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会有人喜欢吗
笨蛋太笨了
想不出答案
她去问天才
天才说：
笨蛋太笨了，才以为没人喜欢
00.
天黑之际，须弥城逐渐亮起了灯光，在夜色中像一只庞大的萤火虫驻足在树干上。我推开酒馆的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里面有着一头金黄色头发的男人正在喝酒，他也看到了我，随即抬手招呼我坐过去。
“你也来伤心了吗？”他问。
我点头，“是啊，论文写不出来。”
听到论文二字，卡维摆摆手，“对不起，我也爱莫能助，不过你怎么不去找艾尔海森？”
“那你呢？你在伤心什么？”我答非所问。
“不就是项目上的事情嘛，改图纸改到发疯。”接着，他开始和我吐槽起这次的甲方像个神经病，要求做出不符合实际情况的成品，改了一版又一版，骂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却勉为其难地说“那就还是第一版吧”。
我配合着他点头。这时，点的酒送了过来，是蔷薇酒，我觉得味道很不错，酒精度数小，像是在喝菠萝啤，“那你遇到了困难怎么不找艾尔海森？”在他吐槽完后，我和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卡维那双酒红色的眼眸一瞬不眨地盯着我，我以为他喝醉了，俄顷，他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不应该说出什么让你去找艾尔海森解决困难这种话的。”
“没关系，同道中人罢了。”我沉闷地喝了口蔷薇酒，像是在喝高了一样重重地放下杯子。
说是同道中人，其实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卡维作为妙论派之光跟我这个小小的因论派小学者相比，那真的是我沾了大光。
明天就是我交论文的最后一天了，我现在还依旧是脑子空空，那些学进脑子里的知识此刻就像是一汪水，无论怎么聚合，它都不能变成固体，游荡在脑子里的每个犄角旮旯。
“说起来最近没有看到艾尔海森的影子，你知道他去哪了吗？”卡维问我，我郁闷地放下酒杯，淡淡地看了学长那张俊俏的脸，摇摇头：“不能问我，你都没见过他，我会看得到他？”
卡维和我说，他最近要去沙漠考察，这几天都不会在酒馆喝酒了。我给他续上一杯，“没关系，我自己来。”
过了很久，我听到卡维有些踟蹰的语气，他小心翼翼地询问我，是不是和艾尔海森吵架了？
“没有，我和他哪里吵得起来啊……只能是我单方面吵架而已。”夜已深，该到回家的时候了。我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啦”一声刺响，在寂静的酒馆中尤显刺耳，“我先回去了卡维学长，你也别熬夜了。”
临走前，我问了卡维一句：“学长，你说如果我和艾尔海森提分手的话，这对他来说是不是一种更放松的生活方式？”
卡维回应我的是一串仓促的咳嗽声。
我回想起卡维说的论文为什么不找艾尔海森帮忙这件事，脑子同时也响起了艾尔海森说的那句话：如果一个人无法完成自己的课题，那他也没有必要再来当学者了，亦或是说，知识对于这种人的存在，也只是一种用来炫耀的东西罢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尽管这句话并不是对着我说的，但也因为这句话，也像是在内涵我。
和艾尔海森提分手这件事我其实思考了很久，对我来说，一个小小的学者既要处理学业上的问题，心情还要因为恋人不冷不热的态度而多愁善感，这着实是一种压力。
回到住所，剩下的一天时间，我选择奋笔疾书，不再思考艾尔海森的事情。
可是……书架上有不少艾尔海森的书，甚至还有他的一件衣服叠放在沙发上，他喝过的水杯就在眼前，脑子里的是他静静看书的模样，就好像他本人站在我身后，伸手一揽就能将我揽进怀中，那满是清新的气息充斥鼻间……我的屋子里满是艾尔海森的气息，或许我应该先把他的东西都收起来，这样才能做到眼不见为净。
01.
