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赵景柯从床上坐起来,屏住呼吸,侧耳听着,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而他听到的响动是从客厅发出的。

    穿上拖鞋刚走出卧室,在墙壁的转角,猫着腰鬼头鬼脑的女人结结实实撞上他的胸口。

    黑暗的房间里,他先闻到她头发上定型发胶残留的浓郁香味,厚实的羽绒服软绵绵撞进他怀里,她身上携带着北方的寒烈气息。

    赵景柯知道是苑宇彤回来了。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还是半梦半醒的倦懒,“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说我好去接你。”

    她伸出双手挂住他的脖子,冲锋衣式的羽绒服粗涩的袖口摩擦他的后颈,细柔的鼻息却贴近他的喉结。

    “赵景柯,我好想你。”娇滴滴的声音顺着他的皮肤钻进胸腔,直抵心脏。

    心脏漏跳一拍之后似乎补偿性的泵血,带动全身的血液不安分的跳动。

    对于苑宇彤突如其来的直白表达,他嘴上有些抗拒地说:“怎么了你?突然这样?”,手臂却很诚恳地趁势地揽住她的腰身,手指触碰到她微凉的羽绒服。

    “你不想我吗?”苑宇彤蓦然抬起头问,清灵的眼睛一眨一眨等待他的回答。

    赵景柯被她看得脸有些发烫,喉结滚动了一下,捏了捏她的脸蛋,眼里溢满宠溺娇惯。

    “想,天天想。”

    她的脸紧贴着赵景柯的胸口,在他怀里蹭了蹭,皱脸撅嘴,嗔怪他:“天天想也没见你主动联系我几次,我向导演请了一天假,打算回来捉奸在床。”

    赵景柯浅浅勾唇,难怪半夜回来还鬼鬼祟祟。

    “捉到了吗?”他明知故问。

    她又扬起脸认真说:“我们今天去辽宁博物馆,我知道了一些关于《洛神赋图》的事情,我是等不及想回来问你,你先喜欢洛神还是先喜欢我?”

    他怔了一下,手松开她的腰,转而捧住她仙露明珠般的脸,肃然正容说:“你说呢?苑宇彤。”

    她的名字在从赵景柯口中说出来是那么悦耳动听,仿佛她的姓名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乐符。

    环着他的脖子,手臂用了些力将他拉近,轻轻踮起脚,软润的双唇贴紧他的薄唇,她闭上了眼睛。

    他缓缓启唇,含住青涩的唇珠,舌尖交融,缠绵的吻轻轻落下,在她微颤的睫毛里迷失,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摸到耳垂,又抚过灼人的血色胎记。

    她不再遥不可及。

    一个吻足以将混沌变得通透,将疲惫的身心都打扫干净。

    她听到赵景柯的呼吸声逐渐粗沉,腰间的手臂也越来越收紧,羽绒服裹着后背,赵景柯紧实的胸口和腹肌贴在身前,她分不清是什么让她燥热,只是后背渗出了细细的汗。

    羽绒服轻飘飘坠地,她被赵景柯打横抱起走进卧室。

    天旋地转后,躺在赵景柯的床上,柔软的席梦思让她像陷进温泉,床上他的体温还没有完全散去。

    赵景柯附身压着她,她的头发披散在床上,心怦怦直跳却不敢大口呼吸,长久地互相注视。

    她的目光不再闪避,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却没有继续任何动作,静静等着她发号施令。

    她快速又紧张地舔了舔唇,像小猫一样的粉红舌尖让赵景柯全身滚烫。

    “赵景柯,我还热。”她喃喃道。

    大英博物馆的佛像闭上双眼。

    *

    一夜无眠,天光微亮,她兴奋的神经才得缓歇,枕着赵景柯的臂弯酣甜睡去。

    再一睁眼已是下午,躺在身边的男人正与她面目相对,眼角含情,饶有兴致地看她睡觉的样子。

    “醒来了?”

    “几点了?”

    窗帘遮光房间昏暗,她揉了揉眼睛,扭身去摸索自己的手机。

    赵景柯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后背,又痒又麻的感觉让她想起昨晚的缠绵。

    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看到昨夜她和赵景柯相拥床畔的时候,高晏青给她发的好几条信息。

    【姐姐,出大事了。】

    【我发现这次影姐赢了之后我们前几期分的钱都要加起来给她一半,她现在比我们还有钱,白忙活了。】

    【影姐发现尘哥叛变了。】

    这期节目结束后她匆匆离去,没来得及细算。

    赵景柯扫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扳过她的肩看着她的眼睛幽幽地说:“看来你交到朋友了。”

    “你吃醋了?”她笑着问。

    “我应该吃醋吗?”他靠在床头,匀称修长的手指饶着她的一缕发丝,被子只覆盖他的人鱼线以下。

    苑宇彤摇头,一起身才发现浑身酸痛,头昏脚软,坐在床边捞起他的黑衬衫随意套上,纤瘦的身子撑不起宽大的衬衫,松垮地露出一半肩头。

    赵景柯浅浅一笑,她是知道怎么撩人的。

    “最近很累吗?”她转头看着他的脸有些消瘦。

    “最近还好,昨天很累。”他赖在床上好像并不打算起来。

    苑宇彤只在前一晚吃了一些飞机餐,肚子咕噜咕噜响,"我饿了,让刘阿姨做点儿饭吧。"

    自她走后赵景柯就给刘阿姨放了假,赵景柯想了想说:"我叫人送到家里来。"

    手又不安分地伸进衬衫捻着她的腰窝,试探问道:“等饭的时候能不能...."

