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尤利娅的认知里，迟到那可是一件相当严重的事情。所以在一般情况下她都会选择提前十到十五分钟左右出门，但是意外这种事发生的概率总是让人防不胜防。
“下次再聊吧，我现在有急事。”
无视了少年一脸想要叙旧的表情。
本来被人堵在巷子里已经够让人烦躁的了，眼看时间已经快要过去了，金发少女干脆一把推开了阿贾克斯，径直向巷口处走过去。
阿贾克斯：？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即使尤利娅千赶万赶，等她到了约定的地方还是迟到了几分钟。
好在房屋中介谢盖尔压根就没有在乎，做他这行的什么情况都见过了。
“……请进吧，就是这里了。”
尤利娅跟着谢盖尔来到一处名为黄金小巷的街道，古典的红棕色建筑如童话般伫立在街尾的十字路口侧。
或许已经很久没有人进来了，当黄铜钥匙拧开了尘封的大门的瞬间，扬起的灰尘差点将他们活埋了。
不得以只好暂时退出去。
尤利娅通过布满了蛛网尘埃的的橱窗观察店铺内的情况，里面还算是宽敞，但内部装修已经完全腐败得不成样子。
有些年头的桌椅凌乱无序地堆放在角落，依稀能看出里面有一座巨大的烤炉，上一任租户应该是开设面包房。
这件店铺的方位也还不错，位于繁华的商业区边缘位置的十字路口。
最重要的是这间店铺附带了一个大概有铺面二分之一大小的地下室……除了太过破旧这个缺点以外，基本契合了尤利娅的所有要求。
既然这样接下来就是谈租金的时候了。
这时中介谢盖尔伸出手比了个数字。
“一个月的租金？”这个价钱略贵了一点但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是一年的。”
“……？”尤利娅稍稍压低了声音，手指轻轻地动了动。
“冒昧问一下，请问这里死过多少任租客？”
不然，在至冬国都城这个价格，这个地理位置，只要这个数字的租金，简直跟做慈善没什么区别。
谢盖尔轻轻地咳了一声略微尴尬地否认了：“没有，上一任租客还活得好好的，只是……”
在他的讲述下，尤利娅大概明白了为什么这里会这么便宜了，曾经租过这里的租客还活得好好的，只不过死的是别人。
上上任租客是个有名的面包工坊老板，店铺内的招牌是黑麦面包，十分受附近市民的喜爱，所以生意越来越好直到有一天，在那天购买了面包的客户里，有人在里面吃出了指甲……接着有人吃到了指骨……
当时立刻引起了强烈的恐慌，人们立刻控制了当时的面包老板，并且还在尚未出售的面包中找到其他人体的零件，地下室中更是掩埋了数不清的白骨，从骨头上的齿痕可以看出这些人死后到底遭到什么非人的对待。
总之那天黄金小巷从早到晚不停响起呕吐声，附近的居民对这里是十分忌讳，明明是绝佳的商业用地却荒废下来了，甚至有人说曾经在深夜时候听到这里有哭泣声传出，此话一出就更没有人愿意靠近这里了。
尽管当时的老板一再宣称这一切都不是他做的，但是在愤怒的人们看来不过是为了逃避死亡的狡辩，然后没过多久那个面包房老板就被处死了。
尤利娅听了开头大概就懂了，这里的上上任租客是汉尼拔提瓦特分拔了。
眼见如此，房主不得不降低租金以求不怕这样灵异事件的租客。
“刚开始确实是这样的，吸引了一批胆子大的租客，但是偏偏这个时候又出事了。那名租客搬进来的当晚就遭到了抢劫，被人打的就剩一口气扔在雪地了要不是刚好有人经过，说不定就没命了呢！至此以后，这件屋子就成了附近闻名的诅咒之屋。”
这里的市民认定了这间屋子绝对是被诅咒了，一旦试图搬进去就会招来致命的伤害。
谢盖尔叹了口气，瞄了瞄尤利娅的样子，心里感慨这单不出意外的话又黄了。
“……我要了，现在可以签合同吗？”
“没关系，害怕也是正……你说什么？”谢盖尔设定好的台词说到一半，脑子稍微有些转不过弯来。
尤利娅点点头，确认了自己没有说错：“可以叫房主来签约了，这间屋子我要了。”
谢盖尔惊喜地清清嗓子：“先说好，房主已经明确要求一年以上才起租。”
“那正好，我也想尽量租久一点。”
“房租一次性付清？”
“如果能打折的话这个也没问题。”
“房租九点五折！妹子我们现在就签约吧！”
原本应该是房产中介的谢尔盖摇身一变成了黄金小巷48号的屋主。
尤利娅震惊地看着这个挂羊头卖狗肉自产自销的房产中介，脱口而出：“难道你做房地产中介就是为了出手这间店铺？”
“嘿嘿，那倒没有毕竟我也是个要养家糊口的男人嘛，况且如果不是妹子你要求房子必须带有地下室，否则我也不会想起黄金小巷48号来。”
谢盖尔手脚麻利地将合同分为一式两份，并且清点尤利娅递过来的摩拉数量，确认无误后就打算离开了。
