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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界奇葩无为派

    “修仙界十年大选又开始啦!”

    招摇山下扶风镇正前所未有的热闹,从两月前,便不断有修士从四面八方地汇集到这里,其中多数为想要寻仙问道的人族,以及一些已经开始修炼的散修,偶尔还能遇见几个妖族的人。

    小朝坐在水边的一处茶桌处听着游书人慷慨激昂的评说,此时水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想从这游书人这里多了解些门派信息,小朝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将脚搭在另一个椅子上仰躺着,吊儿郎当地霸占着一个茶桌。

    各方聚集再此,不为别的,正是这修仙界十年一次的师门大选,各大修仙门派将关闭封山大阵,开启十年一度的招生盛宴。

    而这扶风镇则是南山域唯一一个具备修仙界各处山系传送阵的地方,南山的人想要去往其他山系,除了步行与御器之外,便是走传送阵最为方便快捷,因此,每到大选,这扶风镇都是热闹非凡。

    “需知修仙界以灵脉分作五域一荒,分别以东南西北中命名,其中西域灵脉最盛,以华山系、昆仑系、玉山系为代表,聚集了当今实力最强势的两大修仙门派。分别是大名鼎鼎的天道正宗凌云殿,以剑修、法修、阵修、符修四修为主,其中剑修为修仙界之最,令无数剑修心向神往,曾有一剑斩虚妄、一剑破虚空、一剑开仙门的壮烈美谈,三十年前凌虚道人更是收了个了不得的亲传弟子,一日筑基以剑入道,被称作凌云道子,如今已是三十年,不知又到达了何种令同辈望尘莫及的境界了。”

    游书人稍作停顿,周围便立刻有等不及的人追问着另一个门派的事情,想来是几个从未踏足过修仙界的凡人。

    “小友莫急,这另一个门派啊实在是过于“耀眼”需听我细细道来。”

    “若说凌云殿是我们修仙界的正统,这另一个门派无为派,便算得上是修仙界千万年来最耀眼的一朵奇葩了。无为派几乎囊括了所有修炼法门,剑修、丹修、符修、音修、器修、御兽、阵法、药修···除却那些旁门左道,无为派要什么有什么。按理说这样的宗门修系繁琐,很难有出众出彩的修系,但偏偏历届来的三千弟子会无为派都是大放异彩,前三甲角逐中始终占一方,更是和凌云殿轮流问鼎天梯!。”

    “有人便要问了,这样全能覆盖的门派为何被称作奇葩?这就要提到无为派的派训了,无为派坐落在华山系,以太华、华山、小华山为主峰,以松果山作为山门。在下有幸抵达过松果山的山门处,此山中间一道河谷,两边俱是陡峭的崖壁,都不需走近,在十里开外便能瞧见两崖上飘逸洒脱的两行字,那便是无为派的派训。”

    “左题: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

    “右题:爱练不练,爱学不学,爱修不修,别赖师门就行。”

    这前半句与后半句,便像是刀剑与筷子。

    实在是半点不搭边。

    围观听书的人群里爆发出一阵议论声,似是不信这无为派真这般随意,纷纷参悟起两句的联系,但讨论半天,不论是从押韵对仗,还是道法寄思上都是毫无关系。

    但还是有部分坚信这是另有深意的派训,一时间众说纷纭。

    游书人见大家都讨论得差不多了才继续往下说道。

    “想必各位道友也品出其无为派立派宗旨了,原是讲究无为而治顺其自然,但奈何顺着顺着派中弟子的发展竟然不可控了起来,于是在某个心灰意冷的夜晚,无为派立派的老祖又再一次提起剑,在松果山上留下了后面那半句。也实在是无奈之举···”

    “接下来我就说说无为派的弟子,究竟是什么弟子能令无为派变成一个独树一帜的门派?便说这数百年来最令人记忆深刻的一场三千弟子会,无为派的一位御兽弟子楚潇潇,对阵凌云殿的剑修令狐霜。”

    这两人的名号一出来,茶摊上便热闹不少,小朝也听说过这两人的名号,却并不了解,此刻听着旁边桌的人讨论得热火朝天,便将椅子一转说着“拼个桌。”便挤到了旁边桌去了。

    这桌坐了三个男子一个姑娘,看穿着的法袍,应该是未拜入宗门的散修。

    “几位道友好,刚刚在隔壁听你们聊得实在新奇有趣,这便不请自来想来听个明白了,还望各位道友不要嫌弃,在下自备茶水,全当听书钱。”