艾尔海森回来了。经过了几天的失踪，他看起来一如往常。旭日的光打在他灰色的头发上，那双眼眸静静地看着我，我懵懂地侧过身邀请他进屋。
“听说你今天要交论文了。”甫一关门，我就听到他的这句话。
我揉了揉睡得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是啊，卡维告诉你的吗？”
“卡维？他去沙漠了。”
我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今天是我交论文的死线。
“有些东西哪怕不需要询问，只有稍微把注意力放在周遭的聊天对话上，就能得知一些一二。”艾尔海森毫不在意道。
不难过是假的，哪怕他说“因为在意”的字眼，我或许都会觉得我们的关系其实并没有那脆弱。
是的，我们之间的关系非常的脆弱。我们并不是常态情侣之间那样相处了许久才决定互相走下去的，而是一方询问另一方答应犹如导师与学生之间的对答的方式，使我们两个成为了一对情侣。
听闻这件事的时候，艾尔海森的室友同时兼顾我的学长卡维是非常的不可置信：这家伙能有女朋友？这可真是蕈猪都能爬树了。但我真的很好奇，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我毫不犹豫地告诉他：“卡维学长，只是我问了他‘可以跟我谈恋爱吗’他就答应了。”
卡维满脑子大大的问号：“不是，你们两个就这么随便？”
就是这么随便的问答，使得这层关系保持了有一段时间，尽管我流露出的一直都是无所谓的态度，但本质的内心其实是在小心翼翼地维护这段可有可无的关系，像一个偷来果实的人那样，护它得紧紧的，不想让任何人发现：我其实是暗恋艾尔海森的。在很早很早之前。
“那好吧，那耳聪目明的书记官大人，在路上又听到了什么？”我给他倒了杯水。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低下脑袋掏出一本书来看，“今天大巴扎有花神诞祭，你去吗？”
“我就不去了，我要写论文。你去吗？”
“不，看书的意义更大，”俄顷，他抬眼看我，“你不写论文了吗？你还有16个小时可以思考如何写完你的论文。”
我其实更想问他的是，他来我这里做什么？
“因为某人最后一天写论文了，鉴于以前的经验，我怕她交论文前两个小时跑过来敲我的门，请求我帮她写论文。”
热气噌地一下冒上我的脸，“绝对不会了！我这次一定不会敲你的门，所以你快回去吧！”
艾尔海森显然一副不信的模样，他勾起嘴角笑了笑，“与其说这种话浪费时间，不如赶紧动笔开始写。”
恼羞成怒这种感情，我想除了我，卡维应该也经常可以感受到。
至此，在艾尔海森的监视下，我很潦草地写完了自己的一万字论文。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我站起身锤了锤自己酸胀的肩膀，艾尔海森还在看书，他注意到了我的视线，手一合就合上了书，“走吧，出去吃晚饭。”
宝商街无论什么时候都很热闹，这里是须弥城的主要街道，再往前走就是大巴扎，祖拜尔剧场的大明星妮露小姐偶尔会在那里献舞。
而现在，有不少的人往大巴扎走去，想来是花神诞祭献舞开始了，“想去看？”艾尔海森冷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摇头，“你不感兴趣的话就走吧。”听闻我这句话，艾尔海森没有说什么，一时间空气中除了人群的喧闹声，就是大巴扎里传来的悠扬音乐声。
在相对无言的吃饭时刻，我想起了昨天向卡维说的那个问题，沉思了一下，我选择向艾尔海森开口：“我们要不分手吧？”
桌对面的艾尔海森握勺子的手明显地停顿了一秒，随后他放下勺子，正色地看着我，“如果这是你想达成的事情，那我可以答应你。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问题？”
他很冷静，冷静到仿佛下一秒他会面无表情的回复一声“好”。
我看着他，最后轻声地说：“因为写论文真的很累，我其实是个笨蛋，我不想苦恼于论文事情的同时还要苦恼恋爱——额，如果我们算是这种关系的话——总而言之，我的大脑只允许我苦恼一件事。”
“好，那就答应你。”
大巴扎的音乐停了又好像没停，我的耳朵拒绝了任何话语的进入，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02.
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将我吵醒，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家睡着的，迷迷糊糊地起身打开门，初升的温暖阳光照射进来，打在了门口人头上灰色的头发上，我瞪大眼睛：“艾……艾尔海森……你怎么……”
“怎么？见到我感觉很惊讶吗？你现在惊讶的应该是今天是你交论文的最后一天才对吧。”
“什……？什么？交论文的最后一天？”我惊讶地呆滞在原地。
“看样子你昨晚跟卡维喝酒喝得忘记了时间，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你还有16个小时就得交论文了。”
“喂……你这家伙是在报复我吗？”我眼角抽搐着。
