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

    沈鱼惊愕,不知道这么离谱的传言他从哪听来的。

    而宋慕河看到她瞪大了眼睛的吃惊样子,只理解成了,她的秘密被揭穿,她在震惊。

    他的脸色越发灰败。

    沈鱼看了他好一会,如果他能从此不来打扰她,也不是不能,承认这个谣传。

    “嗯,结了,但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希望你能保密。”

    门口的邓鑫:“……”

    好家伙,他直呼好家伙,剧照老师这么猛的吗?

    他赶紧看了看周围,以防被更多的人听到。

    宋慕河听她亲口承认,他顿时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双手都握成了拳:“是他不肯公开吧?他对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真正爱你,又怎么会把你藏着掖着?”

    “你能不能小点声?”沈鱼皱眉,低声道:“是我不肯,总之,你知道了以后就——”

    “你骗谁呢?以你的性格,喜欢一个人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我的性格?宋慕河,你了解现在的我吗?你认识的只是18岁以前的沈鱼,你怀念的,自以为喜欢的,都只是过去永远不会再回来的沈鱼。”

    沈鱼冷漠的对他说道。

    宋慕河整个人一震,他看着她,神色复杂,直到他失魂落魄的离开,都没有再说话。

    沈鱼收回眼神,叹了口气,她突然感觉很疲累。

    她应该是说到了宋慕河的心里,他念着的是过去的她。

    那么许惊蛰呢?

    她的反差这么大,他也在怀念以前的她吗?

    可能是自己一个人待着的缘故,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等再醒来时,外面天都已经黑了。

    休息室里没开灯,她在这种环境里醒来,莫名的有些慌。

    只是她才刚一动,屋内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醒了?”

    “许惊蛰?”

    “是我。”许惊蛰将灯打开,叫邓鑫把饭菜端了进来,他同时搬了一张折叠小桌放在了床上,“已经收工了,先吃点东西再回酒店。”

    “几点了?”沈鱼坐起来问。

    许惊蛰洗了条热毛巾递给她,“擦擦手,快八点了。”

    “这么晚了,我没想到会睡着。”沈鱼接过毛巾,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邓鑫将饭菜端进来后,笑着说了一句:“许导也没吃饭,一直在等你。”

    沈鱼愕然:“那你怎么不叫我起来?”

    “不想叫。”

    “……”

    “睡就睡了,好好休息不是应该的吗?”许惊蛰理所当然的说。

    他让张妈单独为沈鱼做了比较清淡的饭菜,开胃但适合病人,而他自己亦坐在另一边陪她吃晚饭。

    沈鱼不觉得自己是病人,她的脚没伤到骨头,只是看起来砸得严重。

    就这么坐在床上吃饭,她觉得有些奇怪。

    而以往在剧组,还有摄影组的小伙伴一起,许惊蛰偶尔过来吃饭,都用上了讨论工作,也不算多么别扭。

    但现在就他们两个人。

    外面传来的声音小了不少,看样子工作人员大多都撤了。

    沈鱼就下意识的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冷不丁的,许惊蛰突然开了口:“听说,我们结婚了?”

    “咳……”沈鱼正在喝粥,她一下子被呛到了,赶紧转开脸一阵低咳,脸都憋得通红一片。

    许惊蛰伸长手臂,替她拍了拍背,同时幽幽道:“你别这么激动。”

    她这是激动吗?她分明是——

    算了,重点不是这个,他是听谁说的?

    宋慕河吗?

    他居然还跑去找许惊蛰求证?!

    大意了。

    沈鱼缓和过来,急忙去看他,解释道:“宋慕河可能是从剧组听来的谣言,我、我就是想打发他……他去找你问了吗?”