    小朝说罢便伸手一捞,将自己桌上的零嘴小菜以及那半壶茶都拎了过来。

    她身着一身墨黑色长袍,零散几处晕染出一点石青色的水纹,一头青丝未挽只简单的别在耳后如瀑一般垂下,更衬得她素肤凝脂。一簇远山眉下是一双清澈透亮的杏仁圆眼,此刻随着她嘴角带笑,也跟着弯起来,笑眼盈盈,含俏含妖。

    直到人都坐好了,桌上的几人才反应过来,他们都是行走江湖的人,最是热情好客,于是便十分热情有礼的自报起姓名来。

    左侧一身黑衣长相敦实憨厚的散修叫柯向,他旁边那个和他四五分相似的女子叫做柯梦,两人是兄妹,都是南山域的散修。右侧为首的第一名男子叫做赵高,也是南山域的修士,旁边那位一身白衣抱着把冰剑满脸生人勿进的则是来自北域,游历到南山域,叫做令如是。

    “在下朝永昼,诸位叫我小朝就行,是妖族,住在扶风镇已八年有余。”

    “妖族?南山域的妖族可不多见。”小朝话音刚落,一旁的赵高接话,看向小朝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好奇,桌上几人多多少少也带着几分打量的望向小朝,倒是令如是,依旧是两耳不问窗外事,只专心喝着自己酒壶里的酒。

    小朝点点头,十分坦然的接受着桌上几人的目光。

    妖族大多以青丘为首,聚居在东域,他们没有门派观念,不喜拘束,因此大多都自己修炼,因为修仙界人族居多,久而久之妖族便都向着东域聚集了。

    “小朝道友此番是要去那个宗门呢?”

    柯梦好奇地问道,桌上几人似乎也很感兴趣,纷纷望向小朝等着她的回答。

    小朝轻轻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依旧笑嘻嘻的说道:“我想去无为派。”

    柯梦点点头,即觉得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妖族不喜拘束,若真要去门派修炼,多数也是去的无为派。

    “无为派主张无为而治,与小朝道友倒是十分合适。”

    小朝抿了口手中的茶,望向茶摊中央的游书人,他也在喝茶,似乎是在等周围的人讨论那两个无为派和凌云殿的弟子。

    “方才那游书人提起的那两人,几位道友可有听说过?”

    小朝问道。

    “小朝道友莫不是才踏入修仙界,这两人可都是修仙界名噪一时的新秀。”赵高十分自然的接过话语说道。

    小朝自然听说过,但也仅仅只是个名号而已,现下为了省事便应和道:“算是吧,赵道友可以向我讲讲吗?”

    小朝期待的望向赵高,直将人看得不好意思,轻轻咳嗽了一声才接着说道:“便先从凌云殿的令狐霜说起吧,他是凌云殿长风长老座下的第十四亲传弟子,是个天赋极高的剑修,在踏入修行之路前,是一名镖客,曾以一人单挑了三十名剑客,后来遇见了长风长老,被收做了亲传弟子。只入门三月,便将同级的剑修全部击败,后来不论修为如何增长,只要是对战同级的剑修,他便从来没有败过。一手霜寒剑令江河断流也令整个修仙界的剑修心向往之,都渴求与他一战,在当年三千弟子会中也是热门夺魁选手。”

    说罢,赵高像是追忆崇拜般停顿了下来,他也是剑修,对于令狐霜的崇拜自然很高,小朝认真的听着,随着赵高的停顿,她也在脑海中想象了那意气风发的少年一剑将山河冻结的样子。

    桌上几人都是剑修,此时也是一片向往之色,只有那位令如是低垂着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赵高才回过神来,接着往下讲去。

    “至于那无为派的楚潇潇,也是一个奇人,他修习的是御兽,但与我们熟知的御兽却不同,那场三千弟子会中,他御的是人。”

    “人?”

