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那日贵妃娘娘的寿辰上,云芷分明是要你……”高高在上的那位姑娘话到一半,又改口道:“分明是你报复她!小小年纪不学好,抢了四皇子不说,还将云芷害死了,我们要为她讨个公道!”

    袁二姑娘讥讽地笑了:“刘甜甜,你不就是看绫丫头年纪小身份低好欺负吗,你与我一般大,去欺负一个小姑娘,好意思吗你!”

    “袁景芳,这不关你的事!”高高在上的刘甜甜顿时变了脸:“再说一次,不要再叫我的乳名了!我叫刘怡然!”

    “好的,刘甜甜。”袁二小姐点头道。

    李玳绫与袁箐箐紧紧地抿住唇,怕自己没忍住笑出来。

    刘怡然看见袁箐箐与李玳绫如此亲密地坐在一起,仿佛看见了叛徒:“袁箐箐你笑什么,你胖得跟个球似的,有脸笑别人?要不是云芷看你可怜,咱们这几个谁愿意搭理你?”

    本还云淡风轻的袁二小姐瞬间黑了脸,站起来一把薅住刘怡然的头发:“你骂谁胖?”

    又转过头来,凶神恶煞地问袁箐箐:“她们平时就是这么欺负你的?”

    “其实也没……”袁箐箐缩着脖子,还没说完,袁二小姐尖锐的红指甲就抓上了刘怡然的脸。

    场面顿时乱了起来,原本是来找李玳绫麻烦的几个人顿时与袁二小姐扭打在一起。

    虽然是一打多,但袁二小姐本就长得略高一些,一只手薅住一个打死也不放手,让其他几个人投鼠忌器,一时不敢上前。

    李玳绫没想到袁家姐姐这么火辣,一时也看呆了。

    一直到刘怡然的尖叫声划破天空,袁三小姐默默地撸起袖子加入了战场,袁箐箐害怕地躲在了桌子底下。

    四方楼里才涌上来一群小厮,但见到是几位小姐打在了一起,全都纷纷不敢上前。

    方才还隐在一楼的程卯此时摇身一变就是四方楼明面上的老板,他来到李玳绫的身边,低声问道:“二小姐,要让她们继续打下去吗?”

    这楼是宫嵘的楼,程卯觉得问一问李玳绫的意见也是可以的。

    李玳绫见袁家二姐妹遥遥占据着上风,便道:“让她们打,打坏的东西让那几个寻事的赔。”

    “好嘞。”程卯了然,给几个小厮吩咐了一声,转身下了楼去。

    接着,只听一声哭喊:“姐姐们别再打了!”

    就见一小姑娘抹着眼泪冲进了人群里。

    众人皆是心惊肉跳,以为那小姑娘定会被误伤到。

    结果那小姑娘进去后这个拉一把,那个拉一把,一点油皮都没被蹭到,而有两位小姐不知被什么绊倒在地上,哀声一片。

    李玳绫事了拂衣去,又抹着眼泪坐回了位置上,一边低头去看桌子底下的袁箐箐:“你至于怕成这样吗?”

    袁箐箐抬起头,因为蜷缩而涨红了脸:“她们打架一向很吓人的。”

    “起来吧,打完了。”李玳绫向她伸出手。

    袁箐箐起先还不信,疑惑地慢慢站出来,却发现姐姐们果真结束了。

    袁家俩姐妹气势汹汹地站在场中,俯视着地上一群乌合之众,眼神犀利犹如战神。

    “刘怡然,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我妹妹,我提着刀就去你家门口守着,你尽管试试。”袁二小姐警告道。

    说完,一巴掌掏出荷包塞进小厮的手里:“打坏什么算清楚,多的赏给你们,不够就去乐颐伯府要!”

    然后霸气地拉起几个妹妹就走。

    经过刘怡然的时候,李玳绫停下来,对她道:“你们口口声声说要为她讨公道,可我听说王姑娘被送出燕京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去送她,在山上的庙里关了一个月,也没人去看过她,你们这么舍不得她,当初做什么去了?”

    袁二小姐立即捧哏:“她们算什么姐妹,表面上的虚假情深罢了!”

    刘怡然一张脸紫红一片。

    几人下了楼,李玳绫将从小厮那里拿回来的荷包还给袁二小姐:“袁二姐姐,这个用不着,你拿回去吧。”

    袁二小姐纳闷:“四方楼不允许赊账的,再说我又不缺这点钱!”

    “今日吃的东西我结账了,那些摔坏的,老板说让刘怡然她们赔。”李玳绫道。

    袁二小姐这才将荷包收起来,解气道:“刘怡然她娘最抠门,这下有的她一顿竹条炒肉吃了!”

