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泪

    “她到底怎么了?”

    赵承然看向请来的郎中,焦急的问道。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忽然晕倒,接二连三的还诊不出病症。

    眼前来的已经是南禹城第五位郎中了,郎中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依老朽愚见,这位姑娘应该是中了毒……”

    赵承然急切的问道:“她中的什么毒?可有办法解毒?”

    “这、这就不得而知了。”

    李郎中从医数年,断过不少疑难杂症,唯独今日连个准头都拿不住,担心是要砸了自个招牌。

    葛儿趴在床边,悲悲戚戚的哭成了个泪人。

    赵承然盯着床上还未醒的人,转身出了屋内,大声说话:“来人,将昨日院内的暗卫传来见我。”

    刚吩咐下去,就听到葛儿的惊呼声传出,带着明显的哭腔:“姑娘,我是葛儿啊……”

    赵承然察觉情况不对,立即跑了进去,只见卓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目眦欲裂地掐住葛儿的脖子,像是发了疯完全不认得人了。

    “菩瑶!”赵承然喊叫着抓过她的胳膊,将人拉到自己跟前,扶住她的双肩摇晃道:“菩瑶你看清楚一点,我是赵承然。”

    卓楹盯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下一秒又像是疯魔了般忽然咬住了赵承然扶住自己的手臂,鲜血顷刻间就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

    葛儿吓得目瞪口呆,想要上前阻止,却被赵承然厉声呵住,“出去!全都给我出去!”

    郎中一刻也不敢多留的撒腿跑了出去,葛儿则是流着泪站在原地怎么也不肯离开。

    赵承然勃然大怒:“出去啊!”

    “……”葛儿从未见过赵承然如此动怒,瑟缩着后退几步,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房间。

    半个时辰后,房间内的声音才渐渐安静下去,赵承然气息不稳地开门走了出来。

    葛儿一直守在门外不曾离开,眼里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姑娘她还好吗?”

    这半个时辰比半月都要长,葛儿既担心卓楹,又担心赵承然被卓楹所伤。

    实在是太过难熬。

    先前被传的两名暗卫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赵承然低头看向他们:“昨日古兰先知见过何人?”

    卓楹的情况不像是普通的中毒,更像是被人下了某种蛊。

    其中一名暗卫拱手说道:“是一名女子,古兰先知应是与她相识,两人见面后也并未呼救。”

    另一名暗卫继而补充,“所以我等并没有声张。”

    当时她们只是单纯地说了几句话,期间也无事发生。

    赵承然眯眼想了想,“可是随身带着柄长剑的魏国女子。”

    暗卫点头:“是,看她衣着确不是我南禹国人。”

    果然是商十鸢!

    赵承然握紧拳头,“备马!”他要去一趟城外。

    赵承然安排的人早将魏国来的情况以及扎营的位置查的一清二楚,商十鸢没有住在南禹城定是在城外的营地。

    当日放他们离开,原来是早有预谋,想到这里的赵承然恨不得将商十鸢千刀万剐。

    她为了逼卓楹答应回魏国竟连如此歹毒的办法也用上了,可恶之至。

    ……

    “二小姐,外面有人求见。”

    商十鸢正守在晟若尘营帐外,听到属下来报,她有些诧异,在南禹谁会求见与她。

    等见到来人是赵承然时,商十鸢心头涌上一阵不好的预感。

    赵承然和当日见到的样子截然不同,眉宇间杀气腾腾,“解药交出来。”

    商十鸢不知道他说的:“什么解药?”

    “交出解药,我留你一具全尸。”说话间赵承然已经将手里的刀拔了出来。

    蓝玉从晟若尘营帐中闻声走了出来,看好戏似的插嘴:“什么人竟敢在此大发放厥词,二小姐可不能手下留情啊。”

    商十鸢瞪了蓝玉一眼,警告她此事轮不到她多嘴。

    蓝玉悻悻地闭上了嘴。

    “这里不是南禹城,你最好速速离开。”看在卓楹的份上,商十鸢不想对赵承然出手,她若是出手不是赵承然能应付得了的。

    蓝玉退后几步,她可不想待会某人的血溅到自己身上。

    商十鸢正欲转身离开,耳边忽有微动,还没来得及拔剑,她的肩上已经落下了一缕青丝。

    “你……”商十鸢痛苦的捂着肩膀,鲜血从指尖汩汩流出。

    一旁看戏的蓝玉连连鼓掌,娇嗔道:“武安君果然厉害,不愧是当年齐国的天刀战神。”

    她摇着头啧啧几声:“可怜这商二小姐的剑连个出鞘的机会都没有。”

    商十鸢肩上的伤势极重想要抬手都已成难事,若是方才那刀落在她的头上,此刻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是商十鸢轻敌了,不过就算她拼尽全力正面迎战,也未必是赵承然的对手。

    她输的一败涂地。

    赵承然将刀指向商十鸢,一字一句地重复道:“解药交出来。”

    商十鸢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她只以为是赵承然故意找事,“我从不下毒,你要杀就杀,何必找诸多借口。”

    “除了你,不会有人敢对古兰先知下手。”赵承然犹如修罗恶鬼,面容变得狰狞:“你听说过人彘吗?”

