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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看见万物的五行属性

    雨下整天,太阳像只桔红色的圆盘,在抵达地平线前,终于褪去颜色。

    卤素灯昼夜不停,成为区域内唯一的醒目存在,工厂外置有站台,工人表情类似失修的钟,直到远处驶来一抹白,指针才开始运转。

    倪商踩下刹车,在开车门前,利落地勾过帽子和口罩,盘住头发压好,只露出双眼睛。

    今天一满,刚好通过三月试用,她要转正了。

    车门向两边内折,工人陆续上车,每人头顶飘浮着“金木水火土”的字样,颜色各异,像商场明码标售的商品。

    倪商透过后视镜,金绿蓝红黄皆有,齐活,是个好兆头。

    别误会,她可没见鬼,自几年前被流星砸中头,一觉醒来就能看见万物五行,不对,也不能说万物,她唯独看不见自己的五行,即便通过镜子,头顶也是空空如也。

    寻医问药数月,医生给出建议,让去精神科,脑部CT做过几轮,得出发育良好的诊断,倪商果断放弃,横竖不会死,该咋咋地。

    白车形似甲虫,沿轨道滑行,车轮装有路障感应,遇高或低,都能配合底部伸缩杆及时做出反应。

    这是2049年的新型交通工具——虫车。

    白色虫车驶离站台,工厂上方的化学烟雾经久不散,凝成一团团,缀满暗红天。

    倪商轻车熟路按既定线路直往目的地,从荒芜到嘈杂,中途未停,穿过棚户区,车内一如既往的死寂。

    “即将抵达本次终点站——下五区,请乘客依次下车,要转乘灰色虫车去往上三区的乘客,请步行前往新站台等候。”

    冰冷的广播应时响起,倪商恰好卡在红绿灯路口,棚户区与下五区不过隔着一条河,风景却天差地别。

    二十年前,电子产品趋近成熟,人类正式开启“元宇宙”计划,而高科发展对环境造成了严重污染,为求共存,行业龙头相继推出“生态基金”,呼吁大家爱护自然。

    就像地面的路不可能永远直下去,在今年年初,以“喻科”为代表的科技公司喜迎跨年,在全市点燃电子烟花,可烟花并未按程序设定的轨迹运行,反而形成一张诡异的脸,俯瞰人群。

    在那之后,经科学家论证过的物理定律相继失效,科技公司纷纷倒闭,生态基金持续崩盘,还未筑成的金钱梦轰然破碎,贫富等级加剧,倪商所在的世界以区为界线,分裂成“8+1”模式。

    资源环境最优渥的上一至上三,与人口基数最大,位列中段的下一至下五,组成了通俗意义上的八区。

    棚户区名义上为“第九区”,说难听点就是贫民窟。这里堆积着工厂与集装箱似的房屋,几乎被社会遗弃。

    而早前因电子烟花事件备受质疑的喻科公司,在其余人还对“生态基金”焦头烂额时,凭借敏捷如狗的信息风向,成功把控交通航线,推出新概念产品——虫车,奇迹般的拯救下跌股票,真正做到起死回生。

    虫车总体分黑灰白三种颜色,不同颜色的虫车,行驶权限也不同,颜色越浅,级别越低。

    倪商驾驶的白色虫车就负责运输由棚户区去往下五区的工人,灰色虫车已经与站台衔接完毕,只需绿灯亮起,今天就可以下班了。

    前方站台忽而亮起,电子屏幕里的凤凰透过裸眼3D呼之欲出,下方字体滚动的同时还伴随系统声音:生而为人,亦可封神,加入山海封神录,迎接你的第二人生。

    三月前,一款名为《山海封神录》的全息游戏空降全球,正好处于人们抵制科学的档口,弥补了精神空虚不说,游戏目标更是令无数人趋之若鹜。

    “听说山海游戏里有一张封神榜,只有顶级玩家才配上榜,登上榜单的人回到现实会身负神力呢!”

    “这你也信?你看有哪个玩家拥有神力了?而且进入游戏的全息头盔价格昂贵,我们买不起啊。”

    车内忽然有了议论,倪商司空见惯,毕竟科学式微,神学盛行,《山海封神录》的出现可谓应了天时地利人和,爆火在所难免,但研发公司打出的噱头她是不信的。

    不过是借人心对神仙的向往营销出的网红卖点,难以长久。

    视线落在电子屏下端,瞧见喻科两字的署名,倪商自觉掐断腹诽,深知打脸不能打自家。

    灯光由红转绿,倪商松手刹踩油门,一道人影直闯马路,她连忙急刹,车子恰好停在十字路口。

    男人胡子拉碴,眼窝青黑赛熊猫,挎包里不知装了什么,重得令肩带变形,瞩目的是他一身道袍,挡路也不害臊,正与一女人絮絮叨叨。

    女人斗篷衬衫,兜帽将眼睛遮住半寸,手拿一副扑克牌与男人比划,这阵势,倪商算瞧出大概了。

    占星师与道士当众斗法。

    刚刚还在议论游戏的乘客一窝蜂地挤入窗口,争相观看。有吹哨叫好的,有赌注押宝的,疲态不复,与先前的颓靡判若两人。

    倪商只当这是哗众取宠的鬼把戏,正要绕开,却被男人手掌萃出的火焰吸引,而这刚好与他头顶漂浮的蓝色水行字相克。

    按五行定律,水克火,这人命属水行却能生火,肯定是个骗子。

    不料那火苗燎到牌角,一张接一张,到最后竟将整副牌烧光,女人怒不可遏,提起裙摆要殴打男人。

    “臭道士!还我塔罗牌!”