    那自然不可能,情敌找他问答案,那脸色一定相当精彩。

    他只是从邓鑫那儿听来的。

    虽然他知道她的用意,但是听她直接说他们两个结婚了,这比假装情侣可谓深入的多了,他的心情自然很是微妙,忍不住就想来逗逗她。

    他模棱两可的点了下头,“放心,我没有拆穿,好朋友就是要一帮到底。”

    “……”沈鱼神色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今他们两个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谁也不多提以前,却又因宋慕河的缘故,有了更深层的交集,暧昧丛生的相处着。

    沈鱼对于目前的情况,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盼着电影早点杀青。

    不过,“今天跟宋慕河说过之后,他应该能想通了。”想通了自然就会离开,少了这桩麻烦事,他们两个……

    许惊蛰心不在焉道:“但愿吧。”

    吃过饭后,许惊蛰和沈鱼一起回了剧组酒店,对于她的脚伤他不太放心。

    “你自己一个人住,万一不小心再摔一下,我找个女生跟你一起吧。”这样还能多照看着她点。

    许惊蛰已经在思考着剧组和她相熟的工作人员,要么把谢羽词拉来也行。

    就听沈鱼拒绝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我单脚都可以走。”

    她可不想麻烦别人,沈鱼为了证明,单脚在房间门口蹦跳了两下,许惊蛰看得眼皮直跳,在她伸手要扶墙时,一把扶住了她,“你别乱动了。”

    “我真的没事,房间里有那么多家具可以扶呢,我进去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她拿房卡开了门,许惊蛰非但没放开,还将她又扶了进去。

    沈鱼转脸看向他,欲言又止。

    许惊蛰直接将她扶到床边坐下,下午的时候他专门让人买了双毛绒绒的棉拖鞋,适合她现在的脚穿,沈鱼回来的时候就直接套在了脚上。

    而他看了看她,突然皱眉:“你一个人真的方便?”

    “我确定!”沈鱼几乎一字一顿道。

    他这副担心到想自己留下来的样子,才叫她心跳不稳,紧张万分呢。

    “你这个牛仔裤,能脱掉?”他又问。

    沈鱼今天穿的是一条小脚牛仔裤,上身搭的是宽松的卫衣,医生帮她看脚的时候,只是把裤腿往上拉了拉,现在她的脚包扎起来了,确实有些穿脱困难。

    但是他一本正经的和她讨论脱裤子的事,沈鱼窘迫得耳朵都红了。

    她赶忙道:“当然能!我剪掉裤子就是了。”

    紧急情况下,医生处理伤患时,也是会剪破衣服。

    许惊蛰终于点点头:“行吧,那你自己注意点,还有,洗澡的时候脚不要碰到水,有事就打我电话。”

    “知道。”沈鱼点点头。

    许惊蛰杵在她面前没再说话,两人莫名的沉默一阵,沈鱼奇怪的仰脸看他,眼神无辜,似在问他怎么还不走。

    这种无声的逐客令……

    许惊蛰气笑:“现在就要赶我走?”

    “时间,也不太早了。”明天还要工作呢。

    “要不你还是住我房间吧,我还能照看着你点。”许惊蛰思考半天,又提议。

    反正也不是没住过,他正想再搬出朋友那套说辞。

    就见沈鱼突然往后一倒,半躺到了床上,“我累了,我要休息了。”

    她这样一副不肯挪窝的架式,倒是跟当年赖在他房间里一模一样。

    许惊蛰叹了口气,又看了她一眼,说道:“行吧,我回去了,不要逞强,有事就叫人,不想叫我,找谢词羽也行,还有,明天你也在酒店休息,我会叫医生过来替你换药。”

    沈鱼没答话,她明天肯定是要去片场的。

    她只抬手挥了挥,算作跟他告别。

    许惊蛰摇了摇头,将她的包包、相机、手机全都放在了她手边,想了想又道:“你先等一下,我去找个凳子给你,你洗澡的时候也站不稳。”

