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既然大吾先生也走了，接下来说说我们的话题吧。”楚萱说，“虽然就算他在这里也无所谓，但是你看起来不太习惯……”
“他知道那么多没关系吗？”
“我不知道。”楚萱跟在他身边，目光则是看向前方，“问题从来不是可以可以，而是我愿不愿意……”
“他知道得越少越好。”楚清说，“我从很早之前就一直在考虑，现在身处世界的非常理性，一切都太过真实，正因为真实而显得过往在脑子里变得越来越虚假。”
“如果说我们的情况有所不同，那么我可能更像是那个开始逐渐模糊了边界的那个……姐，如果我们不能确定事情的真相，或是发展至今的理由，不要让重要的人知道，对所有人都会是更好的选择。”
楚萱能明白他的意思。
既然现在一切都没有问题，那么就这样继续下去。
没必要让一个与其毫无关系的人，增加对整个世界真实性的怀疑。
“你既然知道我现在的身份，那么也应该知道闇夜发生后我消失过一段时间。”
“有听说过一点。”因为离伽勒尔太远，事实上那些消息传过来得并不多。
“我被骗了，而且被骗得很惨。”她咬牙切齿道，“无极汰那……”
“事情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受控制。”楚萱举起手，将手套边缘往里推，露出了一截明显相异颜色。
这不是正常的黑色。
阳光下颜色似乎变得更为清晰了，它就像黑洞一样缓慢流动着，仿佛随时都会将周围的物品吸进去。
楚清不禁皱眉，“什么意思？”
“阿清……”楚萱没有就之前的话题进行解释，而是突然侧头看向他露出了笑容，并停留在原地，“我终于找到了，找到了让她彻底消失的办法。”
“你一定会支持我、认同我的所有决定对吗？”
“奈克洛兹玛和露莎米奈，洛奇亚和阿渡，盖欧卡和固拉多，以及水梧桐和赤焰松，他们的失败是因为我，那么如果由我来做同样的事，肯定会比他们做得更好！”
楚清无法形容自己在听到这番话后的心情，以一个外人的视角，无论如何，看到现在的她都不可能会觉得有任何问题。
可他就是知道，事情很不对劲。
楚萱大概在他不知道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很糟糕的事，亦如他至今未能知道那一年的休学真实原因一样。
“……你病了。”
“啊，呜哇！对不起！让、快让开！”一个摇摇晃晃骑着自行车的女生，正慌张地控制着方向向两个人撞过来。
“姐！”楚清猛地用力将楚萱往后拉，导致本来只是有可能擦到的情况，因为位置变动直接和自行车撞到了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女生虽然也摔得不清，还是立刻爬了起来再次急忙道歉，“对不起……小、小清？”
楚清双手撑在地上被磨破了皮，他揉着被扭到的手腕，抬头看过去，“我只是让你看下车，没必要谋杀我吧？”
“你们是同学吗？”楚萱发现两人认识，立刻笑嘻嘻地走上前，抓住了女生的手，“我是他的姐姐。因为太忙很少有机会来学校，所以很在意他在学校的生活，真是麻烦你平常对他照顾了。”
“啊——我，那个——其实我也没有——”
女生下意识想收回手，明明之前在那种情况还说话顺溜到不行，一下子却语无伦次得话都说不清楚。
她上下仔细偷偷打量，面前看起来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生，以及那紧紧握住自己的白皙手掌。
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深色长发和贝雷帽，墨镜框被别在了白衬衫上，下身是西装裤，脖颈上戴着银项链。
而且……最主要的是……
这、这张脸不是伽勒尔冠军吗？
虽然想过如果有机会想更加靠近点看到她，但怎么也没想到能这么近。
楚清见同学眼神都望痴了，完全是见怪不怪。
他没理会两个人，自顾自的架起自行车开始检查有没有摔坏，这可是他唯一的交通工具。
“你，啊——姐姐，你真的好漂亮。”女生红着脸说完就赶忙收回手跑开。
楚萱有点摸不着头脑，“唉……啊？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傻，自行车不要了？”
“自行车是我的。”楚清说，“你等一下，我去把卡比兽还给她。”
楚萱接过车，推着继续往前走，经过了有不少正在做训练的小操场，几乎每个人身边都带着至少一到两只宝可梦。
有的是在旁边加油，有的则是上场和训练家一起合作。
“这点倒是和我以前完全不一样……”
楚清回来时经过小操场，看到隔着安全网的一群网球社社员，正排列着跑步从楚萱身边经过，其中数人还在刻意回头看她。
他跑上前走到楚萱身边，伸手朝痴痴看过来的人挥了挥。
“刚才的女生没一起来吗？”楚萱发现他回来了，立刻问道，“她没事吧？”