    男人想解释,瞅见女人拿出狼牙棒,扭头就跑。

    倪商顺利抵达站台,打开车门与灰色虫车交接,男人趁乱溜进,在驾驶座后蜷成一团。

    “乘客,你还没给钱。”

    “大哥你行行好,等那疯女人走了我立马…诶?大哥你是女的?!”

    一根手指横在两眼之间,男人一愣。

    “他在这。”

    一股寒气莫名袭来,男人缓缓回头,目光正对车门口持狼牙棒的女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大哥你怎么不讲武德!”

    对影响自己下班的人,倪商不想浪费口舌,准备下车,手肘却被人拽住,还未反应,狼牙棒已经直指眼眶。

    显然,这道士是将自己作挡箭牌了。

    男人正为自己拉倪商共沉沦的行为沾沾自喜,对方却如同泥鳅一般侧身滑走,哐的一声,狼牙棒砸中额头,立马肿起包来。

    “疯女人!我和你拼了!”男人冲女人叫嚣。

    “要打下车打。”倪商摁下按钮,车门大开。

    她逃避动作快,帽子却不巧落地,两边头发如柳条垂下,自然又不花哨,令处在争执的二人微怔。

    好家伙,这还是个扎双马尾的女司机。

    察觉到两人目光,倪商皱眉,刚要说话,女人已经拽着男人下车了。

    倪商将虫车交还后,沿河步行,地面湿滑,五颜六色的塑料袋如同补丁,随意缝补街角。

    站台处的灰色虫车沿轨道缓缓上行,远看像在攀金字塔,一层又一层,用心勾勒着立体之城。

    倪商抬头看天,黑色成功战胜深红,她无心多留,转身就往巷子里走。

    雨没有要停的意思,商家收拾出四分五裂的镜子,等待拾荒者上门认领,倪商两手揪下头绳,对镜抚平后,钻入小路,拐过几道弯就是山坡,粗壮的树盘踞一方,两两之间楼梯相连,木板搭好的地基距离地面不足十米,三角尖顶,四方体身,蜗居树叶间,活像座巨型鸟笼。

    她几步上梯,动作娴熟得跟猴有的一比,将放置树屋外的夜灯挪进,褪去白天的工作服,换上黑红伞裙,扯下挂住衣架的蕾丝眼纱,左手拿《周易》,右手端水晶球,窗帘合,电闸拉,四周顿时明亮不少,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客人光临。

    白天,倪商是开白色虫车的司机,晚上,她就是树屋的命理师,专替人排卦算命,一天打两份工,只为摆脱身在底层的命。

    时针走过半圈,门外终于有了动静,倪商起身开门,女孩哈气搓手,快步进屋。

    “大师,你真不考虑搬地方吗?这树屋太偏僻,要不是你算的准,我都不想进这棚户区。”

    倪商替她接了杯水,女孩自然而然接过,瞥见上方的水垢,娇俏的眉眼多了丝嫌弃。

    这也不能怪她,女孩名叫喻青青,是喻科老总喻怀安最小的女儿,听说她上边还有一个姐姐,两个哥哥。

    光凭姓氏就决定了她身份尊贵,生活在最富饶的上一区必然瞧不上最下等的棚户区,也难为她肯下凡,大晚上跑这棚户树屋来一趟。

    倪商身负五行异能,自然不肯滥用,命理师头衔一罩,举手投足又像模像样,很快便在棚户区闯出了名堂,加上物理学证伪后,人们对从事命理占星一类职业的工作者自带滤镜,吃红利是理所应当,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某天就传进了千金小姐喻青青耳里。

    这位千金上门前,倪商正给人看姻缘,刚说到随缘天降,喻青青推门而入,差点没把人小伙乐死。

    幸好小伙有眼色,在看清女孩身后的排排黑衣保镖后,自觉告退,连钱都未给,倪商要追却被拦下。

    “帮我算算,算的好,价钱十倍。”

    痛快。

    倪商随即坐下,问向喻青青,“小姐,你的诉求是什么?”

    面前女人活活比自己高半个头,眼睛藏于蕾丝眼纱后,若隐若现,对视久了似能摄魂,喻青青醒过神,错开视线。

    “最近我诸事不顺,可有法解?”

    女孩浓眉大眼,生气时像浑身带刺的海胆,火行字盘旋在她头顶,忽明忽暗。

    “爱种花吗?”倪商问。

    “哈?”

    这问题属实无厘头。

    “我爱看下人种,怎么了?”

    倪商想起上周超市打折,买牛奶送的绿箩种子,于是将种子翻出,递给喻青青。

    “自己试着种种,等种子发芽,你会时来运转的。”

    这么神奇?”喻青青不可置信,“我能让我家下人种吗?这种子是什么宝贝?真能转运?”

    倪商不动声色将种子背后粘带的超市小票撕下,面不改色,“浇水施肥必须过你手,切记,心诚则灵。”

    事后,喻青青种出的风水绿箩确实让她心情舒坦不少。

    原理很简单,喻青青五行属火,倪商见她火行微弱,就寻思加点柴让火烧得更猛一些,五分木再搭配一点土,一株简单的植物就能让这位千金小姐的火势更旺。

    自风水绿箩起效后,喻青青全当倪商神仙下凡,不管上一区离得再远,嘴上抱怨,身体诚实,以每月一次的频率,成为访问树屋的老客户。

    倪商透过眼纱,留意到喻青青面色不佳,再观其漂浮火行近乎扑灭,暗自吃惊。

    身在五行中,自靠五行活,一段时间没见,这位千金竟有命危之兆。

    喻青青冒雨前来,略显狼狈,精神气虚,嘴唇也无血色,她握住倪商的手,冰凉一片。

    “大师,我好像惹上阿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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