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已集结完毕了。”
距离昆仑敷地还有30里的地面之上,苏白榆带领余下的妖族在此地镇守,把守这这进入昆仑的唯一通路。一旁苏芒也在擦拭自己的宝剑,只等出锋的那一刻到来。
苏白榆看了看天色,此时已到了快要日落的时分。距离白止发来交战的讯息已经过去了大半日了,也的确该到他们了,于是缓缓的朝那传令的士兵答了声:“好。”
那传令的将士瞬间绷直了身体,仿佛一支将要离弦的箭一般,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的小心问道:“王上,何时出发?”
苏白榆:“……”
他抬眼,远处的天空中,阵阵火光刺的人眼发痛。那是白止带领的翼军还在与魔尊交战的光芒。
自从交战开始,苏白榆便在心中默默的计算着时间。此时他的眉头已经高高的蹙了起来。声音中尽显担忧道:“太久了……”
“什么?”
以苏白榆的推算,白止所带的兵力,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就应该退下来。,可如今看来,那天际的火光依旧明亮耀眼,仿佛丝毫不会暗灭一般令所有将士都无比的安心。
可苏白榆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妖族全部长老都去到那空中的战场,也不敢说能拖到现在。白止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还是说……
“王上!已经能看见魔军了!”
又一传令的士兵来到王帐之前,将苏白榆飘远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起身,高喝出声,鼓舞着士气。下一秒,视线却又望向了半空之中,喃喃道:“千万,不要逞强啊。”除了安心以外,什么情绪都包含在了其中。
苏白榆与白止并未在同一片战场上并肩过,他是真怕,万一这白止真就执拗着不肯退下战场,将自己搭在这场战争之中。他该如何向凤凰羽涟交代,又如何向花瑛姑娘交代啊。
“王上!还有200步,魔军就进入我军攻击范围了!”
苏白榆长吸一口气,将腰间的长剑拔出。一身雪白的铠甲此时在落日银灰色的天空之下显得格外的耀眼夺目。
全军的将士都将视线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了来,只等他们的王号令一声,便可冲入敌阵之中。
“妖族的同胞们,君上已为我们争取到了足够多的时间,将魔尊拖在高空之上不得分身。现如今依旧搏杀在第一战线!”
“今日,不知道有多少将士能够安然回来,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血洒于此。可为了家人的性命,为了族人的生存与尊严,我妖族没有一个会在魔族面前后退的儿郎!”
说到这,苏白榆顿了顿,长换了一口气,高呼道:“诸君随我斩杀魔族!让九州大陆之上知道我妖族将士血性!扬我妖族军威!”
“杀!”
“杀!杀!杀!”
一声令下,妖军中顿时爆发出一声比一声高的高呼之声。在这浪潮之中,地面之上的厮杀也终于拉开了序幕。
这一战,终究是不会轻易就能结束的。毕竟,它关乎着的是每一个活在这世间上的生灵的性命与安宁。染血的魔尊要成神,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与众生为敌,徒遍众生之后,自然便是那唯一的神明。
与众族都无法通过和解来进行调节!
一波远程攻击过后,苏白榆以身为剑冲入了敌阵,紧随其后的便是狐族少主苏芒。他二人仿若一柄锋利的厉剑,长驱直入的冲入敌阵之中。平日里看上去慵懒的父子二人,此时亮出各自的本领后,竟是另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其实力之强劲,也难怪骄傲连凤凰羽涟都不敢轻易对狐族指手画脚。
竟原来,单论剑法而言,天下无能出狐族父子之右之人了!!
“妖皇君上能拖大半天的时间!我狐族要是拖不过3天,就一辈子躲在秘境中不要出来见人了!”
杀红了眼的苏白榆此时也露出了武痴的形态,狂妄的笑喝之声久久回荡在战场之上。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笑容,一双本应沉静无比的眼睛,此时已经赤红无比。所到之处如秋风落叶一般,势不可挡。
无论妖、魔,在场之人皆被其剑法所震撼,一时间竟是无人敢靠近他半分。
“原来是白狐一族。真是罕见啊。”魔军中,一个年约18的少年,提一柄黑剑步出。他年纪虽小,可气势并不落于人后,一双漆黑的眼瞳中没有丝毫波澜,宛如一摊死水一般,浮不起任何波澜。
“谁?”
苏白榆并没有因为他小,就放松警惕。相反,他十分戒备此时还敢站出来与他相对之人。不禁先一步开口,询问来人的身份。
那青年微微一顿,似是没有料到他的问题一般,驻足倾首。思索了片刻后,展颜道:“大约,是你的祖宗吧。”
“!!!!!”
