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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与虎谋皮

    “七皇兄,这事不怪花瑛,真的是我自己非要跟过去的!能不能不要罚她了呀?”

    刚一下朝,八公主听闻花瑛清晨时被书院抓走了,不顾自己还在禁足期,溜出宫,跑来书院一顿撒泼打滚求放过。

    原来,几日前花瑛和八公主在城西遇袭的事情太大,惊动了皇帝。皇帝一反在赵家案时的漠不关心,不仅久违的亲自临朝过问此事,还责令司天书院彻查。一时间京城贵女疯癫之事被传的沸沸扬扬。

    当然,当事人的花瑛和八公主也逃不出一顿责罚。一人被禁足,一人则被抓到书院等候处置。八公主听闻司天书院内设有大牢,且都是关押处置那些大妖大恶之徒。其阴狠残暴程度丝毫不逊于刑部天牢。吓得她一个激灵,怕祁衍真把人抓进去这才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便有了开头的一幕。

    大庭广众之下,只见当朝最受宠的八公主祁凤翎拉着她当朝最不受宠的哥哥祁衍的袖子疯狂摇晃,嗲声嗲气的撒娇求情。周围办公的官员都偷眼瞄向他们,小声议论着。

    祁衍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吩咐一旁的岑铭将卷宗抱去书房,

    “皇兄!”她还想继续,就见祁衍转身捂住了她的嘴。

    “……想知道的话就闭嘴乖乖跟来。”

    不忍心、终是漏了些消息给她。他祁衍真是这辈子都要输给了“妹妹”这一称呼上了。

    书房内,

    “你这?这是惩罚?父皇罚你抄……抄书?”

    八公主一脸不可置信的凑到花瑛身旁,与端坐罗汉床内手持毛笔一脸生无可恋的花瑛来了个对视。

    花瑛:……

    靠内的罗汉床上被放了个矮桌,而本应被“抓起来受罚”的花瑛正端坐其上,埋首在一堆书本中认真抄着书。她望了一眼凑过来一脸幸灾乐祸的八公主。默默的将头扭向一边,并不想搭理她的样子。引得八公主直接大笑出声。

    门侧的四皇子祁仕见状笑着解释道:“父皇罚她抄大周律令10遍、还说这律令要用在新进举子们的考核上,叫她一个字都不能抄错。据说父皇让内侍把律令搬出来时,上有两尺厚的灰呢。哈哈也是罚的别出心裁了。”

    你被别出心裁一下试试!

    她有心想回怼回去,却发现后进来的祁衍竟也抿着嘴笑!瞬间只想五感尽失当一个抄书的木偶。

    “咦?我还以为你被抓来肯定是要挨罚的,连药箱都拿来了。竟只是罚你抄书吗?”

    又一个熟悉的调笑声从门口传来。白止在侍从的带领下也来到了这里。这下花瑛可是吃惊不小,直接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你师兄叫我来的,他没跟你说吗?”

    说着便自来熟的来到花瑛身边,见她还有些愣怔的站着,手上毛笔的墨都快滴下来了。好笑的去牵她的手将人拽坐回来。还贴心的将那快滴墨的毛笔接过,转手放回笔托上。

    白止这一套过于行云流水,让本就不知他为何会来此的花瑛愈加困惑。其实她自醒来,有许多话想要问,想要说。可,不知是白止真的很忙?还是在故意躲着自己。花瑛住在医馆的这几天始终没能和他碰上面。没想到竟在司天书院碰上了。

    白止其实也有些诧异。他没说谎,方才来人叫他去司天书院一趟,他真以为祁衍对他师妹公事公办了。吓得他直接拿了几瓶珍藏的丹药就跟了过来。直到现在,他撇到对面一脸八卦且兴奋的八公主和门口的病秧子才觉察出不对来。

    白止不知这祁衍葫芦里要卖的什么药,心中忐忑不安,面上却淡定如常。甚至毫不避讳的跟花瑛拉着手,小声交头接耳着。仿佛是故意要气死站在门口一脸落寞的祁衍一般。

    祁衍见自家师妹毫无察觉的任凭白止拉着手,有些扎眼的撇过头冷声道:“今天请白先生过来是要告诉你当初伤你手臂之人的身份。只不过……”说到这,祁衍又蹙起眉头望向一旁的花瑛道,

    “瑛儿,你能不能先告诉师兄,前日追杀你和凤翎的人究竟是何身份?”

    花瑛:!!!

    她的手不自觉的捂向腰间的乾坤袋,一瞬间警惕起来。她戒备的盯着祁衍,语气也一扫平日里迷迷糊糊的样子,谨慎的不带一丝温度:“我不明白师兄在说什么?”

