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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不合就下跪

    不远处有个高高胖胖的男生拿手电筒照过来,隔老远就扯着嗓子大喊:“是孟过雨吗?孟过雨?!哎你们看是不是孟过雨回来了!”

    “许大块儿!这儿呢!快来帮我拿个包——”

    终于见到熟人,孟过雨疲惫又兴奋的朝那男生挥手,一边推了把玄烟,杏眼瞪得滚圆小声提醒:“快走啊,记得提防点人,机灵点,别被骗了。”

    玄烟握住她的手腕,也不知在犹豫什么,他不敢用力,孟过雨轻易就挣开了。

    经许大块这么一喊,原本出动去找她的朋友们都迎了过来,为首一个女孩大叫着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孟过雨,骂道:“臭蘑菇你跑哪去了?啊?电话电话不接消息消息不回,我还以为你被山鬼抓跑了呢!”

    赵枝松开她,抽了抽鼻子,对许大块道:“快打电话叫嫚嫚回来,她去找村民借车了,再晚一点人估计都在山上了。”

    赵枝拉了个人让去跟带队老师说一声,人回来了,不用太担心。

    她是班长,性格也沉稳靠谱,第一个发现孟过雨不在的人是她,联系无果后第一时间安排去找人的也是她,孟过雨和她是死党,要好得不行,平时就听她的,眼下更是不敢说话。

    “你这伤都是怎么弄的?”赵枝回过头来扶着她坐下,又忙去拿提前准备的医药箱,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手,解开玄烟给她包扎的布料,咦了一声:“这是从你衣服撕下来的?”

    白色的丝绸光滑柔软,虽然沾着血污,但质地一看就是贴身的好料子。这不是孟过雨身上的衣物。她含糊的应了一声:“啊,是吧。”

    赵枝看了她一眼,想再细问,但注意力很快就被孟过雨手心的伤吸引住了,赵枝拿着镊子夹了块消毒棉,柔声提醒:“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这是怎么伤的,还挺深呢,不好好清理万一发炎就遭了。”

    提这个孟过雨可来劲了,她一边疼的嘶嘶吸气,一边强忍痛意和赵枝吐槽:“我就不该来这地方的,天啊,你知道我在那山上都经历了什么吗?我越走越觉得不对劲,那山里面可阴森了,树都长一个样子……还有蛇!”

    她兴致勃勃,用完好的手比划:“这么粗,这么长一条!它、它就从我的脚背上爬过去了!咦~~不夸张,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离死神也不远了。”

    “你还知道啊,这里的蛇肯定有毒,没被咬着算你走运!真在那山里出什么事,谁能赶过去救你?”

    赵枝手下使了点劲儿,疼得孟过雨两眼含泪,呜呜求饶,“砰”地一下,房门被人踹开,赵枝头也没回就骂道:“陈嫚!你这踹门的臭毛病能不能改一改?”

    陈嫚叉着腰,上身黑色背心套了件黑色飞行服,长裤长靴腰间还别了把找当地猎户买的短刀,酷的不行。别人像来写生的学生,她打扮得像个违法乱纪的刺儿头。

    她随手捋了把利落的短发,脚尖勾了个椅子坐下,随意道:“哎哟,都快两年了你还没习惯啊。”

    赵枝瞪她一眼,她立刻话锋一转:“要是小蘑菇出事,第一个赶过去救她的肯定是我啊!”

    “快别说了,”孟过雨心累扶额,揭穿她道:“你是救我啊还是想骑土摩的上山啊?”

    “嘿!说什么呢,当然是去找你重要啊!”陈嫚嘻嘻一笑:“我这不是想着骑摩的更快一点嘛!想不想坐我后座体验一下?”