    因为一场激烈的战斗,袁家俩姐妹全身都乱糟糟的,也没心思再玩下去了,便与李玳绫在四方楼下分道扬镳,走时,袁二小姐还叮嘱李玳绫最近别独自出门,以免被刘怡然那几个钻了空子。

    李玳绫乖乖应下,便也上了自家的马车回去了。

    本以为只是一场小打小闹,谁知道这件事被袁夫人传到了邱氏的耳朵里,邱氏回家就将李玳绫好好的数落了一番。

    李玳绫便被邱氏罚了抄书。

    在院子里闷了两日才出来,夏青打趣道:“明明一天就可以抄完的,二小姐偏要拖拖拉拉地抄两日,到底是喜欢抄书,还是想趁机在屋里睡懒觉呀?”

    李玳绫笑道:“就你一张嘴厉害,我什么时候贪睡过?”

    说着,让夏青与金肖给自己将厚厚的狐毛斗篷穿上,金肖蹲下去抚平裙角,一边道:“二小姐好像长高了不少,这斗篷去年新做的,现在已经短了一截了。”

    “要不要去拿今年新做的?前日刚送来,放在柜子里没动。”夏青问道。

    李玳绫摇头:“不用了,这个年纪长得快,长一截短一截看不出来的。”

    便拿起桌上的手炉抱在怀里,带着两人往大雪里走。

    快到年关,今日是家里祭祖的日子,得早点去祠堂候着。

    如今除了分家出去的两位伯父家,国公府一家都来了燕京,老太君便打算以后每年就在燕京的祠堂里祭祖了,跑来跑去一两个月太麻烦。

    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三个人互相搀扶着,金肖急得骂府里的下人看到要过年了都贪玩,现在连雪也不扫。

    李玳绫也走得满头是汗,正在想要不要换条路走,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脚下一滑就往雪地里扑去。

    李玳绫只感觉眼前一黑,自己整个头都闷在雪里,就连金肖与夏青的尖叫声都仿佛隔着一道屏障,一瞬间她就回到了小时候,也是这样摔进了雪地里,一只手用力地将她拉起来,父亲一边忍着笑一边将她身上的雪掸下,问她:“摔疼了没?”

    “小姐摔疼了吗!”

    “二小姐!”

    眼前的景象一晃,站在李玳绫面前和蔼的父亲就变成了夏青与金肖着急的面容。

    李玳绫顿时回过神来,甩了甩头才道:“没事。”

    “回去烤烤火再出来吧,我让人将这条路扫一扫。”夏青道:“二小姐你头发上全是雪,待会儿化了会流进领子里的。”

    李玳绫沉默地点头,任由两人将自己扶着走回去。

    只是一起小意外而已,夏青与金肖都没当回事,李玳绫却久久地沉浸在方才的幻想里。

    也许是她太想上一世的父母了,又或许是之前程卯无缘无故的那句话扰乱了她的思绪。

    李玳绫就裹着厚毛毯呆呆地坐在屋子里看院子里的雪景,等着夏青两人将新找的衣物收拾出来。

    就这样耽搁了一阵,三个人赶到祠堂的时候已经晚了小半刻钟,邱氏与老太君知道李玳绫半路摔着了,当然不会怪责半句,而李国公有些不满意地看了一眼李玳绫,到底没开口训斥。

    繁杂的祭祖花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之后便是一家人坐在一起烤火说说话,这是一直以来家里的规矩,也是在年关前为这一年的事情做个了解。

    “等开了春,怀齐就快十四岁,该把重要的事情定下了。”老太君端坐在太师椅上,沉声道。

    邱氏与李国公喃喃地应下。

    老太君的目光又看向李玳绫两姐妹:“你们也快七岁了,再过不了几年就该及笄,有些事可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莽撞。”

    敲打的是两姐妹不合的事,老太君虽然没怎么在明面上生气过,但这一直算是她的一块心病。

    小时候打架还好调和,长大了再打下去就要家宅不宁了。

    李国公适时开口:“我一直觉得雪儿她们两姐妹该像小时候那样住在一个院子里,说不定住久了感情就深了,同一个娘生出来的姐妹哪来的隔夜仇?”

    李国公从来没花时间去了解过两个女儿之间到底是如何相处的,想当然地便这样建议,邱氏责怪地看他一眼。

    老太君没理会李国公,却偏头问两姐妹:“你们觉得呢?”

