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目前进度为百分之二十。”

    “这可真有趣。”

    “是的，先生。”

    “她竟然能改变无法改变必命运，甚至时间线还会隐藏她的存在，连我都无法看到她。”

    “是的。”

    “找到她的父母了吗？”

    “找到了，在地球-TRN688的美国。”

    “得加快进度了，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当然，我会的，康先生。”

    冰冷的容器里积满了黏液，一名少女在其中蜷缩着全|裸的身体，她单薄的脊梁被无情的装置管道所固定，毫无生命气息。

    容器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沙漏，那个男人拿起来微微地晃了晃，等他放下之后，沙砾的流动速度加快，容器内的少女痛苦地挣扎，但她还是无法睁开眼睛，只能继续沉浸在过往。

    韦德轻而易举发现了阿莉雅的抑郁，她虽然嘴上一直挂着礼貌的笑容，但只要她一发呆，嘴角的笑容就会消失。

    桌子上是她精心准备的吃食，她有吃过几口，但也只有几口，她一直在发呆，甚至还喝起了酒，周围人的吵闹声与她格格不入，连多米诺跟她搭话，她都有气无力的，

    韦德可从来没见过阿莉雅这样，除了她来月经的第一天半死不活以外。

    阿莉雅心情太差，导致她随便买的酒是度数极高的酒，桌子上瞬间倒了一堆人。

    韦德趁机推开醉得不省人事的多米诺，坐在阿莉雅旁边，“你怎么一脸不开心？难道你发现了我本来死了，但是纳森为了救我，穿越回过去，给我救活了？”

    “什么？”阿莉雅惊讶地眨眨眼，“所以我今天晚上做的菜恢复成原样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怎么死了？”

    “抑制变种人巴拉巴拉项圈。”韦德在自己脖子间比划了一下，“戴上去后我像只狗，不听话就要被电一下，别说，还挺爽的，等等，你不受时间影响？”

    “也许？”阿莉雅耸肩，“我还没摸透我的超能力，它有点儿太无厘头了。”

    “好了好了，先不纠结这回事了，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去买吃的时候又死了？”

    “怎么这么说？”

    “天呐噜，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好吗，你的眉毛都快连接在一起了，需要我拿剪刀把它们剪开吗？”

    阿莉雅看着为了吃饭摘下头套的韦德，她在努力的组织语言，只是看着韦德这张脸，她……

    “别说！你不能说！不准说出口！”

    “你能——”

    “不准说！”

    “戴上头套吗？”

    “FUCK！”

    韦德嘴上如此，手却诚实地将头套戴在头上，“这样呢？我这个破头套比我脸还帅是吧。”

    阿莉雅叹了口气，“算了，我说不出口。”

    “我都为了你准备好一切了，你不能又改变主意。”

    “我本来就不是多么想说。”

    “该死的，你这个别扭的性格。”韦德猛地伸出手摸向她腰间的痒痒肉，“说不说？说不说？”

    阿莉雅身体敏感，她本想绷住自己严肃的神情，可还是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她笑得东倒西歪，试图躲过韦德的双手，但韦德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眼见她歪倒的姿势角度越来越大，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韦德不得不伸出手掐住她的腰，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

    他把她在自己的怀里安顿好后，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继续不停地挠她，“真的不说吗？那我不会停手了哦——”

    阿莉雅意识到这个姿势太过亲密，她想离开，但她笑得没有力气了，整个人只能瘫在韦德的怀中，“我不说！我就不说。”

    “好吧，看来我只能换一招了。”韦德撩起自己一部分的面罩，吻向了阿莉雅的嘴唇。

    浓浓的酒气相互碰撞，阿莉雅呼吸一窒，连忙推开他，“你怎么能亲我！”

    “儿子亲老妈天经地义。”

    韦德还想凑过来，阿莉雅双手推在他的脸上，“不行，滚开。”

    “所以，你说吗？”韦德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我可不希望你一直愁眉苦脸的。”他一只手轻而易举握住了阿莉雅的双臂，两唇再次相触。

    他们不知道就这样亲了多久，在韦德的手即将伸进阿莉雅的上衣时，突然听到了一个小心翼翼的男声：“Hello？有没有人照顾一下不能喝酒的未成年？”

    两人双双看向一脸无辜的胖男孩罗素，韦德咬牙切齿：“我就应该不阻止纳森。”