    为了避免她得过来帮他开门,许惊蛰干脆将她的房卡也拿走了。

    沈鱼躺在床上一时没有动,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对她这么上心在意过了。

    母亲生病,自顾不暇,舅舅帮衬,但有自己的家。

    沈鱼没有别的亲人了,她一夜之间被迫长大,学会坚强。

    但她也会有生病的时候,累的时候,无人关心,她只能自己躲着偷偷哭。

    许惊蛰原本应该恨她才对,她对年少时的感情那么不负责。

    可他仍是把她放在很重要的位置,哪怕是打着朋友的幌子也要关心她、帮助她,看到她受伤的紧张样子,在她脑子里回放了无数遍。

    现在又是各种谆谆叮嘱,不放心她一个人待着。

    他为什么,这么好啊……

    沈鱼眼眶发酸,她抬起手臂遮在了眼睛上,在母亲经历了骗婚后,沈鱼的三观都被沈家震碎,她厌恶一切男女关系,甚至生出了这辈子都不结婚的念头。

    可是许惊蛰又出现了,她厌男,但好像不包括他。

    他还是如她初见时那般,纯粹、干净,将一个人放在心上时,就只会对她一个人好。

    许惊蛰很快回来了,他不知从哪弄来一个塑料凳子了,帮她放到了浴室,房卡放回了原来的位置,看她似乎睡着了,他忍不住又走了过来。

    沈鱼适时的将手臂挪开,许惊蛰就看到了她发红的眼睛,他愣了一下,立刻问道:“脚是不是又疼了?”

    不知道是不是人受伤了就容易变得脆弱,沈鱼定定的看了他几秒,摇头道:”没有,只是刚刚在想我妈妈。”

    她说话时带了些鼻音,许惊蛰不敢贸然去问她母亲,只迟疑道:“要打电话给阿姨说一下吗?”

    “当然不。”沈鱼坐起身来,她长发披散着,因为翻身的缘故,有一缕蹭到了眼睫上,她正要抬手,许惊蛰已经先一步伸手,将她那缕头发别到了耳后。

    沈鱼抬头看向他,许惊蛰也顿住,意识到自己有点过界,他叹了口气:“抱歉,手快了。”

    “许惊蛰。”

    “嗯,我在。”

    “谢谢你啊。”说谢,似乎有点单薄,沈鱼看着他,突道:“以后,你要多爱自己一点。”

    我爱自己,你就能爱我了吗?

    许惊蛰掀起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她,“好。”

    他离开后,沈鱼才开始收拾自己,她的脚现在一碰地还是痛的不行,好在她自己也当心,费力剪掉裤子,单手扶着东西去浴室洗了个澡,又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床边。

    她是坐在床上吹头发的,这个姿势有点累,而她的头发又太长,不是那么好吹干。

    举着手臂一会儿就累了,她干脆不吹直接就去睡了。

    第二天醒来头发整个有点炸毛,沈鱼下床感受了下右脚,似乎只比昨天好那么一点点。

    她费劲去洗漱,把头发扎成了丸子头,又换了条绵麻长裙,不用为了脚伤再费条裤子。

    剧组每天各部门都有车接送工作人员去片场。

    沈鱼出现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惊讶,还以为她今天会在酒店休息,薛明赶紧将她扶上车坐好,潘柚菲也忍不住问道:“你脚这个样子,要不还是请假吧。”

    “不用,没伤到骨头,不严重。”

    而等她到了片场,许惊蛰一看到她,就立刻皱起了眉,他跟身边的人简单说了几句话,就朝她走了过来。

    沈鱼不等他说话,就先发制人,“我反正不会回酒店,你休想坏了我的工作全勤。”

    他们当初签的合约里,有全勤这种东西吗?

    许惊蛰又好气又好笑,他点了点头:“行,给你发全勤奖。”

    人已经来了,总不能再送她回酒店,况且他看不到她,也有点记挂。

    不过今天确实有点忙,他怕自己顾不到她,她又不听话的乱跑过去拍剧照。

    许惊蛰想了想,让邓鑫把他在电影里用的轮椅拿了过来给沈鱼用。

    沈鱼看着眼前这个电影主人公的重要道具,眼睛都瞪大了,“我哪需要这个?”他太夸张了吧?

    “三个选项。”许惊蛰看着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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