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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花瑛的计划

    花瑛……为什么不相信我。

    “哈!……哈……哈……”

    花瑛猛的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大口喘着气。

    过了一会儿,心脏鼓动声渐趋平缓后,她缓慢的做起身,困惑的摸向心口处。不明白为什么这处会有如此激烈的波动。黑暗中之中花瑛静默的仿若幽魂,良久后她才转眼看向房中,木讷的歪了歪头,似是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距离她随魔尊回到魔族已经过去了4天。

    说实话,就连魔尊冥靘也没搞明白,花瑛是怎么从清醒的状态瞬间魔化,甚至丝毫没有犹豫的就将抑制魔化的镇器给亲手取了出来。

    这与他设想的夺回魔种的计划大相径庭,令冥靘不得不怀疑花瑛此举是不是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动机。更麻烦的是,他原本的打算是将花瑛带回时她必回反抗,以防她逃走冥靘早早的就命人将地牢准备好了。却没成想花瑛竟是主动跟他回来,甚至摆明了魔种的身份,令所有魔族都知道她的存在。

    这就让冥靘很是难受了,一方面如今的魔族也并非他一人掌控。太多后来被吸纳的魔道修士拥有不逊色于魔尊实力的人,冥靘也怕真将这样一块肥肉关入地牢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一方面还要提防着花瑛的谋划。不得已只能将人安排在魔宫内最深处的宫苑之内,令两位魔姬加一干衷心于他的魔卫日夜监控着花瑛的一举一动。

    好在4日内花瑛一直在沉睡并无半分举动,才令冥靘稍稍松下一口气。

    然而此时花瑛刚醒,负责守望的魔卫就已经察觉,他飞速去将此事汇报给了魔尊,而留下来的人无不戒备的守在门外,默默的窥视着花瑛的一举一动。

    仿佛是察觉到了门外气氛的变化,花瑛的视线锐利的扫向了门口。

    说来也奇怪,她如今明明已经失去了视力,就连听觉也几乎是丧失殆尽。可她依旧能“看”的清楚,甚至不用摸索,就在陌生的环境之中顺利的避开方桌和摆椅,伸手拉住门环,一把将房门打开。

    屋外侍立着的两位魔姬骤然见她出来皆是一惊,一手握紧了藏在袖中的保命之物,一面还要按照魔尊吩咐对花瑛行礼道:“姬姑娘,我二人是魔尊尊上派来服侍的婢子。应尊上吩咐,姬姑娘有何吩咐我二人定照办无误。”

    可花瑛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目不斜视的绕开她二人,向门外行去。那两位魔姬见状一呆,随后才想起自己的职责,忙小步追上了花瑛,在她身后不停的询问着:“姬姑娘您要去哪里?”

    花瑛:……

    事实上花瑛跟本没有听见这两人说的话。在她的世界里,听觉早随镇物取出时就消失不见了。眼下眼盲耳聋,可她却莫名的知道有人一直跟着自己,却就是看不见也听不见。若非一同丧失的还有她身为人的七情六欲,恐怕此时早已疯了。

    即便如此,花瑛心底也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搅动着她的内心,惹得花瑛周身释放出一股浓郁阴鸷的魔气来。

    见状,两位魔姬不禁打了个冷颤,以为是自己啰嗦惹恼了她。纷纷垂下脑袋再也不敢置喙半声,噤若寒蝉的跟在花瑛身后,心中祈祷着这位祖宗不要给自己带来麻烦。

    不过多时,花瑛就来到了魔宫深处。那里矗立着魔尊的寝殿,和一座形制古怪的铜塔。说奇怪是因为大多宝塔都是以多层结构为主,可这寝殿身后的铜塔不仅材质特殊,还为一座倒塔。

    露在外面的只有两三层塔身,从顶部向下,面积竟是层层递减。甚至哪怕看不见,也清楚这塔的大半部分是埋在的地底之下了。只留了一个进出的大门和一些漂亮繁复的飞檐在地面之上。

    花瑛仿佛是被那塔吸引了注意力,竟开口问身后的魔姬:“那里是什么地方。”

    而魔姬们此时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她们未经允许就来到了魔尊寝宫不说,那铜塔更是魔域里禁忌一般的存在,除了魔尊本人以外从来不允准任何人的进入。

    是以即便是花瑛开口询问,她二人也是答不出一字的。

    正这时,魔尊冥靘松松垮垮的披了件大氅来到殿外,正看见花瑛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铜塔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许是已经收到前来通报的魔卫的消息,又或许是他敏感多疑。他立在廊柱下眼神微微眯起,谨慎的打量起花瑛和她周身的魔气来。

    眼盲也好耳聋也罢,都是可以伪装出来的。可她那一身阴鸷的魔气却是无法作伪,冥靘甚至微微睁大了眼睛,讶异又惊喜的望着那团令身周的魔姬都不敢出言反抗的魔气。不过才过了四日,才刚刚苏醒,花瑛的魔气又增长了许多,不稍多时便有冲破第六封印的迹象。

    这样发现令魔尊有些幸福,下意识的朝花瑛所在的方向迈出步伐。可下一秒,花瑛朝他转过脸时,那冰若幽潭的眼神又令他瞬间清醒了过来。顿在了原地。

    “汝为何而来?”冥靘用传音之术,令自己阴冷的声音响在花瑛脑海之中。花瑛有一瞬间的愣怔,遂即她将方才问魔姬的话又问了一遍:“那里是什么地方?”

    冥靘:……

    他有些无语的看向花瑛,似是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不属于“魔种”的表情。可他观察了半天也一无所获,只得轻叹了一声,伸手挥退了侍从,抱着臂在花瑛5米外的地方与花瑛对视道:“那处是吾降生之地,也是吾该回去的地方。”

    他语气平平,像是在说他人的事一般。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座铜塔对他、对以墨究竟有多么重要。

    “姬花瑛,汝可知以墨神君从何而来,又因何登神的吗?”