    小朝似是不可置信,重复了一遍,修仙界这么多年来确实未曾听说过御人的,御兽御兽,一个兽字便足以说明了。

    赵高点点头道:“没错,就是人。”

    “那场战斗,他总共召唤了七个法修,六个剑修,四个音修,四个御兽修,而那四个御兽修又召集出总共三十七个妖兽出来。”

    一向没有发言的令如是罕见的接了话头。

    小朝正要追问这楚潇潇是如何办到的,却见令如是已经转过头去欣赏起河对岸的风景来了,想来是不想接着参与这个话题。

    这人还真是莫名其妙。

    赵高白了他一眼,他早便不爽这令如是了,他们在招摇山上因共猎妖兽而相识的,一路上拽得二五八万的,他忍了一路了,但之后还有合作此刻也不能撕破脸,他人不行,那剑法确实实打实的厉害的。

    做好心里建设后,赵高才又转头向着小朝继续说道:“这一招可是打得那令狐霜措手不及,他便是再厉害,也终究双拳难敌四脚,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击倒了那六个被召唤出来的剑修,随后才被击出场外的。”

    这个结局小朝也是料到了的,毕竟你再怎么厉害,在场上对战一个与自己差不多修为的人和一群修士都是勉强,不论这些召唤来的修士修为有多差,有一个实力相当的压着,他们只需要起到干扰作用就行,更何况一个能御人的修士,召唤出来的又能有多差呢?

    她好奇的是那楚潇潇是怎么办到的,当即便向着赵高追问。

    赵高露出一个了然的笑继续答道。

    “当时所有人都好奇你这个问题,甚至在场的许多剑修还直接闹到了评委长老那里去,说是那楚潇潇修习的是邪门歪道,向来只见御兽不见御人的。几位长老扛不住外界的压力,或许他们自己也好奇,便当场询问了楚潇潇修习的是什么功法。只见那楚潇潇扬手,便将一本功法丢下了场。众人围过去一看?一本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御兽功法。这下大家更是不信了,吵吵嚷嚷的各种难听的话都说了个遍。这时无为派的邓掌门拍桌而起,将台下的众人都禁了声,转身对那楚潇潇说道“你若想说便说,如若不想,这第一你照拿不误!”何其护短,何其护短啊!”

    赵高说到此处也义愤填膺起来,激动的站了起来吸引了不少周围人的目光,柯梦见状扯了扯赵高的衣袖,示意他坐下来,别激动。

    赵高咽了口口水这才继续说道:“之后楚潇潇才解释了,你猜他说的是什么。”

    赵高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小朝十分上道,立刻焦急的问道:“什么?他说了什么。”

    赵高轻咳了一声:“楚潇潇原话是这样的。”

    “有何不可说,自古以来人御兽便是正常,兽御人便是邪门歪道了?我本是妖,原形为蝮蛇,修习的便是普通的御兽功法,你们人如何与兽签订的协议,我便如何与那些修士签订的协议,本质上,人与兽又有何区别,无非一个是开智晚的动物,一个是开智早的动物罢了。”

    “一番话下来鸦雀无声,尽管林掌门将禁言解了也无一人出言质问,或有几个还愤恨不服的,也被无为派的人用眼刀压了下去。这时被打下场的令狐霜走了过来,对着楚潇潇就是一礼,说这第一他当之无愧。毕竟世人皆知将一派功法另辟蹊径到如此地步有多么难得,得需要多少巧思多少历练···”

    听完柯向笑着打趣:“都说赵兄向往的是凌云殿,此刻却是将楚潇潇的话一字不差的记下了,莫非赵兄其实想去的是无为派,打算专修御兽?”

    “去你的吧,我记得是因为他是和我的信仰大战的人,不然我才不关注呢。”

    小朝听完也颇为震撼,自古以来修仙界思维固化,能将御兽变御人,还不使用邪魔外道的人,实在当得起一个奇才。

    见两人打闹着,柯梦便向小朝搭话:“小朝道友之后拜入无为派,自会了解得更全面一些。”

    这是一句恭维话,毕竟世人皆知无为派招生实在严厉,十之进一。

    柯向闻言转过头来附和着问道:“小朝道友今后想走哪一修呢?”

