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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明真看他还过不去刚刚那个话题,也心烦起来,有些气闷:“反正我们很快就会离婚的,要你管谁喜欢我?谁不喜欢我?我不就是随口问了一句吗,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双标?”

    她只是吐槽,碎碎念了一下,没想到江朔咬牙道:“菲利克斯人好,你去叫菲利克斯送你回珑兴庄园。”

    他的脸色阴沉,语气不善,反应过于激烈,林明真有些被吓到了,懵懵地看着他,手中拉紧了背包带。

    然而江朔开车还是很稳,要不是脸色还是紧绷的,林明真都怀疑刚刚那句话中咬牙切齿的语气是幻觉。

    林明真回想了一下是不是自己说的话太过分了。

    以他们两个的关系,确实不应该产生那么多的情绪——他们俩别说是能开这种玩笑的好朋友了,他们甚至都不应该成为普通朋友。

    她是个松弛且不拧巴的人,看江朔不大高兴,并且深知让这个大少爷先开口道歉是多么不可能的一件事,于是立刻自己来道歉:“不好意思,是我议论得太多了,这只镯子挺好看的,不管送给谁都很合适。”

    她态度很认真,看起来也很诚恳,声音柔软:“我以后不会再胡乱说话了——刚刚是我失态,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你的一切私事我都不应该过问的,以后我会注意的。”

    说完这些,她安安静静地坐好,扭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他们之间因为同居而被动拉近的距离,再次被林明真筑起一道无形的高墙。

    听到她云淡风轻的话,江朔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半晌,他说:“你的道歉我接受,请我吃顿饭吧,本来不也欠我一顿么?”

    林明真愣怔了一下,回头看他,依稀想起之前他去首尔看她演出,她似乎确实这么答应过。

    “……可以啊。”

    江朔:“就今晚吧,我和奶奶说,今晚不回去了。”

    不等林明真说话,江朔就在路口掉了头。

    她觉得这样不太合适,但去奶奶那里吃饭本就是每周一次,无所谓在哪一天,于是也答应了:“那今晚我请你吃饭,你想吃哪一家?”

    江朔一脸正色:“吃外面的那叫你请我吗?回家做饭吧。”

    林明真:“……”

    她有说过她很会做饭这件事吗?

    *

    大概是今天说了不礼貌的话,林明真有些愧疚,虽然意外,最后还是决定随他。

    反正,吃完这顿饭,他们俩之间就彻底两清了,奶奶也来婚房检查过了,她打算平时偷偷回听风苑住,让两人之间的联系再次回到之前四年的频率。

    这么想着,这顿饭倒也愉快起来,毕竟有点像是“散伙饭”。

    林明真会做的中餐不太多,今晚这任务来得突然,她只挑了两道奶奶曾教过的,一道干煸冬笋,一道土豆烧牛肉。

    江朔听了她的菜名,把车停在生鲜超市门口,下车去买了两袋食材。

    回到华清江府,林明真硬着头皮找出来食谱,对照着进行处理。

    江朔倚在吧台边看她。

    林明真虽然经常在舞台上被成百上千的观众注目,但俗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此时她根本没有胸有成竹的底气,江朔越看,她越不自在。

    “你要不先去客厅等会儿?”林明真拿着一块牛肉回头看他,晓之以理,“你在这里呆着,我怕发挥不好。”

    江朔闻言,从善如流地转身离开。

    林明真呼了口气,继续和手里的牛肉作斗争。

    一小时后,林明真发丝凌乱地出来,满脸心塞:“江朔,你来看看,这样可以了吗。”

    江朔放下手里的笔记本,起身到厨房。

    炖锅里,土豆还没烂,但牛肉已经有焦黑的迹象,他那筷子夹出一块,轻轻用手撕开,过分大的肉块外皮已经糊了,但里面还带着血红色。

    江朔:“……”

    林明真眼神带着期待:“能吃吗?”

    江朔轻叹一口气:“你出去玩吧。”

    做饭的确是一门学问,特别是中餐,能不能好吃更是玄学,林明真深知自己的水平,虽然可惜了那一锅牛肉,但还是乖乖回客厅等他。

    不多时,江朔就把晚饭弄好了。

    一道酱汁浓郁的番茄肥牛卷,一道干煸冬笋,一锅粒粒分明、软硬适宜的米饭。

    林明真含泪吃了两大碗:“你做饭还挺好吃。”

    她选这两道菜,其实也是因为想念江奶奶的手艺,小时候,江奶奶常常亲自给他们做饭,许多菜的好滋味都留在了她心里,虽然在国外中餐吃得少,但内心最深处还是想念那些熨帖暖胃的家常菜。

    自从江奶奶身体不大好,不再亲自做饭后,林明真就很少吃到江奶奶烧的饭了。

    没想到江朔的手艺居然尽得江奶奶真传。

    看着一桌的杯盘狼藉,她有些不好意思:“本来说要我请你的……”

    江朔:“今天我也有错,当时情绪不大好,而且你说你不该过问我的事情,说起来其实是我先起的头,我向你道歉。”

    他在说他质问关于菲利克斯的事情。

    他在道歉。

    看林明真没说话,江朔又说:“所以这顿饭无所谓谁请谁了,就当是我们的和好饭,可以吗?”

