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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历史

    苍山入夜之后,大雪变成了暴雪,狂风在高耸的雪峰间打着旋儿吼叫,但是巨龙的怀里温暖而又安静,仿佛燃着篝火的干燥山洞,李瑾伏在在里面气息均匀,不知是昏迷还是熟睡。

    六皇子李长源不顾结界,御剑冲进了苍山的雪峰间,阿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绝不能将她丢在这冰天雪地中。

    炎,王离,李桓,煞和林苏都追随他俯冲而下,法力低微的亲卫下去了也是送命,于是有些留在上空等着接应,有些则返回人界报信。

    太阳跃上了雪峰,在纷飞的雪雾中只是一团模糊的橙光,暴风雪开始减弱,最后变成了零星飘散的小雪,优雅而又懒散,但是它不会停,逍遥一整天后到了夜晚又会重新变成狂虐的雪暴,周而复始,永不停止,这就是苍山的诅咒。

    李瑾费劲的睁开双眼,仿佛从最深的黑暗走来,天光已经大亮,她发现自己正窝在白简行的怀里,这人的体温出奇的高,苍山的冰天雪地根本奈何不了他。

    “让我起来。”李瑾推了推白简行的肩膀道。

    白简行闭着眼睛,将李瑾的脑袋往颈窝里按了按,搂的更紧了,音调里充满了疲惫,道“还早,再睡会,困。”

    “那让我先起来,你接着睡。”李瑾商量道。

    “不行,冰天雪地的,离开我的怀抱你会冻死的。”白简行道。

    “那也不行啊,男女授受不清,你赶紧放开我。”李瑾挣扎着道。

    白简行不耐烦的打了她屁股一下,心想都掉进大雪山了还不忘那礼义廉耻的一套,这四个字救过你的命啊。

    “白简行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碰我的屁股?!你不要以为掉进大雪山了就能随便欺负我。”李瑾挣扎着道,耳朵和脸颊已经红的快要烧起来了。

    “别闹,不然我还会打哦。”白简行哑声道,他是真的困,昨晚失眠了半宿,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噩梦连连,在睡梦中他每一次都没能抓住李瑾,惊醒时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直到天快亮了才稍稍睡的安稳。

    李瑾不敢再闹了,只能继续陪他睡,等白简行再次睁开双眼时,那团模糊的橙光已经移到了中天,大概是接近晌午了。

    白简行屈起一条长腿,伸手撑着脸,懒散的卧在土坑中,因为他体温高,雪落不到地上便蒸发了,身旁依然干燥舒适。

    李瑾蹲在雪地里,攒起一个雪球仔仔细细的擦脸,冻的嘴里不停的嘶哈,忽然她看见附近有许多大脚印,被雪覆盖以后只剩浅浅的凹痕,大概是昨夜留下的,她转脸问白简行“有人来过?”

    “怎么了?”白简行道。

    “这里有好多脚印!”李瑾道。

    白简行瞥了一眼,心想大意了,本以为会被雪完全覆盖的,没想到天快亮时雪变小了,不过他也丝毫不慌,他太了解殿下了,想糊弄住她还不是轻而易举?他随口道“是山神巡逻吧,苍山虽然荒僻但也并非杳无人烟。”

    李瑾哦了一声,似乎卸下了心头的重担,她轻快的道“那就好,我还以为是苍山里的大妖呢,若是被他们发现了我们就死定了!”

    白简行嗤了一声,心想你也不知道我是谁,应该是被我发现,他们就死定了!这些大妖最好识相点,别来打扰我和殿下的二人世界,不然立刻送你们上西天。

    这些脚印确实是人的,但不是山神的,而是渊的,昨晚白简行化形,只顾着捞殿下,来不及屏住妖气,那蓬勃的龙息顿时席卷了整个苍山,哪还能瞒得了渊?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真正的龙族并非李瑾而是蹲在她肩头的丑妖怪。

    在寒冷的雪夜中渊化出人形走了过来,虽然是千年大妖,但是折算成人类的寿命也就四十来岁,他身材高大魁梧,方颐宽颌,嘴上留着一撮浓密的一字胡,身披黑色斗篷,兜帽上落满了白雪。

    白简行早就感应到他了,但直等到他走到跟前才缓缓的睁开眼,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熟睡的李瑾,道“恕我不便起身,我家小雀儿是个凡人,离了我会冻死的。”

    渊若有似无的笑了笑,想到了被流放在此的首恶嫚,他盘腿坐在了雪地中,道“理解,你们龙王各个都是情圣。”

    “我是龙王,但不是你要找的龙王,你的龙王在千年之前便坠海了,他不会再回来了。”白简行道。

    “但是你可以继续他未竟的事业,完成他未了的心愿,他岂不也是你自家的先祖?”渊道。

    “那你该去青尾屿找白风行,如今白家他说了算。”白简行道。

    “他又不是龙,他只是蛟,我也是蛟,辈分比他大太多了,如何追随的他?”渊道,妖物都是慕强的,这就是为何大家私下里都更愿意尊白简行为青尾屿之王。

    “你想害死我?我只是青尾屿的亲王,私通臣子便是想造反了。”白简行。

    “好一个兄弟情深。”渊道“你当他是好哥哥,那他有没有拿你当好弟弟呢?我只知道在权力的游戏中,如果做不了赢家,下场便会很惨。”