艾尔海森双手抱臂，显然对我的这句话感到格外有兴趣，“哦？按照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做过什么令我感到不愉快或者是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但在说这些事之前，一定要在门口畅谈吗？”
我急忙把他从门口拉进来。
“你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昨天才是我交论文的最后一天，而且我已经把论文写完了！”说着，我转身就在书桌面前翻找着自己那水得不行的论文，“奇怪……怎么不见了……去哪了……”
我扭过头，艾尔海森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水，他对上我的视线，先是抿了口水，而后不急不缓道，“怎样，睡醒了吗？须弥人可不会做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自己写完了论文的错觉。”
是了，须弥人可不会做梦，难道真的是我昨天和卡维喝醉了，大脑出现了问题。思此，我也坐回了艾尔海森旁边的位置上。但我印象深刻，我对艾尔海森提了分手后，这家伙丝毫不挽留的答应了。
我偷瞄着他，青年俊秀的面容总是面无表情，那张嘴里也吐不出任何温柔的言语，如果不是听说艾尔海森其实很能打，我想教令院的人都打算去雇佣三十人团围攻他了；他实在是太耿直，单凭他出众的样貌，须弥城里的房产，大书记官的头衔，追他的女生也能排队到化成郭了吧。
书本在他手中就好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的眼睛始终盯着书本看。
兀然，艾尔海森扭过头来，我的视线被他抓到了，吓得我慌忙地移开自己的目光。
“你很不对劲，发生了什么？”
我有些支支吾吾，“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
“啪”的一声，他合上了手中的书。
“恋爱是人生可有可无的课题，你想的话，当然可以完结这课题。”听到这句不冷不热的话，即便是在梦中艾尔海森也同样答应了我一次，我依旧是气得想要立刻将他推出去。
“可是……”他话锋一转，“你当真想要结束吗？”
我不解地看向他。艾尔海森翘起二郎腿，“据我所知，你对我说出‘告白’的话是处于一种不想要被其他人纠缠的境地吧？那个还在纠缠你的男生应该没有再纠缠你了吧。你就不怕分手后，他再次来纠缠你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没错，暗恋艾尔海森是一回事，但鼓起勇气去追求他又是另外一回事，暗恋是一个人的课题，但是恋爱就是两个人的。当一个课题的参与人数变多以后，那么总是会有人选择偷懒。
这场课题，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它变成两个人，直到——我实在是被纠缠得烦了。
我听到艾尔海森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随后他继续翻开书本看书，“你不如纠结你的论文，再不写就来不及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不知是真的写过这篇论文亦或是脑子还记得那些宛如梦中发生过的事一样，不到半天的时间我就把那篇一万字的水论文给复制粘贴了下来。见到我如此的迅速，艾尔海森也不免得意外了一下，他收起手中的书本，“时间还早，要去我家吃饭吗？”
我租的房子不带厨房，故此我吃饭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去外面随便吃点，二是在家里吃一些速食。现如今艾尔海森在，那就又多了一个选择：去艾尔海森家吃饭。
“吃烤蔬菜披萨饼吗？”我问。
他看了我一眼，率先打开门走出去，“你想吃的话可以做。”
建在教令院下方的房子，是须弥的有钱商人们也难以买到的地盘，这座优质的房产不仅是艾尔海森在住，还有卡维，但卡维一早就启程去了沙漠。我很少来艾尔海森家，他不喜欢带人来家里，为了保持良好的关系，我也不会主动来他家找他，除非论文真的写不完了。
在满是绿色调风格的房子里，墙壁上挂在一副风格很不搭的高饱和满是鲜艳色彩的画，书架上也挂着一些小挂件，毫无疑问，这是他的室友卡维布置的。
我听着艾尔海森在厨房忙碌发出的锅碗瓢盆声，神情开始发起呆，因为是个普通人，甚至是来自须弥小村庄的人，来须弥城求学的花销是家里克扣下来的摩拉，为了生活的方便以及不必要的花销，我的房间可以说得上是简约，唯一能有生活气息的地方，也就只有书桌和沙发了。
因为上面有艾尔海森的物品。
“洗手吃饭吧。”他有点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艾尔海森不喜欢吃有汤汤水水的食物，他说会不方便看书，可这次他竟然做了一碗萨布兹炖肉。
这难免不让我产生一种“艾尔海森是不是在挽留我不要分手”的错觉。
“怎么？不合你胃口？”他见我迟迟不动筷子。我连忙吃了两口，香料的气息伴随着米饭的进入口腔中，肉被炖得软绵，入口即化，仿佛在雨后的林中散步，“没有，很好吃。”
