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若然生理期的时候肚子是有点疼,之前还不觉得,这会儿坐在沙发上躺着看电影,就有些隐隐作痛。
她往贺聿舟怀里考了一些,他身上暖和。
男人低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问:“不舒服的话,去床上躺着?”
“还没看完。”黎若然轻哼了一声,目光还落在屏幕的电影上,虽然也没看将这个电影看进去
只知道是个暗恋的故事,男女主一直在错过,总感觉差了那么点缘分。
“明天再看。”贺聿舟说。
黎若然没动,只拿过贺聿舟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揉一揉,可能就好点了。”
他的手比黎若然大多了,还很暖和,全身都跟个火炉似的。
他微微顿了那么一下,然后就开始给黎若然轻轻揉着小腹,还问她:“这个力道怎么样?”
“嗯。”有缓解一点。
“嗯是什么意思?”
“舒服。”
“嗯。”他学了一句。
黎若然便问:“嗯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了的意思。”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出来。
好像谈恋爱的人,经常会说这样没有营养的对话。
哪怕是像贺聿舟这样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男人,也免不了俗。
黎若然仰头看贺聿舟的时候,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突出的喉结与下颌线。
黎若然仰头,往他喉结上亲了一下。
男人顺手就拎住了她的后脖子,闷哼一声,“别闹。”
“啊,亲一下也不行吗?”
“亲一下可以,别亲喉结。”贺聿舟实话实说,“会很难受。”
喉结可能是什么开关。
黎若然想了想,跟贺聿舟说:“要不然我……”
“不用。”贺聿舟很轻地叹了一声,“你别乱动就行了……”
“昂……”她缩回他的怀里,的确没有再乱动。
电影后半程黎若然也没怎么看,后来困意来袭,在他怀里就睡着了。
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床上。
她一动,身侧的人就下意识地将她往怀里搂,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怎么睡着了?”
“是啊,跟我看个电影还能睡着。”他声音闷闷的,分不清是困了,还是有情绪了。
黎若然说:“那下次再陪你看?”
“好。”贺聿舟应下,“睡吧,晚安。”
“我……想去卫生间。”
因为被贺聿舟拦腰搂在怀里,不方便起来。
贺聿舟想起什么,而后松开黎若然给开了一盏橘色的灯。
去卫生间的时候,贺聿舟也是先去给她开了灯。
不知道可不可以理解为她不知道他家开关布局,他过来细心地帮忙开灯。
让黎若然想到了先前看短视频的时候,刷到过的一个宠物博主。
说不管多晚起来去卫生间,他们家的金毛和金渐层都会顶着一双困顿的眸子在卫生间外面守着。
结果等黎若然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到贺聿舟靠在主卧门框上,眸子半眯。
像极了黎若然先前在短视频里看到的。
所以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到笑声的贺聿舟睁开眼睛,看到黎若然笑着,有些不明所以,问道:“肚子不疼了?”
“不那么疼了。”不能告诉贺聿舟,她刚才把人家当成金毛了。
的确没那么疼了,先前贺聿舟给她揉了小半个晚上。
后来睡着了也是把手放在她小腹上的。
他上网查了,痛经基本上是由体寒引起的,短时间内改善不了,得长期调养。
他朝黎若然招招手,“快去睡吧。”
“所以,男女主在一起了吗?”她走过去,问贺聿舟。
他反应过来黎若然说的是电影里的男女主,“在一起了,还结婚生了个女儿。”
“我还以为大多数的暗恋都是没有结果的。”
而且电影里男女主错过很多次,学生时代因为在不同的大学,工作了在不同的城市,有一个人想要表白但另外一个人却有了对象,等另外一个人分手了,感觉好像又不似当初那么浓烈。
总之,一直在错过。
贺聿舟给黎若然盖上被子后,手又重新放在她小腹上。
过了片刻,才说:“暗恋本来就够苦了,我要是导演,我就会给他们一个圆满的结局。”
“哦,忘记了你先前就暗恋你喜欢的那个女生。”
贺聿舟本来想应下的,但很快反应过来,“吃醋了啊?”
“没有啊。”黎若然的确没吃醋,“都要三十的人了,谁还没有点过去啊。”
贺聿舟笑了声,“行吧。”
“这话听起来,是不是我要吃醋,你才高兴啊?”
