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下旬气温陡然降到零下。
早上季情缩在被子里磨蹭了好久，到学校的时候错过了早读，罚站在走廊。
阳光透过窗户，折射出一道道光影，许思维走过来的时候，季情背着大大的书包，穿着白色连帽棉服，把人裹了个严实，她闭着眼睛，睫毛卷卷翘翘的，小巧精致的五官，皮肤白的透明，头一下下的往墙上靠。
“来晚了”？许思维淡淡开口。
女孩仿佛被吓到了，陡然睁开眼睛，瞳孔闪亮，脸上一瞬的尴尬。
“啊……嗯”，季情有些怔愣。
“你也迟到了吗”？
许思维眉眼带笑:“嗯，算是吧”，抬手敲了敲门。
“报告”，轻声喊到。
赵淑娇点了点头示意他进来。
季情呆呆的站在门外，看着回到座位的许思维，和讲台上低头批改卷子的班主任，把疑问咽了回去。
八点十分早读结束铃响上课。
赵淑娇拉开门，看了看季情，轻声说了几句，“下次注意，进去吧”。
“谢谢老师”，季情行礼后进了教室。
季情坐下后还没来得及看课表，老师就走了进来。
物理老师，张松良五十多岁，人到中年头发没剩几根，盛意说那是物理老师聪明，季情问为什么，她说聪明的脑袋不长毛……
同桌隋阳递给她几张卷子，“早上你没来，帮你留的”，他的话很少，每次都是短短几句。
“谢谢”，季情笑着接过。
物理课上，盛意几次回头想找季情说话，她们位置离的远，季情听不到，于是写了纸条扔了过来。
刚好落在季情脚下，她伸手去捡，一只手却更快，季情抬头去看，对上物理老师不悦的神色，瞬间把手收回。
“下课到我办公室来”。
季情觉得自己有点倒霉，情绪也随之低落，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盛意坐在位置上满脸歉意的看着她，季情勉强弯了弯嘴角说了句没事。
办公室里，季情老实的站在那里，听着物理老师数落着，口水喷了一脸。
于是抬手擦了擦脸，听见有人敲门，物理老师喝了口茶水。
“请进”。
季情回过头就看见许思维抱着物理作业进来，赶紧低下头，突然觉得自己太丢人了。
短暂的安静后，听见他说：“老师，我来送物理作业”，说着把作业放在办公桌上转身离开，却被叫住。
“思维，这次物理竞赛好好准备，争取拿奖”，张老师语气中带着骄傲。
“是，一定不辜负老师”，许思维笑着点头应下。
张老师仿佛真的得奖般的高兴，连着看季情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那要不……老师我先回去”，季情趁着机会想走。
物理老师摆了摆手。
季情出了门，没有回教室，而是站在楼梯口的一侧走廊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探出小脑袋看看。
许思维走上楼梯，季情突然跳了出来，“许思维，我在等你”，她眼神明亮，声音娇翘。
“等我”？少年声音极淡，语气少有惊奇。
“刚刚谢谢你”，季情努力表现的真诚，话语直白。
“谢我，谢我什么，说来给哥听听”？许思维盯着季情看了良久，说话时也多少带了点挑逗。
“谢你替我解围，我很有良心的”，季情低着头不去看他的眼睛。
“下次我也帮你”。
许思维却敛了神色，一本正经。
“那你应该没机会”，擦肩而过时他说。
“机会不多，可以创造啊”，季情小声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却没见到少年听到她的话时，微微弯起的嘴角。
回教室的路上季情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儿。
“同学，可以帮个忙吗”？
季情回过头男生一手扶着窗台，弓着腰，脸色因为疼痛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了密密细汗。
“你怎么了，需要去医务室吗”？季情上前扶住他快要支撑不住的胳膊，询问着。
“不用，我兜里有药，帮我拿一下”，他声音虚弱，说话也断断续续的，此时更是浑身发抖，仰头间，季情才看清他的脸。
程屿，新转来的，盛意提过。
季情没敢耽搁，伸手在他的兜里摸索，拿出白色药瓶。
“帮我……拿两粒，谢谢”。
季情从小白瓶里倒出两颗，递给程十安，少年张了张嘴，把药放进口中，没有喝水咽了下去。
“要不，我帮你去叫老师吧”，季情起身。
程屿拉住她，“我没事，谢了，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季情，理奥七班”。
“程屿，八班”，他自顾自的介绍。
“你能替我保密吗？我吃药……”。
季情以为他是害怕别人知道他发病的事，伸手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放心，秘密”，眨了眨眼。
“那一言为定”，程十安伸出手指。
“怎么，不相信我”，季情佯装生气。
“不是”，程屿想要解释，察觉他的囧态，女孩笑着伸出淡粉色纤细的小手指，与他勾上。
此时上课铃响，季情指了指班级的方向，程十安点了点头，季情一路小跑时不时的回头看一下。
程屿看着女孩渐远的背影，握紧手里的药瓶，眼神中的深意与刚刚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