“今晚大巴扎有花神诞祭，要去看吗？”
“额……艾尔海森，你是在挽留我吗？”我问。
“你想怎么想？你是想我挽留还是无情地答应你分手？”
我发现了，艾尔海森这个人，其实挺喜欢把对方的问题直接抛回去，然后他就可以避免去思考一些弱智的问题。
可我也是一个有脾气的人，“是的了，你总是这样，不想回答的问题可以有千百种方法不回答。哪怕是在学习的期间，你能独自一个人完成的课题绝不会有第二个人，既然如此，那为何依旧保持这样‘不愿把麻烦事搅合在身边’的行为准则，当初直接拒绝我不就好了。”
“我也会因为达不到毕业的要求而被要求延毕或者是被退学，无论从哪一种来看，都和艾尔海森没有任何的关系，反倒是你答应成为我的男朋友，那么就会为此付出一些你不想接手的代价。”
说完，我低下头不愿意再看他，沉默地吃起他做的饭。
……真的好吃，分手前吃到不亏。
好像过了很久，我听见他不带一丝感情的话：“你是从什么时候产生了这样的心思？”
“也就最近吧。最近脑子好像进水了，突然就想开了一些事。”
他面前的饭是一口没动，“先吃饭吧，吃完再说。”我说。他一大早就来我家，我也忘记问他有没有吃早餐，然后又陪着我写论文写到下午一两点，可是我却在他做出的美味饭菜前提起这种令人不愉快的话题。
不管怎样，吃饭先。
是我的愧疚心在作祟，我没有再和艾尔海森提起分手这件事，而他也没有答应我是否真的要分手，不过我可不抱着艾尔海森是真的在挽留我的想法。
他从始至终都知道我靠近他的目的，我猜，他是不是其实也在拿我当挡箭牌？
长相帅气的年轻书记官，神之眼拥有者，理智、学识广泛、独自拥有好几个优秀的课题，甚至他还会其它学派的知识点，还认识那么多的其它学派的天才，无论哪一点，都是须弥学者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追求他的人必定也很多。
很沉闷，空气很沉闷。沉默地吃完饭，我主动地接过手里的盘子去洗碗，因为不想单独出去面对他，我的动作可谓是慢之又慢。
慢吞吞地洗完碗，慢吞吞地小步挪到客厅，看到艾尔海森依旧在看书，我轻声说道：“谢谢你做的午饭，很好吃。那我就先回去把论文交了。”
“等等，”不等我夺门而出，艾尔海森叫住了我，“一起去吧。我刚好有事情要向大贤者汇报。”
我想起他其实已经失踪好几天了，于是又问道：“你最近有什么任务吗？一直没有看到你的身影。”
“你是用什么身份来向我询问这件事的？”他双手抱臂，听他语气好像也挺期待我的回答。
我皱眉，“什么什么身份？”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半响我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脸噌地一下就红了，“等等！哪有人会像你这样提问的啊！”
“你现在见识到了。”
“当然是……是……是……”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这人什么时候会给我下套了！我索性破罐子破摔，“是学妹的身份。”
“哦，是吗？”他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就算是我的学妹，我也没有必要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那就是女朋友。”
“晚了，我现在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03.
最后，我始终不知道艾尔海森这段时间为什么会失踪，可我有种预感，他好像在做什么会使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更遥远的事情。
在去教令院的路上，我听到其他学院的学者们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他们在谈论着花神诞祭，今天是小吉祥草王的诞生日，大巴扎的人们在举办着庆祝仪式，宝商街那边也摆出了不少花神诞祭才会摆出的特色商品。
小吉祥草王，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我们国家神明的名字了。我的眼睛不自觉地瞟向艾尔海森，他走路从不环顾四周，“有什么事？”却还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
“艾尔海森会是小吉祥草王的追随者吗？”
“神明只是治理国家的统领人，如果她能将国家治理好，不存在什么追随不追随，因为那是她应得的，她应该获得民众的喜爱。”
“真是一个理想的回答，”我撇嘴，“一个国家的子民不追随自己的神明难到去追随其他的神吗？”
谈话间，教令院的大门应声而开，“小吉祥草王真的存在吗？”分别时，我嘴里碎念着。
“你相信她就在。”艾尔海森说。
我看着他，我从来不知晓他那双始终冷静的眼眸下，会不会出现其他的神情，艾尔海森的眼睛漂亮得像玻璃珠子，不属于人类的方形瞳总是会让我觉得艾尔海森其实是其他种族的，因为他理智得太不可思议了，感性这个词从来不会在他身上体现。
