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听了何萍的建议,何继学隔天终于鼓起了勇气到义父家中。

    “婶子,义父今天可在家里?”何继学弱弱地问到。

    “在呢在呢,就在书房中。”任嫂说到,见何继学这个大小伙子此刻却像是大姑娘一样,笑到:“你也别害怕,怎么说还有姑娘帮你在先生面前说着好话,就大大方方地去见便是了,想必先生也不会太过苛责。”

    “谢过婶子,那我去了。”何继学本还想先去找何萍一同去见何其多,如今听了任嫂这话便直接往何其多的书房中来。

    此时正是午后,除了蝉声并没有其他的声音,反倒显得更加地静谧,除了脚步声,何继学也听得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行至何其多书房外,透过开着的窗户可以瞧见,何其多正在专心致志地练着书法,何继学便在门外站住了,不敢贸然进去打扰。

    何继学虽想着不打扰,但他的脚步声早已经引起了何其多的注意。因脚步声停在了门外,何其多心里便有数是谁来了,在纸上勾勒了最后一笔后放下毛笔,悠悠地说到:“门外程门立雪的是何人,还不进来。”

    听见里边传出了何其多召唤自己的声音,何继学也只得现出身来,有些心虚地说到:“先生,是学生来了。”

    何其多虽然是何继学的义父,但是自何继学在清涟书斋念书起,何其多便只让其称自己为先生,何继学因而私下里称何其多义父,在何其多面前便只称先生。

    “我只当是你再不登先生的门了。”何其多瓮声到,并没有用正眼看何继学。

    “学生岂敢,只因多次落榜,辜负先生期望,因而无颜面对先生。”何继学忙低头说到。

    “哦?那怎么今天又想着来了?”何其多又问到。

    “只因萍妹妹点醒了学生,这才终于鼓起勇气来见先生。”何继学仍旧像低着头说到。何其多不看他,他的眼睛也不敢看着何其多。

    “这么说你们私下见过面了。”

    “是学生找的萍妹妹。”何继学听见何其多此话,忙抬起头来替何萍开脱,说完又低下头去。

    “谁找的谁有那么重要?”何其多叹了口气说到,“既然抬起头来了就不要再低着头说话了。”

    何继学忙答应了一声是,抬起头来。

    “正好你来了,先生也有些东西要给你。”何其多说着从抽屉中拿出一沓写满字的纸来。

    何继学本来做好准备接受何其多的训斥的,结果训斥没有听到,何其多还给自己东西,问到:“这是?”

    何其多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何继学上前接过东西。何继学接过这一沓纸过来,只见纸上面写的是一些文章。

    “你且拿了这些家去看看,明天这个时候仍旧到先生这里来,说说你看了这些文章后的感想。”何其多说完便让何继学回去,重又练起书法来。

    何继学本还想着表表决心,见何其多如此说也只好答应着,轻声地退出了书房。

    正走到半路,听得何萍在身后叫住了自己。

    “哥哥你终于还是来了。”何萍笑着迎了上来。

    “是啊,这还是妹妹的功劳,不然还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何继学一脸轻松地说到。

    “看来父亲并没有说你什么。”何萍见到何继学这个样子也终于放下心来,她也是刚刚才听任嫂说何继学到何其多书房中去了。

    “义父倒是没说什么,只给了我这些文章让我拿回去看看,让我明日还是这个时候来找义父谈谈感想。”何继学说着展示展示了自己手中拿着的纸张。

    “刚还想着你手上拿了什么,是什么文章呀?”何萍好奇着从何继学的手中接过文章来一看,会心一笑。

    “你认得这些文章?”何继学问到。

    “既然父亲让哥哥看,那哥哥可得仔仔细细地看了,明天才好把感想说与父亲。”何萍说着仍旧把东西交还给了何继学,接着说到:“妹妹虽认得,只是父亲既没有同哥哥说起,定然有父亲的考量,妹妹若告诉哥哥岂不是害了哥哥,所以还是不说的好。”

    何继学细想了想,也觉何萍说的有道理,便离开了何其多家回自己家去了。

    隔天一早何其多便穿戴整齐地往县学聚香书院去了,直到快要中午方才回来。

    何萍见何其多去了许久没有回来不免担心,本来想着书院让何其多去到底不会什么大的事情,现在却是不免有些担心起来,于是特意吩咐了任嫂如果何其多回来了到她房中知会她一声。

    总算是把何其多给盼回来,何萍于是步履匆忙地来到何其多房中问起书院的事情来。

    “果然被你这丫头给说中了。”何其多笑到。

    见何其多现出轻松的笑意,何萍这才放下心来,平复了平复心情问到:“女儿说中什么了?”

    “此次到书院去果然是为了推优的事情。”何其多顿了顿说到。

    “父亲既说了推优结果是苏相公,难不成是结果有变?”何萍忙问到。

    “原来有生员写了匿名信到院长处,说此次结果是你级叔叔暗箱操作,所以院长才把我们都召集到书院去重新选拔。”何其多不无气愤到。

    何其多口中的级叔叔便是书院教谕梅级,主要负责此次推优的事情。

    何萍听了也不由得吓了一跳,这个说法若是成立可是不小的罪名,不由得担心起来:“这还了得,那结果如何,级叔叔叔应该没事吧?”

    “好在最后澄清了真相,原来只是生员间的嫉妒所致,你级叔叔身正不怕影子斜,本是当事人,议事堂内外也乱哄哄起来,他却是同没事人一样。”何其多笑到,亏得他替这位好友捏了一把冷汗。

    “还好真相大白了。”何萍也身临其境,着实为梅级捏了一把汗,又问到:“如此说来写匿名信的人就是嫉妒苏相公的生员了,书院又做如何处置。”

    “姑念此人是初犯又学业有成,便只做警告处分,以儆效尤。”何其多说到,“连你级叔叔都同意简单处置,也就这样了。”

    “爹爹可认得这位生员?”何萍又问到。

    “他的文章你也看过,就是与苏正居不相上下的桂枝衔。”

    “是他……”何萍扼腕叹息了一番,“倒是我想错了,原以为见字识人,这桂枝香文章还有字也都写得不错,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小肚鸡肠的人。”

    “世上本没有绝对的事,你倒也不必有此想法。”何其多摆摆手说到。

    “说起这事,女儿想起来昨天父亲把苏相公的文章拿给了继哥哥让他到家里看,可是要考他什么?”何萍想起来问到。

    “你可告诉了继学这文章的出处?”何其多问到。

    “女儿见父亲没有同继哥哥明说这文章的出处,便也没有说出来。”何萍如实回答到。

    “你知道就好,以后别总给继学通风报信。父亲要稍作休息,你先下去吧。”何其多说着在躺椅上躺了下来。何萍见何其多面有疲色,也不多做解释,带上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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