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归淮轻轻咳了一声，让小简去找人要剧本，他想看看到底有多少场吻戏。
“淮哥，如果你想问有几场吻戏，我可以帮你问问虞温姐。”小简自认为自己非常了解谭归淮，事实也的确如此。
一旁的珠珠听见他们对话，直接为谭归淮解答了疑惑：“二十来场吧，还有几场得点到为止。”
“这么多。”谭归淮好几年没拍偶像剧，不太了解现在偶像剧行情。
导演也附和：“这也是我拍过最多吻戏的一部剧。”
谭归淮咬了咬下嘴唇，认真思考投钱删吻戏的可能性。
“好好，可以停了。再来一个侧边的，摇臂过去。”导演见人亲得差不多，让他们再补几个镜头，这条就算过了。
谭归淮借口棚里太闷出去透气，避开后面的亲密部分，小简留在里面通风报信。
外面还在下雨，噼里啪啦的雨点砸棚子顶声，有点吵。他就这么站着赏雨，等着小简给他通风报信。
二十来分钟后，小简给他发消息，告诉他里面的亲密戏份拍完了，他可以进来了。
虞温从景里走出来，珠珠从包里拿出虞温的保温杯递给她喝水。
喻继洲避开走过来的谭归淮去找自己的助理，他和谭归淮差不多高，却总觉得自己被压得矮了一截。
“继洲。”谭归淮喊他。
喻继洲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谭归淮，和他点头打招呼。
“晚上一起吃个饭？”谭归淮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
喻继洲点头应下：“好的。”
下一秒，谭归淮走向虞温，问她：“你也去吗？”
“好呀。”虞温点点头，余光看到他的背包，显然是刚落地没多久就来探班了，“你先回酒店休息吧。吃饭给我打电话。”
小简也从外面打探情况回来：“雨停了哥。”
谭归淮跟导演道别，跟工作人员道别，和小简一起出门坐车。
虞温不久就下班了，棚里又闷又潮，一出棚凉爽的风迎面吹来，空气里还有点雨后的泥土味。
回酒店修整后，虞温看了一会儿明天要拍的场次剧本，等着谭归淮的电话。
她心思好像被手机牵住了，剧本对她来说没有吸引力，看两行台词她就得摸摸手机，看看是不是静音或者没电，在想会不会接不到电话。
六点半，虞温的手机响起电话铃声，她按下接听。
“在哪里？”谭归淮问她，“我临时来这里没有租车，能不能蹭你的？”
“你住哪个酒店，我们一会儿去接你。”虞温扣扣手机壳上的饰品。
谭归淮笑起来：“和你住一个酒店。”
“好。我一会儿把车牌号发给你。”虞温翻和珠珠的聊天记录找车牌号，翻到一周前终于找到，复制粘贴发给他，“我让珠珠在车边等你。”
虞温从床上爬起来换衣服，跟珠珠发微信让她直接去停车场，等到谭归淮就让他先上车。
珠珠很快回了消息，也催她尽量快下来。
十分钟后，虞温上车，旁边坐着蹭车的谭归淮。
小简坐在前面一排，扭头和她挥手打招呼。
车开了半小时到达目的地，是一家私密性很好的私房菜。
穿着旗袍的服务生引路，两人入座，谭归淮把菜单递给虞温，让她点菜。
“喻继洲呢？”虞温伸手拿手机，要发微信问一问。
谭归淮摇头，也伸手拿手机，他只跟喻继洲发了时间地点，没有打电话。
点开微信，列表里赫然躺着喻继洲发过来的消息：“抱歉谭老师，经纪人临时说要跟我们开个会，今晚去不了了，改天我请您。”
谭归淮发了个好，跟虞温解释喻继洲今晚有事来不了。
此时，喻继洲无视助理的催促，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不是哥，谭老师请吃饭你不去？下人家面子诶，更何况虞老师今晚也去。”助理急死了，还准备劝喻继洲改主意自己叫车。
喻继洲摆摆手：“你看不出来吗？我是顺带的，谭老师本意是要请虞老师。”
助理恍然大悟。
原本他以为去才是尊重，现在看来不去才是识时务。
虞温点了两个大家都喜欢吃的菜，吃得完也不浪费。她把菜单递还谭归淮，这才注意到包间很大，一会儿吃饭只有她和谭归淮两个人。
“要不让小简和珠珠进来一起？”虞温摸了摸胳膊。
“小简拉珠珠去放风了，说是第一次来，要珠珠带他去玩。”谭归淮收到小简发的微信，说一会儿快结束发消息给他来接就行。喻继洲不来，完全是意料之外。
谭归淮又点了个汤和虞温喜欢的甜品，把菜单放回桌面，等待上餐。
