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3

    服务员笑着将菜单递给我和方旬。

    我点了一杯拿铁,侧身问道: “你们家老板是谁?”

    “您是找店长吗?”服务员轻声问道。

    我摇头,看着她: “我要找的是开这家店的人。”

    “林总她平时不来我们这种小店的,她平日比较忙。”

    我摸着怀中的橘猫: “你们林总是男是女?”

    “是一位女士。”

    我点头道谢,服务员笑着离开。

    很快,服务员就将我们的咖啡端过来了。

    看我那么喜欢这只橘猫,方旬试图打破安静的气氛,提了一句: “这只猫已经八岁了。”

    我愣了一瞬,按照梦中的时间计算,我和苏启辰养的橘猫也八岁了。

    “你这么大了。”我挠了挠小猫的下巴,小猫发出开心的叫声。

    “是啊!这只小猫从猫咖建的时候就在了。”

    我抿着拿铁,看向窗外。

    曾经在路口处看到的老爷爷,他骑着三轮,带着一簇簇娇艳的花经过。

    方旬打量我,抿了一口咖啡。

    黑夜吞噬了最后一抹红,我喝完咖啡,将睡着的猫咪放在软椅上,带着方旬离开。

    凭着记忆,方旬找到了我梦中的天台。

    天台的光线昏暗,只看到几个人低声说话。

    我坐到台上,吹着冷风,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方旬将一瓶饮料递给我,我笑着接过,闭眼感受风的形状。

    “你做了个梦?为了梦中的人来到了A市?”方旬听完我的故事,问道。

    我垂眸,掩盖住悲伤的情绪: “很可笑,对吧!”

    “不,为了爱人而来,有何可笑。”方旬摇头,坚定地说道。

    我抬眸看他,明明是笑着的,可眼睛里满是泪水: “这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承认我对他的情感是爱。”

    月亮一半躲入云朵中,薄薄的云层透出光晕,让人有种隔纱看美人的错觉。

    苏启辰很喜欢夜景,在梦里,我经常和他坐在天台上看夜景。

    可我现在就坐在这里,身边的人却不是苏启辰。

    苏启辰,今晚的月色很美,你看到了吗?

    14

    说来,我和苏启辰真正拉近距离是在这个天台。

    那时我状态极差,整日忙于各种各样的事情,没有时间好好调整状态。苏启辰看出我的异样,带我来了天台。

    微风吹过,我闻到苏启辰衣物上洗衣粉的味道,顿时让我浮躁的心安定下来。

    他说着趣事逗我开心,我闭眼感受风的形状,风吹起我的头发,头发拂过脸颊,痒痒的。

    “阿月,抬头。”

    我抬眸,只听见他的声音: “今晚的月色很美。”

    “我想去A大操场,可以吗?”我转头看向方旬,方旬点了点头。

    还没走近操场,我们就听到琴声。

    视线落在中间的草坪,两位男生在一边弹吉他,一边唱着情歌。周围聚集着许多观众,举着灯随着歌声摇摆。

    我和方旬沿着操场一圈圈走,耳边传来知了的叫声,夏日的燥热让人闷出薄薄一层汗,冷风吹过,让我打了一个哆嗦。

    梦里,苏启辰就是在这里跟我告白的。

    他让好哥们帮忙拿花,自己和我在操场一圈圈地走。

    那天,我都能感受到他的紧张,好多次问他什么,他不是慢半拍,就是回答不上来。

    我们走在红色的跑道上,指尖无意相碰,都不敢看对方的表情。

    也不知道绕了多少圈,听了多少歌,那束花才出现在苏启辰手里。

    也不知道苏启辰是不是真的做好准备了,我看他拿着花的手抖得特别厉害。

    耳边传来我最喜欢的歌曲,我才知道,他是做好准备的。

    我们站在昏暗的角落,别人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我们。

    他一点点向我靠近,我已经能闻到花的香味,他问我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时,我的脑海一片空白。

    我僵硬地点头,连花都没拿,就牵住他的手。

    他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攥紧了花束,也攥紧了我的手。

    想到那天我们两个的举动,我忍不住扬起嘴角。

    我也不记得我们那天到底绕着操场走了多少圈,只记得,我们走到操场的灯都关了。

    眼睛一时间没有适应黑暗,我只能感受到柔软的唇落在我的唇上,耳边传来悠扬的歌声,我的心脏剧烈跳动,脑袋一片混乱。

    “阿月,我好开心。”

    他的唇离开了,我竟一时有些落寞。

    他温热的手心紧紧握住我,我们伴着歌声往回走,我悄悄看他,对上他炙热的神情,一时之间,我感觉心尖像是被烫了一下。

    我不好意思地低头,抓紧了他的手。

    他送我到宿舍楼下,才不舍地放开。

    我看着他很久,可还是没有将心里话说出口。

    如果我知道我们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我那时一定会将我所有的心里话都告诉他。

    苏启辰,那一天,我也很开心。

    冷风吹过,我浑身一颤,理智回归,对上了方旬的视线。

    我不知道方旬看了我多久,只是心中莫名的酸楚。

    我看着他,颤着声: “方旬,你可以帮我找他吗?”

    15

    在我回去之前,方旬答应了我,会替我找他。

    一想到梦中散落一地的玫瑰花,我心中的难受多了几分。

    苏启辰不让我找他。

    可我真的好想他,好想见到他,他不该和我一样,想见到我吗?