“干嘛这么关心她？”
“她比你以前的女朋友都好多了。”
“因为她夸你长得好看吗？”楚清态度不怎么好，“我和她不熟，你少编排人家女生。话说，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废话这么多。”
楚萱本也只是随便找个话题，见他没兴趣，便也懒得继续。
“你呢？”楚萱手里抱着皮卡丘，“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来哪里？”
“帕底亚。”
“不太记得了，应该有很长时间了吧……久得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
“那我呢？”
“我晚上回家后没看到，起初是以为你出门了所以没在意，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发觉不对劲报了警。”
“有点奇怪。”
“哪里？”
“我消失得很奇怪……”
如果是我整个人消失不见，那么出现在这里时就不可能是小萱……而是楚萱，但事实上确是变成了小萱。
几乎是和原本的我一比一复刻后缩小的小萱。
本以为楚清情况会和自己差不多……但实际上却是完全不一样，他的记忆力似乎完全不存在这种不连贯的违和感。
“没有什么异样的事吗？”
楚清想了想，“真要说的话……确实有些地方很奇怪。”
“什么地方？”楚萱追问道。
“前段时间，我收到了来自石英联盟的信件，通知我前往关都地区。”楚清说，“我从没和宝可梦联盟有过任何接触，别说是什么参加比赛，就连观赛也几乎没有……为什么会突然找到我，好奇怪啊！”
“……啊……嗯……”
楚萱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我的原因。”
“……”楚清目光里充满了不信任。
“咳咳……事实上，我几年前用你的名字参加石英联盟获得了亚军，虽然之后弃权……就是赤红夺冠的那届。”
“真把你能的……不知道我在这里还能制造出这种乌龙，给我添麻烦……”楚清被气笑了，“你到底怎么想的？”
都被联盟找上门了，几乎是板上钉钉，毫无疑问的已经被盯上。
以后指不定出什么事还会特地要求帮忙什么的。
总不能到时候指望我带着皮卡丘去复刻她的传奇经历吧？
“等等，你刚才说要我帮你去骗青绿，你不会想告诉我，你还顶着我的名字欺骗过小男生感情吧？你几岁了啊？”
“啊？哪有这种事！”楚萱大声反驳。
“还有……之前你和大吾两个人一唱一和岔开我的话，害得我还没问清楚，你和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清一开始问就噼里啪啦说个没完，也不知道到底是憋了多少话。
“什么‘那家伙’，真没礼貌啊！”
“呵——”楚清冷笑。“人不在还抢着教训我称呼了是吧！”
“你怎么对他意见这么大？”楚萱不爽，“我以前也没介意过你女朋友很烦吧？”
“你说哪个？你也没跟我说过啊？”
“你当我有病啊，没事跟你吐槽你女朋友，当然不会告诉你。”楚萱说，“就是你高三时候那个，每次来家里总是对我动手动脚，问东问西的！”
“有这种事？”楚清感觉话题又要被她给绕走，立刻出声阻止道，“我的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男人太狡猾了……而且……”
想到在伽勒尔时的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我以前小时候玩红蓝宝石时，周围人都是怎么说他的吗？”
“怎么说？”
“但凡有双眼睛都不能否认他是整个丰缘最帅的男人……而且年纪那么大了，指不定就不是什么好人，才会轮到你。”
“哈？你这样说大吾先生也太过分了！”
两人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谁也不让谁。
因为楚萱在这之前从没来过帕底亚，有很多东西都搞不清用途，就比如洛托姆商店的无人经营模式，就让她仿佛是刚走进现代社会的古代人。
“我来操作吧。”尽管楚清不太想搭理她，还是走上前，开始替她操纵虚拟屏幕，“还要买什么？”
“我倒是无所谓，你除了洛托姆手机还有什么其他想要的吗？”
“……你们冠军都很有钱吗？”
“对啊。”楚萱完全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
这让时常吃饭都要因为价格考虑再三的楚清感觉有点不爽。
楚萱接着继续开口，“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你真的看着就一幅很好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