    李玳绫当即便摇头:“我不愿意。”

    李玳雪也不愿意,但是她爱装乖巧,便为难道:“妹妹不愿意就算了吧。”

    老太君便点头道:“那便再议吧。”

    邱氏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去。

    还好老太君一直都挺明事理,没在这件事上怪她教不好两个女儿。

    一家人烤着火,吃着烤炉上烤出来的瓜果点心,李玳绫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站在一旁的夏青注意到她脸色不太对劲,抬手摸了一下李玳绫的额头,轻声问道:“二小姐是不是捂热了,脑门全是冷汗。”

    小孩子的体质就是容易发热发汗的,李玳绫便脱下了毛领褙子,就穿了一件单袄,顿时觉得舒服些了。

    邱氏注意到这边,关切地问:“怎么就穿一件,着凉了怎么办?”

    “有点热,等会出去就穿上。”李玳绫拿过夏青给的帕子擦了下脖子浸出的细汗。

    那边老太君已经聊到西郡王,对李国公道:“往后郡王府来的信件物件一律不许收进来,怎么来的都原阳退回去就是。”

    李国公深沉地点点头,问道:“那世子那边……”

    邱氏回头接话:“是呀,快要年关了,太后那边是肯定不会见他的了,如今世子就一个人在燕京,若是让他孤零零地过年,会不会显得咱们家太薄情了?”

    性子沉闷的李怀齐也点头:“上回我上学,还看见世子就带了一个仆人在街上走,我我想过去打招呼,又觉得不太熟……”

    老太君却摆摆手,让他们噤声:“你们以为我不心疼?如今咱们顾不上他,若是郡王疼这个儿子,就想办法请旨让他回并州才好。”

    哪怕是自己的外孙,老太君为了国公府也是舍得的。

    屋子里的其他人顿时沉默下去,无人接话。

    老太君也觉得索然无味得很,便让大家散了。

    李玳绫与李玳雪站在屋檐下等人拿伞来,李玳雪诧异今日李玳绫十分安静,便转头看过来,眉头一挑道:“你脸色怎么了?”

    李玳绫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有些发烫。

    难道就摔了一跤的功夫,她这柔弱的身子就受不了了?

    李国公去了前院的书房,邱氏亲自扶着老太君回去,走时嘱咐道:“早些回院子,近日下大雪,别出来疯玩。”

    等长辈们都走了,李玳雪才在李玳绫身边轻声道:“如今你最大的威胁王姑娘也死了,这下你真的得意了吧,等你及笄了,我们全家就该给你下跪行礼了。”

    李玳绫转头看去,见李玳雪一脸讥讽,不免笑道:“怎么,你现在又不肖想四皇子了么?”

    “有什么可想的,日子还早着呢,咱们走着瞧吧。”

    丫鬟们拿来了伞,两人便默契地没再说话,钻进伞下往自己的院子走。

    顶着风雪走进去,李玳绫甫一进门,便觉得天旋地转,好在是夏青稳稳地扶住了,忙让金肖去请府医来。

    金肖刚一跑出去,李玳绫便晕了过去。

    又是熟悉的大火,熟悉的水池,熟悉的宫嵘正头疼地揉着脑门。

    “我好像是着凉发烧了。”李玳绫率先解释道。

    “等我们醒了,我就让我的府医带上所有的药材去你们府上,好好的给你调理一下,确保你不会再时不时晕过去。”宫嵘咬着后牙槽道。

    他本来还在贵妃的宫殿里好好坐着,忽然心口一疼就跟着晕过去,也不知道贵妃会被吓成什么样,明日燕京会不会传出四皇子快要重病身亡的传言。

    李玳绫自知理亏,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这水池边的风景她已经看了无数遍了,李玳绫百无聊赖坐下,好奇道:“四皇子,您在青州的府邸还蛮大的,比燕京的四皇子府还大。”

    宫嵘抱着双臂冷哼一声:“皇子成年后封王,本就要换制式不同的府邸,燕京人多,放不了这么大的地,迁来青州之前这座宅子就有了,我那伯父不敢在明面上苛待我这个皇子,怕天下人口诛笔伐。”

    “他都篡位了,还怕口诛笔伐?”李玳绫深感讽刺。

    宫嵘耐心解释着:“到底是一家人,皇位易主只需要太后一张懿旨就能封住悠悠众口,等他百年之后,下任君主再将史书一改,谁还能记得这皇位来得到底是不是名正言顺。”

    李玳绫幽幽一叹:“成王败寇……自古都是如此。”

    宫嵘垂头看向李玳绫,话头一转:“听闻你前些日子将我的八方楼砸了?”

    李玳绫赶紧澄清:“可不是我,我手都没动一下!是王云芷那几个闺中密友来找事,袁家姐姐和她们打起来了。”

    “你还和你那表哥聊了许久。”宫嵘道。

    “……我怕他冻死在您的八方楼里,我都是为了您好。”

    “你最好是。”宫嵘瞥她一眼,转回头去。

    眼前的大火让李玳绫心中十分烦躁,她抬手扯了下宫嵘的衣服:“四皇子,您不是可以随意醒来么,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这么多日没见你了,想多和你说说话也不行?”宫嵘道。

    李玳绫吓得缩回手:“您最近怎么老爱开一些让人尴尬的玩笑。”

    难道是复仇成功在即,心情异常的好吗?

