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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衍”之一字

    “你真的想好了?”皇宫里,祁仕同祁衍坐在凌虚院内新栽种下的流苏树旁,正商议着什么。

    这是人族回到京城后的第二年。经历了整整一年的修整,皇族终于又重新回到他们的都城。可也只不过欢欣了不到两月,新的着急之事便又提上了日程——皇嗣。

    祁衍有些疲惫的揉着太阳穴,声音闷闷道:“自然,不然叫皇兄来难道是要让你同那些人一起逼朕的不成?”

    祁仕笑道:“可是你真就一点兴趣都没有吗?那梦鸢瞑,跟着你南征北战了十年,之前有姬花瑛也就算了,现在她都离开了,你还是决定一个人过下去?”

    见他像看不明生物似的看着自己,祁衍被气笑了:“干梦鸢瞑何事?皇兄还是不要乱点鸳鸯了,传出去对人家的名声不好。朕与她是同僚、是君臣,可从未有过其他之想。还是不要提了。”

    说着他朝旁努了努嘴:“今日找皇兄来,是为了这些。该怎么办啊皇兄,快出出主意吧。朕真的快要被他们逼疯了。”

    祁仕看了看堆成小山的催婚奏折,不禁也嘴唇抽搐一下。

    如今帝王已到而立,前些年四处征战,推迟说婚事再议也就罢了。如今天下平定,与妖族也有了相当的改善之后,皇嗣一事的问题就显露了出来。不为其他,只因为当今帝王并不想结婚!

    “又不是你师尊。不过你若是真心不愿纳妃,我到也有些办法。”见他神色不悦祁仕顺溜的改口道:“大臣们无非是担心江山百年之后无人继承罢了。毕竟皇嗣是国之根本,你若不纳妃皇嗣就需要从旁过继,你有什么打算?”

    他同祁衍相偕长大,又有扶持之恩。比之其他天家兄弟之间到更有亲情在。是以哪怕如今一个为君一个为臣,在私底下还是以普通人家的兄弟那般,一起商量着解决。

    祁衍:“……”他撇眼看向祁仕,后者瞬间弯腰还做作的咳嗽数声:“别看我,你皇兄我身体不康,后代无望,还是考虑考虑别人吧。”

    祁衍:“……”他若是会翻白眼,此时怕是已经翻上了。“皇姑母那里如何?”

    祁仕:“……皇姑夫怕是会杀回京城,将小殿下抢回去后还要哭给皇姑母看。”言下之意,以那人互崽的程度来看,怕是会将整个京城的姑娘都塞给你,让你自己解决。你受得了吗?

    祁衍:“……”

    无缘由的他打了个寒噤,有些后怕的说:“凤、凤翎下个月就出嫁了,朕还不信了堂堂祁氏子孙中,没有一个愿意回来坐这皇位的。就算没有也必须弄回来一个,不然朕也不管了。”

    看着他像是赌气的样子,祁仕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祁衍注意到了他的变化,随口问道:“怎么了?”

    祁仕:“没,突然想起了多年前,你还是襁褓中的小婴儿时,曾听容妃娘娘说过你的命格。”

    祁衍有些讶异:“我从未听皇兄提起过此事。”

    祁仕摆手:“自然没说过,我母妃并不受宠,你刚出生那会儿我们在宫里也算是没有人会去留意的存在了。只是我有些好奇,新出生的弟弟长什么样子,才想着偷偷跑去文芷宫看一看你。”

    祁仕回忆着过往,那时的他也不过稚童。他天生带疾又不受宠,在皇宫中没有人愿意理会他。可他又偏生是个聪明过人的,在举步维艰的皇宫之中凭借着自己的聪明与机警,躲过了许多威胁,也将自己清雅君子的脾性给露了出来。

    可即便是不喜与人相交的他,再得知新弟弟出生后,而且还是刚立下求雨大功,宠冠后宫的容妃之子时,也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不知是好奇心太盛,还是心底隐约的羡慕。他避开母妃一个人偷偷去往文芷宫处,只想远远的看一眼这个自锦绣中出生的弟弟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然而在庭院中,他意外的听见了容妃,和当时还是书院主事的梦文简的对话。

    “师姐为何如此叹气?”尚且年轻的她还不是后来那个,在后宫中能一力压下皇后一头的文妃娘娘。

    见师姐忧心重重的看着她的孩子,梦文简有些摸不清头脑,不禁开口问着。

    容妃:“……我昨日为他补了一卦……不太好,有些担心。”

    梦文简惊讶的看看容妃又看看小皇子:“都、都是推算之术,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嘴上这样说着,可她也是书院的老人,自然也知道这位来自昆仑内门的容妃,平生最善“算”之一術,可……

    “怎会不好呢?”她歪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道:“他是皇子,师姐又有请雨之功。先不说昆仑和书院,就如今,这天下黎民便是您的靠山,是这孩子的靠山,又怎会有不好一说?”

