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何继学虽人在课堂上监堂,只是心思还在刚才被何其多突然走进来而打断的事情上,从梅文松刚才的反应来看,他定然知道些什么,他此次来也定非闲暇拜访而已。

    这样想着,何继学的身体不知不觉中偏向了墙壁,想听隔壁在说些什么。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并没有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却是被有心人看了出来。

    “师兄,你是不是觉着很热,因而身体要贴在墙上纳凉么?”白耀庭问到。

    何继学这才反应过来,果真自己身体已经倾斜严重,快要贴在了墙上。

    白耀庭是个极机灵的,想必已经看出了什么,这样问不过是嘲讽他偷听墙角罢了。果然堂上其他的小童生听了都偷笑起来,只是因为何其多还在隔壁,才没有发生哄堂大笑。

    “一个个笑什么,不认真抄你们的书管别人做什么,小心先生罚你们留堂。”何继学摆出严肃的模样说到,“别以为上次我没有把你们大闹课堂的事情同先生说,你们就这样有恃无恐起来。”

    “原来师兄没把上次的事情同先生说?”朱子彤好奇到。

    “说了先生能轻易饶了你们?”何继学插着手反问到。

    虽然何其多有意让何继学在小童生面前知耻后勇,只是像当日那样闹起来他自然不会不管,轻则抄书打手心,重则可能要传家长来训话了。

    “不过想着自己从前也是你们这样调皮的,也就这个时候能这样无所顾忌,以后等你们到师兄这个年纪就明白了。”何继学补充到,当后知后觉自己变成了管束别人的人的时候,他竟有些怅然。

    “师兄刚才莫不是在偷听隔壁的谈话?”白光耀转而直白地问到。

    “哪……哪有。”本来站在年纪制高点发表感叹的何继学突然自乱阵脚,忙又补充到:“不过觉着看书累了靠一下墙罢了,隔壁有什么好偷听的。”

    “多亏了师兄,我算是知道先生所说的‘隔墙有耳’的含义了。”白光耀再次展现他小小年纪,却很会挖苦人的本事,其他的人也都一本正经地点头应和。

    何继学想着自己刚才偷听的表现已然被他们看在眼里,再强行解释也只是越抹越黑,便只无所谓地说到:“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等下先生来了看到你们的课业没有完成,可别怪我没提醒。”

    “既然师兄没有把上次的事情说出去,我们还是可以考虑和解的。”朱子彤向白光耀还有其他人看了看,说到。

    “和解?我们什么时候不和了。”事实上何继学并没有把他们的胡闹太放在心上过,毕竟这是他到学堂来可以预料的事情,笑到:“我们果真不和,还能这样坐下来平声静气地说话?”

    何继学这话说的波澜不惊,倒不像是说的假话,也让原本要看他笑话的小童生有些转变了想法。

    “师兄若想知道隔壁先生在同梅相公说什么,我们可以帮你的。”白光耀突然献起了殷勤。

    以白光耀的脑力,自然是没什么想不到的,只是刚才还嘲讽他的人现在说要帮自己,这不能不让何继学怀疑他是无事献殷勤,另有所图。

    “这倒有趣了,为什么要帮我?你们不是看不起我留在这书斋之中么?”何继学突发兴致地笑问到。

    “虽说如此,只是师兄不向先生告我们的状,我们便投桃报李地帮你一回。”朱子彤一副江湖义士的模样说到。

    “哦,那你们打算怎么帮?”何继学又问到,倒是想要看看他们怎么做。

    “这还不简单,让顺风耳去帮你偷听便是了。”白光耀说着便让有顺风耳之称的学生朱顺贴在墙壁上听隔壁的谈话。

    朱顺果然像他的外号一样,长了一双大耳朵,得令后便贴着墙壁细细地听起来。

    “若让先生知道你们这般模样,还不得气背气去。”何继学摇摇头说到,没想到这些在先生面前乖乖听话读书写字的小童生背地里这么多的歪门邪道,但他也并不阻止让他们帮自己“刺探军情”。

    朱子彤见朱顺像是壁虎一样贴着墙壁好一会儿了却还不说话,催促到:“顺风耳,你都听到什么了?快说。”

    “你确定他们有在说话吗,怎么我什么都听不到?”朱顺转过脸来,问到。

    “快别听了,先生往这边来了。”按照部署,到门口放哨的小童生忙走进来说到。

    怪道朱顺什么都没听到,看来晚了一步,刚要偷听时,隔壁便结束了谈话。

    因为何其多还有课要上,梅文松到底也只是问候他的身体等无关痛痒的事情,倒弄得他像是刚生过什么重病一般。

    梅文松也知道再这样问候下去未免词穷,何其多看起来气色很好,到底没怎么受那日之事的影响,转而说到:“先生若有课仍旧上课去吧,晚辈再跟继学说说院试的事情也好。”

    何其多点点头,站起来说到:“也好,我让继学过来。你不必起身了,坐着就成。”

    来到堂上,何其多见小童生们都有在认真抄书,很是满意,走近何继学的身边小声说到:“继学,你过那边去吧,有什么不懂的问问文松。”

    何继学答应一声,便又过文房来。

    “你倒是挺会做表面功夫的,如果把这些心思都用在功课上,也不至于频频落榜了。”梅文松冷言冷语到。

    “彼此彼此,文松兄不也说要帮我补习功课,难道是出于真心?”何继学笑问到,梅文松被何继学这么呛声一时语塞,说到:“你大可以认为我不是真心,只是我不想看何世伯白白浪费了苦心,毕竟参加院试的是你,就是国子监的先生来教,你未必就能学好。”

    “刚才也不全就是表面功夫,还有眼力劲,文松兄今日来自然不是帮我补习,想是有什么要事同先生说,我自然是要避开的。”何继学转而说到。

    “别再想着套话了,我想,你在那边应该也没怎么把心思放在功课上,而是想知道我们说些什么吧?”梅文松自然是说的婉转了,往直接说便是在说他偷听。

    何继学被说重了心思,不免在气势上被压制住,找补到:“果真想要偷听,又何必套话呢,文松兄这样说不觉得自相矛盾。”

    “好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了,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梅文松并不想同何继学这样有的没的纠缠下去,随手拿起了他正在看的书。

    “那日萍妹妹的信中是不是还说到了另一件事情?”何其多仍旧不死心,想了想转变起策略来。

    “早间你也已经说了,同在一屋檐下没有什么不知道的,何况珍儿还是你的堂妹,你是想说萍妹妹托人帮珍儿采买的事情。”梅文松说到,并没有看向何继学。

    “这倒也是,只是这件事文松兄只知道白纸黑字上写着的,却不知道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何继学这番话成功吸引了梅文松的注意,这才看向了何继学,寻思了一会儿笑到:“你这是想着以物易物,以信换信,想着用这个无中生有的所谓隐情来让我说些什么,殊不知,你能无中生有,我就不能无中生有了?我自然也可以编些假话。”

    “这么说文松兄不相信我的话?”何继学笑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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