但在下一秒，我看到他轻轻地勾起嘴角，“小吉祥草王是存在的，要不然我是不会得到草神之眼。”
一时间我不知道他是在安慰我还是在炫耀自己。我朝他摆摆手，独自一个人抱着论文去找导师了。
果不其然，因为论文写得太糟糕被导师骂了，不过好在他并没有打回来让我重新写，“艾尔海森书记官指导你写论文你就写的这么个玩意？”
什么？艾尔海森没有指导我！“不是的导师，这不关艾尔海森的事，这是我自己写的。”奇怪，我这话好像是在让导师别把锅甩艾尔海森身上一样。
“你自己写的？以前的那些论文水平一看就不像是你自己写的，怎么这次艾尔海森没有指导你了。”
你羞愧地脑袋垂得低低的，声音嗡嗡地，“我虽然不是天才，但是导师你这样拿着我和艾尔海森做对比也太让人伤心了吧。”
“可是你有个天才男友。哪怕不是这种关系，艾尔海森也是值得交友的。”
“可是导师，艾尔海森没有交际圈……”
“那你不就是近水楼台吗！”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最后他还是放我走了，并且安慰我道，写论文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课题是需要不断去实验的，期待一份由我自己独立完成的优质课题论文。
出来后，我等了等艾尔海森，发现他还没有出来，支撑教令院这颗大树的下面就是宝商街，那里聚集了好多人，好热闹。很快，我发现了在人群里有个黄色头发的少年，他的身边跟着一个漂浮着的白发精灵，他们有些焦急地穿过人群往后跑去。
少时，我的注意力就被其他的东西吸引了，那位发放糖果的花之骑士。
自从来须弥城读书后，这算是我渡过的第三个花神诞祭，可是我一次也没有去逛过，因为小吉祥草王并不是须弥人广为所知的神明，大家都还在怀念着大慈树王。
如果我跟艾尔海森分手，我也会怀念艾尔海森吗？会的吧，毕竟是暗恋了很久的人，还是我的初恋呢。
正如大慈树王和小吉祥草王一样，过去的神明总会逝去，将来的始终会来。不论是大慈树王还是小吉祥草王，能带给须弥人民幸福的就是一位合格的神明。
嗯……男朋友也是。
“走吧。”冷不丁的，艾尔海森的声音在我脑后响起，“时间还早，要去逛逛吗？”
“不了，就此别过吧艾尔海森。”我说。
“嗯？什么意思？”他的眼睛有些危险地眯了起来。
“我是说，我想明白了，我们分手吧。”
“好，我尊重你的想法。”不带一丝犹豫的语气，我看着艾尔海森，想着没有了艾尔海森的这可有可无的男朋友的存在，我的生活会变成怎样，大概还是一如既往。
“东西的话，去我家拿了吧。”我说。
最后的最后，还想再和他走一段路。
和艾尔海森告别以后，我就独自一个人去逛了花神诞祭的祭典，热闹的大街和我有些低落的心情不搭，既然是自己提出来的分手，那也要平复那怅然的心情，毕竟没了艾尔海森的帮助，论文还是得自己写。
“这位小姐，看你有点不开心，要来点糖果吗？”我扭头看去，是打扮成花之骑士的小哥向我招手，“这里有六种口味的糖果，你挑中什么口味就送给你一颗。怎么样，要来试试嘛？”
“那就选四号吧。”我说。
花之骑士打开糖果盖，开心地哇了一声，“是日落果口味，很甜的哦！来给你，今天是花神诞祭，所以不要难过，小吉祥草王大人就会苦于该如何安慰悲伤的你。”他笑着将日落果口味的糖果递给我。
身后一阵疾风跑过，我好奇地回头看起，是那个黄色头发的少年，“旅行者！等等我！”下一秒，我的眼前飘过一个白色飞行物。
旅行者？我惊讶，不过想到应该是类似于冒险家协会的人那就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冒险家协会吗？要不然毕业后，我也去加入冒险家协会吧。这样想着，我的脚步开始向着兰巴德酒馆走去。
黄昏临至，我又看到了那位旅行者，在他们身边，还有两位女性，看起来像是保镖与雇主之间的关系，那位女性雇主的表情太过机械化，不由得让我多看了一眼。
与其担心别人，不如多在意一下自己今后的论文该怎么写。
当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冒出来后，我整个人一愣，我什么时候变得和艾尔海森一样了？
直男性格是会传染的吗？带着这份沉思，我点了一杯蔷薇酒。
酒过三碗，脑子就有点晕乎乎的，“你喝醉了。”桌前方有个熟悉的冷淡声音响起。
“你是谁？”我什么都看不清，面前的人在我眼睛里分分裂裂，唯一熟悉的是那绿色调的披风，“你果然喝醉了，这才分手没有一天你就打算把自己灌在酒馆里吗？我怎么还不知道你有酒鬼的属性。”
听听这语气，这不是艾尔海森是谁。
“哦是你啊艾尔海森，你来做什么？”
“过来喝酒，不小心看到了某个熟悉的人变成了醉汉。”
喝酒？哦对艾尔海森在下班后确实会来酒馆小酌一杯。
“建议拼桌吗？”他不等我回答，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老板，也给我来杯蔷薇酒。”
“大书记官，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笨蛋真的会有人喜欢吗？”
“这个笨蛋是在说你自己吗？你还不笨，至少很有自知之明。”
气，太气了，果然分手是正确的选择。
“但正因为笨蛋太笨了，所以她才以为自己没人喜欢。”
我白了他一眼，“有没有人喜欢，我还感受不到吗？我走了再见。”
04.