话落,剑至!
苏白榆甚至没能看清那人的身法,就已经被迫接下了十余剑。剑剑朝着要害刺来丝毫不留余地,直白的冲着要他命而来。
“父王!!”苏芒见状急急就要上前来救,可苏白榆却是大呵出声:“别过来!”
躲闪之间找到了一个空隙,竟不是朝对方的空门而去,而是将一个锦囊抛给苏芒便转身往战场更深处冲去。
下一秒,他的妖力瞬间暴涨数倍,竟是直逼巅峰之时。白狐九尾赫然出现在了战场之上,一狐尾,将来人扫飞至半空。自己竟还有余力转头对苏芒嘱咐一声。
“白止那蠢货到现在还没下来,定是在逞强。将那东西交给他,让他自己掂量着办!”
“可!”
不等苏芒说完,苏白榆的化相一爪登地,他整个人也随之朝着半空中正在下落的那人攻击而上。
“老祖宗?”他嗤笑一声,“不过是被除了名的叛徒罢了,也配称本王的祖宗?!”
他早该料到了。千年前,白狐一族曾是出过一个叛徒,不走正途,偏偏喜爱邪道,所行之事无不残忍嗜血,令狐族无法容忍,将他逐出族地,甚至曾组织过围杀。
“没想到千年过去了,你竟还能苟延残喘的站在本王的面前。看来当初死的还不够彻底,想再尝尝我白狐一族的剑法了。”
说着,以他的绝剑之法与白狐化相一同直朝那人刺去。
而那人竟也不避,狂笑一声也仗剑应上。
二人对上近乎可以称得上是势均力敌。这一发现另那狐族之人微微有些讶异,不禁眼中赤红更盛,所出之剑愈加快狠。一时间在半空之中战作了一团,好不激烈。然而这场可以称之为绝景的对战并没能引起多少关注。
战场之上,如此这般的也并非狐族一族所遇。当初随魔尊冥靘征战,后又被一同封入昆仑的,哪个会是良善之辈?如今被放出,重新步入战场,先不说能力几何,皆被各族后辈认出,纷纷厮杀成了一团。
而前辈只能,放眼现在,各个都是妖族顶尖大能都束手无策的存在,是以几乎都是以多对一,有的绞杀有的拖住,好不激烈。
再看半空之中的对决,狐族这边根本没人能帮上忙,就连他二人对剑法,此时在场的除却苏芒也无人能看清他们的出手。唯有星星点点的血迹随他们的交锋而落于地面,绮丽骇然。
“没想到我苏白榆竟也有能为狐族清理门户的一天。”
一声自嘲,随战火飘扬入空。
陆地之上,与魔族厮杀的,有为报私仇的,有为一族清理门户的。混混乱乱战做了一团,硬是将战线稳住了,没有让魔族推进半寸。
这第一天的交锋,挫败了魔族一举直捣昆仑的信心令魔族始料未及,可同时也令妖族损耗不轻。
苏芒赶到空中的战场时,施术的长老已经所剩寥寥,妖军士气大跌,只靠着白止和戢翼的冲杀侃侃稳住了士气不至于到最坏的下场。
可这两人身上的伤也不算轻。
苏芒见到白止时,那人还在提弓冲上。一身的战袍早已染满血迹,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白止!差不多了!停下吧!”
可他的呼喊声,并没有得到白止的回应。苏芒有些急,正要提剑冲上去是,戢翼传声道:“苏少主,稍安勿躁。这些都是君上的计策,就快成功了,别去打搅他!”
“什么计策?!会伤到如此地步!”苏芒不信。下一秒,一阵血光自他眼前划过,苏芒的心脏仿佛停住了一般,还未及反应,就听白止沉着冷静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或者说在这片战场之上的所有人耳旁响了起来。
“以我族鲜血为祭,将吾族之敌拘/禁于此,封!”
话落时,一道封印随即落下。冥靘没有反应过来,伸手就要阻挡,就听白止轻笑一声,淡淡道:“没用的,这可不是妖族的术法。”
说着他取下发簪,在上边抹上自己的鲜血,有些遗憾的叹声道:“是你最讨厌的以墨一脉的术法,不过是我借来用用罢了。只可惜,这术法没有攻击性,却是要被施术者沾上我的血才行。可是我亏大了啊。”
“你!”
“不过,能将你们阻隔一段时间也是不错的了。回见啊魔尊大人,我要回去吃饭啦,不然再见时看见我受伤再饿瘦了,她要心疼了。”说完,白止将自己的血迹挥到了冥靘衣服上。
结界落下,冥靘竟也未在躲,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就那样眯着眼睛,任由结界将他套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