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放寒假前两周，许锦言就打电话过来跟她耳提命面说元旦让她回家住。
“……”
舅妈的预产期也还有一个月左右，现在许锦言都不怎么到公司了，他在家办公的多。
许念笙是答应了。
按照许锦言的话说，他养孩子是将孩子给养野了，高三老老实实在家里住了一年，之后上大学，家不远，平时不假少回来就算了，寒假暑假还有事没事说要跑出去玩。
不过他是很乐意掏钱让外甥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人有钱了就真的生怕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以后跟着一个没钱抠门但是长了一张会说漂亮话的嘴的穷小子跑。
许念笙不知道她舅是什么想法，但是给钱痛快的家长真的很受人爱戴。
许念笙现在的工作包括跑楼下技术部门做对接，主要和她对接的人是周瑞柏，那些不属于是实习生可以做主的内容，会上报给她上级，许念笙很多时候就是一个传话的工具人。
但面对周瑞柏的时候，许念笙经常会生出一种提前面对导师的感觉，这位师兄就很有当老师的风范，应该进教育界。
下楼的时候就不可避免会和以前的小伙伴碰面，一个个都忙得不行，看得出来行川的实习生也不好混。
转眼就是平安夜。
那天公司还是挺热闹的，后勤部早早装饰上了公司，圣诞节的氛围很到位。
每个人的桌面上都有苹果和小礼物。
办公室里杵着圣诞树，很大一棵，怪漂亮的。
公司里不少人都在圣诞树前拍照打卡。
许念笙看着心痒痒，也跑去自拍了两张，但是自拍和他拍看起来是差点意思的，人和树都不能大面积入镜。
想起来这茬儿的时候，人已经下班都走差不多了。
公司这边碰上点节假日什么的，老板会大发慈悲提前一两个小时下班。
和许念笙同一层但是还在工位上兢兢业业的人还剩几个，和她最熟的只有江特助一个。
于是她真问了，让对方帮忙拍个照。
也不是白帮的，她也给人家拍回来。
听说江特助最近有了个crush，他本来就想发个朋友圈开屏来着，于是欣然答应了。
于是就发生了这样一幕，许念笙大概是想先给人家演示一下应该用什么角度去拍，所以她先给江特助拍了。
许念笙镜头下的江特助又高又帅，因为是老板特助这一身份，平时穿搭以稳重不出错为主，但是也不会让自己显得像卖保险的小哥。
许念笙给他拍得不错，看江特助穿搭品味不错，所以对他的拍照水平相当有自信。
结果许念笙自信满满摆poss，一看江特助咔嚓咔嚓半天，她投去了死亡目光。
谁家好人这样构图啊？
江特助羞愧地低下头：“对不起，我高估自己了。”
许念笙很失望：“你看起来私底下像潮男。”
江特助：“穿搭都是跟宋总学的。”
许念笙觉得就江特助这样的拍照水平，crush追到了也得凉。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电梯那边有人往回走，看到他们俩停下了脚步。
当时许念笙和江特助正捧着她的手机来讲解拍摄角度，虽然江特助拍照很烂，但是指导一下应该能救，现在也没多少别的选择。
实在不行她回去p。
但是他们不晓得自己和对方的距离还挺近的，别人看起来就不太像是社会主义兄弟情。
宋陌川的声音响起来，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因为宋陌川今天三点左右就走了，他应该是有个长辈局，自己就去了。
没人想到他这个点又回来了。
公司还是有人在的，行川从来不缺加班狂，但是许念笙这一层因为老板不在，加上工作不多，人跑得差不多了。
姐姐们今晚有约会，或者想早点回去居家办公。
“宋总。”两个人异口同声，随即对上了一双审视的眸子。
宋陌川刚出电梯就看见江知言和许念笙一个挨得比一个近在那不知道嘀咕什么，看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加上公司里大大小小的动静其实都逃不过老板的耳目，宋陌川对什么事都有所耳闻。
“在干什么？”宋陌川又问一遍。
许念笙抬眸，江特助也同时站得离许念笙远了些。
“宋总，我们刚刚在研究拍照呢。”江特助道。
宋陌川：“拍照？”
他同时看到了许念笙手机屏幕，上面江知言将她拍成了一米五。
许念笙好像听见他轻笑了一声。
“……”
笑什么？这么好笑吗！
不过下一刻，她听见宋陌川来了一句：“我给你拍吧。”
？
他在说什么？
