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江盼畔捏着这个锁,观察了半天,依旧没能观察出来什么。

    只见她找来红外线,对着这把锁扫来扫去,“奇了怪了,时悬琛装的是什么玩意儿,怎么那么难开。”

    不肯轻言放弃的她又绞尽脑汁努力想办法。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盼畔找来了钢丝、各种乱七八糟的钥匙、锤子、螺丝刀,逐一尝试,但没有一个是成功的。

    累得气喘吁吁的她瘫坐在地上,用手背去擦掉额头的汗,一边深呼吸,一边咒骂时悬琛,“不知道我是开锁小废物吗,还给我弄这么难开的锁,你是存心想累坏我吧,大坏蛋!真讨厌。”

    一番数落,将自己的情绪彻底发泄。

    江盼畔望着这把锁,陷入无尽的妄想,要是它没被锁上就好了,这样,此刻的她就可以冲进去,拿到时悬琛公司见不得人的秘密,给发小报仇,还能顺便取消婚约。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很是遗憾。

    轻轻的脚步声在江盼畔的身后响起。

    “江盼畔,你这是想拆家吗?”

    拿着一瓶牛奶的时悬琛走到她的身边,他视线扫过地上大大小小、品种不一的工具,陷入沉思。

    心中阵阵恐惧的江盼畔缓缓回头,与时悬琛的目光相撞,只见她倏忽站起,拉起他的手,言辞恳切:“悬琛哥哥,你听我狡辩!这不是你想的那样!”

    时悬琛漫不经心地看着江盼畔拽住自己的手,“狡辩?怎么个狡辩法?”

    听罢,江盼畔挪开目光,快速思考,随后,她一本正经地回答:“不是,我就是说太快了,嘴瓢懂吧,嘴瓢,我是想让你听我解释而已。”

    时悬琛慢条斯理地将江盼畔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拿开,并将准备好的牛奶塞到她手里,“好,你说吧,我听你解释。”

    江盼畔有个习惯,夜里睡觉之前会喝牛奶,这样她才能更好地入睡。

    不过……

    她望着手里的牛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

    时悬琛不慌不忙,垂下眼眸静静地注视她:“你爸爸托我照顾好你,他自然会将你所有的习惯和忌口食物、喜欢的都告诉我。”

    “这样吗。”江盼畔在心里想,她一直以为江伦都是“马大哈”的性子,居然会记得这些。

    “所以,你可以解释了吗。”时悬琛两手放在裤兜里,看上去散漫而随意,回到家里以后,他已经换上了家居的休闲装。

    江盼畔一边思考,一边给时悬琛赔笑,过了一会,她灵光一闪,开口解释:“悬琛哥哥,是这样的,当时我听到这个房间里面有声音,我担心是有小偷钻了进去,所以我就想着寻一些方法来抓里面的小偷。”

    时悬琛默默地注视她:“这就是你想了这么久的借口,听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这不是借口!这怎么会是借口!”江盼畔见时悬琛转身离开,连忙追上去,“真的,悬琛哥哥,你相信我说的,我绝对没有别的想法。”

    走到自己房间的时悬琛停下,将还想要跟着走进去的江盼畔挡在门口,“到此为止,江盼畔,这是我的房间,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还有啊,以后别打那间房的主意了。”

    江盼畔还在努力辩解:“我没有想打这个房间的主意,真的。”她看了眼里面时悬琛的房间,简约而素雅,笑着开口。

    “悬琛哥哥,咱们都是领了结婚证的人,你还怕这些吗,不如——就让我进去看看呗。”

    江盼畔努力往里面钻,时悬琛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拦下。

    “江盼畔,分寸感懂吗,该保持的距离还是得保持。虽然咱们领了结婚证,但这都是商业联姻,你和我心里都很清楚这场婚姻只是空壳。况且,你一个女孩子,就不能矜持点吗,别一见到男生的房间就想往里面钻。”

    “我……”

    江盼畔刚想为自己澄清,时悬琛就已经转身将门关上,留给她的,只有这一面黑檀色的门。

    她试着敲了敲门,但时悬琛压根没有搭理她。

    只好暂时放弃的江盼畔气鼓鼓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小声嘀咕:“这个时悬琛,真是讨厌!亏我爸还说你年少有为,为人谦逊懂礼貌,假的,全是假的!居然把我拒之门外,没有眼光,不懂欣赏。”

    轻轻将门打开的时悬琛靠在门檐边,两双交叉放在身前,漫不经心地注视着气呼呼的江盼畔,同样也将她数落自己的话全都听了进去。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双眸墨色如黑潭,深不见底,晦暗不明,过了片刻,他的嘴角又轻轻上扬,笑意难掩的他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第二天。

    江盼畔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时悬琛已经起床,等他出门跑完步回来,江盼畔还在睡。

    他看着她紧闭的房门,走到楼下,进入厨房给她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餐,虽然不花哨,但是都很有营养。

    他的动作很轻,整理好昨夜处理完的文件就坐上车子离开。

    八点半,江盼畔忽地从梦里惊醒,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整个人吓得直接从床上站起。

    只见她慌慌张张地跳下床,跑到卫生间洗脸:“坏了坏了,第一天就迟到,时悬琛不会报复我吧。”

    慌乱的江盼畔换好衣服,拿起青色刺绣小包就往外走,刚跑到楼下,她又意识到没拿手机,赶紧跑上楼去拿。

    在路边叫了一个出租车以后,江盼畔小心翼翼地上去,对着司机说:“师傅,去华星路86号LE大厦。”

    “好嘞。”司机等到对面的绿灯亮起时,便飞快地驶了出去,像一阵旋风似儿的。

    “女娃娃,我知道的嘞,像你们这种年轻人哇,大早上的都很赶时间,叔叔我嘞,就开快点哈。”

    正在用化妆镜检查自己的妆容,江盼畔一脸茫然地将手里的宫廷风高贵化妆镜拿下来,朝他解释,“师傅,你误会了,我不赶时间。”

    “不赶时间?”

