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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在别人看来江宴妄无形之中的行为总是自然不过,而对是对她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极其挑衅又辱没自尊的一举动,无意和一叶障目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祝书艺的自尊心天生脆弱又敏感,像一层没有颜色的保护膜,随着江宴妄的到来被一层层的抽丝剥茧无声的戳开,现在却将要面临无情的戳破,甚至要将她那根紧绷着弦一起剪短,让她好不容易撑起的精神世界再一次崩塌。

    她浑身发抖,手脚冰凉,明明是夏天再正常不过的气温,冷颤却从四肢百骸不断地蔓延着。

    从十几岁互相就已经说好了进水不犯河水,可怎么一次又一次逼着她挑战这胆小又敏感的小胆子。

    祝书艺从未有过此刻的紧张与渴望,她真的很想把留在南大的日子痛快的渡过,如果日子像一睁眼那样过去了就好了。

    可是她需要毕业证件,需要找工作,更简单来说,她无论如何也要读完。

    她不想混到最后一无所有,居然还需要向那个陌生没什么温情的家里伸手要钱。

    她不可以,她敏感的自尊也不需要。

    明知道这条路难走,她还是咬牙坚持,但是可恶的江宴妄他凭什么,他凭什么抢了她温馨的家庭,又理所应当的在打破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冷静和自持力。

    “啊?”姜瑶瑶一脸不解,对于祝书艺坚决的语气愣了下神。

    随后看到她面色不是很好,更确切的说是很难看,于是对沉默地祝书艺说,“我们不要就不要嘛,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她这么一说,江宴妄自然是有意无意泄露出很关切的行为。

    比如他说:“怎么还生气呢”别提这语气在旁人看来有多亲昵。

    下一秒,祝书艺肩膀一颤,贝齿轻起,呼吸声更为冗长。

    明明他知道的,还要这样让人不明所以的误会......

    “并未。”她说,湿漉漉地手心紧紧地攥着指甲,语气客气疏远,“我想你是误会了。”

    “嗯。”江宴妄点头致意,随意地拿起这支湛蓝色外壳的钢笔左右打量,“那这?”

    “还要吗?”几字懒得再问,江宴妄笑笑,“是我多虑,从小就学会自力更生让人羡慕的祝大小姐,自然不缺。”

    祝书艺紧抿着唇,始终一言不发。

    即使下课铃早就打响,可教室里依旧座无虚席,静静的观赏着这让人好奇又戏剧性的一幕。

    “够了。”祝书艺冷斥一声,“原来人人仰慕的江学长,也会对一支毫不起眼的钢笔大费唇舌。”

    安静的空间里此时不间断的流露出惊人的抽气声,连姜瑶瑶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怎么觉得这俩位怎么能算兄妹呢,明明就是一见面分外眼红的死对头。

    姜瑶瑶的性子不是别人看起来的神经大条,相反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很仔细,她飞快地打量俩人之间难以形容的气场,最后只能僵着勾起来的嘴角,挠着眉干笑着:“突然忘了体育课要选什么项目,艺艺是篮球对吧,我们得去报名了。”

    听到“篮球二字”江宴妄饶有兴趣挑了下眉,目送着姜瑶瑶拉着祝书艺离开的背影,没什么温度的嗤笑一声。

    这些央璐都有默默地尽收眼底,她不站出来就是为了看清楚那个紧张困扰着她神经的迷雾是不是碍得着她的视野。

    她想,现在已经看得够确切够明白。

    ---

    回去的路上为了缓解刚才憋闷的气氛,姜瑶瑶连着讲了好几个笑话无论如何都逗不笑一脸严肃的祝书艺最后只能吐吐舌头,扯开话题,“也不知道许冰妍她们都报了什么,很有可能会是健美操,因为班里的女生很少会打篮球吧。”

    她也不顾祝书艺会不会和她搭话,但确实是一个高情商转移话题的好办法,起码抛开刚才窒息的气场,平常人应该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什么,不言而喻。

    而看透不说透,也不能把话题说太死,毕竟未来四年,她们都将会共同地生活在一起。

    祝书艺闭了闭眼睛,被阳光直射下来的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层褐色的阴影。

    不堪晦涩的记忆犹如雨后春笋,密密麻麻的在眼前闪现。

    她眼底一片漆黑,黑得就像深夜十二点的后街小巷,伸手不见五指。

    姜瑶瑶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摇摇欲晃的身体,她的胳膊又长又细轻轻一拉就拽了回去。

    姜瑶瑶都来不及感叹,她这个人怎么会怎么瘦,瘦地好像风慢悠悠地一吹,整个人就被吹走了。

    “你——”她张了张口,最后吞下,一脸担心:“还行吗?”

    其实她更想问,“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祝书艺小脸苍白到快要接近透明,没有一点血色的样子。

    原先的唇红齿白青春洋溢的少女好似不复存在,而占据她身子里的那个人更像是一位经历了许多坎坷的沧桑老人。

    祝书艺缓缓睁开了双眼,眼前是阳光通透着的绿茵树木,一切都是枯草逢春都有迹可循。

    她像是潜入海底,揪心的感觉像是措不及防的双腿抽筋,只是这次好了一点,在再一次快要深陷泥潭之时被姜瑶瑶无意拉上了岸边。

    以为祝书艺还是会依旧保持沉默,没想到她却迎着刺眼又强烈的太阳背对着她,缓缓说道,“我们不合,从小都是矛盾,甚至他获得了父母对他所有的喜爱,而我似乎是全家最反常的那一个。”

    没有宠爱,更多的是不被理解。

    姜瑶瑶恍然,怪不得这气氛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剑拔弩张,原来是这样。

    “可能是你太敏感啦,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帅气优秀的哥哥,管他亲生还是抱养,都是很值得炫耀的一件事。”姜瑶瑶一脸美滋滋地在幻想,察觉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后立即换脸。

    “没关系。”祝书艺表示理解,叹声后又摇摇头,只有她懂不好地回忆真的需要极大意志力才可以忘掉,更需要强大的内心才可以随时的被人翻出来坦然面对。

    忽地,姜瑶瑶瞧见刚刚被她拉扯住的手腕,在周边隐隐泛红的同时,一串很明显的纹身属实让她吃了一惊。

    姜瑶瑶兴致冲冲,高呼:“好酷诶!”