不说许念笙，江特助也愣了一下。
不过宋陌川对自己说的话没什么反应，他慢条斯理地脱外套，拿过许念笙手里的手机，对她说：“你过去吧，想要什么样的感觉？”
许念笙脑子里的cpu还没转过来，对宋陌川说的话没多少反应。
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到圣诞树旁边了。
她今天为了符合圣诞的主题，穿得还算喜庆，红色的毛衣上有点点白色雪花，下面不太要命地穿了裙子。
在室内的时候其实不冷，就是出门的时候需要直面一下寒风刺骨。
但很好看。
她表情还僵硬着，宋陌川已经指挥上江特助关两盏灯了。
他还懂打光？
然后许念笙就看见她那位动动手指不知道入账多少的老板，在她面前摆弄上她手机了，甚至还指挥上她摆动作了。
“放松一点，眼睛不要瞪我，手可以往脸的方向接近一点……”
江特助站在老板后面，先是震惊，后面冲许念笙竖起了大拇指，不住地点头。
许念笙满不满意不知道，看得出来江特助很满意。
等她换了个姿势之后，宋陌川调整了几次角度之后，竟然就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去。
许念笙可以清晰感觉到自己心跳也跟着停了片刻。
这这这？
只是宋陌川脸上根本没有半点别的表情，他是真的很认真在拍照。
“……”
大可不必啊！
拍照其实没有持续很久，许念笙都不知道自己这点时间里的表情管理是怎么进行的，等到宋陌川说让她过来看看成品时，她还一脸梦游的姿态。
但是当目光触及到手机屏幕时，她愣住了。
照片上的她和圣诞树都是风景，刚刚宋陌川指挥江特助到她后面拿手机打光来着，她还在想能拍出什么效果，结果现在她在手机上看见自己的头发丝在发光，脸部是亮的，有点像是网上那种“神明少女”的效果。
而且构图很和谐，光线很融合，许念笙拍出来有点艺术片的意思。
许念笙没想打宋陌川刚刚那句“我给你拍”的自信发言不是开玩笑的，他是真有实力，他懂拍照，这个技术，她去网上约也不一定能约来。
这个老板别太全能。
“还满意吗？”宋陌川的声音响起。
“满意满意……”许念笙一个劲儿地点头，然后抬头，真心诚意夸了一句，“宋总，你拍照真好。”
宋陌川：“我看你刚才挺不信任我的。”
许念笙一直是个能伸能屈的好青年，她：“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
宋陌川没有跟许念笙计较，他大概还有事，对许念笙说：“没什么事早点回家吧，外面冷，穿好外套。”
他大概是觉得这个天气穿裙子实在是不像话，但是又不好多说两句。
许念笙回家的路很近，基本用不着担心。
江特助这时候当着老板的面，不好先走，问了一句：“宋总，有没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
宋陌川摇头，让他也跟着下班。
即便是这样，等许念笙收拾好东西走出去的时候，江特助好像还在总裁办公室给宋陌川汇报工作。
有的人可以在老板身边担任左膀右臂不是没有原因的。
平安夜和圣诞节这两天外面的人很多，现在大街小巷都是圣诞的装扮，圣诞节在学校里面氛围甚是浓厚。
许念笙记得自己高中初中的时候，这段时间满世界地收贺卡送贺卡，抽屉里好几个苹果，糖果也多的是。
只不过大学之后，节假日这些日子，不放假的大家也不太喜欢了。
许念笙甚至怀疑今天提前下班是因为公司考虑到有外籍同事的缘故。
回家之后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许念笙越看，越觉得p图这项工程无从下手。
她是知道自己长得漂亮的，今天为了配合一下平安夜的氛围还化了个妆，但是以前拍的照片，再好看她也能找到要p的小瑕疵。
但是现在这几张图，给她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不是说没有小瑕疵，就是生图直出是没问题的，就是老感觉她动手p了会给p坏。
于是许念笙把图分享到群里供室友VIP提前看。
【哪里需要p吗？】
郑文静：【这是未修图？你告诉我这是未修图？】
方漫：【是谁对着电脑修图修到崩溃啊？为什么！是哪个摄影师拍的！微信推我！（扭曲爬行.jpg）】
叶恬恬：【这也太好看啦！】
许念笙默默回了方漫那一条：【同事拍的】
老板，也算是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