    司机的车速降了下来,闷闷不解:“啷个不赶时间喃?你要去的那个LE大厦是我们这里最豪华最顶端的楼盘的嘛,像你这种年轻女娃娃,我还以为你去那里上班的哦。”

    听到这话,江盼畔就必须得反驳了。

    “师傅,我是去上班的没错,但是,我的确不赶时间。”

    司机长长地“噢”了一声,意味深长,“我懂起了,你是白富美,是高管,所以嘞你不赶时间,是不是这样子的。”

    江盼畔对于“白富美”这三个字的夸奖很满意,心里都乐开花了,但是嘴上仍要逞强,“低调低调。”

    她承认,自己在出门前是很慌张急迫的,但是她身为□□的千金,万不可在别人面前丢了面子。

    所以,就算是装,她也得好好装下去。

    她想了想,将化妆镜放进包里,慢悠悠开口,“师傅,其实啊,我是今天第一天上班。”

    “啥子喃!”司机师傅瞪得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你是第一天上班?你第一天上班就这么嚣张哦,看来你不仅是大高管,还是大大大高管。”

    江盼畔装模做样地捋了下自己的头发到耳后,假装漫不经心:“哎呀,其实也还好啦,像我们这种人,做事就是求一个稳,不讲究速度啦。”

    她笑得脸都快烂了。

    “是是是。”司机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接了一个大大大高管,也在那儿沾沾自喜。

    突然,他又苦恼起来。

    “但是女娃娃,我跟你说哦,叔叔我嘞,早上习惯了开快点,你晓不晓得嘛,早上——也就是朝气蓬勃的一天,铆足劲儿往前开,才能给今天开一个好头,叔叔我手痒,你看开快点儿要不要得嘛?”

    江盼畔还在犹豫,她担心车速太快把自己的头发给吹乱了。

    还未等她开口,司机师傅已经哼起了他每天早上都会唱的“战歌”。

    ——嘿、嘿嘿嘿,哟,速度是!七十迈!我们想!漫游世界!看奇迹!就在眼前!哟,哟哟哟。

    一边唱,他还一边探头缩头,探头缩头,格外沉浸。

    江盼畔眨巴着眼睛,咽下口水,相当震撼。

    她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这、这这都遇到的都是些什么鬼才。

    无奈之下,不好拒绝如此热情的司机的她说:“那师傅,你就开吧。”

    “好嘞。”

    司机一听到江盼畔的话,立刻笑得更加灿烂。

    下一刻,车子就像坐了火箭一样,飞驰而去,速度之快,仿佛要把整个世界甩在身后,江盼畔眼花缭乱,晕头转向。

    她抓紧扶手,害怕得不敢睁开眼睛,后悔的情绪达到极点——现在收回那句话还来得及吗……谁来救救我!

    终于到达LE大厦楼下,江盼畔扶住墙走,生怕晕头转向的自己下一秒就栽倒在地。

    此刻,她已经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只求自己的命能保住。

    都怪那畅通无阻的车道,才给了司机如此肆意发挥的空间!

    她骂骂咧咧地走了进去。

    不妙。

    肚子疼。

    江盼畔意识到好像是因为自己昨天吃了一份隔夜的蛋糕,本以为不会有事,结果现在开始闹肚子了。

    头晕的劲儿还没缓过来,现在她又要急着去找卫生间。

    穿着得体的人高昂着头经过,他们看着这个弯腰捂着肚子的女孩,窃窃私语,忍不住偷笑。

    江盼畔强忍住内心的愤怒,罢了,她现在是真的急,不跟这些人计较,等到她卷土重来,她一定要好好出这口恶气。

    她走到前台,半弓着身子,表情看起来痛苦极了:“美、美女姐姐,能不能告诉我厕、厕所在哪儿啊?”

    能胜任前台这个工作,礼貌品行不是吹的。

    “你好,这位女士,卫生间在前面左转,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请随时找我们。”

    “好,谢谢啊。”

    江盼畔朝前台女士指的方向挪过去。

    她忍着肚子的痛,在心里咒骂LE公司的总裁时悬琛——一天天的,都养的些什么人,爱看笑话不说,还不懂得互帮互助!

    除了前台那位温柔的姐姐。

    抬头看了眼女厕所的标致,江盼畔一股脑就冲了进去,她着急地寻找没有人的卫生间,进去以后,便火急火燎地将门锁上。

    又过了一会儿,虚脱地走出来的江盼畔低着头,沉浸在自己悲惨的经历里,全然忘了看路。

    ——嘭。

    她撞到了迎面走来的人,而且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着急道歉的江盼畔将脑袋抬起,时悬琛那张镇定自若的绝世美颜映入她的眼帘,她的愧疚瞬间烟消云散,“怎么是你?”

    时悬琛冷着一张脸,“我还没问怎么是你呢。江盼畔,你连最基本的安全常识都不知道吗,走路不看前面,不怕把自己脑袋磕着碰着?”

    “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江盼畔硬着头皮解释。

    想起今天早上睡过头的这件事,江盼畔质问时悬琛:“对了,你今天早上怎么都不叫我?我差点就迟到了。如果我迟到,你不会骂我吧?”

    说出这话的江盼畔内心是不自信的。

    时悬琛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像江小姐这样严格要求自己的人,还需要别人叫你起床?”

    “你说的也是。”

    江盼畔支支吾吾,决定收回接下来打算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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