    她万万没有想到像祝书书艺这样看似文静疏远淡漠气质的女生居然会纹这么酷的一串文字。

    她眼尖,即使瞧不出来纹了什么,但她能一眼看懂,这些纹字是某个特色民族的特色语言,所以看不懂很正常。

    但是超酷!!!

    不可否认。

    短短几天的相处,姜瑶瑶发现自己都快要爱上这个女人了,她喜欢她的性子,喜欢她的宝藏,喜欢她做自己。

    “是么 ,”祝书艺抬起手腕,静静看了看,没有人知道纹身的下面曾经会是一串张牙舞爪指甲的抓痕。

    在入住祝家后的一短时间,江宴妄的手指甲是全黑色的,他好像永远顶着一双不受世俗眼光的黑指甲招摇过市。

    高三初始,学习氛围远没有冲刺考高那段日子来得紧张。

    祝书艺从小练舞,身段好气质好,长相是偏小狐狸的那种,清纯又看得大部分男生头晕眼花,最为吸引人的是她那副清冷雪莲样,高傲又俯视全世界的样子,恨得女生视她为全校公敌。

    本身青春期的男女有很多暧昧,整日眉来眼去的。

    祝书艺一心扑在学习上,根本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一天同桌肚子痛去了医务室下不了床,准备了一封很久的信没送出去,因为放在书桌边而忘记装进书包里被巡视班级的年纪主任发现了,没想到那同学死活不肯承认,就这样被误以为是祝书艺,当天她就记过很严重的一道处分。

    这事儿后来不知怎么传的,进了那名男生的耳朵里,刚一开始他在祝书艺面前装高冷,后来又觉得对方好像不是怎么爱自己,频频对祝书艺示好,甚至每天的上下学他都默默跟在祝书艺的后面。

    祝书艺其实挺感激他的,因为他的多次接送,让她避免了好几次女生捉弄的小心机。

    他们开始说话,聊天像普通的同学一样。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很习以为常的阴雨天,却会是许久未回家的俩人最后被激化的导火索。

    被江宴妄全程目睹被男生撑着伞回家的祝书艺,当天晚上如她所想没什么好果子吃,祝书艺不但挨了一顿家法伺候,父母还又亲自找班主任亲自问候一番后,祝书艺被罚在祠堂写检讨书,而那个堂而皇之的告密人居然可笑地成为祝氏夫妻眼里的监督人,一旁悠闲并唇舌讥笑道:“年纪轻轻,真是不学好。”

    祝书艺抬头,冷静地看着他:“和你有关系吗?”

    那个时候起,他们就因为划分好了界限,不仅井水不犯河水,还要视对方为陌生人,出了这茬儿自然彼此心里都很窝火,起码当时的祝书艺就是这么想的,她不顾一切将东西摔到地上,怒视汹汹,长期积压的情绪在某一刻达到了高、潮。。

    她振振有词地告诉江宴妄,纤纤玉指指着大门:“你不过就是祝家的一条可怜虫而已!”

    江宴妄到底是不好惹的,三言俩语就像被戳到了肺管子,更为恐怖,更让人心惊胆战的是他不怒反笑,无所事事耸着肩膀,突然一个箭步直接冲了上来,一双手掴住了祝书艺纤细的脖颈,黑色的指甲抵着她白皙的肌肤而显得触目惊心。

    “什么样的男人都下得去手,你也不过是够浪的。”

    他讥讽道,眼球瞬间充血,脖子气得又红又粗。

    他沉重的喘、息声像巨浪一样呼啸在耳边,倏然他低头扼着她的脖子逼她凑近,“近水楼台先得月,不如找我,嗯?”

    确认他说得够无耻龌龊卑鄙,祝书艺恼上心头,上去摔了他一掌。

    江宴妄偏头,脖子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掌,清晰的五个手指印。

    接着他腕上一痛,重喘着气,“好,很好,祝书艺我也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教训,什么是惹怒我的后果。”

    于是那一天,祝书艺的手腕上多了几道黑指甲划过搓搓落落的伤痕。

    而江宴妄的目的也是肉眼可见。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知道,惹怒了他的后果以及休想沾染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野男人。

    在江宴妄的印象中,那一天祝书艺哭得很凶,也是他第一次见她哭得厉害,像二叔家破旧的水龙头一样,止都止不住。

    于是在那个晚上,他记忆中的那个晚上,那个日后出现在他无数个辗转反侧的日子里,他第一次做了一个鲁莽且讨好人家但人家并不想在见到他的晚上,他当着祝书艺的面,将那些黑色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再也没有让他们长出来的为所欲为。

    想到此,江宴妄低下头看着修理圆润的指甲,挑了挑眉。

    央璐更在后面不明所以:“怎么了,宴妄?”

    “我在想,”他舌尖顶了下腮帮子,忽然眯了眯眼睛道:“我想,有些长出来的念想,就应该和这指甲一样,就该好好修理一番,清理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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