富有规律的敲门声吵醒了我，我睁着一双朦胧的眼睛打开了门，在看清门口的人时，迅速地关上了门，瞌睡虫一下就被驱赶走了。我捂着狂跳的胸口，背后的门再次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亦如我的心跳。
他妈的怎么回事？
“艾尔海森你有完没完！”我愤然地打开门。
“大早上吃什么火药？你是三十人团背地里藏着的炸弹桶吗？”
我强忍着被戏耍的怒火，咬牙切齿道，“你有什么事？”
他挑眉，“哦？火气这么大，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那再见。”说罢转身就要走。
我条件反射性地拉住他的手，将他拉进了屋内，随后我深呼吸，“说，什么事情还没有和我谈完，非要一大早过来搅人清梦。”
他眯着眼睛看向我，“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你交论文的最后一天？看来我的善意举动是打搅了你的清梦，是我不该？”
“交论文的最后一天？”我揉着发疼的太阳穴，下一秒，有一双温热干燥的手伸了过来，他代替了我的动作，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接收到我的目光，艾尔海森毫不客气地收回自己的手，“你还有16个小时可以思考如何写完你的论文。”
“撞鬼了。”我说。
“什么？”
“我说我被你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分手的事。你真的没在耍我吗艾尔海森？因为我跟你提分手，但是你这家伙还不是毫不留情地就答应了这件事，怎么看大家都是和平的分手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酒鬼胡话，昨晚和卡维喝酒喝到失智了吧，还是说，你想以此作为补偿，让我帮你写论文？”
我现在无比确信，我被卡在这一天了。但是艾尔海森本人却不知情，这一天的轮回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也就是说，我还要被他毫不犹豫地答应第三次分手！
救命，这种苦难为什么要我来承受，艾尔海森本人也要知道他其实被甩了三次！就在我痛苦不迭的时候，艾尔海森已经坐在了我的书桌面前，替我收拾起了凌乱的桌面，将资料文献叠好，而后敲了敲桌子，“过来写论文。”
“是……大书记官……”我还是病殃殃地走过去，写论文——永远是学者的首要任务。
艾尔海森很贴心地在一旁指导我如何举例子，并且将例子完美的融入所要表达的观点中，找出合适的文献资料，摊在我面前，如果没有适当的实验，他会利用自己书记官的权利在虚空终端中访问。
经过了两次的轮回，这次的艾尔海森竟然不是独自一个人坐在沙发看书。早上的阳光很耀眼，透过窗户打进来，一缕阳光直直地照射在他的左眼上，显得那抹绿色明亮又温柔。
我竟然会觉得艾尔海森温柔，真的是脑子进水了。
“我建议你把脑子放在论文上面，而不是四处瞎想。我的时间很宝贵，到了下班时间，我是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的。”
我沉默，不回答他的话。“你是怎么了，从早上起就散发着一种不想让我靠近的气息。冒昧问一句，我这几天都没有在你面前出现，请问你是在不开心什么？”
我瞪大眼睛，“你好意思问我？！”
“我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我又不想搭理他了。
“如果你是在说因为没有事先告诉你我要去执行任务这件事，那我向你道歉，这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我抬手摸了摸艾尔海森的额头，想试试他是不是脑子发烧了。他拿下我的手，“既然已经道过歉了，你可以把你的不开心收起来了吧？”
“不可以！我明明不是在生这个气，除非你告诉你最近失踪都去干什么了？”
他看了我一眼，“那你又是用什么身份来跟我询问这个问题的？”
“女朋友。”我毫不犹疑回答。
“原来是女朋友的身份，那我也可以告诉你，不过你也得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分手？”
“我没说。”
“你说了。”
我和艾尔海森紧挨着坐在一起，他单手支撑在桌子上，身子稍微往前一探，就能完全够到我。
“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分手了？”
“那你想什么时候说？”
“我……”被他这么胡搅蛮缠一下，我的思绪也一下子就乱了，“分手本身就是情侣之间应该有的选择，我为什么不能选择和你分手？”
“原来我们之间还是情侣关系呢。”
“不是情侣关系那是什么关系？学长和学妹关系？”我对他的这番说辞感到困惑。
“你难道不是一直都把我当成是摆脱异性纠缠的挡箭牌吗？我们之间这层薄薄的关系也是可有可无的，你想反驳吗？反驳之前先好好思考我说的对不对。”
等等，什么跟什么啊！虽然上次轮回确实知道了艾尔海森明白有这层关系，但是他这话的语气怎么那么怪，反倒是我的错了？
“那……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枫丹审判庭都皆大欢喜了。”
我非常愧疚地朝他点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拿你当挡箭牌，你可以选择和我分手。”
“谢谢你，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卡维被我说得噎住的心情，这确实是一种不好的体验。”他说。
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艾尔海森想表达什么？
“快点写完，你还有时间去花神诞祭逛一逛。”
我迷迷糊糊被他牵着鼻子走。
05.
