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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脑子想些什么

    公主泛舟回府,许多事项需得归拢,车马行李、随从近侍要与出府时一样,一一清点,按着来时的仪仗顺序安排妥当,确认无遗漏错处,才可动身。

    这些事,自有青乌去料理,她惯会这些的。

    青乌见不得吴非辞闲着,招手道:“吴阿婉,你过来,清点近侍人数。”不给她推辞的机会,走过来将一份名册塞到她手里,“点清楚了,别有错漏。”

    “是……”吴非辞拖长尾音,不情愿地答应下来。

    确认一切妥当后,青乌走至吴非辞跟前,发现她数得口干舌燥,给她递去竹筒制的水壶,道:“多谢。”

    “数完了。”吴非辞将那张名册还给她,“未有遗漏。”

    两人一并走向翟车,青乌淡淡怅然道一句:“吴阿婉,有时我很羡慕你。”

    吴非辞打开竹筒水壶木塞,头一仰,哐哐往喉咙里浇水,道:“羡慕我讨人喜?”

    “少贫嘴。”青乌嗔她,又诚恳道:“用公主殿下的话说,你天赋异禀,颇具慧根,很多事一点就通,而这些恰是与生俱来的东西,我跟在殿下身后多年,历经许多事却未有半点悟性,所以,我羡慕你。”

    “青乌,”吴非辞咕咚咽下最后一口水,纠正道:“这不是与生俱来的”

    青乌以为她是自谦之语,不过又想她这人向来不会自谦,问她:“那来自何处?”

    “来自于……”吴非辞垂眸,轻声道:“她的托举。”

    青乌再问:“她是谁?”

    吴非辞抿唇,望向天边远山,悠悠道:“我所处的那个时代。”

    她所处的时代给予她的教育与环境,让她所知所晓的道理比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多一些,也是这些道理,令她得以于此世间安身立命。

    青乌听不明白她的话,吴非辞也不需要旁人听得明白。

    这些话,有人能明白她。

    第一次离开盛都,吴非辞的欢喜覆盖了忐忑,好奇于新鲜事物与新鲜之处,是她无法改掉的坏习惯,以致于忘了此行凶险,甚至有性命之虞。

    去往江陵需得扮做粮商,青乌已照着需求给她备好行装,早几天走陆路送往定好的客店中暂存,只留一些粮商所穿的衣帽长靴等物件,打好包裹让吴非辞带着启程。

    中原商人多以商队出行,南方商人不同,他们一般都一两个人低调出行,最多带上几个能打的家丁,旁的人能不带上就不带上。

    这是因为南方多走水路,船载有限,轻装上阵更便宜。

    “这个应该扣在这里。”吴非辞在屋中摆弄试穿江陵粮商的惯穿的服饰。

    着的是当下流行的胡服,翻领、对襟、窄袖,里头搭条纹小口裤,骑马涉草很方便,选胡服另一层原因是男女形制相似,用于佯装正适合。

    为了便于坐船,头戴的是中原软巾幞头,防止帽子太高撞到船顶;腰间挂有细钩短刀用于防身,水上会有水匪出没,需得时刻防着;鞋子有几双,皂靴常用,南方道路泥泞,山路崎岖,因此得备好钉靴。

    街上有专雇钉靴的店,租给河工、渔夫等人使用,雇三日只需五文,作为富商,吴非辞自不用雇靴,直接买的新制的,三百六十文一双。

    若遇晴朗时,则穿上舒服的薄底短靴,轻便透气,另有草鞋、锦鞋、木屐,木屐是薄底,穿起来很轻快。

    吴非辞一一试了,鞋子都合脚,就是胡服难穿,青乌特地买了男人的尺寸,肩宽袖宽,罩在身上时一直往下坠,只能靠多穿底衣与挽袖来拯救一下。

    她站于盥洗盆前,简单梳起男子发髻,回想平日赵知临所折幞头时的手法,一步一步折好了试着戴于头上,俯身看向水中倒影,像模像样。

    外头,有愈发靠近的脚步声。

    她抿了抿唇。

    自那晚之后,吴非辞很害怕与赵知临亲近,正如害怕自己内心的隐秘被身体的某些器官完全泄露在他面前,毫无遮掩的机会。

    只那一次,她可以狡辩是偶然,再有一次,她不知如何狡辩。

    然而……她此去江陵,不知何时才归。

    堂屋外,阿清在井水边洗漱过后,走到堂屋前,捧过赵知临手中的细柴,一脚支着地,一脚轻靠与栏杆边。

    “小火熬微沸,滤澄澈再煎。”赵知临嘱咐他。

    阿清点头,“我明白了。”

    “平时多晒太阳。”赵知临一面说着,一面走向卧房。

    阿清照旧听话地点头,“嗯,我知道了。”