    小朝自然也听出了两人口中的恭维,此刻也顺着他们的话头说下去:“我修仙只为长生,听闻剑修、法修修炼最为快速,我应该会则其一,当然得能进再说。”

    世人修仙无非冲着的就是长生、无敌、求道、飞升四件事,只是妖族寿命本就够长,修仙所求多半寻求的是后三种,求长生的倒是少见。

    柯梦闻言笑了笑:“我听闻妖修修炼速度原本就比人修快,小朝道友必然能心想事成。”

    “几位道友也是,你们应该想去凌云殿吧,小朝便在这里预祝各位成功了。”

    ···

    后续游书人也接着讲完了那场战斗,只是小朝再无兴趣,对后面的几个门派也没有想要了解到,便站起身来向几人告别。

    “几位道友,我这便回家去了,我住在前面那条大街的后面那个小巷,临着一个小湖。在下午开阵前若得空或者有什么新鲜事情都可以去那里找我玩,从这儿向前走,穿过一个戏台再穿过一家药材铺便到了。”

    小朝朋友并不多,此刻也是真心想要结交,于是并未隐瞒。

    小朝拱手作揖,几人也起身来相还,本是一番客套的话,但小朝却说的真诚,若是旁人,平日相逢便是邀别人去家中做客,那里会说的这么详细呢?桌上几人即使谈不上老江湖,却也是行走江湖多年,今日这样的场合不知见过多少次了,别人真心相待,自然该报以真心。

    一时间心里对这个小朝道友颇有好感。

    “告辞。”

    “告辞。”

    小朝向后挥挥手,脚步轻快的向着家那边走着,不一会儿便走到了戏台那里。

    她已经在扶风镇住了八年有余了,这出戏台不知经过了多少次,每次都唱的同一出戏。佳人救才子,才子以身相许,两人恩爱非常。起初小朝还日日都来听,后边便厌了,也不知为何每次都有那么多人去听。

    回到家中,小朝便将临着湖的那一面窗撑开,双手拖着腮,坐在窗前,望着湖边小路上人来人往。

    每到这个时候,小朝都觉得差了点什么,她已经想不起自己为什么租下一套两个房间,有厨房还是上下两楼的屋子,明明只有她一人住,这么大的屋子实在是空荡荡的。

    这般想着,楼下吵嚷热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小朝奇怪的向下望去,却见从小湖的东面行来一个衣着破烂,蓬头垢面的人。

    周围人不少对他指指点点的,取笑的。

    但若仔细看,扶风镇的居民都离他远远地。

    这自然不是因为他浑身脏污,小朝也见过他许多次了,每年他都会从扶风镇路过三次,却每次都不做停留。有时见他是一身脏污,有时见他便是浑身的伤口 。

    具许边说,从他小时候起,那人便一直这样了,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也没人上去帮他。起初也是有人的,毕竟天下间最不缺好心人,但一靠近他一米处,便有强烈的灼烧感,但凡不及时撤开,只需片刻,必能将人的皮肤灼伤。

    后来也见过许多修士追杀他,人们便猜测他是大妖,但还是不知他为何即使被人追杀也不躲起来,依旧一刻不停的行走着。修士们的攻击他一概视若未闻,依旧走他的路。

    神奇的是,那么多修士,无一人能取走他性命的。时间久了,扶风镇的人便见怪不怪了。

    小朝就这样看着,周围有才来扶风镇的人,他们好奇的凑上去观看,只是一瞬便惊呼着退开了,还骂嚷了几句,应该是被热气灼烧到了。

    那人一直从东走到北,一直埋首不理周围世事,在走到小朝家时,却是抬头一望,正好和坐在窗边望他的小朝来了个对视。

    小朝心中奇怪,却还是向他挥挥手打了个招呼:“嗨!还往北边去吗?”