    祁衍见她装傻,也没责怪只简单说道:“我的人在马车上,在山洞外,甚至你们逃跑的路线上都搜到了刻有黑龙纹的箭矢。”说着他走到放着卷宗的书桌旁,抽出几张绘有黑龙纹的案卷扔给花瑛。又看向因花瑛将手抽走而略显失落的白止,续道,

    “还有白先生受伤那日,我的人在那附近收集到了打斗时你挡开的那些暗器,其上也有黑龙的图案。”

    白止:……

    他眼底闪过一瞬寒冷,他猜到祁衍今天是要做什么了。只是他不明白这人分明在怀疑自己,可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回当着他这个外人的面问呢?

    祁衍没去观察白止的变化,只逼问花瑛道:“还有那日西市地下的圆厅。花瑛,你来京城后,所参与的事或你身边之人所遭遇到的事,或多或少都与这黑龙纹有关。你还要告诉我你不知情吗?”

    花瑛:……

    她没想到祁衍竟这般敏锐,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倏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问道:“那些往来的、施加了防窥秘术的书信,是为了——钓我。”

    不是疑问句。方才她就觉得以祁衍这般敏锐,定是在西市再遇时就对自己有所怀疑了。只是她没想到她师兄竟会耐着性子给自己下套!

    要不是这次牵连了八公主,皇帝下旨彻查。他又打算如何质问自己?!

    难道下一句他就要问那些人与她、与昆仑究竟是和瓜葛了吗?!

    花瑛僵硬的扫视众人或吃惊或不解的神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花瑛?”白止见她愣怔,不忍的伸手想要安抚她,却被花瑛眼疾手快的扇开。祁衍更是被他师妹扫来的冰冷眼神直接定在了原地。

    只见花瑛一步跨到靠着玉虚剑的墙角,冷声对祁衍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想奉陪了!”说着拿起剑就要翻窗逃走。

    门侧一直安静的祁仕突然低咳两声开口道:“凤翎差点因为这些人被杀,白先生也差点废掉一臂。京城受到他们伤害的女子就有30人之多。在昆仑仙子眼中这些人遇到的危险、受到的伤害竟都不比一个消息重要吗?”

    这番话让正在爬窗的花瑛一顿。就听祁仕继续道:“也是,昆仑地位超然,自是不会管俗世的死活的。”

    “四皇兄!”

    祁衍有些听不下去的打断道:“花瑛,师兄要是能查到自是不会追问你的。只是这群人虽人处处透露来历,却始终让我的人抓不到他们的尾巴。他们并非寻常身份对不对?是修士?还是妖?”祁衍引导着。

    祁仕:“你看看凤翎,看看白先生。他们难道不是无辜被你卷入的吗?你不该给他们一个解释吗?”

    花瑛依旧闭目不语,只不过方才还竖眉戒备的表情渐渐缓和成皱眉纠结。只不知道二人对这一变化是志得意满还是心疼不已。

    反正一旁看戏的白止早就不忍心了。

    听着两位皇子的咄咄逼人,他生平第一次没有因即将完成任务而欢喜,反是看着如同被枷锁困住的花瑛而心生不忍。

    那群人的身份如何?与昆仑封山的关系又如何?这都是花瑛自己得来的!牺牲了太多宝贵的东西才得来的!凭什么这两人单凭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她说出来!

    越想越气的白止猛的起身,却有人先他一步护在了花瑛身前。

    “四皇兄,七皇兄,你们在说什么呀?这事怎么就跟花瑛有关了?是我自己要去的,花瑛她不让我去的,真的是我缠着她要去的,你们别只欺负她啊。”

    全场最是一头雾水的当属八公主,可她此时却与两位皇兄背道,双手张开坚定的要护住身后之人般挡在他们中间。一边还焦急的同两位皇兄解释着。

    看着背对着自己,正拼命维护她的八公主,花瑛紧绷着的身体有了些许缓和。

    “是你的主意是吗?”她目光锐利的瞪向门侧的四皇子祁仕。冷声问道:“师兄不会强逼我,是你对吗?”

    祁仕也没有掩饰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没错。归舟不忍心,可这事又不是儿戏,怎能让他耐着你的性子纵容下去。花瑛姑娘,你应该知道那些人有多危险。你一日不说出那些人的身份,归舟就一日不能针对他们部署对策。受到威胁的会是整个京城的百姓,你告诉我该舍谁保谁呢?”

    花瑛:……

    “你可知凤凰血石即将入京,若他们是妖族中人,定会为了血石在京城掀起血雨腥风。这些难道你都可以不顾吗?”

    花瑛长长呼吸一口气,严肃道:“如果这个消息泄露了受到威胁的会是世间万千生灵呢?你告诉我该舍谁保谁?”

    众人:!!!

    祁仕以为她是在虚张声势,略一顿后说道:“姑娘,这屋内都是可信任之人,若有姑娘不信任的大可请出去后再说即可。”

    白止:!!

    屋内一共5人,3人是皇子,1人是昆仑仙子,只有自己是个外人。四皇子这话分明是在暗示花瑛将自己这个外人排除在外!