    “……可以。”

    和好饭这个词,好久没听过了。

    当年两人上小学时,有一个学期他们做同桌,天天因为三八线之类的小事拌嘴,但是每当回家之后,奶奶都会做一顿“和好饭”,吃完饭后,在学校的不愉快一笔勾销。

    饭菜的是童年的味道,人也是童年的人,甚至这顿饭也叫“和好饭”,林明真心底有些触动。

    江朔把碗收好,放进洗碗机,背对着她时唇角轻轻勾起,声音却波澜不惊:“明天去离婚?”

    正在擦餐桌的林明真:“……奶奶体检报告上不是说有点高血压吗,先不离了。”

    听到她别扭的回答,江朔觉得今天的洗碗机都格外顺眼。

    *

    林明真今天晚饭吃得太多了,饭后在客厅边看综艺边练基本功,在瑜伽垫上压腿,拉伸,晚上睡得格外沉。

    半夜,不知道是几点,林明真起夜。

    因为这间次卧没有卫生间,只能去外面的公共卫生间,但离得又远。

    她摘下眼罩,困意还环绕着她,她只好眯着眼睛强撑开打架的眼皮,穿着粉色毛绒拖鞋轻手轻脚出去。

    正靠近卫生间,忽然听到里面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林明真困迷糊了,没想起来害怕,竟然放轻脚步直接凑上去了,路过吧台时还抄了个烛台。

    洗手间没有开灯,此刻,月辉透过客厅的大落地窗,照得屋子里亮堂堂的。

    洗手间的门隐在暗处,大概是刚刚做了快意江湖的梦,林明真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女侠的正义感,渐渐逼近后举着烛台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

    下一秒,她扬起的手腕被人攥住,天旋地转间,刚刚被她大力推开的浴室门“砰”地关上,她的后背压在了门上,而前面则严丝合缝地紧紧贴在了另一具身体上。

    那具身体裸露,滚烫,强壮,有力,甚至还弹性十足。

    “啊——”还没等她尖叫出声,一只手更快地捂在了她唇上,迫使她的声音吞回了喉咙。

    “是我,别叫。”那身体的主人在她耳边低声。

    林明真心脏跳得极快,瞪大了眼睛,没拿烛台的那只手扒拉下来嘴巴上捂住的那只手,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江朔?”

    洗手间里没开灯,昏暗的环境让人的感官变得敏感。

    “嗯。”

    林明真动了动,想往后退,但后面是门,往前,是□□上身的江朔。

    她有种劫后余生的脱力感,现在没有力气,只庆幸江朔穿了裤子。

    她挣了挣被他攥住的手腕,靠在门上气喘着平复:“你,你大半夜在这里干什么。”

    江朔也松开了手中纤细的手腕,后退半步:“你来干什么?还拿烛台。”

    他拎过她手里尖锐的烛台,低声:“你要砸死我?”

    林明真:“……我以为你是贼。”

    江朔:“……”

    “华清江府安保很好。退一万步,就算是贼,也不至于来卫生间偷东西吧?”

    “我,我睡迷糊了。”

    江朔没说话,也没动,似乎在看她。

    两人现在同在一个昏暗的狭小空间内,江朔还没穿上衣,黑暗中,他的呼吸声传到她耳朵里,他身体的热意也似乎弥漫在周围,这一切都让林明真不自觉地想起某些电影里昏黄暧昧的情节。

    蓄势待发的,呼吸缠绕的。

    两人孤男寡女,还是夫妻关系,林明真越想越觉得尴尬,“啪嗒”一声抬手按亮灯。

    不开灯倒还好,这一开,江朔微微凌乱的发丝、大片蜜色皮肤、喷薄起伏的肌肉纹理以及堪堪挂着睡裤的劲瘦窄腰,全都一览无余地展示在林明真面前。

    没想到是这副场景,林明真呆愣住。

    第一次近距离看到,男色当前,林明真窘迫地眼神闪烁,脸颊肉眼可见地漫上粉红,尤其是耳尖,红得能滴血,在她一片雪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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