    李玳绫可吃不消,总觉得像老头跳街舞、上司变下属,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宫嵘幽幽地睥过来:“等梦境感没那么强烈的时候,就能醒过来了。”

    这是宫嵘的梦境,李玳绫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感觉,便无奈地撑着头熬着,没话找话地问道:“四皇子,怎么从没见你往其他地方走啊?你每次做梦都是站在这一个地方吗?”

    李玳绫想说的是,看在大家都这么无聊的份上,要不宫嵘带她故地重游一番得了。

    宫嵘却许久都没回答。

    李玳绫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懂事地没再开口。

    直到李玳绫都快睡着了,才听宫嵘缓缓道:“我不敢去。”

    李玳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宫嵘在说什么,想了一会后才明白。

    宫嵘像是在对李玳绫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他双眼看向远处被烧焦的后院:“我从来不敢亲自去看那个场景,不是因为王云芷,而是因为不敢面对如此残破不堪的自己。”

    远处的后院已经被烧成一片黑炭,人群从四面八方逃窜,唯独没有人从后院里跑出来。

    很明显,这是一场所有人都知道,唯独宫嵘自己不知道的谋杀。

    李玳绫很明白宫嵘的心境,她第一次看见活活被烧没的宫嵘时,心里都产生了不小的阴影,至今都不敢去回想。

    宫嵘恐怕更不敢去面对吧。

    而且小说里,宫嵘死之前,身边的亲信都死绝了。

    只是寥寥几句话,可如今宫嵘身边的亲信一个是李玳绫的好朋友,一个是李玳绫最喜欢的师傅,还有那些总是在暗中默默保护着他们的“暗子”。

    他们都是有血有肉,有自己各自性格的人,宫峼上一世看着他们一个个地死去,心里该有多绝望啊。

    “出去吧。”宫嵘拍拍李玳绫的肩膀:“等我处理完了手里的事情,我就来国公府看你。”

    “千万别!我老太君如今听见您的名字就头疼!”李玳绫赶紧婉拒。

    宫嵘皱眉想了想,又道:“那就接你进宫去玩。”

    “把箐箐也接进来!”

    宫嵘好脾气地道:“好。”

    “还有袁家两个姐姐!”

    “……你不要得寸进尺。”

    两道身影缓缓消失在扭曲的火舌中。

    李玳绫醒来时已经是傍晚,邱氏与老太君担忧地守在床头。

    夏青与金肖似乎是被训斥过了,正站在屋外罚站,肩膀一抽一抽的。

    李玳绫咳嗽两声,道:“不怪她们,是我自己走路不当心。”

    “你躺下去。”邱氏伸手将李玳绫摁回去,紧紧地掖了掖被子,才道:“府医来看过了,说你不似风寒,反倒像是先天不足,如今长大了开始发作出来了。”

    老太君一脸深沉地坐在一旁,叹道:“这孩子出生那日就觉得命薄,果然是有劫难等着的,明日咱们就去庙里求大师给一道平安符,绫丫头以后就戴在身上。”

    “她姐姐身子就挺好的,怎么她就……”邱氏心痛道。

    李玳绫听了半晌,才听出点门道来,问道:“我快死了吗?”

    “瞎说什么!”邱氏轻轻拍了下她的唇:“只是先天不足罢了,好好养着就没事,不过这病根怕是不好除去,得养一辈子了。”

    李玳绫纳闷地皱起眉头。

    她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怎么生过病,跟着梅娘学武的时候也没见有什么呼吸不畅的症状,怎么就在雪地里摔一跤,就摔出个先天不足了?

    邱氏怕李玳绫多想,又安慰道:“这大家族里的姑娘多多少少都有点这些毛病,娘亲让府医给你把药丸子做得甜一些,府医说了,每日吃一颗就行了,没什么好怕的,娘亲小时候也吃过好几年的药呢。”

    老太君抬起眼皮,对邱氏道:“这事能瞒着就瞒着,你多给府医一点好处,旁敲侧击一下,咱们府上不缺这点钱。”

    邱氏明白老太君这是怕宫里知道李玳绫身子有毛病,以后与四皇子的事会出纰漏,便回道:“儿媳知道。”

    李玳绫没往这些方面想,还在回想自己在书里到底是没写结局还是病死的。

    怪只怪小说里笔墨太少了,她越想越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自己的结局。

    “好好歇着,娘亲明日再来看你。”邱氏亲昵地摸了摸李玳绫的额头,便扶着老太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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