    床柜上红色的平安符显得惹眼,我脑海里突然出现苏启辰笑容满面的模样。

    我心中一痛,突然喘不过气。

    脚下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我整个人都向前倾,手擦过柜脚,溢出鲜红的血。

    “哐当”一声,宋十鸢听到声音匆忙赶来。

    倒在地上的我,抬头,对上宋十鸢复杂的眼眸。

    “怎么突然摔倒了?”宋十鸢帮我处理手上的伤口,眼里满是心疼。

    我摇头,莫名喘不过气来,完全没有回答宋十鸢的力气。

    “要不要去医院?我看你脸色不好。”宋十鸢看我苍白的脸色,又用刚才复杂的神色看我。

    我怕她担心,缓缓说道: “我……休息一下,就好。别担心。”

    也不知道宋十鸢怎么了,她给我擦药的手不停地抖,再抬头的时候我看到宋十鸢满脸的泪水。

    “怎么了?”我不知所措地看她,帮她擦掉眼泪。

    她声音哽咽,眼泪一直掉落: “璇月,你不要再来A市了好不好?”

    我疑惑,想到那通电话: “是不是我父母对你说了什么?”

    宋十鸢摇头,抖得不成样子。

    她冰冷的手握住我的手: “月月,我真的,真的很高兴我能认识你。”

    “你不要待在A市,我怕你会出事,我害怕,你梦中的人真的是阴桃花,我好害怕……”

    我浑身仿佛被冷水浇透,我看得出来宋十鸢是真心为我好,但是她撒谎了。

    她撒谎时就会习惯性瞟开我的视线,刚才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就瞟开了我的视线。

    可,十鸢,为什么要对我撒谎?

    一个荒诞的想法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的父母还有十鸢,有事瞒着我。

    16

    想了一夜,我也想不通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床柜上的平安符红得吓人,我握住它,放在怀里入睡。

    这一夜,我又没有梦见苏启辰。

    我按照和方旬的约定,来到了A大门口。

    远远就看到方旬开心地朝着我挥手,一名男子拦住他,他被迫停下脚步。

    我凑近去看,方旬抱着一束玫瑰花,男子脸色极差,方旬慌乱地将玫瑰花放下,扶住那位男子。

    我急忙上前: “方旬,怎么了?”

    “我老师的朋友被车撞的时候,手里就拿着玫瑰花,他当时候就在现场!现在他看到玫瑰花就会有应激反应,我刚才不小心让他看到了!”

    我扭头,对上男子的目光。

    顿时,我的脑海一片空白。

    我浑身颤抖,死死盯着他。

    他是梦中那位帮苏启辰递花的朋友。

    那人也是满脸惊讶,缓过气来,指着我: “宋璇月?”

    我脑袋嗡嗡作响,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五年了,你终于肯回来A大看看了。”他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笑容。

    “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方旬疑惑了。

    “哦!这位算是你的学姐,A大的优秀毕业生,现在可是大公司的老总。”

    方旬懵了: “可,可,璇月说……”

    我回过神,笑着打断方旬: “是啊!孟然,我们好久没见了。”

    “五年没见了,你怎么还能认出我。”我笑着看他。

    他也笑了: “宋大校花,谁能认不出?”

    随即他又指了指我脖子上挂着平安符: “就算认不出你,这脖子上的平安符我也是认得的。这是启辰给你求的,为了求这个符,他花费了好久的时间。”

    孟然眸光微闪,神色悲伤,他轻轻拍我的肩膀: “想当初,你和启辰是最让人羡慕的一对。”

    “哎,你能走出来就好。启辰,也不希望你一直陷在里面。”孟然叹气,神色凝重地看着我。

    我浑身冰冷,不懂他话中的含义。

    方旬眸光微闪,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既然来A市了,我们聚聚?”

    “孟然,什么叫启辰不希望我陷在里面。”

    孟然一怔,面露疑惑,还是继续说道: “当时启辰出车祸去世,我看你在医院连话都说不出来,你们当时候都要结婚了,接受不了很正常,你不用逞强……”

    去世?

    孟然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我听不懂。

    苏启辰,不是我的梦中人吗?

    见我脸色不对,方旬打断了孟然的话: “孟老师,我和璇月还有事情,下次再聚吧。”

    他拿起玫瑰花,孟然脸色一沉,尽量不去看玫瑰花。

    他的视线在我们两个之间来回打转,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

    脚像是不听我的使唤,带着我走出A大。

    方旬慌乱地跟孟然告别,跟上我。

    我抬头,对上了父母和宋十鸢的视线。

    他们弓着背,脸色憔悴,明明我出门时,他们的白头发还没有那么多啊,怎么才几天,这头发怎么白了一片。

    “阿月。”父亲颤巍巍地握住我的手。

    我没有甩开,只是盯着父亲: “爸爸,启辰出车祸的地方在哪?”

    父母同时一颤,母亲更是哽咽出声。

    我神色平静,擦去母亲眼角的泪: “妈妈,你哭什么。”

    “阿月,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难受,你哭出来好不好?”母亲也颤抖地握住我的手。

    我感觉到他们的手不停地颤抖。

    “妈妈,我没事。”我轻拍他们的手背,安抚道。

    我松开他们的手,宋十鸢拍了拍我的背,心疼的牵着我: “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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