在推门出去的时候，谢盖尔纠结再三好像是良心发现一样提醒她，“我知道这样说有些不好，但我想说的是在这里有些传闻不是空穴来风。”
但是对于魔术师来说，有些事情不是假的反而就更对她的胃口。
毕竟免费的店员谁不想要。
*
等阿贾克斯收回那位外国商人欠债的时候已经是日落黄昏时分了，跟据炼金术小鸟提供的地址匆匆忙忙地赶到黄金小巷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尤利娅带着美狄亚坐在店铺橱窗后喝茶。
在黄昏时候阴暗巷尾里，窗明几净的橱窗透露出明黄色的灯光照射在雪地上，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舒适。
但是当他推开门的时候，还是沉默了一瞬间，破烂不堪的桌椅还在堆放在原地，墙角还有烤炉被拆除后留下的碎石残渣，霉斑和大片大片被熏黑的墙壁还没有清理，地板已经腐朽……
整个环境糟糕到可以印证璃月的那句古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在场所有人型生物中就只有修特罗姆还在勤勤恳恳地打扫清理工作……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水银女仆的工作量已经差不多值得让自动魔偶协会给尤利娅开一份巨额的罚单。
如果有这个协会的话。
美狄亚端出她刚做好的点心：“这是我刚烤好的，请品尝。”
尤利娅假装淡定地放下装有红茶的杯子，拿起一块涂有泡泡桔果酱的司康说：“没办法，我更想直接用火把这里烧干净的，但是这样做的话未免也太过于显眼了。”毕竟她也不是很擅长打扫。
阿贾克斯余光中发现其实角落里等待处理的垃圾是一堆黑色焦炭般的不明物质，暗暗叹息：她绝对是烧过了才会说这种话，只不过看起来结果不太妙而已。
“先不说这个了，小姐你为什么会想租下这里的呢？”那场事故几乎是轰动了半个至冬，远在海屑镇的少年自然也听说了，托了这件事的影响当年的面包价格可是整整跳水了大半年。
“当然是因为地理位置还看到得过去，再加上租金十分的实惠，几乎让我节省了近一半的预算。”这下子装修的钱也有了，真是lucky。
少年略有些苦恼地说：“可是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因为这里的恐怖屋的名声而导致商品卖不出呢？”
尤利娅放下茶杯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光芒，“怎么可能！正如宝石永远不会蒙尘，只要我成功卖出去一件，那么接下来的半年就不需要愁了。”
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才是她对宝石工坊的定位。
“更何况，我连后路都想好了！”少女向阿贾克斯递过去一张带有明显璃月风格的公告。
“本会经营璃月生产的宝石制品和名贵矿石，与多家船队皆有长期合作，货源充足，渠道稳定……至冬本地木材、矿石、名贵的皮草和宝石等优质商品如有好的渠道，亦请友商尽管前来洽谈，以交良缘。”
毫无疑问这是飞云商会在至冬的宣传单张。
“我对我的手艺很有自信，所以我的商品根.本.不.愁.卖。”
在成本几乎为零的情况下确实是这样的。
听到这话，阿贾克斯突然笑了起来，“虽然不是很想泼小姐你的冷水，但是半个月前璃月跟至冬的商贸活动突然变得谨慎，很多从璃月来的船队都被扣在了港口……当然从至冬出发的商队也遭到同等待遇就是了。”
骄傲的话戛然而止。
尤利娅原本还算悠闲的表情突然一僵突然想起了什么，半响才道：“……是那份证据。”
阿贾克斯点点头回答道：“虽然很可惜没有能在璃月挣取到更大的利益，但在我们的外交官的努力下总算是撕开了一道口子。”
“比如说？”
“允许北国银行进驻璃月港，开设分行。”
“……”
尤利娅深呼吸后，终于为阿贾克斯倒了杯温热的茶水，“那么作为促成这件事情的幕后大功臣，感觉怎么样呢？”
“怎么说呢？权谋诡计的完全没有一场激烈的战斗让我来得更愉快就是了……啊，对了小姐，如果这个时候能有一杯火水的话感觉就更好了。”
“未成年人不得喝酒。”
少女微笑着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这个想要喝烈酒的要求。
在至冬国这个五岁就能上桌喝酒的国度，还在坚持未成年人不得喝酒的，恐怕就只有尤利娅了。
而同样的明知道不会成功还孜孜不倦地向少女要酒喝的，恐怕也就只有阿贾克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