    “……”商十鸢看着赵承然的眼睛,从他发红的眼中知道此人说的话绝不是吓唬自己。

    “我没有……”商十鸢忽然想到什么,她转头看向蓝玉,质问她:“那枚玉珠有毒?”

    蓝玉得意洋洋的纠正她的话,“不是毒,是蛊。”说完便从腰间的荷包中拿出一只陶埙给她看。

    说是迟那是快,赵承然反手用刀就将蓝玉手中的陶埙劈成两半,连带着她拿埙的手虎口位置也被刀锋划出一道鲜红的口子。

    蓝玉看着手掌上的伤不怒反笑:“武安君,你不想让古兰先知没命的话,最好就别再动你的刀了。”

    她话音刚落,脸上就传来温热的触感。

    “啊——!”

    蓝玉突然后退一步捂着右半边脸大声喊叫。

    赵承然竟毫不犹豫的挥刀在她脸上划了个十字。

    “齐国早没了,古兰先知于我而言并不是最要紧的,你该想明白了再开口!”

    蓝玉愤恨的看向眼前不为所动的赵承然,他竟不受自己的威胁。

    一旁的商十鸢却更为担心:“不可!古兰先知绝不能死。”

    “武安君既觉得不要紧,那就让其毒发便是。”

    晟若尘的声音从营帐中传出,蓝玉捂着脸不怕死的笑了起来,陛下如此说了那便没什么好顾忌的。

    被反将一军的赵承然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刀,他万万没想到还有另一人在。

    隔着营帐,赵承然又听那人说道:“只要武安君将古兰先知送来,她自会没事。”

    魏国要的是古兰先知同他们离开,确是绝不会让她死的。

    赵承然咬牙道:“好。”

    眼下他要救卓楹性命,也只能答应了。

    等赵承然转身离开后,晟若尘才从营帐中走了出来,他看着伤重的商十鸢,心觉赵承然的身手不可小觑。

    “当年齐王听信郑朔等人的谗言,宁愿亡国也不肯让武安君领兵,如今看来还真是愚蠢至极。”

    蓝玉脸上的伤还流着血,想起赵承然出手决绝,不禁担心道:“陛下,他若是反悔我们奈何不得。”

    “你真以为他不在意古兰先知的生死?晟若尘洞察人心,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不在意又怎会不惜曝露身份,也要来此逼问解药的事,他的话自相矛盾。”

    蓝玉被伤了脸,对赵承然又怕又恨,“还是陛下英明。”

    刚才险些被他的话骗了去。

    商十鸢、蓝玉二人都不同程度受了伤,晟若尘抬手命人带她们下去治伤。

    商十鸢没有随军医退下治伤,而是忍痛屈膝跪下,高声道:“陛下!恳请陛下将解药给我。”

    晟若尘蹙眉:“你说什么?”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求陛下赐臣女解药。”商十鸢再次说道。

    蓝玉捂着脸在旁嗤笑,“陛下,这商二小姐真是病的不轻了。”

    难道她没听清方才陛下对赵承然说的话吗?只要武安君乖乖将古兰先知带来,她自然能安然无恙。

    晟若尘觉得商十鸢这是妇人之仁,转身道:“不过一日而已,她不会死的。”

    蓝玉的陶埙已毁,此刻人也应该清醒了过来,何须她多此一举。

    “陛下!”见晟若尘不作理会,商十鸢慌忙出声叫住他,“古兰先知她不会来的……”

    蓝玉还没听过如此荒谬之言:“她不来,难道想等死不成?”

    这世上哪有人明知前面是活路也不肯走,岂不愚蠢。

    晟若尘满不在意,“她不来,就只有死!”

    古兰先知的生死皆在她自己手中,与旁人无关。

    商十鸢肩上的伤令她神志不清,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她苦笑着呢喃:“陛下当真狠心至此……要杀她第二次……”

    伤重不支的商十鸢在说完这话后便昏了过去。

    晟若尘愣了片刻,随后快步走向商十鸢,一把将昏倒的她扶了起来,语气是少有的慌乱,“你方才你说什么?说了什么?”

    蓝玉见状上前说道,“陛下、商十鸢说……您要杀她第二次。”

    看着脸色大变的晟若尘,蓝玉心道:商十鸢口中的她,莫不是指的古兰先知。

    陛下该不会……和她早就相识吧?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