    冥靘眼神肃厉,仿佛是想透过花瑛看清楚她内心究竟站在哪边似的。

    只可惜花瑛在听到着问话时,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大的兴趣,她歪了歪脑袋,又看了看铜塔,了无兴趣一般,转身就想离开。

    “果然,身为魔种便会褪去情与欲吗?”一声叹息声恰巧此时传入她的脑海,冥靘罕见的出生唤住了花瑛,对她认真道:“姬花瑛,坐下陪吾忆一忆往昔吧。”

    他像是笃定了花瑛一定会停下一般,自己先找了快干净的地方,席地盘腿而坐。花瑛也正如他的猜想那般,在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木讷的又走了回来,“学着”冥靘的样子也席地坐于地上。

    良久后,冥靘才开口说:“姬花瑛,汝在得知被吾弟以墨设计了时,是什么感受?”

    这问题问得过于突然,花瑛一怔之后,手慢慢的抹上了心口。

    “我不清楚”。花瑛回道:“或许有些伤心吧?但我不明白什么是伤心、又为何会觉得伤心。只是听到你问的那一瞬间,有两个字——“伤心”,从那处记忆中浮了出来。”

    “我想……那大概我那时就是伤心的吧。”

    事实上,以现在她堕入魔身,五感、七情、六欲都逐渐丧失的情况下,过往的记忆就像是被一层纸牢牢包裹在那记忆深处一般,非是忘记了,只是看不真切、感受不到。在被人问到‘那时那刻你的感受是什么’时,花瑛能给出的答案也只剩下有些贫瘠到可怜的回答来。

    花瑛低头沉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不似作伪,冥靘稍稍松了口气。如今也已经入秋了,晚上的凉风吹起来也有些冷。他搓了搓手,似是畏冷的将手揣进衣袖之中试图抵御寒冷。

    “吾从前可是丝毫不畏冷的。”冥靘轻笑一声,缓缓道:“被冰封了千年,骨子里啊,也有些……不愿忆起来了。”他有些怅然的望向铜塔的方向。

    若此时花瑛的眼睛能看见就不难发现,这位令人闻之色变的魔尊,不疯魔时还是同闻名天下的以墨神君有些相似之处的。只不过他的脸上岁月给予的痕迹更加的不留情面,令他饱经沧桑,一双漂亮丝毫不输以墨的眼睛里,浸满了仇恨与疯狂。

    “你还有要说的吗?”

    花瑛没有感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冥靘难得愕然的转首看向花瑛。他这才想起,眼前这个本该灵动活泼的姑娘,也在他的算计下失去了名为“感同身受”的情感。而这一切,也都应该是他的功、他的业。

    不知是觉得太过讽刺了,还是他的疯劲又上来了。冥靘低笑几声后,放声大笑。一时间,哪怕是在魔域边缘的兵士们也隐约能听见那近乎疯狂的大笑之声。而那笑声中的仇恨,仿佛是一把野火,不知为何,点燃了一众魔族的心绪。

    或许,的确已经到时候了。

    天道等这场神魔之战等了千年,被阻了千年。终于,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各方势力也都已经尽数到场了。

    “以墨!今日吾便让汝为千年前所做的决定付出代价!”

    说着,他毫无征兆的突然变了脸,一把抓住离他不远处的花瑛。还不待花瑛回过神来,就拖拽着她走进来那铜塔之中。

    不知为何,花瑛仅在被抓住时挣动了一下,而下一秒她便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一般,任由冥靘拎着,来到了铜塔的最深处。

    “知道,那是什么吗?”冥靘指着铜塔深处终年不灭的火焰,对花瑛道:“那是可以焚毁一切也可以造就一切的业火。是吾与以墨出生,并将归于尘埃,再次降生之处。”

    “千年前,他背着吾借生于此处的圣火之精华成神,徒留一团无止无尽的业火于吾。在那业火中,无数人间的怨气撕扯着吾之魂魄,迫使吾一遍遍经历着那些抱怨而死的人与妖的前世所历所感。在日复一日的侵染之下,吾被魔气所扰,成神的契机就这样被他以墨给断绝了!令吾如何能不恨!”

    “千年的封印,卑鄙又可耻的手段,又如何能令吾不怒!”

    空旷的铜塔内部,回荡着冥靘愤怒悲戚的怒吼之声,仿佛又一次回到了他刚入魔时。发现这一切的不幸都是他那亲爱的弟弟所留给他的那一刻。心中再也压抑不住的残暴涌了上来,可当他转首望向手中提着的花瑛时,又不由得一震。

    花瑛的眼中倒映着业火近乎发白的光芒,没有一丝惧怕也没有一丝悲痛,就仿佛在用一种平静无波的声音正在质问着他,

    那我呢?

    我姬花瑛的生与死,你冥靘可曾看重过?

    你又将我置于何种地位?

    千年前,以墨抛下你成神,害你堕魔。而千年之后,你自诩受害者又要抛下我姬花瑛的生命成神,害我不得生又是什么道理?

    无声的对视下,冥靘竟觉得自己有一丝丝的愧疚。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拎着花瑛领子的手,正微微的发着抖。

    冥靘压了压心神,冷声对一脸漠然的花瑛道:“姬花瑛,要怨……就怨以墨吧。是他造就的如今这一切。”说着,他抬手将花瑛掷向了铜塔深处的火焰之中……

    姬花瑛……或许这个世上并没有对错之分。但无论如何……你都必须死……

    这是我唯一成神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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