服务员为他们带上门，这下真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这里的杨枝甘露很好喝。”谭归淮注意到她的紧张，“你可以多试试。”
虞温点点头，询问他朋友的事：“你朋友怎么样？约好什么时间去看他了吗？”
估摸着今晚就得去，明天他就要赶飞机进组，哪有时间拜访什么朋友，尽量把这顿饭时间压短些，反正他们两个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今天去看我朋友拍戏。”谭归淮给她烫碗筷，茶水倒在茶杯里，垂着眼，好像含了情。
虞温好像知道他在说谁，没说话。
他一向很稳的手此刻一抖，茶水漏出杯外，虞温赶紧抽了纸巾去擦。
“拍了快一个下午吻戏，根本没时间看我。”谭归淮接过她手中被茶水洇湿的纸巾，抽了新的，修长的手指压着纸巾擦拭红木桌面，眼睛却含笑地看着他。
虞温转手拿过茶壶，给他杯子和碗里倒水：“那你朋友拍戏拍得肯定挺开心的。”
谭归淮丢掉纸巾，拿过她手里的茶壶，放到一边去，和她碰了碰手，接着熟练地涮筷子喝勺子，倒水：“她不太关心我，习惯了。其实我有点不高兴。”
“为什么？就因为她没关心你？”虞温接过他烫好的餐具，摆好。
“有这个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她拍那么长时间的吻戏。”谭归淮脑海里回想起下午，她和别人接吻的画面，忍不住把目光放在她的嘴唇上。
大概是只涂了唇膏，是她自然的唇色，粉红色的。
虞温偏过头，不自然地避开他的目光：“这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听说她还要拍很多场吻戏。”谭归淮也烫好了自己的碗筷，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委屈。
“对，要拍挺多场的。”虞温想到自己的剧本标的吻戏标记。
“我和她合作的时候，两部戏吻戏不超过七场。”谭归淮想起自己和虞温合作的两部戏，亲密戏不多，但是都是收敛着的，吻戏点到即止，哪像偶像剧这种这么让人头脑发昏。
虞温摇摇头：“好惨哦。”
谭归淮不说话，谁知道他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所以你没有在云城的朋友。”虞温戳破他。
谭归淮没有一丝被戳破的尴尬，很诚恳地承认：“对。”
“所以你的朋友就是我。”虞温指着自己。
“对。”谭归淮点点头。
“你专程来看我？”虞温觉得他有点疯。
“对。”
“你只会说对吗？”虞温想听他多说几个字。
“我特意来云城转机看你一眼，再进组。我这个组在深山老林里，根本联系不到外界，今天先来看看你吧，免得再见面要明年了。”谭归淮一口气说完。
包房门被轻轻叩响，谭归淮让人进来，菜上了，很快人就退出去，包房又剩下他们两人。
“过年见吧，大概过年才有假放了。”虞温后期行程也很满，几乎没有休息了，上上部戏后期制作结束也要上了，她马上要进宣传期。
两个还没分开的人在算下一次见面。
虞温想到以前两个人都刚火的时候，分开跑行程，隔好久才能见一面，一见面就忍不住亲热，在床上温存时计算下一次见面的日期。
“说好了，过年见。”谭归淮用公筷给她夹菜，也记了她难得的承诺。
一顿饭两人聊东聊西，聊别人的八卦，就是不聊自己的。离开前谭归淮给小简发消息让他们回来接人。
“我这部戏的导演是易文捷，易导，有机会给你引荐。”谭归淮想起这么一回事，他知道虞温一直在接触好的电影导演，他前几年没办法介绍，现在有机会可以帮她，他又怕她多想，“易导很严格，我只能帮你引荐，具体角色试镜过了才能拿到。”
“谢谢你。”虞温知道他的想法，“我不会借你的名头胡作非为的。”
他母亲的话时时萦绕在她心头，说实话，也时时刻刻警醒着她，不要做违背她良心的事情。
谭归淮叹口气，知道她在纠结什么：“虞温，你走的每一步我都看到了。你不必在意我母亲的话，我不为她开脱，她说那些完全是她的眼界如此。你非常努力，根本不需要捷径，你要的只是一个契机。
我也和她说过，退一万步，如果你能把我当成捷径，我求之不得，心甘情愿。”