    赵枝啧道:“我就不该让你去找外援,不帮忙上一边玩去。”

    “哎我哪没帮忙了?!”陈嫚探身,拿了卷纱布过来揪着玩,不服气道:“我这不是第一时间回来帮忙了吗。”

    她失踪陈嫚的着急一点儿也不比赵枝少,只是孟过雨知道,陈嫚这人做什么都一副吊儿郎当的随意样,赵枝最看不惯她用这态度做事,但偏偏每次又都信任她。

    孟过雨轻轻笑了下,起码她出事,还有人为她担心。

    “笑什么,疼傻啦?”赵枝给她的手处理好,包扎的更专业,吐出一口气道:“好了,记住这伤口不要沾水,我每天给你换次药,等回去了再上医院检查吧。还有,你这右手暂时不要再用了,我帮你跟老师那边说一下,你就别担心结课作业的事儿了。”

    “好。”

    孟过雨看了看两人,心中一暖:“枝枝,嫚嫚,谢谢你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大家担心了。”

    赵枝和陈嫚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咦~肉麻死了。”

    “干嘛和我们还这么客气,”陈嫚一只胳膊搭在赵枝肩上,吹了个口哨:“我们班长大人可是无敌的好吧。”

    赵枝:“……。”

    “你能少学点乱七八糟的吗?”她翻了个白眼,上前给孟过雨一个拥抱,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儿,等会儿洗个热水澡,再好好睡一觉,今天就过去了,别乱想,我们都在呢。”

    孟过雨的声音闷闷的:“嗯。”

    “那我们先出去了,你自己整理一下。”赵枝把膏药盒留了下来。

    “身上有淤青的地方,就把这个贴上,要帮忙就给我发消息。”

    待赵枝和陈嫚走后,孟过雨三两下把身上的脏外套脏裤子脱了下来,上面沾满了灰尘,和她脱下的鞋扔一块儿,她拿出干净衣物,刚脱下身上唯一一件T恤,扭头就见面前站着一人。

    “啊!”

    她猛的捂住嘴,对方措不及防对上一片春光,慌里慌张后退几步,闭眼转身闪到墙角,以一个面壁思过的造型“面对”孟过雨:“姑娘恕罪!玄烟无意冒犯!”

    “……。”

    孟过雨虽然与他认识不久,也知道他不是下流之徒,无心和他计较。她飞快套上一条米白色连衫裙,棉质的布料柔软亲肤,她这时才注意,身上的淤青竟也不少。

    她轻咳一声,提醒他道:“好、好了。”

    角落处的玄烟恍若未闻,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青竹一般亭亭而立的背影眼下僵成了块铁板,一动也不动。

    活了几百年的老古板就是名不虚传,孟过雨轻笑一声,刚才被吓出的气消了一半,哼道:“不是说好了让你找个地方等我吗?怎么刚才突然出现,现在又一句话不说,吓我好玩啊?”

    “非也。”

    玄烟微微偏头,露出小半张清冷俊美的侧脸,薄唇动了动,歉声道:“多有冒犯之处,姑娘见谅。”

    孟过雨摆了摆手,开玩笑似的回他:“没事儿,大清都亡了一百多年了,再说你也不是故意的。”

    “不过,”她走近玄烟身边,扶着撑起的铝合金窗户架探身向下看,房间在二楼,这距离说高不高,但民宿修建多年,安全性也谈不上多好,她关上窗户,真心实意的问玄烟:“你爬上来找我就为了在这儿罚站的?”

    “不。孟姑娘,我有话和你说。”

    孟过雨一头雾水,有什么话这么着急非得现在说?可看玄烟一脸认真的样子,她心里也有些好奇,于是点了点头,两把椅子挪过来示意他坐着说。

    谁知她一屁股刚坐下,玄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措不及防受了个大礼的孟过雨:“哎!这是干什么?!”

    “别这样啊亲,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平白无故跪下是要闹哪样?”

    跪下不够,玄烟看她一眼,眸光坚定,俯下身道:“玄烟以此命起誓,绝无残害恩人之心,孟姑娘明鉴。”

    孟过雨:“……啊???”