    韦德抱着阿莉雅来到了这栋楼的天台，阿莉雅坐在屋檐边，专注地观察脚底下的车水马龙。

    韦德没有继续逼问阿莉雅的伤心事，他正在自己的日记本上涂涂画画，很快，他画出了一个正在俯瞰高楼下的阿莉雅。

    他举起来，像献礼物似得让阿莉雅看。

    他的画风很有趣可爱，阿莉雅看着画中蠢萌的自己，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她认真地看着韦德，她不知道该如倾诉自己的心声，只能说道：“谢谢你，韦德。”

    几乎在她这一生中，一直是她在照顾别人的情绪，在体贴别人，看着韦德努力在逗自己开心，阿莉雅感到了温暖。

    “那我可以要一个亲吻吗？”

    “你非要在这个温馨时刻用下半身思考吗？”

    “你就说你想不想亲我吧。”

    “不。”

    “不对，剧本上说，你现在应该说是。”

    “我真应该把你杀了。”

    在晚上睡觉时，韦德非要和她睡在一起，阿莉雅体贴地让出床位准备睡沙发，谁知韦德又黏过来。

    “你到底要做什么？”阿莉雅难以启齿说出那种事，只能委婉地询问。

    韦德无辜眨眼，“呃，就，想安慰安慰绝对会失眠的你。”

    阿莉雅确实明白自己今天晚上会失眠，她朝他比了个中指，“不需要。”她下定了决心，不再理会韦德的吵闹，闭上眼睛不再睁开。

    她以为她会失眠，实际上今天晚上还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她的梦里全是小时候和父母在一起的记忆。

    她记得母亲给她梳的辫子，记得父亲给她买的裙子，记得夜晚母亲的歌谣，记得噩梦惊醒时是父亲的怀抱。

    “轰隆——”

    雷声响起，雨滴砸落，阿莉雅睁开眼睛，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韦德抱回了床上，她被他轻柔地搂在怀里，与他的眼睛对视。

    “你别吐。”韦德收回擦去她眼泪的手指，“你现在吐了，我们可没地方睡了。”

    阿莉雅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反而往他的怀中靠了靠，“别说话了，我还没睡够，今天会是一天的雨天。”

    “噢，我懂了，你要跟我睡一天。”

    “停止你的下半身思考方式吧，算我求你了，等等，你洗澡了吗？”

    “没——”他刹住车，改口，“我洗了。”

    “滚下去。”

    阿莉雅这一躺真的直接躺了一天，连午饭都没有吃，韦德端着饭喂到她嘴边，她都咽不下去一口。

    “你昨天、今天也没来大姨妈，这可真奇怪，难道是因为我昨天让你买的东西太多了？”

    阿莉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歪头看着玻璃窗上的雨水，说起另一件事：“我准备离开这里。”

    她突然的想法惊到了韦德，他努努嘴，始终蹦不出来一句话，许久，他问道：“离开？怎么离开？你准备去哪里？”

    “我准备再自|杀一次试试看，或许这次我超能力就正常了，就能去下一个世界了。”

    “好吧，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韦德抹了抹自己并不存在的眼泪，“我会想你的，呜呜，我会想你的。”

    “无论怎样，韦德，谢谢你从昨天晚上一直陪我到现在。”阿莉雅努力忽视他搞怪的姿势，努力地正色道，“我会想你的。”她得承认，这句话她对韦德说有点儿想吐。

    “你刚刚的表情是不是想吐？”

    “没有。”

    “叮咚——”

    韦德敏锐地看向房门，“哇哦，来我这儿的，竟然有人会按门铃，我一直以为我这儿是皇帝的门铃。”

    阿莉雅还在呆呆地看着天空。

    韦德警惕又懒散地打开门，他看着面前一脸和善的亚裔夫妇时，他撇嘴，“阿莉雅，找你的。”

    “不见。”阿莉雅眼都没眨一下。

    “拜托你了，威尔逊先生。”他们听到了阿莉雅的声音，更加不愿意放弃。

    韦德堵在门口，一动不动，他烦躁地警告道：“她都说了，不想见你们，到底谁是皇帝，听不清真话啊。”

    他刻薄的话没有让阿莉雅的父母生气，他们始终保持着礼貌的态度，见阿莉雅就是不愿意露面，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小声道：“威尔逊先生，那您现在有空吗？可不可以跟我们聊一下？”

    韦德总算知道阿莉雅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遗传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