    她虽没明说,但她觉得,哪怕是皇帝哪天无爱了,想要刁难这母子。都未必能过得去民意那一关,更何况……

    “陛下那么爱您,定是不会苛责小殿下的吧。”

    容妃却是听到这叹了口气:“陛下给这孩子起了名字为「衍」”

    梦文简不明所以:“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这不正是出自玄门之作吗?您是这玄门之首的昆仑出身,孩子选择玄门著作中的典故为名,有什么忌讳的吗?”

    容妃:“太大了。”

    “什么?”

    “做为名字而言,于他来说,太大了。”容妃眉心拧紧的看着她的孩子,眼中尽是担忧之色。

    许是察觉到了梦文简的不甚在意,容妃解释道:“这孩子的命格,我算过了,并算的上人中龙凤。可陛下想要讨我欢心,将这孩子的名字定到如此高度,只怕……”她长叹一声:“得到了不属于他的,也必将付出代价。文简我怕是无法陪他长大了,还请你多多照看他些。”

    梦文简突然慌张起来:“师姐这是哪里的话,难道一个名字他、他还能、能……”

    容妃:“并非他克我,我本来在求雨时就伤了底子,又在生产时动了根本,只怕没有多少年了。我只担心,他在我不再了之后会不会受到磨难。”

    梦文简:“不会的!陛下那么爱师姐,也定会爱小殿下的。”

    容妃摇头。她没有再解释什么,对于梦文简来说她没有经历过情爱,也还不懂什么叫爱恨本为一体。

    她无法将算见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但:“我看见我的衍儿一个人独自坐在那至尊之位,孤零零的直到……死去。”她怜惜的抚上祁衍圆润的脸蛋,声音难言哽咽着说道:“没有人陪着他,他的心也那样死去了。明明在那之前我还看见了另一条路,一条盛满阳光与温暖的道路。却因为一种无形的力量只能眼睁睁的见他走向了这边。”

    “文简,这孩子有仙缘。他本应入道修行,或许可以做到师尊那般,可……我不想见他孤苦伶丁的过完一生啊。”

    说着说着泪水滚落了下来,她的眼尾红红的,本就好看的一双眼睛在泪水的晕染之下变得更加楚楚动人。

    “我陪不到他最后,没有人能陪他到最后。我只请你帮我照看他几年。我会去求陛下,让他去昆仑学艺。但愿能就此有所改变。”

    “可……”梦文简开口后又有些犹豫道:“若不曾改变呢?”

    容妃:“……”

    “那或许便是他的命吧。”

    或许就是从这时开始,梦文简决定了要守护好这个孩子。以至于后来容妃身死,她为了能护住祁衍和她留下来的东西,在得知自己将被纳妃时也没有多做抗拒,接受了天玄宗的安排。

    ***

    “我现在有些不清楚自己当初做的是不是错了。”祁仕说道:“姬花瑛曾说我们逼迫于你,我当时虽然知道却也觉得那是没有办法的无奈之举。可现如今……”

    “看着这仿若牢笼的皇宫,哥哥我稍微有些愧疚了。或许她说的是对的吧,我就是个卑鄙小人。”

    祁衍思索片刻:“是那次在狐族边境?”

    祁仕点头。

    祁衍倏的笑了起来:“难怪,从那以后花瑛就有些躲着我,你还说了些什么?”

    “让她远离你来着。”祁仕苦笑着,“为兄一直欠你一句道歉。对不起,当初姬花瑛的离开,是我的要求。是我让她离开你,随便她去任何地方都好,只要她肯离开,将来重回京城后,我便会推举她成为你的皇后。却不成想,成了后边那样。”

    他这话若是当时告诉祁衍,祁衍怕是会将他打一顿后再甩手走人。可现在毕竟过去了那么久,还有后边那么多的事。

    就见祁衍摇首道:“不必道歉,也是我二人有缘无份了。”说着他苦笑一声:“花瑛那孩子,若是她对我有情,就算你用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走,她也不会离开的。况且……”

    “哪怕她离开了,后来,不肯抛下人族去救她的也是我决定的事。我二人之间,或许这辈子只有当师兄妹的缘分吧。”

    他起身看向祁仕,笑容之中尽是怅然。可也只维持了片刻,那股淡淡的忧伤就散了开去,成为了释然。

    “我这一生,爱过,失去过。经历了许多,也看透了许多。到如今也算是放下了。”

    “我是人族的皇,这一生只要是人族昌盛便再无牵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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