    赵知临走到卧房外,推门时,隔着门中间隙才见吴非辞梳好了发髻,幞头折好拿在手上欲戴,再踏进屋内时,转眼却见吴非辞发髻散乱,幞头软巾折成胡乱样子丢在一边。

    他上前,一一拾起。

    吴非辞突然递给他梳子,抬眼望向他,似在向他求助。

    赵知临先走至窗下的盥洗盆前,清洗过双手,绕到她身后,才迟迟接过梳子,覆有厚茧的手挽起她如瀑的长发至耳后,一手握住靠近头皮一段,一手轻轻往下梳,生怕弄疼她。

    这个手法其实是吴非辞教他的。

    某一次吴非辞将他画作古人,长发飘然并临镜前束发,一手轻握木梳,一手轻捏长发,缓缓梳下,如此细节之处竟能描画得这么清楚,与她平日没心没肺的样子很不合。

    她双肩忽地颤了颤。

    赵知临以为是力道太重,稍稍放缓。

    她轻轻咬牙,脑袋低低的,小手揪着衣角不放。

    “弄疼了?”赵知临问她。

    她莫名红了耳朵,没有回答。

    赵知临手上薄茧时不时蹭着她薄薄的耳廓,温温热热,暖流似得在她血管里流淌,引得她微微颤抖,而这颤抖又恰似那晚,他覆着薄茧的指覆摩挲着她腹下温热欲/火之处时的感觉,每一寸肌肤都在微微沸腾。

    抵死纠缠,绵软迎合……

    只是一个小小的身体接触,她怎么就能遐想那么多不堪入目的画面来,不行不行,得清清脑子。

    “我听说……那个……江陵有好多好吃的,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带点回来!给你带酥饼……”说起吃食,吴非辞双眼发亮,喜滋滋地替他安排了特产,什么梅干酥饼,油葱碗糕,酿杏儿都是她喜欢的。

    在她念叨中,赵知临已梳好发髻,替她折好幞头整齐戴上,又看她这身不太合身的胡服,说道:“脱下来。”

    脱下来?

    好不容易清了脑子的吴非辞顿时又被一些浑浊的画面倾轧——那晚的衣裳是她在纠缠无助之时,受不住热,自己脱下来大半,还是赵知临生怕她着凉给她好好穿上,她还低声呜咽着什么“不要不要,脱下来嘛!”

    一想这事,吴非辞就恨不得将自己埋起来。

    “脱下来。”赵知临再次说道。

    她双手紧紧护着领口,咬着唇摇摇头,小脸揉成一团,一副誓死不从的坚毅模样。

    赵知临无奈摇头,单膝抵地,缓缓半蹲下来,低着头,将她辛苦系上的腰带仔细解开,修长的手指再往上,挑开领口内侧的石扣结。

    此时,他发觉吴非辞似在紧张地屏息。

    手上停住,压低了声音,沉沉道:“若是怕我……”间隔许久,他才落话:“可以同我说。”

    只有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吴非辞点头说“我怕你。”

    许久,吴非辞喃喃的小声嘴硬道:“我才不怕!”

    尾音微微地抖着。

    如临大赦。

    赵知临手上继续,动作比刚才温柔很多,说话也是低低轻轻的,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连呼吸都是极轻极轻的,胡服其实不难解,只是他不想速战速决。

    “抬手。”他小声提醒道。

    吴非辞颤颤地抬起手配合他脱衣,每解开一处系带,她的脸色就滚烫一分。

    那晚她在浴桶前,全都上下被情/欲折磨得软软绵绵,赵知临抱她进浴桶时,也曾低声提醒她:“抬手,小心别磕着了。”

    此时此刻,她十分厌恶自己的记忆力,竟能记得那一晚的每一个细节,记得赵知临的每一句话。

    赵知临环过她腰身解开后边的玉带,发现她立时僵住了身子,呆呆愣愣的——此前赵知临稍稍这么抱着她时,她可是敢掀起赵知临衣衫往里头探手的,还会胡乱摸一摸他后背的腰窝,十分的不安分。

    现在却连看都不敢看他,脑袋都快低到地上去了,后颈都是滚烫滚烫的。

    赵知临无奈叹一声,尽量用寻常的语气,同她道:“江陵路远,你小心些,路上别贪玩。”

    “嗯。”

    “走的水路,昨日炮制了晕船的药丸,苦了些,但你得带上。”

    “嗯。”

    “夜里好好盖上被子,别着凉……”

    吴非辞哪里听得进去,满脑子都是那晚的衣裳半落,含苞待放,露坠花心……

    “水热好了,洗澡去。”赵知临将她脱下来的胡服拿在手里,嘱咐她道。

    “洗澡?”吴非辞忙摇了摇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我可以的。”

    赵知临:“…………”

    也没说不让她自己来,不过看她这样子,不太确定她自己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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