有了艾尔海森的指导，这论文的水平也是直线上升，导师看了非常的满意，并说交了大书记官为男朋友还挺不亏，看来导师一直都知道我的论文有艾尔海森的功劳。
“这是整个学派都知道事情。”导师说。
“整个学派都知道？”我和艾尔海森的关系其实很隐蔽，唯一一次两个人抛头露面还是为了让纠缠者认清我是有对象的现实，其余是时间，我跟艾尔海森的关系就像是地下情，除了卡维，无人知晓。
“大家其实都在羡慕你，因为你有个书记官对象。”
我无语，羡慕的是我还是艾尔海森啊？
“如果有机会，可以把书记官带过来，大家都挺想结识这个人的。”导师继续说着。
我急忙摇手，“不行不行，艾尔海森不喜欢社交，对不起导师我没有办法。”
“他不喜欢社交，却能和你成为情侣之间这种更加亲密的关系，年轻人还是要多思考。”
我脚步虚浮地走出教令院，艾尔海森已经在那里等着了，风吹起他的披风，他转过身来，被云覆盖住的光线此刻被风吹飘走了，阳光泄了下来，打在他身上。他收起了手里的书，抬脚朝我走来，“还有时间，是想去吃饭还是逛花神诞祭？”
“你不去找大贤者了吗？”
“已经汇报完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没必要在他那里待那么久。”
我想起他说的任务，于是询问早上那个他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等这件事结束以后，我可以和你讲讲，但现在不是时候。”难得这个人还会有如此语气平和的时候。
我点头，“去逛逛吧。”
这是我第二次逛花神诞祭，小吉祥草王大人的追随者并不多，花神诞祭大部分是小朋友来凑热闹想要吃糖果的，我走到花之骑士的摊铺上，依旧要了四号的日落果味，艾尔海森没选，他对这种开开乐一样的行为不感兴趣。
日落果的甜味在舌尖晕开，我问艾尔海森，以前来逛过花神诞祭吗？
他说没有，这还是第一次。
我听到第一次这个词就来了兴趣，“那要不要去大巴扎看妮露小姐跳舞？”
夜晚将至，我拉着艾尔海森朝大巴扎走去，这次人潮中有了我和艾尔海森的身影，“听说妮露小姐的舞跳得极好！”我兴致勃勃道，“我们去站前排的位置吧！”说着，我牵上艾尔海森的手，带着他往前面挤。
他的手在常年握剑的情况下，虎口已经长出了一层薄薄的茧子，手掌宽大而温热。艾尔海森反握住我的手，“这边。”
于是他拉着我往人不多的方向走去。
妮露的花神之舞跳得很优美，我不是一个有文化的学者，我只能说出看了赏心悦目这种话。这也是我第一次在大巴扎看舞蹈。
在舞蹈的最后，我注意到了这个世界正在坍塌，从上而下的化作飞星散去，我开始意识到，或许困住这一天的轮回要结束了。我紧紧地握住了艾尔海森的手，他不解地看着我，如果可以……不想分手，这个念头此刻满满地占据着我的脑袋。
我最后鼓起勇气朝他说到：“其实我在来须弥城的第一年我就注意到你了，学长，我很喜欢你，把你当成挡箭牌并非是我的第一目的，但很高兴你会同意我的无厘头要求。”
梦境散去，我醒了过来，书桌上放着我还没有交上去的论文，我拿起来看，是自己亲手写的那篇水得不行的论文。
唉，这也算是一种好结局吧。
06.
论文写得太糟糕了，又是踩死线交上去，意料之中被导师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开始询问我怎么这次不找艾尔海森帮忙吗？
“分手了，导师。”
这下轮到导师说不出话来，“这……没关系，虽然大书记官确实是男友对象的第一人选，但还有第二人选呢，那你就用写论文的方式走出失恋的困境吧！”
我接二连三地叹气，在走出教令院大门的时候，迎面撞上了前去找大贤者汇报工作的艾尔海森。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重重地叹气绕过他走了。三次轮回，轮回了个寂寞，只有我一个人记得所有的事情。
好马不吃回头草，分手就是分手了。
“等一下。”艾尔海森拉住我的手臂，“有什么事大书记官？”我问。
“这才过了一天你的变得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一样，分手对你来说还能像时间机器那样直接提升你个人的人生观吗？那看来这分得不亏？”他的语气没有一丝嘲讽，反倒是带着询问的语气。
我想起最后在梦境结束时对艾尔海森说的话，那才是我真的告白，不过某人不知情，听不到也就作罢，我不会再说第二次的。以及，好马真的不吃回头草，除非草自己跑到马前面。
我的暗恋以分手告终。
“唉，再会吧艾尔海森。”我又重重地叹了口气，甩手离开了。
接下来的好几天，我真的再也没有看到艾尔海森了。正如导师所言，我开始投身与课题的参与中，跟着小组四处跑，直到往后的一天，我回到须弥城才发现有人要造反打算救出小吉祥草王。
很快，我看到了被扣押的艾尔海森，他有点不对劲，整个人瘪嗒嗒地被三十人团的士兵架着走，好像在架着一个犯人，他的虚空终端和双眼被染成了红色，他这是触碰了禁忌知识？
“艾尔……”我想上前询问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看了一眼后就垂下脑袋选择避开我的视线。
“喂！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扣押艾尔海森！”即便如此，我也要上去问个明白。