    “姑娘说的那些,与玄烟并无干系。”

    玄烟抬起头,此刻他跪在孟过雨面前,神情倒仍是那副清冷孤高的模样,只是他说的话落到孟过雨耳朵里,莫名听出了几分委屈与不满。

    他语调清冷,道:“我虽身为块残墨,不似寻常精怪有过人之能,但我跟随主人数十载,所学尽是天下大义,非君子之行是断然不会做的。”

    “今日幸得孟姑娘出手相救,助我化出人身,再造之恩大于天。可姑娘,何至于如此揣度玄烟?”

    玄烟剑眉皱起,不悦之意溢于言表,他看向孟过雨,黑眸亮如星子,盛着旧时书生一腔义气,道:“我怎会利用姑娘,去行那不仁不义毁天灭地之事?若有朝一日,玄烟身上真有未完之使命,那也请姑娘放心,我定不会将姑娘牵扯进来。”

    他说前半句时,孟过雨还能笑得出来,刚想打趣他是不是新长的脑子不灵光,这反射弧长得够绕地一圈了。可听到后半句时,她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眼前少年身上穿的是和她不同时代的服装,长发未束仙气飘飘,说话也一股子文绉绉的味道。

    放在过去必定也是大户人家出身,他的主人待他,一定十分怜惜爱护,才叫这块死板的墨生出灵性,沉寂了几百年,一腔赤诚的心还能如此干净。

    孟过雨抿了下唇,拢了拢衣裙,也蹲了下去,和他目光对视上,轻声道歉:“好吧,我不该那么你说的。但这也不能全怪我,小说里一般都这么写,而且,咱俩都不是一个时代的,我又不了解你,怎么相信你啊?”

    玄烟默然不语,良久才道:“我也不知。”

    他能够记住的事情不多,几百年了,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他从一块埋在深山老林里的石墨,逐渐感知到了冷暖,逐渐有了记忆,逐渐生出感情,浑浑噩噩这么多年,他独自守在此处无人问津。

    孟过雨朝他伸出完好的那只手,主动握住了他的,脸上露出个浅笑来:“下次记得用现代人的方式道谢,玄烟,你也救了我,咱俩扯平了。”

    玄烟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缓缓点了点头,孟过雨使劲将他拽起来:“懂了就起来嘛!你这么跪着我也不能给你发压岁钱。”

    “叩叩——”

    房门敲了两下,陈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蘑菇,你还好吗?刚是你再叫我们吗?”

    “啊不是!我这没什么事……”孟过雨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玄烟别出声,门外,陈嫚懒懒的哦了一下:“那你害怕吗?要不要我俩陪你睡?”

    “不、不用了!我没事儿。”

    陈嫚等半天没等到孟过雨给她开门,拿脚尖踢了下房门:“哎你在里面干啥呢?赵枝煮了面一起来吃点儿?”

    孟过雨看了眼玄烟,又看了看门口,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道:“好,等会儿就来。”

    “行,你快点儿啊。”

    陈嫚的脚步声渐渐离去,房间内又恢复一片安静,玄烟站在原地,脸上没什么表情,孟过雨隐隐觉得,要是自己不说点什么,可能会有什么她不想预见的事发生。

    “要不,也别折腾了,你今晚就住在这吧。”

    玄烟面上波澜不惊,看向她的目光中却是迟疑,孟过雨把自己的行李箱收好,拿出了房间里另一床被子,这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她对玄烟道:“你睡这里,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开个新房间。”

    “你没有洁癖吧?”她象征性问了一嘴,毕竟连山上那个破屋子他都没介意,玄烟摇了摇头:“何为洁癖?”

    “就是你嫌不嫌弃我睡过这张床。”

    玄烟垂眸不语,孟过雨懒得跟他磨叽,拉着他走进卫生间介绍了一遍淋浴用法,展示了下如何开灯关灯,最后扯了扯他的衣服,头疼道:“你这身衣服……好看是挺好看,就是有点儿不合适。算了,先凑合着穿吧。”

    写生还有几天就结束了,等回去之后再买新的,既然是她把玄烟带来现代社会的,也应该由她来负责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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