    那人也是一愣,似乎没想到小朝会和他打招呼,但始终没有别的动作,只收回了眼继续走着。

    楼下不少人向小朝看来,后知后觉的小朝感到了尴尬,收起了手,掩饰般摸了摸鼻子。

    这时她看见楼下人群中许边向她挥手示意她下去,她便将窗放了下来向楼下走去。

    许边是扶风镇的原住民,父母都是散修,从小便教他修炼,只是许边心不在此,修为进展缓慢。但许父许母也没多强求,只希望儿子平安能够自保就行。

    而小朝则是在学堂和他相识的,和凡间的学堂一样,修仙界也有教授读书认字的学堂,小朝初化人形,大字不识一个,因此一在扶风镇落脚,便给自己报了个学堂。

    报道那日却见学堂外有一个男孩抱着门口的一棵柳树不放手,死活不愿意进学堂,任由一旁的父母连哄带打的也不愿意松开。

    此人正是许边,应是从小娇惯到大,彼时的他才十一岁,被许父许母养得白白胖胖,细皮嫩肉的。

    小朝从他旁边经过,只见一个小胖子死死抓着树干,哭得涕泗横流的,藐了他一眼,似嘲讽一般哼笑了一声,便进了学堂。

    这么大个人了,还因为进学堂哭鼻子,哼。

    小胖子应该是没遭受过这样的屈辱,当即就松开了柳树,叫嚷着:“你是什么意思!你给我站住!喂!”便也跟着进了学堂。

    许父许母倒是松了口气,总算是进去了。

    他们倒是不担心许边在学堂里闹起来,因为他之所以不愿意进学堂,便是因为这家学堂有扶风镇最严厉的夫子,他不敢造次,因此只敢在父母面前耍赖不愿意进。

    许边一进学堂便向着小朝冲去,原也做好了被小胖子打的准备,小朝看准了时机便准备闪身躲开。

    却没想到许边冲到她面前就是一个鞠躬,将准备躲闪的小朝弄了个措手不及。

    “感谢你帮我解围,我在学堂外僵持半天了,如果直接松口进来得多没面子,但若不来,隔日夫子的戒尺也不是好商量的,谢谢你给了一个台阶下,让我不至于那么没面子。”

    一番话下来,小朝哑口无言她本意可不是帮他解围。

    倒是许边,自来熟的介绍起自己的名字,扬言要和小朝做朋友,带她玩遍扶风镇。

    “你放心,以后去哪玩我都叫你一起。”

    “···”

    “怎么不感兴趣吗?”

    “大好时光当然是用来听学修炼的。”

    “话不能这样说,劳逸结合懂吗?”

    “不去。”

    “后山松鼠下崽了,你要不要···”

    “不去。”

    “*&¥¥%&&……%”

    “不去。”

    就这样,三年学堂,两人既是同窗又是伙伴,许边软磨硬泡的拉着小朝一起做了不知多少荒唐事。下河摸鱼,夜里捉蟹,傍晚悄悄去偷别人家池塘里的莲蓬,偶尔还上山打鸟捉雀。

    如今八年已经过去,许边也长抽条了,不说话安安静静的站着时,还颇有一番翩翩公子的模样,就如此刻站着,等着小朝下来。

    才见小朝推门出来,许边被凑了上来。

    “你何时背着小爷和那怪物认识了?”

    果真是不能说话,一说话许边那翩翩公子的感觉便散了个尽,再也抓不到,反而像个市井街头那种会调戏良家妇女的混混。

    “不认识啊,看他看向我,意思意思打个招呼而已。”

    许边一副你最好是这样的表情,撇了撇嘴。

    “你真要离开扶风镇了?”

    小朝点点头,两人一路围着湖边走着。

    “我想去无为派拜师,想去修炼。”

    许边没有说话,只闷闷的踢着脚下的石子。

    “我会回来看你的,留在扶风镇我们也迟早有一天要分别,你知道我原形是什么的,我活不了多久,修成妖了也不过三十年年寿命,现在我已经花掉快十年了。”

    小朝有些沮丧,世上好玩的东西实在太多,她不想死,想长长久久的活着,想看看那一剑断流的剑意,那移山填海的法术,也想寻到长生的秘密。

    她见过太多同族伙伴的死亡,悄无声息的,在夜幕降临时,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死掉后轻飘飘地落下,成为蚂蚁蟾蜍的食物。

    许边自然也知道,小朝的原形是只蜉蝣,五域一荒里可从来没听说过蜉蝣修炼成妖的,便可知她修炼之难,而蜉蝣朝生暮死,寿数短暂,要想继续活下去,她便只能继续修炼,所以他说不出任何挽留的话。

    两人就这样无言的走着。

    压抑了一会儿,许边忽的将踢了一路的石子踢到湖中去,恢复了以往笑嘻嘻的模样。

    “行吧,以后修成了记得回扶风镇来,我让你当老大。”

    “你放心,我一定会罩着你的,我要去的可是无为派,我都不敢想我到时候会有多厉害。”

    小朝眉飞色舞的说着,似乎已经看见自己成为高手的模样了。

    “切,胆小鬼,我就敢想。”

    “行行行,你是胆大鬼。”

    “···”