“也不是。”贺聿舟说,“不过的确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黎若然有过去,贺聿舟也有。
她以前也想过跟那个人天长地久,但一个人想没有用,得两个人都朝着一个目标努力,才有可能。
如果再给黎若然一次机会,她当时可能还会做同样的选择。
人是没有办法带着现在的记忆去审判当时的自己。
又聊了一会儿才睡觉。
这样躺在床上光聊天的画面对黎若然来说,能想起来的好像只有跟舒怡彻夜长谈。
现在,多了一个贺聿舟给她揉小腹的画面。
这一晚上黎若然睡得很安稳,第二天早上九点才醒。
床上已经没有贺聿舟的踪影,但听到房间外面有人打电话的声音。
黎若然从床上起来,揉着眼睛往房间外走去。
贺聿舟的声音低沉,温和,说的还是榕城那边的家乡话。
榕城话跟绵城话大差不差,整个S省的家乡话,就是有些发音不一样,但都能听得七七八八。
贺聿舟说:“好,元旦回去……我自己订票就行了……陆青珩啊,那会儿差不多期末了,我回头问问他时间……”
“儿媳妇啊……我问问她。”
“下次再跟您说。”
可能是电话那头的让人追问贺聿舟口中的“儿媳妇”,他有些招架不住,三两句就把那边给应付过去,挂了电话。
但黎若然听到了。
“儿媳妇”这三个字,多少是有点正式了。
贺聿舟挂了电话从阳台进来的时候,看到黎若然,“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就起来了。”
“那你去洗漱,我把早点热一下。”
“所以你真的六点起床锻炼?”黎若然先前以为这是他在林城的时候,每天早上起来接她去上班的理由。
没想到是真的。
贺聿舟点头,“是啊,习惯了。”
“原来真正的学霸的确睡最少的觉,做最多的事儿。”
“学霸?”
黎若然嗯了一声,“能上藤校的,难道不是学霸吗?”
贺聿舟回道:“算是吧。”
……
早饭还是先前贺聿舟经常给黎若然带的那家。
不过今天的豆浆换成了紫米粥。
贺聿舟主动提了一句:“我元旦要回一趟榕城。”
她听到了,刚才他跟家里人打电话说过节的时候要回去。
“那就不能一起跨年了。”
她其实不是个仪式感很强的人,比如平安夜,跨年等等外面人声鼎沸的日子里,她好像更愿意在温暖的家里看一部电影,或者早早睡觉。
理由是,不想出去人挤人。
所以也不过就是随口提了一句不能一起跨年。
贺聿舟说:“那我一号早上再回去。”
黎若然想说不用这么麻烦,这样早起赶飞机,很累。
她好像拒绝一切会让自己变得很疲惫的事情,也不希望对方为自己做出什么改变。
眼下是改变了,等到将来也许又要提一句“我还不是为了你”。
就挺麻烦的。
但贺聿舟说:“跟你第一个跨年,还是一起过吧。”
第一个跨年。
就还挺有吸引力的。
他们不是彼此的初恋,大部分和第一次有关的事情,其实都跟别人做过了。
再做同样的事情,看起来好像还挺乏味的。
只不过这句“第一个跨年”,让她多少开始期待这一年的最后一天。
黎若然想了想,说:“好。”
……
年末,黎若然工作有点忙。
在这个时间还要抽空去看父母,父亲不想留在林城治病要回绵城。
这事儿没有提前跟黎若然说,还是中介将退租的钱转给她,她才知道。
父亲说这个病回绵城治疗也是一样的,实在不行还能去S省的省会城市榕城。
黎若然其实知道他们觉得在林城看病的成本太高,不仅看病,还有租房生活。
他们先斩后奏,完全没给黎若然商量的意思。
就好像她跟周越分手的时候,也没有跟他们商量,只通知了他们结果。
以及,高考填志愿填了Z大,没填省内的……
黎若然送他们去了机场。
出机场的时候,发现林城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很小,稀稀拉拉的,得仔细看才能看得到飘下来的雪花。
她拍了照片,发了小半年以来,第一条朋友圈。
刚发出去没一会儿,贺聿舟的消息就过来了。
Heard:怎么去机场了?
黎若然的朋友圈没有带定位,只有照片左下角的机场高速入镜。
一点点,但还是被贺聿舟看到了。
她说来送人。
他没问她送的是谁,就像黎若然那次没有问他打电话为什么要说“儿媳妇”。
贺聿舟的消息又进来。
他问:想去看雪吗?
LRR:好啊。
Heard:去机场里待着,我来接你。
LRR:找个折中的地点吧,我打车过去,你一来一回多累啊。
她想了想,补了一句。
LRR:不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