    花瑛说过祁衍在怀疑他,以他皇子身份定是已经调查过自己了。可看祁仕的样子,显然是没查到什么可疑的地方,就用这种试探的方式让和他相处时间更久的花瑛去判断,自己究竟可不可信!

    好阴险的手段!

    刚进门时他便认出门侧那病秧子是京城大名鼎鼎的皇四子祁仕,彼时他病弱的模样让白止对他没有分毫戒备,竟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竟这般心机有手段。跟他一比,祁衍还真是毫无皇子之风。反倒更向个昆仑的修士,直来直去的。

    看来不得不防了……

    想归这样想,白止却无法出声辩解什么。现在的主动权全在花瑛手上,只能听天由命了……

    只见花瑛在扫视一周后艰难的闭上眼睛:祁仕说的也有道理,毕竟几次交锋已经证明了以自己之力无力抓到这群人,况且连累白止和凤翎的事也是事实,而凤凰血石……

    苏芒曾告诉过她血石入京,届时黑衣人定会有所行动。如果书院不曾防范的话,是不是真如祁仕所言,会殃及京城百姓……

    手不自觉的摸上了空空如也的发冠,那里原本师尊赠与她的发簪早已被她拿来换了黑衣人的消息。可现如今,她既不敢赌京城百姓的安危,又不甘心就这样将消息拱手送出。再一睁眼时,眼眶早就湿红。

    “我可以说,但我也有要求。”她望向自己僵在原地的师兄道:“我要书院协助我找到那些人,不得阻拦我调查。必要时,我需要一定的指挥权。”

    祁衍:“……好,我答应你。”

    花瑛得到她师兄的保证后,也定下心,有些艰难道:“他们……是魔族人。”

    众人今日第二次震惊的说不出话。

    花瑛将自己在羽书楼得到的魔族的消息,以及自己来京城的目的,还有——昆仑遇袭凌阳真君陨落的一系列消息全都说了出来。众人震惊的同时也不禁后背一凉。凤翎更是同情的将花瑛抱住不住的轻拍她的背,想要安抚她。

    白止却在震惊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花瑛在说这些绝密的消息之时,并没有让他离开。反是信任般多次用担心的目光望向自己。仿佛是在说“不要涉险”一般。

    让白止心底又温暖又苦涩。他撇过头想避开花瑛那担心他的神情,却眼尖的发现在听完花瑛说的消息后祁仕与祁衍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既然花瑛都将知道的说出来了,二位殿下还有什么要隐藏的呢?难道只会欺负一个姑娘家不成?”白止嗤笑的讽刺道。

    他现在可丝毫没有完成任务的愉悦,反是双手紧握成拳,眼前尽是方才这两位皇子逼迫花瑛的嘴脸!

    “白先生误会了”祁仕低咳两声续道:“只是略有惊讶罢了,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更何况归舟已经说过了,要给白先生一个交代,自是要说的。”

    “交代?跟我有关?”白止狐疑的望向祁仕。

    祁仕咳嗽了一会才开口道:“还记得伤了先生的那武器吗?”

    “那武器京城只有一人会用,据说乃是家传秘宝。而此人在京并非籍籍无名。乃是三皇子祁勋的心腹。”祁衍见白止皱眉不解的样子补充道。

    白止有些惊讶:“可三皇子的人怎会和魔族人搅在一起了?”

    祁仕声音虚弱道:“他们不是搅在一起了,是联手了。”

    白止:!!!

    “现在本王说的话是绝对不能外泄的。我们调查早在几年前三皇子就和那些人联手了。至于目的……”祁仕自嘲的笑了笑。

    “皇位……”

    “不错。”祁仕讽刺道。看见后边花瑛焦急的神色,他似是猜到了花瑛的猜想般摇头说道:

    “攻上昆仑应该不是三皇兄授意的。”

    花瑛:……

    “我们发现这些人有时听从祁勋,有时又会做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我们才迟迟没能断定这些人的目的。只不过,如若花瑛姑娘所说尽为事实的话,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自几月前开始的破坏封印、西市底下、在到西阳城门和贵女事件。他们在帮祁勋的同时也在为解除魔尊封印做着准备。而这一切会选择在此时来到京城……”

    “定与凤凰血石即将入京的传言有关。”花瑛补充道。见祁衍郑重的点了点头,而后却用一种愧疚的神情注视着自己,花瑛有些不自在的低了下头。

    她不是不怨他师兄逼迫自己说出秘密,可既然已经都说了,又何必扭捏。她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寻求书院的帮忙,岂不乐哉?

    “这凤凰血石究竟是个什么秘宝?能让魔族都有所行动?”花瑛将连日来查不到的问题大方的问了出来。

    祁衍:“那是——”

    却还没等他将凤凰血石的来历道出,便有一名宫人急火火的冲进书院来到书房。一见到祁衍他们便急声打断道,

    “陛下与文妃让众皇子急回文芷宫!十三皇子病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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