“走开！大贤者命令，闹事者一律扣押。”我一个重心不稳，就被推翻在地。坐在地上的我很清楚地看到了艾尔海森的神情——带着对一切局面的掌控性，那胜券在握的神情。他红色的眼睛看向我，冰冷的不带有任何的感情。
那一晚，我独自一人在酒馆买醉，艾尔海森为什么会被抓我始终想不明白，我想起了梦境里艾尔海森对我说他的任务。我怕是到死都不知道他的任务是什么了，分手了哪有再说这种事的机会啊，真是打得好算盘啊艾尔海森。
“喝醉了吗？”身旁有人坐了下来，声音冷淡。
“喝醉了。”
“能自己走吗？”他又问。
我好奇这个人是谁，干嘛擅自来搭话，被没眼见力的男人纠缠真烦。
当我揉揉眼睛看清面前这个男人时，我的舌头打结了一样，“艾……艾尔……艾尔海森……你不是……”你他妈越狱了？！
“停止你糟糕的脑回路，大贤者关不住我。”
“快！快躲起来！”我慌张地拉住他的手，在这张桌子旁四处打转，看看能不能把他塞在桌子底下去，“快，我们一起躲下面去！”我怎么都拉不到这尊大佛。
“哎呀，那去我家！我那里安全！”
我看到艾尔海森痛苦地揉了揉眉心，“这就是酒鬼吗……回去睡一觉吧，明天起来就好了。”然后我就没了知觉。
“咚咚咚——”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连忙去开门，看到门口的艾尔海森时，又迅速地将门关上，可艾尔海森的动作比我更快，他已经伸了一只脚进来卡住了门，“如果你不想被外人看到的话，那就打开门。”
“书记官请进。”
“小吉祥草王被救出来了。”他说。
“那恭喜？是你做的吗？”
“不是，我从不把功劳放在自己身上。”
我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眼观鼻，鼻观心。我从来不知道艾尔海森还有魄力去做拯救神明这种事，但是想想也对，也只有像艾尔海森这样绝对理智的人，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不管怎么说，恭喜你，须弥的大英雄。”
他皱着眉头看我，一句话不说。
“我不喜欢听这种话，我更不喜欢有人称呼我为大英雄，如果将来这件事会变成祸端并且让我如今清闲的工作变得繁忙起来，那我不如趁早把问题的根源掐掉。”
我点头，“独善其身的大书记官更有勇气去做别的事情，看来这分手是对的。”
“真糟糕，”他说，“原来这就是卡维的感觉吗？”
“今晚大巴扎有欢庆会，虽然你没有参与进拯救神明的计划中，但是他们都知道你的存在，特别叮嘱让我把你带过去露个面。”
我连忙摇手，“不了不了，我是编外人员，我过去毫无意义。”
“是小吉祥草王邀请的，你要拒绝神明的请求吗？”
“……”
艾尔海森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整装待发。这欢庆会人并不多，但名人还挺多的，就连大风纪官赛诺大人也来了。我看到了那个在梦境里注意到的好几次的旅行者，妮露小姐说旅行者才是真正的大功臣，是他击败了大贤者制造的伪神拯救了小吉祥草王。
我近距离观看妮露小姐，发现她和台上跳舞时一样，温柔可人，平易近人，“妮露小姐跳舞真好看。”我说。
“诶？你见过我跳舞？”
“是的，在花神诞祭的时候。”
我说出这话时，明显地感受到了周遭的气氛变得凝滞了起来，“怎……怎么了吗？大家难道没有在花神诞祭看到妮露小姐跳舞吗？”
“哎呀当然是看到了，妮露跳舞可好看了，是不是旅行者？”一旁的黑发女雇佣兵笑嘻嘻地出来打圆场。
“对对对，艾尔海森也说好看。”
等等……谁说好看？我像被上了机械发条一样，咔哒咔哒地扭过头看向艾尔海森，他双手抱臂，神情淡然，“好看。”
艾尔海森说好看，那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其实听到了那梦境里的告白？我双手捧脸，惊吓成了《呐喊》。
这场庆祝会，我也见到了小吉祥草王，她个子小小的，说话软软的，但我觉得她是一名受人爱戴的神明。小吉祥草王看向了我，她冲我笑笑，“非常抱歉，花神诞祭的轮回把你牵扯进来了，让你承受那么多的痛苦。不过你放心，你的愿望我听到了，艾尔海森也会听到你的真心话。”
“……”我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庆祝会，是我黑历史大赏会。
回去的路上，我选择和艾尔海森分开走，他知道这件事不意外，意外的是还打算把我蒙在鼓里不告诉我，就让我一个人社死。
“还要分手吗？”他问。
“你应该问需要复合吗？”
“分手是在梦境里发生的事，现在才是现实时间。所以你的分手不成立。”
我愤愤地看向他，“不需要！”
“你说的不需要是哪个？不需要分手还是不需要复合？”
“都不需要！”
“那你的意思就是依旧保持原有的关系？”
我不想和他说话，这家伙分明就是从小吉祥草王那里知道了我的告白，却装作不知道，戏耍也不能带这样吧。
“你还记得你说的笨蛋为什么没人喜欢吗？”
“忘记了。”
“因为笨蛋太笨了，以为真的没人喜欢。”
我扭头看他，“艾尔海森，你在说你自己吗？”
“我自己什么？”
“你想说你是天才吗？！”
“……是吧，我是天才。天才也有无解的时候。”
“哦？天才书记官大人，有什么无解的时候？”
“比如笨蛋无法正确理解天才的意思。”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