右，但我自己用足够了。”
白鸣笙喝了一口水，“以前想创业？”
“嗯，那时候特别想开一家游戏公司，做喜欢的游戏。去了海月才知道，开公司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况且现在，我好像找到了真正喜欢的事情。”
夏烨烨靠在沙发上，看着白鸣笙的侧脸，突然有些好奇，“你当初为什么想要建立海月？”
白鸣笙手肘靠在沙发靠垫上，撑着头侧身看向夏烨烨：“如果我说是看到了商机，你信吗？”
“以前的话，我信，之前觉得你就是个抠门的资本家，是个商人。但后来，我发现你好像不止是这样。”
“还记得之前和你说过的，在国外我没接受我爸的资助吗？”
夏烨烨点点头。
“刚去的时候，我特别想回国，但没有钱也没有门路。先是找了份中餐厅打杂的兼职，后来在酒吧做调酒师，总之一边读书一边打工，几乎把所有时间都利用起来。”明明说的是一段苦日子，白鸣笙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读大学的时候，遇到一个朋友，做编程的，开发了一款游戏，很有趣，有人想买他的游戏，给的价格很低。他找到我，希望我出面帮他把价格谈高些。于是我就去深入了解了游戏业界，发现以前对游戏的理解太狭隘了，一些成熟厂商开发的游戏已经可以称之为艺术品了。我玩了他的游戏，说服他不要卖，而是以融资的形式继续自己开发。”
白鸣笙就像在讲别人的故事般，平静地说着，夏烨烨听得很认真。
“我给他写了很多商业计划书，后来我们确实融到了第一批资金，还成立了我们的公司，再后来这家公司发展越来越大，我和他却经常因理念不和吵架。”
“为了什么吵？”
“那时候我一心想着把公司做大，这样回国后我就拥有可以与我爸抗衡的资本。可他不一样，他只是单纯想要做一些有趣的游戏。”白鸣笙说到这里，轻轻地叹了口气，“后来，我主动退出了。”
“他呢？”
“我走后，他把公司卖了，自己去开发独立游戏。”
“你们还有联系吗？”
白鸣笙点点头：“都是成年人，理念不合很正常，还没有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偶尔还会交流一下国内外的游戏发展。有机会的话，带你见见他，你们一定会很合得来。”
夏烨烨兴奋地凑近了些：“真的吗？”
这样的距离，白鸣笙只要垂眼就能看到她领口处隐约露出的肌肤，他抬手戳着夏烨烨的额头，将她往后面推了推，说：“嗯，过段时间我邀请他来玩。”
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十二点，白鸣笙说道：“不早了，好好休息。”
白鸣笙起身走到玄关处，“对了，这里长期没人住，你腿又不方便，明天我让杜晨宇找个阿姨来打扫一下。”
“哦。”夏烨烨应了声，又想起什么，“可我明天要回公司上班，在离开前，我还想多学一些东西。”
“钥匙有多的吗？到时候我让杜晨宇给阿姨。”
夏烨烨从包里拿出钥匙，上面还挂着一个小狐妖的周边，她取出一把备用钥匙给白鸣笙，“收好，这可是我的全部身家。”
说完后，夏烨烨才发现这句话有歧义，耳根子又开始发烫。
白鸣笙看出了她的尴尬，故意打趣道：“嗯，作为交换，我会把自己的全部身家给你保管。”
夏烨烨恼得很，推着他后背把人给赶出去，关门后她捂着脸冷静了许久。
半晌，手机震动起来，锁屏画面显示正好是00:00。
白鸣笙发来微信：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