    两人围着小湖走了几圈便到了中午的饭点,原本修士是要辟谷的,但扶风镇的人们更追求顺其自然的生活,因此家家户户都会做饭吃饭。

    但小朝不会做饭,她一般都是去的许边家吃饭的。

    所以饭点一到,两人便默契的寻着小路向着许边家去。

    今天许母做的是藕炖排骨,见两人回来了,便叫着两人洗手坐下。

    许父也从修炼的房间出来,见小朝来了便朝她点点头。小朝则是笑嘻嘻的叫了声许叔叔好。

    在许父许母眼里,小朝就是那种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学业从进学堂开始便是第一,修炼上也是勤勤恳恳的,可惜就是受制于原形···

    不一会儿许母就端着一大坛炖好的莲藕排骨上来了。

    小朝和许边早就迫不及待了,等菜一上来便一人夹了个排骨,啃了起来,但刚出锅的排骨实在烫嘴,两人啃得龇牙咧嘴的。

    许母就又多拿了两个碗放在两人面前,将排骨夹了一些来凉着。

    “小朝是要去拜师了吧?”

    许父问道。

    小朝忙着啃排骨,抽出了个嘴空闲的时候应了一声,说是要去无为派。

    许父闻言认可的点了点头,没在多问,像她那样特殊的原形,拜入大宗们下是最好的选择。倒是许母,剜了许边一眼,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你看看,小朝多有志向,偏偏你没甚追求,天天招猫逗狗的,好不快活。”

    许边不服,将手中的排骨放下。

    “小朝想去是因为修炼能使她开心,我不去是因为招猫逗狗能使我开心,本质上有甚不同?”

    许母白了他一眼,但自家儿子什么样自己清楚,倒也没继续多说,许家饭桌上向来是和谐的。

    一番酒足饭饱,小朝便向许父许母告别,说是要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许边自然是跟着小朝一道回了她家,美其名曰帮她收拾行李,但两人都知道,小朝哪来的行李可收拾,浑身上下就十几块中品灵石,两套衣服,一黑一蓝,外加一把用了八年的油纸伞,再无其他。

    “寒酸,啧啧啧,实在寒酸。”

    许边嫌弃的将小朝的行李一裹,摇头道。

    小朝没理会他,自顾自的将衣服那套蓝色的衣服叠好放进了行李里。

    “哐当。”

    摊开的行李上突然丢来一块硬邦邦的紫色石头。

    小朝定睛一看,认出是块上品灵石,惊喜的望向许边。

    许边则是满不在乎的扭过头去,嘟囔道:“当小爷给你的送别礼。”

    小朝满心欢喜的将那块上品灵石拿起来,看了又看欢喜得不行,旋即却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看向许边。

    “这莫不是你从家里偷出来的吧?”

    “?!?”

    “才不是!这是小爷我自己攒的。”

    许边涨红了脸。

    “真的?”

    “不要算了,还给小爷。”

    许边作势要去抢,小朝立刻将它护在了怀里,嘴里直道歉。

    “错了错了,误会大哥了,小弟一定收好。”

    许边这才满意,哼了一身便准备下楼去了。

    “你要走了?”小朝在身后问道。

    “嗯。”

    许边没回头,只轻声嗯了一声。

    “我下午走,你要不要来送我。”

    “我才不来,那种场合不适合小爷。”

    说罢便出了门,小朝跑到窗户那边去看他,只见头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一路上石子纷飞,被他一块一块的踢飞去。

    “真无情,你可是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了!”小朝冲着许边离开的方向喊道。

    回答她的是几颗越踢越远的石子。

    小朝缩回探出窗外的半个身子,也收起了心中那一点酸涩,好生将那块上品灵石放进行李的最深处,又将生活了八年的屋子仔细看了看,最终将目光定在了最里面那间卧室,一间一直没有人居住的卧室。

    鬼使神差般,小朝推门走了进去。

    卧室成设十分简单,一张茶桌设在窗边,一道屏风隔着,后面便是一张软塌。

    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小朝摇摇头,似是对自己这莫名其妙的行为逗笑了,转身走出了屋子,将门给带上了。

    将整个屋子的钥匙交给房东后,小朝便向着阵法广场那边去。

    忽然一阵哄闹声传来,小朝挤开人群向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滚开!什么人也敢挡在本小姐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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