    "不能。"

    “哦...”他在苑宇彤额头轻轻吻了一下,“那你再睡一会儿,饭送来我叫你。”

    “我只和导演请了一天假,定了晚上的机票去下一个地点,明天要拍下一期了。”她掀起被子找自己各处散乱的内衣。

    赵景柯一边翻身去拿手机,一边面无表情说:“我和导演说。”

    他转过身苑宇彤才清晰看到他后背的几道新鲜的抓痕,旧伤刚愈,又添新伤,都是她干的。

    她伸出手戳了戳赵景柯结实的后背,“别这样,我也不想让大家等我,我也想早点回去。”

    赵景柯合上手机,牵起她的手,发现她的手不像以前那样细滑,有些干燥。

    “跟我说说,他们对你好吗?”

    “挺好的,我们在一起玩得也很开心,一切都挺好的。”

    “除了很想我?”

    苑宇彤一愣,有些不好意思,抽出手不做声。

    “不承认了?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他凑近她的耳边,嗓音低沉惑人,气息流入她的耳廓,“你说‘赵景柯,我好想你’‘赵景柯,我还热。’‘赵景柯,慢一点’...”

    苑宇彤满脸通红,一个劲儿地捂耳摇头。

    他好像很乐于看见她脸红的模样,坏心思得逞之后才弯起嘴角笑着看她。

    吃饭的时候他让安阳把他的机票改到晚上,顺便连苑宇彤的机票一起升到头等舱。

    她咬着筷子,眨着眼说:“你买了今天的机票?准备去看我?”

    他笑意盈盈点了点头,漫不经心说:“没想到你先回来了,还拿家里当酒店,睡我一晚就要走。我没你那么狠心,我会送你去。”

    苑宇彤咬了咬唇,扒拉碗里的饭,默默想着他什么时候能不提这茬儿。

    吃过饭她去书房看那件未完成的玉壶春瓶,赵景柯担心落灰特意给瓷瓶上罩了一个玻璃罩子,像博物馆的文物一样保护起来。

    隔着一层玻璃看瓶身的洛神像,和他们在辽博看到的非常相似。

    她不刻意模仿先贤,但也在无意之间在赵景柯的指引下完成与画祖的神交。

    坐在书桌前她感慨万千,突然想去看看师父,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和赵景柯一起出门再次北上。

    赵景柯出发时外衣只穿了一件轻薄的羊绒大衣,她提醒他多穿一些,不然会很冷。

    他却说:“没关系。”

    她努了努嘴,喃喃自语:“等你下了飞机就知道了”。

    下了飞机她就知道了,与她和汪屹那次出门不同,这次他们一下飞机就有景文集团分公司的车来接,直接把他们送到节目组定下的酒店。

    他们在外面的时间总共也不超过两分钟,还没感觉到冷就上了车,到了酒店。

    虽然到达酒店已经夜深,但韩导演和汪屹都等候在大厅。

    分公司的人帮他办理入住,韩导演和汪屹对赵景柯嘘寒问暖。

    她拿着身份证去前台,扫过身份证之后酒店前台对她说:“秦小姐的房间在顶层的行政套房,节目组登记时您和她是一个房间,这是您的房卡。”

    她已经想到房间里一定已经装上摄像机了,秦若影没准又在房间里已经开始研习资料了。

    电梯间里她默不作声听着导演的大段客套话,赵景柯倒是也有来有往对答几句,只是话气中透露着疏离冷傲。

    顶层之上还有一层,赵景柯的房间是那一层的总统套房,电梯在秦若影的楼层停下,汪屹对苑宇彤说:“秦若影等着你呢,快去吧。”

    韩导演看赵景柯脸色有些微妙的变化,笑了笑说:“今天不拍也行。”

    “怎么不拍,你不是说要重组队伍吗?重组前的姐妹谈话,多好的素材。”汪屹接话。

    导演墙头草两面倒,“汪少爷说的也对,那我们把赵董送到房间,顺便谈谈经费的事。”

    看着苑宇彤走出电梯,赵景柯嘴唇嗡动,脸上是应付场面的笑容,心里狠狠剜了汪屹一万眼。

    进到房间她和正在洗漱的秦若影打了声招呼,秦若影用洗脸巾擦干脸,左右端详她的脸说:“你不一样了。”

    她的脸颊泛起红晕,秦若影一边涂抹面霜一边自言自语感叹,“还是南方气候好啊,回去一天就细腻红润有光泽。”

    手机震动一下,赵景柯发来信息。

    【你能和我睡吗?没你我睡不着。】

    后跟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

    看到这条信息之后她就没心思再听秦若影说这一天他们都干了什么,只是坐在床尾绞尽脑汁想怎么找借口离开。

    她揣着手机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假装东翻西找,嘴上念念有词:“我的那件小衫呢?是不是放进那个行李箱了?”

    “哪件小衫?蓝色那个?”秦若影追着问,突然发善心似的帮她积极寻找。

    她却始终不正面回答,躲躲闪闪说:“我出去找找另一个行李箱,你先睡吧。”

    留下困惑的秦若影,她悄咪咪站在电梯口东张西望后按下电梯,进了电梯却上不了楼。

    偷偷摸摸给赵景柯打电话,他听到她蚊子一样的声音,在电话那头闷闷笑了一声。

    赵景柯裹着浴巾,裸着上半身给她开门,身上的水珠还没有擦干,头发半湿滴落的水珠顺着肩颈的线条奔向紧实的腹肌。

    他拉起她的手将她拽回门内,将她禁锢在门上,目光闪烁着迷离的欲望,贴在她的耳边说:“来得及时,刚洗了澡。”

    “你怎么像个流氓似的?”她红着脸,目光却无法从他的腹肌转移。

    “我是你的男人,不是流氓。”

    刚尝过甜头的赵景柯怎么能放过她?

    他的唇刚碰到她的额头,门铃就响了。

    “赵先生,睡了吗?”

    门外响起熟悉的女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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