    “好一招离间之计,你当我是小孩吗?”白简行轻笑道。

    “你难道不是小孩吗?”渊笑道“你才十七,我已经上千岁了,你浑身都散发着青草的味道,只是你自己闻不到罢了。”

    “年岁又代表什么呢?”白简行举起手,白净修长的手指在雪夜中缓缓的化成了龙爪,他道“代表不了什么,我是巨龙,你即便千岁了也仍然不是我的对手。”

    “年岁也许代表不了力量,但是一定与阅历有关,我知道的定然比你多,历史上的有些事情只怕你听了都要发抖。”

    “哦?”白简行审视着自己的龙爪,不以为意的道。

    “据我所知你有两个哥哥,白风行是二哥,大哥白景行是一位身材高大品性纯良的好青年,可惜死于二十五岁,黄金年华啊。”渊叹道。

    白简行从龙爪上抬起头来,直直的望着渊,眼神中已有了愠怒,这个长兄就和他的母后一样,仿佛是青尾屿的秘密,甚少有人提起。

    “你接着说。”白简行冷冷的道。

    “他死的那年白风行才六岁,那晚据说他两是在一起的,在御花园里,白景行喝的酩酊大醉,掉进莲花塘溺水而亡。”渊道。

    “当时二哥已经尽力了,他大声呼救,甚至跳进了莲花池,水淹到了他的胸膛,可惜他救不回大哥,但这不是他的错,他才六岁,没人怪他,可他却一直自责。”白简行喃喃的道。

    “如果他真心自责的话,这一点我其实很怀疑。”渊顿了一下,仰头望着雪花飞舞的天空道“那也不是因为没能救回白景行,而是他杀了白景行。”

    “杀了白景行?!怎么可能?!他才六岁啊,他怎么杀得了白景行!”白简行的双目凝聚成针,若不是李瑾此时正在他怀里酣睡,他很有可能暴起杀了眼前这位信口开河的陌生人。

    “是吧?很不可思议吧?”渊望着他道“才六岁啊,居然能那般聪明!他没有动手,他只是佯装天真的道‘阿兄,水里的月亮好圆啊,风行想要......’”

    渊停下了,苍山中又恢复了寂静,只有暴风雪在嘶吼,白简行愣在了原地,他忽然觉的好疲惫,这一夜他经历的太多了,他躺下身去,将下巴垫在李瑾温热的脑袋上,紧紧的搂住了她,他觉的自己快要失去一切了。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只是想让你心存忌惮,即便那是你的阿兄,你接受也罢,不接受也罢,我的爪牙都是你的了,从今往后任尔驱使。”渊说着站起身,又走进了暴风雪中。

    那是他朝夕相处的阿兄,他比谁都了解他,岂会因为一个陌生人的说辞就轻易坍塌?只要他没亲口承认,白简行就不会相信。

    李瑾用雪洗好了脸,又用手指尽力将发髻梳理整齐,白简行望着她忙碌的背影,心想小家雀儿还挺讲究,都掉进深山了还不忘体面。

    李瑾忽然转过身,望着他道“你怎么还不收拾?”

    白简行昨天栽到雪山间,将山谷都砸出了大坑,你说形象能好到哪去,发辫歪倒一边,额前乱发飘扬,还好有张俊脸撑着,不然真的很像乞丐,他懒散的道“我不会啊,都是侍女弄的。”

    李瑾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我来帮你吧。”说着便走到了白简行的身后侍弄起他的头发来。

    白简行忽然觉的有股暖意从心间升起,不由的做起了神,姿态格外挺拔,从他记事起父亲便是丧偶的,因此他也没怎么见识过夫妻之间的缱绻,但是此刻似乎朦胧的懂了一些。

    殿下如果和他在一起了,那是不是每天早晨都会帮他梳头,更衣,穿盔戴甲?他们会每天一起用饭,每晚一起睡觉,他们会生好多孩子,然后一起抚养他们长大。

    不对,人和妖生不了孩子,他忽然觉的很惆怅,道“这么讲究做什么?深山里又没人看。”

    “我不是人啊?”李瑾一边帮他编发辫一边咕哝着道。

    “也对哦,我只给殿下看,别人看了我还不乐意呢!”白简行忽然又高兴起来,昨晚的一切不愉快似乎都一扫而空了,他发现只要和殿下在一起,快乐就会变的很简单,有时只是一句话罢了。

    就在这时有个老头拄着拐棍出现了,花白的头发在头顶绾了个小小的髻,用干枯的竹枝簪住,身上的衣衫打满了补丁但十分整洁,他恭谨的行了个礼道“龙王驾到,小神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你是谁啊?”白简行不耐烦的道,心想是不是整个苍山都知道龙王来了?

    “小神是此处的山神。”老头恭敬的道。

    白简行上下打量着他,心想好歹是一山之神,怎的看起来这样穷啊,李瑾则盯着他的鞋子看,歪头问白简行,道“山神的脚怎的这样小?比那些鞋印小多了!”

    “殿下不必在意这些细节。”白简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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